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逃,逃,不逃……
手中的一大簇花被薅得只剩一丁点可怜的的花萼,明辞的心里仍旧没有下定决心。
今天一大早,13就已经从布莱加蒸发不见了,那个昨天送自己来的司机也不见了踪影,估计是被13一起绑走去了诺克顿,或者半路上被丢给交战区的“刁民”也说不定,毕竟他们有前科了。
将军比瓦德军还不待见义军的人,这段时间自己也无法从恩戈布处得知有关牧由的情况,但愿瓦德人能看在牧由也帮过他们的份儿上不要强行拦截,以她现在这种免疫系统完全崩溃的状态,运输途中的任何一点小状况都可能会引发致命的感染。
万幸,13临走时留了张字条说自己带了抗感染的药,能帮牧由缓解运输的危险性。
但与之相对的,明辞的处境可算不上有多么好,光宁新换的工作确实清闲得要命,她干脆直接请了三天的假留在这里看守自己,今早更是天还没亮就起了床,坐在离门口最近的沙发上全程警戒。
明辞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把整个酒店套房都检查了一遍,发现每一个脆弱的地方都被他们做了加固处理,单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突破,而唯一的门也被死死看守住,只要自己一靠近就会引起光宁的警觉。
简而言之,眼下思考逃还是不逃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自己根本不具备逃跑的条件。
没办法,闲着也是闲着,还是趴在窗户边看看风景吧……
封锁道路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明明正是出行的高峰期,公路上却只有寥寥几辆公家车,街道两侧的商贩全部被强行关了门,为数不多熬过了战争摧残的本地居民也都老老实实躲在家里,跟之前明辞见到的混乱街道完全不同。
这样一个死寂的小城市,会因为谈判过程中的小插曲而发生暴/乱吗?明辞还是觉得光宁在吓唬自己,说了那么多还不是在给己方的私欲找冠冕堂皇的借口!
被囚禁的苦闷一直盘旋在明辞的心底,她的指肚用力划过结了薄薄雾气的玻璃,骤然清晰的视野也给了她更开阔的思维——对了,自己不还有变换物品的能力吗?
要是能变出一个类似牧由用过的那种激光切割器,不就可以在落地窗上开一个口子了?
考虑到变太过复杂的东西会燃烧生命,明辞还是决定尝试变些简单的,比如直接在指尖聚集出切割器的激光。
脑海中想象着激光的模样,明辞将右手的食指紧贴在玻璃上,按照自己能通过的最小口径画出一个不太标准的圆形,并在上面汇聚出一股热量……
“你在干什么?”
光宁的声音猛地在身后响起,让受惊的明辞陡然偏离了原本的方向,但凝聚的激光早已是箭在弦上的状态,稍一抖动便穿透了双层的钢化夹胶玻璃,飞跃公路命中了对面的另一栋高楼。
“完蛋,这下出大事了,”明辞看到对面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突然爆炸,顿时吓得瘫倒在地,嘴里还不停呢喃着,“完了完了,闯了大祸了……”
然而几乎是同时,位于酒店的另一群陌生人也被爆炸吸引了注意力,他们从床底、桌底等各个隐蔽的角落拿出了枪支的零件,冰冷的面孔上是一双充满狂热的眼睛。
“看到信号了吗?混乱的起点已经被引爆,现在轮到我们登场了!”
“你听我解释……”明辞坐在地上捂着脑袋,活像是一只见了猫的老鼠,连吐出来的声音都哆哆嗦嗦的,“我……我说我只是想锻炼一下能力,为打倒01做准备,你……信吗?”
“那你信吗?”光宁用反问把她噎了回去。
“我……”
砰砰砰——砰砰砰——
突如其来的枪声让二人都惊了一下,反应快些的光宁立马冲到柜子旁,从夹层里翻出了一大包细碎的零件,不一会儿就拼出了一把加配了光瞄的冲锋/枪。
“发生什么事了?”明辞回过神来问道。
“是反和平组织的恐怖袭击,到底还是让这帮人混进城内了,”光宁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从行李箱里摸出两件防弹衣穿上,“必须把他们扼杀在这里,绝不能影响到后天的和谈开幕式!”
“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这时候的明辞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听上去好像不止一层有袭击……我们该怎么办?”
“你的安全是第一优先级,”光宁从她怀前一把夺过了手/枪,打开保险上了膛后又还给明辞,“拿好了,你应该会点儿自保的技巧吧?”
“会倒是会一点,”袭击的声音逐渐逼近了门口,“可他们要过来了,我们要怎么逃离这里?”
“那当然是……”光宁把明辞从窗边拽开,紧接着从腰间掏出了一个粘性炸弹,“炸开窗户啦!”
炸弹的保险拉环被粗暴地拽开,伴随着整栋楼都能感受到的震动,耳边响起了一片“哗啦啦”玻璃稀碎的声音。
“咳咳~”明辞用手扇掉呛人的烟气,睁开眼向窗边望了一下,“这玩意儿的威力是不是大了一点儿?好像不止咱们这的玻璃碎掉了……”
“你在想什么,这是他们布置的炸弹!”
轰——
光宁的话音还未落下,第二轮更猛烈的爆炸便接踵而至,相较于上次只是炸碎酒店大半的落地窗玻璃,这次的炸弹被集中安装在了楼体中间的承重墙体上,生生地把酒店大楼撕成了两截!
更糟糕的是,被炸断的上半截楼体因为受力不均而发生了严重的倾斜,而两人所在的房间正好位于酒店上半截,于是她们的房间也不可避免地向没有玻璃的窗户处歪斜。
训练有素的光宁迅速抓住了与墙体紧密相连的柜子,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稳住了身体;而倒霉催的明辞手边根本可供抓住的家具,也没有足够的力气支撑她站稳并移动位置,最终只能绝望地见证自己向窗外滑落。
“完蛋了,这下真的要摔死了!”
光宁的援助到底还是迟了一步,自由落体带来的压迫感让明辞连“救命”都喊不出来,耳边呼啸的风声让她听不见后续的骚乱,只有无休止的恐惧在她的神经中枢里撕扯欢呼。
终于,还是要死了吗?
无法逃离的惊惧让她回想起了三年前从天台坠落的时刻,进而又是童年无法逃离的阴影,和当下无法终结的战争,那都是一样的感觉——一样的无能为力。
算了,这样死了就死了吧,原来的世界只有妈妈在乎自己,现在的世界大概也没有人真心惦念自己吧?
嘀—嘀—嘀——
均匀而富有节奏感的仪器运行声突兀的出现在脑海,熟悉的记忆再次涌了上来,白色的病房,白色的床铺,然而床上躺着的人却不是自己,而是……
“牧由!”
对了,自己分明还有要救的人,也有能做到的事!
猛然惊醒的明辞顶着风睁开了眼睛,她的身体距离地面只剩十几米,不到一秒后,人们就只能看到一具狼狈的尸体了。
兴许是大脑还想自我挣扎一下,明辞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很久以前一家四口去游乐园玩耍,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气垫蹦床,无论自己怎么折腾,它都会稳稳的接住自己。
嘭——
毫秒之间的差距,一个巨大的黄色气垫蹦床就出现在她身体下,而且不止接住了她一个人,连同后面和明辞一起掉落的酒店客人也因此捡回了一条小命。
“该死,哪儿来的气垫!不会是警察已经赶过来了吧?”
受惊的暴/乱分子已经变得草木皆兵起来,他们端着枪冲上街头,去攻击每一个疑似是便衣警察的人,原本稍显平静的人群瞬间像被丢了石头的平稳湖面,炸开了一片水花和涟漪。
砰!砰!
来不及多加瞄准,明辞慌忙地向着他们开了两枪,便一头扎进四处奔逃的人潮中,向着防备森严的和谈会场跑去——那里有足够多的士兵保护自己。
“明辞!”
一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身影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扣住自己的手腕便朝狭窄的小巷跑去,脑子里一团乱麻的明辞也没反应过来,居然下意识地跟着对方走了。
暴/乱很快便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扩散开,加之就近戒备的警察也带着防暴盾牌加入了这场混战,整个局面愈发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奔去,连附近紧锁门窗的本地居民也觉得自家不再安全,纷纷加入了街道上的逃亡大军。
二人就这么挤在无措混乱的人群中缓慢前进,直到突破了混战能波及的最远距离之外,寂静下来的空间才给了他们交谈的机会。
“泽克?”明辞摘掉面前人的兜帽,这才放松地收起了高举的枪,“你怎么在这里?”
“来替你当证人啊,结果谁知道一下火车就遇见这种事了,”泽克舔了舔干得起泡的嘴唇,看得出来他的确连一丝休息的时间都没来得及,“我担心是01提前来刺杀你,所以就赶过来救场了。”
“那还真是多谢了,不过他们不是冲着我来的。”明辞苦笑了一声,又迈开腿准备离开这里。
“诶,等等,你要去哪里?”
“去会场,”明辞指了指不远处还算平静的空旷建筑,“对于后天一早的行动,我想做一点另外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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