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池鱼颤着手抱住他的后背，咕哝地说着：“你就会撩拨我……”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陈世何身体僵住，也不管自己身处何处，他垂头回抱住他，湿热的气息打在楚池鱼的侧颈。
“你就会撩拨我。”陈世何学他说话，借着姿势，他轻轻蹭了一下对方的脖颈，就在下一秒，楚池鱼立马推开他，跟炸毛的豹子一样红着眼眶瞪他。
有些羞赧，他紧紧抿着淡红的嘴唇，道：“你亲我干嘛。”
隔着铁栅栏的另一侧操场，两个女生拿着手机录了好久的视频才放下手机。
“你抱我干嘛。”见对方被惹恼，陈世何服了软：“别生气了。”
“谁生气了。”
“没生气我就不哄你了。”
“我生气了。”
“那我哄哄你。”
楚池鱼瞪了他一眼，眼底爱潮涌动。他没吭声，陈世何口袋里的手机嗡嗡直响，他看了眼递给楚池鱼：“叔叔的电话。”
楚池鱼这才反应过来，拿过手机接通电话。
“我帮你请了一天假，现在回来一趟吧。”楚佳奈的嗓音很平淡，听不出什么波动。
挂掉电话，楚池鱼揣好手机说：“我回家一趟。”
陈世何没再问原因，毕竟这是楚池鱼的私事。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让我帮忙，我公司还有些事，一起走吧。”
“家里破产了。”这是楚池鱼回家听到的第一句话。
楚佳奈放下茶杯，继续说：“我跟你妈妈打算搬到学校旁边的老小区里，等攒好钱了再搬回来。”
楚池鱼站在他面前不知道该说什么，沉思片刻，他说：“我知道了，那就搬走吧。”
他转身走出别墅门口打了辆出租车，坐在车里他不知道该去哪，也没有跟楚佳奈赌气，他只想去赚钱。
下一秒，他选择联系陈世何。
楚池鱼：你有什么推荐的娱乐公司吗？
没过一会儿对方便回复。
陈世何：［位置］
陈世何：这里我有认识的朋友可以带你。
“师傅，去这里。”
一声轰鸣，黄色出租车往市中心驶去。
“你不去追你儿子吗？”孟渺拿着布把餐盘擦干净，放进纸箱里，“他跟你说要去哪了吗？”
楚佳奈叹了口气，帮她一起收拾东西，说：“你也知道他什么性子，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
“他懂得心疼你。”孟渺笑笑，“再怎么样，也得好好生活。”
——就在这时，一辆车停在院门口，陈烨跳下车跑进来，扶着门边的墙粗喘着气，说：“我帮你把贷款都还清了，走，我带你和小孟去吃饭。”
楚佳奈说：“我挣够钱还你——”
“还什么？不用还。”陈烨把箱子里的东西都放回去，“不是因为娃娃亲，也不是因为其他的，我跟你嫂子都不想让你和小孟太难受。”
楚池鱼并不知道贷款已经还清，半小时左右车停在商业楼下。他付好钱下了车，走进内部跟着前台小姐踏进电梯，莫名的紧张情绪堵在心头使其喘不过气。
“叮”的一声响将他拉回现实，楚池鱼深吸一口气，自我安慰一通后对她说：“谢谢，麻烦了。”
“就在这面试，那我先下去了。”
电梯门应声关上，整层楼就只有一扇门，也就是说这一层楼都是老板的办公室。
楚池鱼叩了两下门，左手还捏着一份简历——这是他来的路上临时去打印店打印的。
推开门，紧张的情绪在这一瞬烟消云散，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带了丝无奈：“陈世何，这就是你给我发的定位。”
“这不是我的公司，”陈世何跟楚池鱼四目相对僵持好一会儿，“这是我爸的分公司。”
“神经病。”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响了两声，他拿出来看了眼，是楚佳奈给他的消息：不搬家。
短短三个字，他就知道事情已经解决好了。
陈世何盯着他的眼睛，透过那双眼他看到鹰鸟展翅翱翔于平静的海面之上。
他缓过神，说：“我也算你的领导、同事，就这么跟我说话？”
楚池鱼走近，将简历扔到桌上，语气有些不好：“我不想跟你一个公司。”
“如果严格来说我跟你的确不是一个公司。”陈世何顿了一顿，拿起简历以极其温柔的语气续道，“不严格的话就是一个公司的。”
简历基本信息都有，唯一一个吸引人注意的就是原因——想赚钱，简简单单三个字却饱含很多意思。
陈世何将双腿抬上桌面，看了一会儿后随手把简历扔桌上，说：“想赚钱？你的理由可真简单，如果我不答应你呢？”
楚池鱼浑身发僵，见陈世何盯着他，他更不知该怎么回答这句话。
他并没有注意到的是——陈世何在楚池鱼发呆时悄悄咽了咽喉咙。
“你不可能不答应我。”楚池鱼反驳。
“长这么漂亮，进圈里可是会挨欺负的。”舍不得不答应，陈世何极轻极轻地说，“我可以答应你，也可以满足你的梦想。”
楚池鱼坐在椅子上，后知后觉地“嗯”了声。
陈世何盯着手里的简历，笑笑：“需不需要再创个组合？”
“真的可以？”
“嗯。”
“那可以把团名称叫WINTER吗。”
陈世何：“冬？”
“虽然很土，但这很有意义。”
不知为什么，从他知道陈世何喜欢乞力马扎罗山后，他就喜欢冬天和春天了——虽不相关，但冬天，真的很有意义。
陈世何又笑笑：“可以。”
既然楚池鱼热爱，那他愿意支持。
那片药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混着爱意在体内扩散。
……
文艺汇演在礼堂举办，临近晚七点半，场馆里和天桥便挤满了人。
陈世何跟着楚池鱼往一楼卫生间走，一路上头顶的闪光灯频频闪着，校园内本就放了不少大功率LED灯，因为这么一闪，陈世何不耐地抬眼看向闪光灯的位置。
吴延敬探出头在三楼天桥边明目张胆地拍他们，他两指划着屏幕放大五倍开始录像。楼下两人都穿着正装校服，白衬衫搭配黑领带，外套件黑色布制外套。
交错的灯光里，八面玲珑，即便是楚池鱼放慢脚步跟陈世何并肩走，那步调依旧同频。
步伐同频，心跳也同频。熟络后的默契如冬日的雪般温柔，不知疲倦地去爱着，度过一年年春。
“太帅了你们两个！！！”吴延敬举起手呼喊。
天桥尖叫欢呼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校内，手机相机的闪光灯咔咔地闪着。
尹榆雅小跑到吴延敬身边，拍了拍他：“诶，吴延敬，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怎么样？”
“不要不要，我有喜欢的人了。”吴延敬停止录像，转头看她说，“学姐，你认不认识夏郁冉，上次来教室还给我送瓶饮料，你有她联系方式吗？”
尹榆雅神色从容，道：“啊，认识，可是她跟我说是以表歉意才送你的水。”
吴延敬心塌了一半，他尴尬的笑了笑：“那你想介绍谁啊。”
“叫秦潇子，高三年级班长也是学生会的，考虑一下呗。”
“啊。”吴延敬应了声，“她知道你介绍她吗？”
“她跟我说觉得你长得不错，想让我介绍一下……”尹榆雅翻着手机里的照片，面向他，“长得是不是很好看。”
吴延敬看了眼，点了点头，顺着她的话说下来：“是很漂亮。”
“那你——”
“我对她不了解，可以先做朋友。”吴延敬打断她的话，“了解后我会做出选择，在这期间里我希望她不要动真心感情，我不想伤害她。”
“那么文艺汇演将在十分钟后正式举行，请不在礼堂里的同学和教师抓紧时间赶回来，班主任清点自己班级的人数是否缺人。”
广播混杂着电流声响起，一楼卫生间里陈世何关掉水龙头抖了抖手上的水，敲了敲最里侧的门：“好了吗？”
“好了，不要催我。”楚池鱼踩下冲水闸，拉开门走到洗手池旁拧开水龙头，“我听见校长说的话了。”
陈世何抱着手臂倚靠在洗手池边的墙上，垂眸盯了会儿说：“你准备的什么节目？”
最近几天楚池鱼一直把自己关在公司练习室里，陈世何尝试沟通让他放自己进去，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做艺人这件事他也跟楚佳奈说过，楚佳奈答应后又提了想法——楚池鱼走不走团，他都想让楚池鱼打好基础，其次就是练习演技，最后再邀请他演电影。
而电影和影视剧的领域不同，在这论资排辈心机重的圈里，每个影视演员挤破头皮都想混进电影圈，如果影帝去反接影视剧，那么在其他人眼里就是“天仙下凡”或者是“老傻子”。
楚池鱼一直很崇拜陈世何，因为陈世何在这里就等同于鄙视链中的“老傻子”。可陈世何从不会在乎鄙视链或者别人的眼光看法，他只会在意剧本本身和拍摄班底，杂志团队是否专业，合同是否存在问题…随心所欲的小谨慎，陈世何这么做开心，陈烨就懒得管。
“一个舞蹈。”楚池鱼关掉水龙头，“一会儿回礼堂我还要换衣服。”
陈世何哼笑了声：“我也得换。”
“你要演什么？”
“我跟你一样。”
十分钟后礼堂坐满了人。校长望着台下的学生们深鞠躬，拿着话筒说：“那么欢迎高一新入学的同学们包括升到高二高三的老同学们……”
舞台遮挡帘幕后是更衣室，楚池鱼换好衣服说：“你可以睁眼睛了。”
陈世何缓缓睁开眼盯着他愣神，这套衣服应该是找ROPE品牌商定制的，题材于品牌设计风格之一，白衫搭配银光流苏与银蝴蝶在灯光的映射下闪着光。
“挺好看的。”陈世何大脑一片空白，心里萌生出一丝占有。
腰间的白腰带有些紧，却露出两个深深的腰窝，紧绷出诱人的臀部曲线。这让陈世何想把腰带扯掉，做些什么。
陈世何说：“你腰带有点紧。”
一句话弄得楚池鱼发懵，他垂头看了眼自己的腰带，“没有啊，不紧。”
他再次看向陈世何的眼睛时，心里越发紧张。陈世何眼里的侵略性像是掩藏不住般往外涌，侵略与情i欲终被理智驱散消尽。
“你什么时候跳舞。”陈世何问他。
“压轴吧，怎么了？”
“好。”
怎么都是废了。陈世何心想。
三十分钟后，台上的主持说：“接下来有请高二年级组楚池鱼同学带来舞蹈。”
跳的舞是送给陈世何的，他很清楚自己的做法。
三分钟后舞毕，楚池鱼深鞠躬以表感谢，台下掌声尖叫声连连不断，他正准备下台，就听见吴延敬在台下喊：“楚池鱼！你怎么能这么帅！！！”
楚池鱼拿着话筒回应：“你也挺帅的。”
他走下台，迎面来的陈世何伸手挡住他的路，嗓音低沉冷淡地说道：“我呢。”
“你特别帅，陈世何。”楚池鱼重复了一遍，“你最帅了。”
陈世何轻挑起眉，见他这般说辞轻轻笑了笑，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凑到耳侧，握住耳麦小声说：“谢谢，不过下次希望你……”
“什么。”
在听到六个字后，楚池鱼猛地推开他跑进换衣间关好门，后背靠到门板上心脏狂跳，红着耳朵咬了咬唇，喃喃道：“怎么能说这种话……什么叫我……”
他要疯了，深吸一口气盯着对面镜子里的自己发呆，耳边便响起台上的主持声：“汇演接近尾声，那么最后一个节目就是高二年级陈世何同学带来的钢琴曲《梦中的雪》。”
什么钢琴曲，不是舞蹈吗？
短短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一堆东西，努力不去想，但大脑似乎一定与他作对。
“别看见我就i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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