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尔柯没有在织梦逗留太久,仅仅是花费了一些时间简单熟悉了一下武器与空间就立即离开了。本命武器不可被掠夺,即使投掷出去了也可随时召回,这弓箭若能妥善运用,瑞尔柯说不定可以做一个全能型战士:弓的第二形态的刃让它具有了作为刀和回旋镖的潜质,这是近战位;箭矢可以转换成飞镖等暗器,这是刺客游走位;弓箭正常的情况下是远程位。费沙擅长匕首,而箭矢的形态之一就是匕首,倒也没辜负了费沙前辈的好意。在瑞尔柯练成弓箭的本领之前,倒是匕首这个副形态先练得炉火纯青了,也是一件趣事。
对于瑞尔柯来说,织梦平时完全可以充当一个储物空间来使用——当然,这确实有些大材小用了。要知道,像织梦这样的秘宝放眼这个世界都是不多见的。除却已经被毁灭的阿拉法斯加家族的秘宝“沦陷”,只有梦魇的“织梦”、拉菲斯家族的“交融”、法尔瑞斯家族的“杀戮”、贝卡曼德家族的“震慑”、莱艮芬德家族的“水镜”、尤塔利尔家族的“痊愈”、雷奥勒斯家族的“飞驰”、奥赛克斯家族的“隐匿”这八件秘宝了。而储物空间虽然是贵族们才有资格享有的东西,却也并不少见。而且织梦的空间能达到的程度,远远不是那些储物空间能够相提并论的。但是,瑞尔柯现在用得上织梦空间的地方也确实有限,所以当做储物空间也并无不可。
瑞尔柯很快就回归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中来,像以往那样等待着法厄回家。瑞尔柯不希望被任何人发现自己的变化——如果说,瑞尔柯能留在法尔瑞斯庄园,是因为他作为一个没有武器的猎人,对法尔瑞斯家族不能构成任何威胁;那么,当他拥有强大天赋的秘密暴露后,就必然会面临来自法尔瑞斯家族的针对和非难。然而,若想不露任何痕迹,自然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甚至连朝夕相处、几乎形影不离的法厄都需要瞒着:一来,这件事的知情者自然是越少越好,这样才可以把风险尽可能的最小化;二来,瑞尔柯并不能确定法厄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他不敢赌,也赌不起——在一个具有非常多不确定性的环境下,瑞尔柯必须给自己多留一点底牌。更何况,他和法厄本来就在互相欺瞒,谁也没有比谁多了解对方多少。再者,他也需要一个验证自己伪装的“保险”——法厄作为最熟悉他的人,如果连他都能完美的隐瞒住,那么他的伪装自然就无懈可击了。
瑞尔柯看了许久的书,聊以打发时间。看看法厄快回家了,他收拾了一下,去厨房烘焙了一些点心——法厄特别喜欢尝试一些人类的食谱。其实,通常情况下,三种族的食谱并不相通。血族的食谱主要是新鲜的血液和一些经过简单处理后血食(诸如内脏之类);狼人的食谱则是各种烹饪的肉——低阶级的狼人还是以食用生肉者为众;猎人的食谱则与普通人一般无二,属于杂食者。不过,食谱却不意味着他们只能食用那一类的食物。法厄就对那些千奇百怪的点心感兴趣,所以瑞尔柯就常常在空闲时间给法厄准备一些小点心——左右法厄吃不了多少,大多数还是进了瑞尔柯自己的肚子。瑞尔柯在烘焙烹饪方面也似乎确实有点天赋——虽然刚开始尝试的时候也常常出现各种失误:有时少加了材料,有时火候不足没有做熟,有时又火候过大糊掉了……不过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与调整之后,瑞尔柯终于能够做出虽然依旧不完美,但至少勉强能够入口的点心了。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技能,但是瑞尔还是感到有些自豪。
法厄空闲的时候常常喜欢静静地坐在花园的凉亭里,对着满园的木槿花发呆。瑞尔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但是却总会端着点心到凉亭去陪伴法厄——又或者只是瑞尔柯自己害怕孤独罢了。瑞尔柯喜欢看法厄品尝他亲手做的点心。法厄进食的样子优雅而从容,透露出一种矜贵感,能看出是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导。瑞尔柯喜欢这种样子的法厄——法厄如瀑的银发总是披散着,但却从来不会显得凌乱,微风拂过,纤细的发丝飘逸、跃动着,夹杂着若隐若现的木槿花的淡淡的香气,莫名的就产生了一种宁静安逸的味道。法厄有时候也会突然递过一块点心来,投喂给瑞尔柯;又或许偶尔坐在一旁耍赖,偏要让瑞尔柯投喂自己……他们会因为第一口点心的所有权而争吵,也会为了争夺最后一块点心而不惜“尔虞我诈”——毕竟,他们是朋友啊。
法厄又在望着木槿花发呆,他在想他的母亲。母亲给他的东西不多,一些是在离开前给他的,还有一些是陆陆续续寄给他的。这些东西全是很神秘的物品,有着很重要的作用,不过,在法厄看来却很是莫名其妙。瑞尔柯的耳钉就是一件。明明连碰一下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却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像是一个十足的宝贝,不仅要小心谨慎的寄给他,还要他以一个不会被拒绝的方式交给瑞尔柯。诸如此类的情况不胜枚举……法厄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从何而来,母亲又为什么关注瑞尔柯。但是显然他现在没有什么办法能知道这些答案。
每每法厄发呆的时候,瑞尔柯就会抱着一个本子在旁边写写画画,只是偶尔抬眼看看法厄。那是一个硬质封面的厚重的本子,瑞尔柯支起一条腿撑着它,笔尖划过发出“沙沙沙”的声音,带了些慵懒的意味。瑞尔柯的唇角勾起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微笑,很专注地在本子上涂涂画画着什么。法厄被瑞尔柯的笑勾了魂,呆愣愣地盯着瑞尔柯许久,又猛的清醒过来,凑到瑞尔柯旁边。“在干嘛?”法厄的声音在瑞尔柯的耳边响起。瑞尔柯“唰”的一下把手中的本子合上,却淡定道,“没什么啊。有什么事吗?”“你在搞什么啊?鬼鬼祟祟的还不让我看。”法厄可不打算善罢甘休。瑞尔柯躲开法厄试图去抓本子的手,飞快地跑出了凉亭。法厄很快反应过来,飞身追了上去。他们在花园里追逐,绕着开满木槿花的园地奔跑着,有花瓣绕着他们打转,落上他们的衣衫,又被他们跑动带起的风拂开。
瑞尔柯一口气跑回了屋子,作势要把法厄关在门外,可法厄却一阵风一样,从尚未关合的门缝间钻了进来。凭借着惯性,法厄把瑞尔柯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地面上铺着厚厚软软的地毯,两人都没有感受到一点疼痛,法厄甚至还有心思趁瑞尔柯分神,猛地从他的手里抽走了本子。法厄带着本子跳起身,躲开瑞尔柯。翻开本子,入目便是瑞尔柯的画。瑞尔柯在画花园、庭院、建筑……以及,法厄。
瑞尔柯画了许多张有关法厄的画,画法厄不同时刻的样子,法厄发呆时候的样子,法厄吃点心时候的样子,法厄看书时的样子,法厄弹琴时候的样子……翻着翻着画册,法厄的耳朵尖尖眼见着一点一点地烧起来了,抬头一看,瑞尔柯正支着头,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你又捉弄我!”法厄装作生气的样子凶瑞尔柯。不过这景象落在瑞尔柯眼里,就像是在撒娇的猫一样。“怎么会呢?是你自己非要看的,可不能怪我。”瑞尔柯装无辜的本事可是法厄一手教出来的,“是我画的不好看吗?既然你不喜欢,那我还是撕掉吧。”瑞尔柯一边故作委屈地说着,一边就要去拿那个本子。法厄连忙把它塞进空间,“哎!谁、谁说我不喜欢了。看在你这么用心的份上,我还是勉为其难地收下吧!”法厄假装云淡风轻的说,可那结巴却暴露了他心里的不淡定。“不用勉强的,真的。”瑞尔柯继续逗他。“不勉强的,谢谢你。”法厄别扭着,声音像清风拂过,细弱得几乎听不清。“什么?”瑞尔柯其实听到了,但是他就是喜欢看法厄窘迫的样子,故意逗他说话,“不喜欢就算了,下次我进修一下画技,再画好些,这次的残次品就不要留了吧……”剩下的话,被法厄尽数堵在了嘴里。
法厄被瑞尔柯逼得狠了,头脑一热,突然就用自己的唇覆上瑞尔柯的,想要使瑞尔柯停下那些胡言乱语。唇与唇相碰的瞬间,法厄才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立刻就想要逃离,却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看向瑞尔柯,害怕会看到反感、厌恶的表情。意料之外地,瑞尔柯只是挑眉看向他,颇有些邪气的笑了一下,覆在法厄腰上的手突然用力,一瞬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瑞尔柯另一只手卡住法厄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来,随后压低了身子一点点靠近法厄,他们的呼吸逐渐交缠在一起。如果说法厄的触碰轻到几乎没有留下什么感觉,瑞尔柯的这个吻就深刻得让人难以忘怀。瑞尔柯的嘴唇微凉,这与他的性格倒是一致,还有些微的干燥和粗糙;法厄的唇是潮润润的,带着微微的甜香,糅合了刚刚点心的味道。瑞尔柯凶猛地掠夺着法厄的呼吸,舌尖探进法厄无意识地张开了的唇齿,毫不客气地攻城略地。这是一个混杂着花香的吻——是他们在花园中染上的气息,这气息给这个吻平添了几分安适与温馨,法厄逐渐放松了下来,任由瑞尔柯动作。“这才是吻。”瑞尔柯低哑的声音在法厄耳边响起,却像是敲在了他的心上。法厄的大脑因缺氧陷入了短暂的空白,他晕乎乎地靠在瑞尔柯怀里喘息着。瑞尔柯靠着墙壁,把法厄圈在怀里,手指穿过法厄的头发,温柔地梳理着——瑞尔柯喜欢法厄头发的触感,顺滑且柔韧,像流水一样。他们就那么久久的靠在一起,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之后的生活和从前看似没什么两样,又似乎已经变得全然不同。那份心照不宣,却又无法宣之于口的感情,轻轻的弥漫开,荡漾在木槿花的香气中。一吻之后,他们的关系,注定会产生变化。他们从没有谈论过“以后”,也从未许诺过“以后”。谁都无法预知,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对他们来说,分开是必将到来的结局。可是,他们却甚至不能保证能好好地告别……他们是最能共情彼此的人,他们深深依恋着对方,他们想要携手同行,他们只希望这样安适的时光能够长一点,再长一点……最好就凝固在这里。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
瑞尔柯没有给法厄看的,是他收集到的法尔瑞斯庄园的布防图、是拉菲斯府上的势力分布、是他研究了许久的逃离计划……从他拿到武器的那天起,他就已经计划好复仇了。经过一段时间的试探,他已经能够确定威尔德是梦魇的人。瑞尔柯打算在离开之前找机会向他问问母亲的事情,他相信威尔德一定不会对他隐瞒的。
可惜这不是一本平平淡淡的小甜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难得安宁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