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攥着铁盒和牛皮纸袋站在玄关,暖气烘得脸颊发烫,掌心却还残留着雪夜的寒意。她小心翼翼打开铁皮盒,除了桂花糖,底部压着的半张照片边缘已经发脆——两个穿校服的孩子站在桂花树下,其中扎马尾的女孩眉眼与她有几分相似。
手机在围裙口袋震动,是咖啡店店长发来的消息:“小林,明天上午来店里一趟,有老顾客投诉咖啡发酸。”锁屏时间显示凌晨12:17,跨年的钟声隐约从远处传来,林夏望着窗外的雪,突然想起苏远转身时咳在围巾上的血迹。
第二天清晨,林夏踩着积雪往咖啡店赶。玻璃门推开的瞬间,浓郁的咖啡香混着焦糊味扑面而来。
吧台后的咖啡机冒着黑烟,店长正手忙脚乱地擦拭台面:“也不知怎么回事,今早开机就短路,怕是得叫维修工了。”
“我来吧。”林夏接过抹布,余光瞥见角落熟悉的座位上,躺着半张被撕碎的白色纸片。
她心跳漏了一拍,趁店长打电话时弯腰捡起——诊疗单上"肺叶浸润性病变"的字样刺得眼睛生疼,患者姓名栏被撕得粉碎,唯有日期“2018年12月25日”清晰可见。
“小林!”店长的喊声惊得她手一抖,纸片散落在地。“快去后面仓库拿备用滤纸,前台客人等着呢。”
林夏蹲下身慌乱地收拾碎片,却发现诊疗单背面用铅笔写着歪斜的字迹:“别告诉她...我还能画。”
仓库霉味混着咖啡豆香气,林夏翻找滤纸时,发现货架深处躺着苏远的帆布包。
拉链虚掩着,露出半截素描本和药盒,标签上“盐酸羟考酮缓释片”的英文刺得她眼眶发酸。指尖触到素描本的瞬间,身后传来脚步声。
“你在找什么?”苏远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
林夏猛地转身,看见他倚在门框,脸色比昨夜更苍白,围巾上的血迹被刻意洗过,却留下淡淡的褐色痕迹。
“这是你的包。”林夏强装镇定,把帆布包推过去时,素描本掉在地上翻开,最新一页画着她在雪夜吃糖炒栗子的侧影,背景里寒鸦群飞过医院大楼。苏远脸色骤变,伸手去抢却扯动伤口,闷哼着捂住右胸。
“苏远,别瞒我了。”林夏捡起诊疗单碎片,“这些天你藏在口袋里的手,偷偷吃的药,还有...”她指着他脖颈处隐约露出的输液港贴膜,“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空气凝固得能听见雪粒敲打玻璃的声音。苏远慢慢蹲下,捡起素描本轻轻合上:“你说过,故事需要留白。”他的指尖抚过画中她的轮廓,“有些真相,知道了反而写不出好结局。”
“可我不想写结局!”林夏突然喊道,惊飞了窗外的麻雀,“为什么你总觉得自己是要冻死在半路的候鸟?”
苏远沉默良久,从口袋里掏出个小铁盒。
打开是枚银杏叶形状的胸针,叶脉间镶嵌着细碎的蓝钻:“这是巴黎的老画师教我做的,用的是他妻子临终前的蓝宝石戒指。”
他将胸针别在她围巾上,“候鸟南迁时,会记住每一片经过的云。”
店长的催促声从前面传来,苏远迅速将诊疗单碎片塞回口袋:“帮我个忙?”他举起素描本,新画的空白页上只画了半朵绽开的桂花,“把你的故事写在这里,剩下的,让我来画完。”
林夏攥着沾着颜料的素描本,看着他消失在雪幕中。寒风卷起诊疗单残片,“肿瘤科”的字样在阳光下忽明忽暗。
她转身走向吧台,咖啡机重新发出嗡鸣,蒸汽模糊了玻璃,却清晰倒映出围巾上那枚银杏胸针——叶脉间的蓝钻,像极了苏远画中候鸟尾羽的颜色。
知道BE会让很多人意难平,但还是谢谢你们愿意接受这份不圆满。苏远和林夏的故事停在这里了,可你们的阅读和共情,让这些遗憾有了重量。愿我们都能在现实里,握紧眼前的美好,也记住故事里的遗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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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诊疗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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