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商会的拍卖场，从来都是玄霄大陆最鱼龙混杂的地方。
沈清晏跟在夜无殇身后，手腕上缠着一条看似普通的银链——实则是幽冥殿特制的禁灵锁。他环顾四周，拍卖场中央的展台上，一座巨大的四神兽争珠浮雕在烛火下泛着暗金色的光。
"看什么？"夜无殇头也不回地问。
"看你们幽冥殿是不是连南宫家也收买了。"沈清晏淡淡道。
夜无殇低笑："南宫家只认钱。"他侧头，银发扫过肩头，"不过今天，他们确实收了本座的钱。"
沈清晏皱眉："什么意思？"
夜无殇没回答，径直走向二楼包厢。包厢门口，两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守卫恭敬行礼："夜少主，按您的要求，位置留好了。"
沈清晏心头一紧——夜无殇提前安排了位置？他想干什么？
包厢内铺着柔软的兽皮地毯，矮几上摆着灵果和酒水。夜无殇慵懒地靠在软榻上，示意沈清晏坐下："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准离开本座三步之外。"
"怕我跑了？"沈清晏冷笑。
"怕你死了。"夜无殇抿了口酒，"今天的'猎物'可不少。"
正说着，楼下突然响起清脆的铃铛声。拍卖会开始了。
前几件拍品都是寻常法宝，沈清晏兴致缺缺。直到第八件拍品被端上来——
一颗赤红色的晶石，在黑色锦缎上熠熠生辉，内部仿佛有火焰流动。
"诸位，接下来这件宝物，乃是传说中的'朱雀精魄'！"主持人高声宣布，"起拍价，十万上品灵石！"
全场哗然！
沈清晏猛地坐直身体："不可能！朱雀精魄怎么会——"
"假的。"夜无殇打断他，"但足够以假乱真。"
沈清晏转头看他："你安排的？"
夜无殇唇角微勾："看戏就好。"
竞价很快白热化。血煞门、药王谷、甚至连清玄宗的人都参与了争夺。价格飙升至五十万灵石时，变故突生——
"砰！"
拍卖场的大门被暴力破开！
"都别动！"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朱雀精魄我们血煞门要了！"
场面瞬间大乱！
"果然来了。"夜无殇轻笑，指尖轻轻敲击桌面。
沈清晏看着楼下混战，突然发现角落有个小女孩被撞倒在地，眼看就要被踩踏——
"小心！"
他顾不得禁灵锁的限制，直接从二楼跃下！
"沈清晏！"夜无殇怒喝，但已经晚了。
沈清晏护住小女孩的瞬间，一道血色剑气直袭他后背！
"噗——！"
剑气入体，沈清晏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却仍死死护着怀里的孩子。
"大、大哥哥......"小女孩吓得直哭。
"没事......"沈清晏勉强笑笑，嘴角却渗出血丝，"快走......"
小女孩刚跑开，那道剑气的主人——一个血煞门长老已经逼至眼前："清玄宗的余孽？正好一起解决了！"
长剑再次举起，沈清晏闭眼准备硬扛——
"啊——！！！"
惨叫声响起！
沈清晏睁眼，只见那长老的双臂齐肩而断，鲜血喷溅！而夜无殇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骨刀滴血，银发无风自动。
"本座的人，你也敢动？"
拍卖场已经彻底陷入混战。
夜无殇一把拎起沈清晏："你他妈找死吗？！"
沈清晏咳出一口血："那孩子......"
"管好你自己！"夜无殇粗暴地擦去他嘴角血迹，"禁灵锁戴着还敢跳楼，嫌命长？！"
沈清晏想反驳，却突然看到夜无殇身后——一个血煞门弟子正举刀偷袭！
"小心！"
夜无殇头也不回，反手一挥——
"咔嚓！"偷袭者的脖子被直接扭断！
"多事。"夜无殇冷着脸将沈清晏推到墙边，"待在这，再动一下本座打断你的腿！"
说完，他转身杀入战局。
沈清晏背靠墙壁，看着夜无殇在人群中大杀四方。骨刀所过之处，血花四溅。那些曾让正道头疼不已的血煞门高手，在夜无殇手下如同待宰的羔羊。
这就是......白虎血脉的真正实力？
"沈师兄！"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沈清晏转头，看到几个清玄宗弟子正艰难地向他靠近。
"你们怎么在这？"沈清晏大惊。
"来救你啊！"为首的弟子急切道，"趁现在混乱，快跟我们走！"
沈清晏下意识看向夜无殇的方向——对方正被五个血煞门长老围攻，似乎无暇他顾。
"我......"
他犹豫了。
这是最好的逃跑机会。可是......
"沈师兄！别犹豫了！"弟子催促道，"苏师姐还在等——"
话音未落，一道银光闪过！
"噗嗤！"
那名弟子的胸口被骨刀贯穿！
"不——！"沈清晏扑过去，却只接住对方倒下的身体。
夜无殇站在三步之外，眼中煞气翻涌："本座说过什么？"
沈清晏浑身发抖："他只是......"
"三步。"夜无殇一字一顿，"不准离开本座三步之外。"
他一把拽起沈清晏，力道大得几乎捏碎他肩骨："看来你是真的不长记性。"
沈清晏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师弟，突然挣开夜无殇的手："救他......求你......"
夜无殇眯起眼："凭什么？"
"我......"沈清晏咬牙，"我答应你，再也不逃。"
夜无殇似乎被这个回答取悦了，轻笑一声："记住你的承诺。"
他打了个响指，苍凛不知从何处现身："少主。"
"把人带回去，别让他死了。"夜无殇淡淡道，"本座留着有用。"
苍凛领命，扛起那名弟子迅速离去。
沈清晏松了口气，却听夜无殇又道："至于你......"
他猛地将沈清晏按在墙上，手指抚过那道剑气伤："疼吗？"
沈清晏别过脸："习惯了。"
夜无殇眼神一暗，突然撕开他染血的衣襟，露出狰狞的伤口："本座问你，疼不疼？"
"疼！满意了吗？"沈清晏忍无可忍，"夜无殇，你到底想怎样？"
夜无殇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低头，舔去他伤口渗出的血珠！
"你......！"沈清晏浑身僵住。
"青鸾血......"夜无殇抬头，唇上沾着血，妖异非常，"果然很甜。"
沈清晏耳尖发烫，却强自镇定："疯子......"
夜无殇低笑，突然将一块染血的布料塞进他手里："擦擦。"
沈清晏低头一看——是夜无殇自己的衣袖。
"怎么，嫌弃？"夜无殇挑眉。
沈清晏攥紧布料，没说话。
就在这时，拍卖台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轰——！"
伪朱雀精魄爆炸了！
赤红火焰席卷整个拍卖场，四神兽浮雕在火中崩裂。夜无殇一把搂住沈清晏的腰，几个起落跃至安全处。
"你早就知道会爆炸？"沈清晏质问。
夜无殇耸肩："一点小把戏。"
"那些争夺的人......"
"死了活该。"夜无殇冷笑，"贪心总要付出代价。"
沈清晏看着火海中惨叫的人群，突然明白了夜无殇的计划——他故意放出假精魄，引各方势力自相残杀！
"你......"沈清晏声音发颤，"到底想干什么？"
夜无殇望向远方，眼神晦暗不明："清理垃圾。"
他转身走向出口，银发在火光中如雪般刺目："走了，药引。"
沈清晏站在原地没动。
夜无殇回头："怎么，反悔了？"
沈清晏深吸一口气，缓缓跟上。经过拍卖台废墟时，他忽然注意到——
四神兽浮雕虽然碎裂，但青龙与白虎的部分却诡异地完好无损，两兽首尾相接，形成一个闭环。
像是某种预兆。
"看什么？"夜无殇问。
沈清晏摇头："没什么。"
他迈步跟上夜无殇，手中仍攥着那块染血的衣袖。
而夜无殇的袖中，一枚青玉扣正微微发烫。
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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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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