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烬蹲在璇玑门药庐的琉璃瓦上，看着檐下排队的仙鹤们歪歪扭扭地叼着药囊。昨夜他在《归墟纪年》残页上发现的星图，此刻正在掌心发烫——那纹路与天辰颈间的金纹完全重合。
"小师弟又在偷懒？"苏砚倒挂在梧桐枝头，发梢扫过明烬鼻尖，"云隐真人让你去喂青鳞兽，那小家伙今晨啃坏了天枢院三块测灵石。"
药圃里的青鳞兽正抱着半截人参打滚，碧玉般的鳞片沾满泥浆。明烬举着食盒僵在原地，小家伙突然跃起扑向他腰间，青铜铃铛发出清越鸣响，青鳞兽竟乖乖趴下露出肚皮。
"它倒是与你投缘。"天辰的声音从紫藤架后传来。他今日未束发，墨色发丝间缠着根金线，正将晒干的赤椒串成珠链。
明烬张了张嘴，那句"你可是蚀瑕？"在舌尖转了三圈，出口却变成："赤椒串能辟邪？"
"防某些人偷吃。"天辰弹指将赤椒串挂上檐角，惊飞偷食的灵雀。青鳞兽突然叼住明烬衣摆往药圃深处拖，小爪子扒开土堆，露出半块刻着暗月纹的玉牌。
苏砚的笑声从屋顶传来："这不是上个月瑶光院丢的禁地令牌吗？"他晃着新改造的自动扫帚，"听说那晚天辰师兄在药圃守了整夜......"
扫帚突然失控追着苏砚满山跑，天辰面不改色地给青鳞兽梳鳞片。明烬摩挲着玉牌上的纹路，忽然被冰凉的指尖按住手背。
"午时该喂第二次灵露了。"天辰拎起挣扎的青鳞兽，小家伙尾巴扫过明烬颈侧，留下道闪着金粉的抓痕。明烬望着他衣袂翻飞的背影，总觉得他像极了记忆里的蚀瑕。
三日后明烬在藏书阁打盹时，被青蘅用冰符贴醒。"把《灵兽驯养录》送到天枢院。"她剑穗上结着霜花，"顺便告诉天辰，他养的青鳞兽又啃坏了星晷仪。"
明烬抱着古籍穿过虹桥，撞见天辰正在训斥青鳞兽。小家伙头顶扣着苏砚的青铜罗盘，爪子下按着啃了一半的星轨图。
"这是第七次。"天辰捏着青鳞兽的后颈，"再偷吃就送你去瑶光院试药。"
抬眼见明烬前来却立而不语，天辰将青鳞兽塞进他怀里，"今晚子时，带它去后山温泉。"
是夜温泉雾气氤氲，青鳞兽在池底刨泳，明烬将自己一整个浸入温泉之中，看雾气中天辰的虚影似有似无。
"我真是疯了......"明烬的喃喃自语被破水声打断。
天辰披着湿发踏进温泉，衣襟下隐约可见心口跳动的暗月纹。
明烬鼓起勇气拽住他衣袖正要开口，却摸到冰凉的指尖。天辰突然倾身逼近，发间水珠坠在明烬眼睫："有些答案，不如不问？"
池边古松突然摇晃，苏砚抱着自动扫帚栽进水里："我是来送宵夜的！"他举着的食盒里的赤椒酱。青鳞兽兴奋地扑过去，温泉瞬间翻腾起麻辣味的浪花。
明烬望着喷火的天辰，突然觉得那些沉重的秘密，或许可以就着这荒诞的夜色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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