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尔瑞斯家族举办的、极为盛大的晚宴最终只得潦草收场。有关贝卡曼德家族的秘宝的消息还在搜查中——不是所有人都相信秘宝真的被毁灭了。关于这场晚宴所出现的事故,没有人敢四处传说,所有知情者都持观望状态——他们可不敢轻易得罪两大家族。即便没有秘宝贝卡曼德家族依然不可忽视,否则他们也不可能把秘宝作为筹码。也正是因为贝卡曼德家族没有那么看重这个秘宝,贝卡曼德小姐才没有过分受到苛责。
贝卡曼德家族秘宝的威力很强大,但是却不能起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而法厄的价值其实远远大于这个秘宝。法尔瑞斯家族的秘宝是杀戮,了解的人会发现,法厄的能力与杀戮是一脉相承的,如果能好好培养,未必不能成为一个活的“杀戮”。
表面上看起来,这件事情的信息暂时被封锁了起来,但在暗地里的传言却一天天发酵得愈演愈烈。
两个月后,法尔瑞斯家族的地牢。
法尔瑞斯夫人早已经没有了气息——这是法尔瑞斯公爵亲自下的命令。虽然说是公爵夫人,但是卡帝奥的母亲却连一块清静的墓地都没有,更不用说葬礼了。法尔瑞斯公爵绝不能容忍有人想要谋反。因此他想处死卡帝奥的心是非常坚决的。法尔瑞斯夫人舍不得儿子,代领了这份死刑。可惜,即便她在临死前苦苦乞求公爵轻罚卡帝奥,卡帝奥现在依然几乎不成人形。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停在地牢的门前,卡帝奥闻声抬头看向来人。“啧,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卡帝奥嘶哑的声音不比砂纸磨过桌面好听,“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向你认输!等我出去,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我要让你比我现在还要狼狈,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这些话配上他那副血肉模糊的样子,不像是什么勇士,反倒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怨鬼。“你现在和我说话最好客气点儿,”法厄站在离牢房较远的位置上,看得出来,他对卡帝奥嫌弃得很,“毕竟——现在能救你出来的人,可就只剩下我了啊。”“呵,怎么可能!我的势力对我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不来救我?”卡帝奥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屑,却又隐隐流露出一丝不安——他在强装镇定,“还是说,你觉得那些长老不能够救我出去?”“哦?是吗?”法厄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卡帝奥的话对他来说无足轻重,“那就请你来帮我看看,这些,都是什么?”法厄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随从带来的一个盒子。
那盒子里满满的都是赠礼和书信,依照其上的印记就能够分辨出这东西是出自哪一位长老之手。而现在盒子里的物品上,各位长老的印记已经齐全了,不多也不少——也就是说,现在所有有权利救卡帝奥的人,都在向法厄示好。“这……你、你这是什、什么意思……”卡帝奥显然猜想到了什么,只是不愿意承认,或者说,是不能够接受,“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可是父亲最偏爱的孩子——他们不会放弃我的……对,他们不会放弃我的。是你在骗我!一定是你在骗我!”眼看着卡帝奥的情绪逐渐失控,法厄打断了他,“哦,或许你曾经的确是公爵最偏爱的孩子,”法厄说这句话时带有明显的敷衍和不耐——他一向讨厌有人在他面前提及“偏爱”,毕竟这是他从来都不曾拥有过,甚至不敢奢望的东西——不过他随即又很快整理好了所有情绪,反过来攻击卡帝奥,“可惜呀,你太蠢了,蠢得担不起这份偏爱,公爵对你简直失望透顶。更何况,你知道公爵最忌惮什么吗?”法厄凑近了几分,直视着卡帝奥的眼睛,声音极其轻柔,却句句直击人心,“是谋逆啊。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公爵现在只想灭口呢。”法厄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里有一种近乎残忍的愉悦。看着卡帝奥拼命摇头,一副抗拒的模样,法厄继续补刀子,“哎,别不相信啊。你以为你的母亲为什么会死?因为她救了你啊——公爵真正想要处死的人,是、你、啊。”亲眼看着卡帝奥因为心理防线一点点击溃,法厄由衷地笑起来……
“见到人了?”法厄一回到府邸,瑞尔柯就忍不住讯问他。他们都清楚,卡帝奥还暂时不会那么容易地死掉——至少那些在他身上下了巨大的赌注的人,还不会就这么轻易就放弃这枚棋子。今天这一局,法厄其实是利用了卡帝奥的慌乱、不安,以及信息差,打了一场心理战。他带去的东西,除了他展开的几封真正的来自部分长老们的示好,还有几封书信是威胁他或者寻求合作的——卡帝奥的势力确实没有放弃他。至于那些赠礼,甚至有以往节日等收到的、还没来得及拆开的礼物。不过卡帝奥自乱阵脚,没有想到这一层,倒是让法厄省了不少力气。“见是见到了,不过是个活死人,看着还是挺血腥的。不过,现在精神也不太正常了。”法厄耸了耸肩,佯作无辜。瑞尔柯哪里不知道是法厄说了什么故意刺激卡帝奥,不过却也懒的揭穿法厄,左右随他开心就好。
瑞尔柯端来了些新出炉的点心。看着那点心,两人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宁。近两个月来,法尔瑞斯家实在算不上太平,对贝卡曼德家族的交代、对谋逆等潜在危险的彻查、对卡帝奥私兵的安置……现在所有这些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他们也终于有了一个短暂的喘息时间。“那个你打算怎么办?”瑞尔柯这话问的很隐晦,但他们都知道这说的是什么。“这是你凭本事拿到的,送给你好了。刚好就当做是你帮我解决了贝卡曼德家族这一大麻烦的酬劳了。”法厄对这个东西毫不在意。“为什么?”瑞尔柯感到费解,明明他觉得这东西对法厄来说更为重要。“你以后会知道的。”法厄故弄玄虚,避而不谈。他在给自己留退路。有了这个人情,日后总不至于沦落到刀剑相向的。
卡帝奥废弃之后,公爵就不时叫法厄来陪自己。“公爵,听说您找我?”法厄总是一副小兔子般的乖巧面貌。“不叫我父亲吗?”公爵这次却没有着急讲事情。法厄微微一顿,立刻就明白了公爵的意思——既然长子失败了,那么似乎他这个“最优秀”的孩子就变成了最佳选择。而公爵现在似乎对他很信任——他的心思没白费。来不及多想,法厄立刻装作欣喜若狂的样子,“父、父亲大人!”公爵看上去非常慈爱,似乎他真的很爱这个孩子——如果法厄不知道卡帝奥现在的情况的话,他几乎就要相信了。曾经最偏爱的孩子,现在几乎成了一滩血水,他如今这个境地只能更谨言慎行——公爵他眼里只有他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公爵感到不舒服。不过对法厄而言,演一出父慈子孝的戏码简直易如反掌。既然公爵喜欢,他当然不介意陪公爵演一演。“父、父亲!”法厄微微垂眸低首,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法厄总是能把这些情绪拿捏得恰到好处。在公爵眼里,法厄就是一个再完美不过的傀儡。“好,好!”公爵很满意,“我这次找你来,是想让你接替卡帝奥的工作。”“欸?”法厄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我吗?我、我不行的……”“怎么?难道你不愿意?”“不,不是的,公……父、父亲大人,”法厄“惊慌失措”,慌忙否认,“我当然愿意。我……我只是有些惊讶……”看到公爵面色稍缓,法厄才接着说下去,“父亲,你知道的,我一向身体不好,又是同辈人中最年幼的,怕不是能够胜任这份任务的最佳人选。”这任务是万万不能揽下的,一方面,卡帝奥留下来的烂摊子还没处理,另一方面,现在接受权力未免有些过早,像是迫不及待地集权,大概会引起公爵的怀疑。“等等,你的身体还没好?”公爵的关注点有些突兀,很难不想到这中间有什么隐情,但是公爵没有继续说下去,“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我再考虑考虑。”“是,父亲大人。”“等一下!”公爵面上闪过一瞬间的挣扎,随后,公爵闭了闭眼睛,抬手,一枚信物向法厄飞去,“这个给你,收好。”那是一枚储物戒,法厄能确定它属于母亲。那种奇妙的纹理他绝对不会认错的。法厄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在公爵手里,不过公爵是不会打开过的——储物戒认主,只以主人的意志为准则。
离开书房,法厄直奔地牢。卡帝奥像一滩烂肉一样堆在地牢一角,听到声音,他努力地动了动,看着法厄,“你来了结我吗?”法厄没说话,欣赏仇敌的落魄让他感到畅快。卡帝奥的目光游走在法厄身上,逐渐在法厄手上的戒指上聚焦。“他把这个都给你了啊。”“这个?”法厄抬起手,晃了晃戒指,“你认识它?”“当然认识,我母亲可是一直介怀这东西的存在呢……”
艾德琳·加菲尔德,加菲尔德家族嫡长女;玛德琳·加菲尔德,加菲尔德家族庶长女。艾德琳是法厄的母亲,而玛德琳是卡帝奥的母亲,也就是公爵夫人。由于艾德琳处处都压了玛德琳一头,玛德琳特别讨厌她的这个姐姐。所以她抢了姐姐的未婚夫,还算计了姐姐——所以才有了法厄。法厄的身体不好,罪魁祸首其实是公爵——他纵容了玛德琳对艾德琳的一切所作所为。
艾德琳怀孕时,卡帝奥已经出生了,婚约也正式转为玛德琳与公爵。自己的妹妹与自己的未婚夫搞到一起,本来就已经是奇耻大辱了。偏偏自己还怀着公爵的孩子,并因此成为了一个不洁的人,艾德琳这般高傲的人,如何能接受的了?法厄出生后,因为公爵的私心,以艾德琳的情况实在不适合抚养孩子为由,把法厄留在了法尔瑞斯家族抚养。公爵以为这样能够胁迫艾德琳留下,但是没有奏效,所以法厄就成为了家族里的透明人,直到后来天赋过人才被注意到。
公爵对于艾德琳,对于法厄是有亏欠的——公爵对艾德琳是有感情的,只是他更爱他自己,他需要的是一个愿意顺从的傀儡,而不是一个爱人。艾德琳留下法厄之后就杳无音讯,就连加菲尔德家族也对外声称她已精神失常,甚至有传言她已经逝世。公爵早已失去了与艾德琳的联系,只有被他扣留的一枚戒指——艾德琳留给法厄的戒指。虽然他会遗憾与艾德琳不能在一起,但是他终究是没有后悔过……
关于艾德琳的事,在法尔瑞斯家族是禁忌,是不可言说的。卡帝奥所知道的也不多,是他的母亲无意间透露的。他清楚公爵并不爱自己的母亲,他对他们母子的一切优待都是为了名声罢了。至于选法厄做继承人,无非是因为法厄好拿捏,不用顾忌太多而已。在公爵这里并不存在什么偏爱,公爵眼里只有价值。
贝卡曼德: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呗?
基于个人原因,现改日更为周更
(然后又逐渐变成了不定期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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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初露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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