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帝奥很清楚公爵的性格。他其实早就知道公爵不会放过他,只是依然心存侥幸,不愿承认罢了。他并没有对法厄有什么隐瞒——已经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他讲述了他所知道的,所经历的一切……
玛德琳在诞下卡帝奥后顺理成章地嫁入了法尔瑞斯家族,并借助加菲尔德家族的势力帮助法尔瑞斯坐上了公爵的位置,成为了高贵的公爵夫人。在人前,公爵对卡帝奥偏爱有加,与玛德琳恩爱非常,但是人后却对他们漠不关心,甚至有意刁难。玛德琳说是公爵在怪她伤害了艾德琳——可是都是加害艾德琳的人也有公爵一个啊。卡帝奥的府邸里几乎没有佣人——除了加菲尔德家族里带来的人。卡帝奥与玛德琳的吃穿用度大多出自玛德琳的嫁妆,公爵因为他们有自己的财产而每每克扣他们的月例,甚至还经常要求玛德琳出资贴补公爵府。后来,卡帝奥觉醒了不错的天赋,他以为公爵会对他另眼相待。但现实是公爵为他安排了“老师”教导他使用天赋——名为教导,实则是监视。后来又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在他身边安插眼线。这也是他从来不依靠公爵的原因,他知道公爵不会帮助他。他表现的太优秀公爵会把他当做威胁,他表现的不够优秀他公爵会嫌弃他惩罚他……他甚至远没有法厄自由。
其实这些法厄早有猜测,所以他才敢和卡帝奥叫板。法厄在出生之后一直由公爵直接抚养,觉醒之后更是直接成为了继承人,公爵对法厄确实是更加关注,也更加信任的——这其中或许也有艾德琳的因素。法厄面对的恶意不少,但是巴结者同样很多。毕竟身为继承人,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为了公爵府的颜面,他都不会被过多刁难。相对于其他出身于法尔瑞斯家族的大多数人来讲,法厄已经算是得天独厚的了。
很多针对法厄的兄弟姊妹并不是为了争夺继承人地位,仅仅只是嫉妒使然。他们非常清楚,即使没有法厄,他们也不会拥有什么更好的生活,但是他们也不希望看到法厄过得比他们好。他们敢针对法厄,仅仅是在赌公爵不会给法厄撑腰——只要不太过分,就不会惹来麻烦。
关于加菲尔德家族的秘辛,法厄不清楚,卡帝奥也仅仅只是知道一点点。大概就是加菲尔德家族与一个隐世组织有牵扯,而这一代的联络者是艾德琳,因为玛德琳的陷害,家族为了名誉而软禁了艾德琳,对外调换了两个女孩的身份。更多的信息,只有等他们强大起来了才能知晓了。可惜,卡帝奥没有机会了……
现在的卡帝奥对公爵来说无足轻重。无论是法尔瑞斯家族还是加菲尔德家族都不会再帮助他一丝一毫,所以卡帝奥的死活已经不再重要了。法厄对卡帝奥其实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无非是卡帝奥总找他麻烦而不喜欢同他打交道罢了,并没有什么落井下石的兴趣。法厄想让卡帝奥离开,也许他会拥有他想要的自由。卡帝奥却只是说考虑一下,却没有直接答应。法厄没有和他时间同他打交道,于是让他考虑好后联系瑞尔柯,不再理睬他了。毕竟公爵既然对法厄产生兴趣,法厄的生活就必然不会再那么好过了。
卡帝奥很快就联系了瑞尔柯,只是他并没有选择离开。有些事他不能同法厄讲,他不敢堵法厄知道后会做出什么来。其实关于那个隐世组织,卡帝奥知道一些信息,甚至有一点“纪念”——包括一枚徽章。这些年,他与母亲依靠这些来勉强支持着掠夺来的身份,堵住悠悠众口。卡帝奥知道那个组织是由猎人建立的,大部分成员都是猎人——底层成员里也会收留一些其他种族的人。这个组织只是从不露面,但是任何一个势力里可能都早已被这个组织渗透了。瑞尔柯静静的听着卡帝奥的讲述,面无表情。卡帝奥惊诧于他的冷静,但是也已经不大在意了。其实瑞尔柯在看到徽章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组织就是梦魇。所有的谜团或许都会在织梦哪里找的答案。
在瑞尔柯离开后,在吐露了一切心事之后,卡帝奥第一次感到了解脱。他并不想离开这里过新的生活,这对他来说并无意义。换一种身份,过平平淡淡的生活,并不是他想要的自由。他最渴望的东西,是权力——他的自由,是建立在权力之上的。他知道,法厄想要的自由,仅仅是无拘无束、随心所欲,但是法厄并不了解他——他自然也不会怪他,他知道法厄并无恶意。昏暗的牢房里面空空荡荡,没有留给他任何逃脱的机会。但是卡蒂奥本也没有想要逃跑的打算,所以这些看守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所谓——即使是能力削弱的禁制也无所谓。众人皆以为卡帝奥的能力是操控武器,其实不然。卡帝奥的能力实际来源于一柄利剑,他通过这柄剑来干扰其他武器——这是猎人的天赋。卡帝奥的身份现在算是一目了然,只是不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真正的卡帝奥下落如何。
牢房里只有卡帝奥一个人,守卫自然放松警惕。所以卡帝奥可以从容的拿出重剑穿过自己身体……瑞尔柯感知到能力波动时就赶回了现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仔细查看了卡帝奥的情况,却在他的后颈上发现了一个很熟悉的胎记……
公爵在得知卡帝奥的死讯后,也并没有任何的表示,最多也不过是吩咐人去料理一下后事,仿佛意外死亡的不是他“最偏爱”的孩子——至少是曾经最偏爱的孩子——而是随便什么小猫小狗。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都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可这些上位者最是薄情。曾经是“最受喜爱的孩子”的卡帝奥,如今却连葬礼都没有,凄凄惨惨、安安静静地归于虚无。反倒是瑞尔柯和法厄这些曾经的“死敌”,还时不时会想起他来,感到一丝惋惜或悲凉。——何其嘲讽。
法厄自受公爵青睐起,就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安。公爵对他的关注有些过于严密了,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现,只是出于试探。法厄觉得自己最近有些过度敏感了,甚至有时面对瑞尔柯的时候也会下意识的提防——虽然他们都对对方有所隐瞒,但是,无论何时,他们都一定不会自相残杀的,这是他们不言而喻的约定——所以,为了避免互相伤害,他选择了减少了和瑞尔柯相处的时间,放任瑞尔柯在庄园里随便做什么。不过,即便如此,瑞尔柯也大部分时间待在家里,偶尔会去藏书室或者是在庄园里四处游览,安静且缺少存在感。或许如果有一天,当他真的从法尔瑞斯庄园离开时,也不会引起警觉吧。
卡帝奥的死,使法厄嗅到了一丝危机。瑞尔柯的行事越来越脱离了他的预想。是的,法厄认为卡帝奥是瑞尔柯杀死的,因为那之后,瑞尔柯的手上多了一个戒指,与卡帝奥的风格很想的戒指。法厄从这时敏锐的明白了瑞尔柯可能快要离开了。既然瑞尔柯希望看到他成长起来,那么,很多事情只能尽早提上日程了。
瑞尔柯的武器是双属性的,既可以猎杀狼人,也可以击杀血族。他是天生的刺客,无论是他的武器还是他隐匿的能力。他利用自己的能力,花费了一些时间,摸清了法尔瑞斯家族的一些纠葛,从此,他在法尔瑞斯家族内部算得上是有恃无恐了。他计算着法尔瑞斯家族的变故,寻找一个最合适的时机离开。卡帝奥给他的徽章是法厄母亲留下的,可按照织梦的判定,这是母亲西特林的东西。母亲作为上一任梦主到底同血族是什么关系现在并不明朗,他必须要自己去得到答案。同时梦主的考核即将开始,他必须提前了结眼前的恩怨,避免出现什么意外的危险。
至于那个胎记,瑞尔柯记得很清楚,母亲曾经带回来过一个年龄相仿的猎人小孩子,说是可以和他做个伴,但是母亲下一次执行任务时却又把他带走了。瑞尔柯记得很清楚,明明当时他们都没有觉醒能力,那个孩子却总是护在他前面。有一次瑞尔柯给他上药时,无意间发现了他的胎记。瑞尔柯自诩记忆力优异,他不可能认错。也就是说,现在的卡帝奥早就不是玛德琳的卡帝奥了……“难怪他会为我铺路。”瑞尔柯默默地思索着,不免感到难过。很少有人愿意善待他的……
法厄现在是公爵最关心的人,所以自然没有人愿意触这个霉头——他身边的人当然也要安逸不少。除却几个和法厄实在不对付的人会时不时来找一找存在感,瑞尔柯几乎不会和法尔瑞斯家族的任何人打交道——这几个人不敢直接去找法厄,毕竟法厄总是在公爵身边,所以只能在瑞尔柯这里耍耍威风。
这段时间,瑞尔柯这边最值得一提的,也许就是关于武器的部分了吧。除去之前已经掌握的链镖,弓和箭还能分别化作两把匕首,弓的回旋镖式的使用方式……由于时间充裕,瑞尔柯现在能称心如意的使用它,并且最大限度的发挥它的能力——得益于它的特点,瑞尔柯称它为阿涅弥伊,而阿涅弥伊也确实没有辱没了这个名字,它的速度与锋利程度称得上举世无双。瑞尔柯现在除却自身过硬的实力,还有卡帝奥给他的小势力,不再需要畏惧什么了。
瑞尔柯经常同织梦交流,了解到了很多东西,包括一些只存在于碎片化了的传说中的历史——织梦以其悠远的历史,成为了一个近乎是百科全书一样的存在。
无论是织梦,还是沦陷,抑或是其他家族手中的秘宝,其实都是神明留在人间的信物。禁林禁域中,“禁”的其实是从神域中溢出的能量波。高浓度的能量波几乎可以湮灭一切生灵。而附着了神明力量的物品,能阻挡能量波——这就是信物存在的原因。持有信物者可以进入神域,面见神明。这就是为什么只有执掌信物的人才能成为大家族家长、众家族不惜一切代价争夺秘宝的原因。而贝卡曼德家族之所以敢放弃秘宝,想来是对神域的问题有了一定的感知。
九神在神域塑了像,分立八方——沦陷的主神是织梦的主神的弟弟,他们立在一起。“九神”,是指织梦主梵休斯、沦陷主黎伦斯、震摄主洛科法、杀戮主克威森、飞驰主勒捷亚、隐匿主加桑那、共生主莫松德、水镜布菲赫、痊愈主芬莫特。而狼王西阿图特法,则是同期最接近神的了,为了神位,同九神展开大战,然而两败俱伤——九神当初刚刚成神立像、交付信物,正处于虚弱期。而狼王为疗伤,因为不便于抢下家族护持着的痊愈,就选择策反了沦陷的持有者阿拉法斯加公爵,围攻当时正在组建组织的费沙,可惜沦陷不肯攻击织梦,自爆被毁,三人也同归于尽……其他的信物,如今散落各处。若能将信物集齐,大概也就能够重建神域,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了……
主角团的人不会这么轻易就死掉滴,放心放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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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相逢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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