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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宿冤终局

雨越下越大,冰冷的雨水抽打在脸上,生疼。

马蹄践踏着泥泞的道路,溅起浑浊的水花。火把在风雨中摇曳不定,光线昏黄而跳跃,只能勉强照亮前方一小段路。

西郊地广人稀,多是荒地、乱林和废弃的庄园。

暗卫留下的标记在雨中变得模糊,追踪变得异常艰难。

但玄镜司的人都是追踪好手,凭借着车辙印痕和暗卫沿途留下的特殊记号,队伍一路深入西郊腹地。

终于,在一片被荒弃多年、破败不堪的庄园废墟前,车辙印消失了。

暗卫迎了上来,指向庄园深处一栋唯一还勉强矗立着的、黑黢黢的二层小楼。

“王爷,马车进了这庄园,停在那楼后面。人进去了,一直没出来。”

萧以安勒住马,雨水顺着他的下颌不断滴落。

他眯起眼,打量着那栋如同巨兽般蛰伏在雨夜中的小楼。

窗户大多破损,黑洞洞的,如同择人而噬的眼睛。一股浓烈的不安感攫住了他。

“包围这栋楼。弓弩手占据制高点。其他人,跟我进去!”

萧以安果断下令,翻身下马,按住了腰间的佩剑。

谢珏无声地落在他身侧,手也按在了剑柄上,冷静的眸子在雨夜中亮得惊人。

领头带着一队差役迅速散开,将小楼团团围住。弓弩手攀上附近相对完好的矮墙和断壁,冰冷的箭簇在雨水中闪烁着寒光,对准了小楼的门窗。

萧以安和谢珏带着十余名精锐,踩着及踝的泥水,一步步逼近那扇摇摇欲坠的楼门。

“吱呀——”

谢珏用剑鞘轻轻推开了虚掩的楼门。

一股浓重的灰尘和霉味扑面而来,夹杂着那奇异的线香染料气息。

楼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门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和火把的光晕,勉强照亮门口一小片区域。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隐约可见凌乱的脚印通向漆黑的楼梯深处。

“点灯!”萧以安低喝。

两名差役立刻点燃了随身携带的防风灯笼。

昏黄的光晕扩散开来,照亮了布满蛛网的一楼大厅。厅内空空荡荡,只有几件腐朽的家具残骸。墙壁上,似乎曾经悬挂过字画,如今只剩下一些残破的印痕。

“在楼上。”谢珏的目光锁定了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

楼梯同样破败不堪,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众人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踏上楼梯。

灯笼的光只能照亮脚下几步,楼梯上方依旧是一片深沉的黑暗。

那线香混合染料的气息,似乎就是从楼上传来,还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甜腻而诡异的香气?

萧以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侧身,想将谢珏挡在身后半步。这个细微的动作落入谢珏眼中,让他的眸光微微波动了一下。

终于,踏上了二楼。

眼前是一条幽深的走廊。走廊两侧有几扇紧闭的房门。而那股奇异的混合香气,正是从走廊尽头那扇门缝里丝丝缕缕地透出来的。

走廊的地面上,灰尘中赫然印着清晰的、小巧的脚印,一路延伸向那扇门。

萧以安和谢珏交换了一个眼神,握紧了手中的剑,一步步向那扇门逼近。

每一步都踩在腐朽的地板上,发出嘎吱的声响,在死寂的楼内格外刺耳。

离门还有三步之遥时,谢珏突然停下脚步,鼻翼微动,脸色骤变:“小心!香气有异,闭气!”

他话音未落,猛地伸手将身侧的萧以安向后一拉。

就在这一瞬间。

“咻!咻!咻!”

数道极其细微的破空之声从门缝上方激射而出,竟是淬了毒的细针。

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肉眼难辨。

“噗噗噗!”细针大部分射空,钉在后面的墙壁和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还有几根,被反应极快的差役用刀鞘格挡开。

萧以安被谢珏拉得一个趔趄,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惊出一身冷汗。

方才若非谢珏警觉,他恐怕已经中招。

他看向谢珏,只见对方脸色冷峻,紧盯着那扇门,刚才拉他的那只手还保持着保护的姿态,手背因为用力而骨节分明。

“谢兄。”萧以安下意识低唤一声。

谢珏没有回头,只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没事。

他手腕一抖,一枚铜钱带着凌厉的劲风射出,“啪”地一声精准地击打在门栓位置。

门栓断裂。

腐朽的木门被一股阴冷的气流从内推开。

灯笼的光线瞬间涌入房间,照亮了里面的景象。

饶是萧以安和谢珏早有心理准备,看清房内情形的刹那,也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房间不大,四壁空空。正对着门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占据了整面墙的刺绣。

那并非布帛,而是……一张被撑开、鞣制过的人皮。

人皮之上,用无数种深浅不一的红色丝线,绣着一幅巨大到令人窒息、妖异到极致的彼岸花海。

花瓣如同流淌的鲜血,花蕊如同怨毒的眼眸。整幅“画”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和一种深入骨髓的邪异怨念。

在昏黄的灯光下,那些丝线仿佛在蠕动,散发着暗红的光泽。

而在“花海”的正中央,用金线勾勒出一个女子扭曲痛苦的剪影。

正是被凌迟的柳莺儿。

房间中央,设着一个简陋的香案。香案上,摆放着那本深褐色的彼岸花绣谱。

三支细长的线香已经燃尽,只剩下灰白的香灰。

香炉旁,散落着几片冰魄草和曼陀罗的干枯叶片。

香案前,背对着门口,跪坐着一个纤细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身形瘦小。她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起,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

听到门被撞开的声音,那身影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头。

一张脸暴露在灯光下。

那是一张极其年轻、甚至可以说得上清秀的脸庞。

但她的脸色是一种病态的苍白,嘴唇却异常红艳。

最让人觉得违和的是她的眼睛:大而空洞,眼白占据了大部分,瞳孔却漆黑幽深得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里面翻涌着刻骨的仇恨、无尽的怨毒,以及一种近乎解脱的疯狂。

“柳无依?”

谢珏看着这张脸,脑中瞬间闪过卷宗里柳莺儿模糊的画像,以及赵承宣打听来的关于那个护院韩武的零星描述。

这张脸,融合了柳莺儿的清秀和韩武的几分刚毅轮廓。

柳无依,缓缓地站了起来。

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飘忽感。

她看着门口如临大敌的众人,看着萧以安和谢珏,苍白而诡异的脸上,慢慢扯开一个近乎纯真,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你们……终于来了啊。”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少女的清脆,却又透着一股非人的空洞和寒意,“比我预想的,慢了一些呢。不过没关系,该做的,我都做完了。”

她的目光扫过墙壁上那幅惊悚的人皮彼岸花,眼中流露出一种近乎虔诚的狂热和深深的眷恋:

“娘,你看,女儿为您绣的这片花海,美吗?那些害你的人,那些污蔑你的人,那些看着你被千刀万剐却无动于衷的人,我都送下去陪您了。”

“周王氏,周大,苏姑姑……还有李淑兰和小桃红那个贱人。他们,都在下面等着给您磕头认罪呢……”

“柳无依!”

萧以安强压下心头的震撼与寒意,厉声喝道,“你为母报仇,情有可原,但滥杀无辜,以邪术害人,天理难容。放下凶器,随本王回玄镜司,朝廷自会还你母亲一个公道!”

“公道?”

柳无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尖锐而疯狂,“二十年前,你们给过我娘公道吗?!凌迟!一尸两命!这就是你们给的公道!”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眼中只剩下刺骨的怨毒,“我娘在死牢里,用指甲抠着墙壁,用血写满冤字的时候,公道在哪里?!”

“她被绑在刑架上,一刀一刀割肉的时候,公道在哪里?!”

“我、我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窖里,像老鼠一样活了十五年,听着苏姑姑一遍遍讲我娘是怎么死的时候,公道又在哪里?!”

她猛地指向墙壁上的人皮绣像:“这‘天衣无缝’的绣谱,是我娘用命换来的绝技。却被李淑兰那个贱人污蔑为偷窃!付如泰收了李家的钱,颠倒黑白!周老栓那个狗仵作,篡改验尸格目,硬说我娘是趁李淑兰不备行凶!”

“嗬哈哈哈哈哈。”

“我娘一个怀着身孕的弱女子,怎么趁其不备杀掉一个比她强壮、性情骄纵的官家小姐?!他们都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

她剧烈地喘息着,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眼神更加狂乱:“我忍了十五年!跟苏姑姑学了十五年绣技,也学了十五年怎么用针!怎么用毒!怎么用人心里的恐惧!”

“我混进付府当最低等的绣娘,就为了找到机会!”

“哦,还有……你们找到的那个雀鸟铜扣?呵,是付如泰那个老色鬼的填房夫人赏我的,因为我给她绣了一条能让她看起来年轻十岁的抹额!她以为笼络了我,却不知我每天都在她的茶水里放一点点让她噩梦连连的冰魄草!”

“周王氏那个蠢女人,只因为我爹周老栓酒后失言提了一句当年的事,就到处跟人嚼舌根!她该死!我让她穿着我娘最恨的彼岸花,用我娘被诬陷的凶器方式死去!”

“周大,他知道他爹做过的孽,还妄想用钱封苏姑姑的口?他也该死!”

“苏姑姑……她养大了我,但她太懦弱了!她害怕了,想劝我收手,我只能让她永远闭嘴!”

“还有那个小桃红,她唱的那首江南小调,和我娘当年哄我时哼的一模一样!她可怜我,谁需要她一个怜人的可怜,她必须死!倒吊起来,放干血,让所有人都看看,这就是得罪‘雨婆婆’的下场!”

她越说越激动,身体微微颤抖,从袖中缓缓抽出了一把东西。

那不是刀,而是两把寒光闪闪、刃口被打磨得极其锋利的特制绣花剪刀。

“你们不知道吧……甚至自尽的那几个少女都是我做的!原本想借张氏那对穷酸夫妻的手,他们太懦弱了,竟然看也不看都把信烧了哈哈哈哈。”

“柳家那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和周老栓、付如泰一样的人渣!”

“那么现在,轮到你们了。”

柳无依举起剪刀,剪刀的尖锋在灯光下闪烁着幽蓝的毒芒,她脸上露出一个混合着天真与残忍的诡异笑容。

“玄镜司的王爷和大人?你们查得这么紧,也知道了不该知道的,那就一起下去,给我娘做个见证吧!”

话音未落,她身形猛地一动,如同鬼魅般飘忽,竟不是冲向门口,而是扑向了香案上的那本彼岸花绣谱。

同时,她另一只手猛地一挥,一把混杂着冰魄草和曼陀罗花粉的粉末朝着萧以安和谢珏等人迎面撒来。

“闭气!”

谢珏再次厉喝,同时手腕一抖,数枚银针带着劲风射向柳无依持剪刀的手腕和膝盖。

他算准了柳无依要抢绣谱,攻击旨在阻止而非致命。

萧以安也几乎同时拔剑,剑光如匹练,不是刺向柳无依,而是斩向她撒出的毒粉方向,试图用剑气将其荡开。

“噗噗!”

两枚银针精准地击在柳无依的手腕和膝盖上,她痛哼一声,动作一滞,手中的剪刀差点脱手,撒出的毒粉也被萧以安的剑气冲散大半。

但柳无依对那本绣谱的执念超乎想象。

她硬生生忍痛,扑到香案前,一把抓住了绣谱。

就在她抓住绣谱的瞬间。

“嗤——”

一道细微的声响从绣谱的封面下传出。

紧接着,一股浓烈的、带着刺鼻腥甜味的黑紫色烟雾猛地从绣谱中喷薄而出,瞬间将柳无依笼罩。

“啊——”

柳无依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

那烟雾显然含有剧毒。

只见她抓住绣谱的手瞬间变得乌黑肿胀,皮肤如同被强酸腐蚀般滋滋作响,冒出白烟。

她脸上的皮肤也迅速溃烂,那双怨毒的眼睛瞬间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

“娘……你……连我也……”

她发出最后一声模糊不清的哀鸣,身体剧烈地抽搐着,轰然倒地。

那本她视若生命的彼岸花绣谱,从她溃烂的手中滑落,掉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

黑紫色的毒烟迅速消散,露出柳无依蜷缩在地、已经面目全非、气绝身亡的躯体。

一切发生得太快,从柳无依暴起抢书到毒烟喷发毙命,不过几个呼吸之间。

萧以安和谢珏看着地上迅速溃烂的尸体,闻着空气中残留的刺鼻腥甜和焦糊味,饶是见惯生死,也感到一阵心悸。

柳莺儿,这个可怜又可悲的母亲,她在死牢中留下的,不仅仅是一本绣谱,更是一个针对所有可能觊觎或打开这本“复仇之书”之人的致命陷阱。

她连自己的女儿都防备着?

或者说,她早已预料到,仇恨会吞噬一切,包括她留下的孩子?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笼罩了房间。

只有雨水敲打残破屋顶的哗啦声,如同为这场跨越二十年的血腥复仇,奏的哀乐。

谢珏走上前,极其谨慎地用一块特制的油布,小心翼翼地将那本封面绣着妖异彼岸花的绣谱包裹起来。

他低头看着柳无依那惨不忍睹的尸体,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悲悯。

萧以安也走到他身边,看着地上的少女,又看向墙壁上那幅用仇人之皮绣成的、惊悚而悲壮的彼岸花海,长长地、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仇恨的种子一旦种下,开出的……只能是毁灭的花。”

谢珏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在雨声中几不可闻。

“至少,真相大白了。”

萧以安的声音带着疲惫,也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沉重,“柳莺儿的冤屈,会昭告天下。玄镜司,会来还她们母女一个迟来的公道。”

“但也不会少了她应付的代价。”

雨,还在下。

来啦~晚点二更

柳无依确实可怜但她已经被仇恨蒙蔽了,一个接一个的杀人对她来说得到的是快意。她的性情在最后其实已经疯魔了,从她认为小桃红是母亲的转世就能看出来她早就被复仇操纵地丧失了人性。她走到这一步更像是一副被恨意扭曲的躯壳。她最后的结局我也想了很久,还是从她开始的地方结束吧。

下一章应该就是付如泰的结局和我们以安王爷和谢状元的剧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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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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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宿冤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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