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房子、山坡、河流、圆圈带刺的橙色太阳,这画的是……爸爸妈妈和自己?还给火柴人画上了口红和蝴蝶结呢。”
“跑步比赛的奖杯诶!第五名,贝拉小时候好厉害。小时候的作业本也留着呢,这写的什么?嗯……看不懂。算了,放回去吧。”
“书架居然全是书,贝拉这么爱看书啊。童话、历史书、侦探小说、吸血鬼小说?这个封面画的是什么妖魔鬼怪?青面獠牙的,我们有这么丑吗,可别乱写啊。”
“贝拉的洋娃娃怎么腿断了,小可怜。这个吉他弦都松了。啊,怎么轻轻一碰就断了。”维多利亚立刻把吉他放了回去。
维多利亚来到了贝拉的家,想要再最后看看贝拉以前的生活痕迹。她的卧室还保留着走之前的样子,一个角落随意堆了几个箱子,盖子都没盖好。另一面墙上还有一些涂鸦。她坐到了维多利亚的书桌边。上面摆了好几张合照,和贝拉父母的、和同学们的,还有小时候对着一桌子食物大哭,手上还紧紧攥着两把叉子。还有一些风景,这片河流,这片树林,还有铁桥,是她们去过的地方。维多利亚想把这几张照片带走,犹豫了一番还是决定让它们留在这里,还把它们摆在了更明显一些的位置。她觉得自己很好笑,这是想让贝拉记住自己吗?书桌旁有一个很好看的杯子,维多利亚去接了杯水喝。
衣柜里没剩几件衣服了,维多利亚挑选了几秒,就把贝拉的睡裙穿上了,又凉又滑,很舒服。维多利亚躺在贝拉的床上,把头埋在被子里深吸了一口气,从床这头滚到那头,结果掉了几根头发。她拈起头发来仔细端详,然后把头发藏在了枕头下。她望着天花板,天花板上吊着几颗彩色星星,想到贝拉曾每天晚上都望着它,于是自己最后再望一次。
维多利亚隐没在黑暗里,书桌被窗外的月光照亮了,泛着一滩仓惶的银白。房间里有点闷热,有小虫子飞到了书桌上,它们从照片爬到古旧的书上,又顺着月光飞走了。维多利亚听着夏夜的风声,书折扇般一顿一顿地摊开了,中间有一片干枯的树叶,没一会儿,便被风吹出了窗外。白色的纱质窗帘一会儿鼓起,一会儿收了起来,把一半的世界晕得朦胧,维多利亚感觉它似乎拂过了自己的脸,就像贝拉的头发。她伸出自己的手,有一瞬间窗帘真的触摸到了她的指尖。
要是贝拉也在这里该多好……
引擎声由远及近。维多利亚一下子坐了起来,她掩住了自己的气息。
却是查理的声音:“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你居然是吸血鬼?我怎么会让我的女儿和吸血鬼结婚?我现在才回过神来,你们一家好像在我小时候就住着了,你们一点都没变啊。”
"那是你记错了。"爱德华非常平静地说。
“你们一家面色惨白啊,从你身上我感受不到一丝温度。你……你绝对不能和贝拉在一起。”
“那是因为体质原因。”
“到这份上了,你还不对我说实话?不说是吧,有个沃尔图家族的人,已经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沃尔图家族?查理,你放心,贝拉在我们这绝对非常安全。”爱德华的语气带着些不耐烦。
“安全?被不断追杀,这就是你们说的安全?那个人告诉我,沃尔图家族已经把你和贝拉列入抓捕名单了!你满意了?我多怕有一天醒来,就只看到我女儿的尸体……”
“查理,那是因为贝拉非常的独特,她血的味道很吸引吸血鬼。”
“照你这么说,是贝拉的错?我哪敢让她待在你们身边!难道不是你们把她拉入这样危险的世界里的吗?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自私!我已经通知警局了,我告诉你,我有我自己的方法,我不怕你们。”查理十足愤怒。
窗外的蝉更加狂妄地叫了起来。一阵玻璃摔碎的清脆声音响起。然后是打斗声,桌椅不安地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只持续了几秒,枪声响起。然后屋内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沃尔图家族?这种事你不能告诉贝拉,要是贝拉知道了,她就又得批评我了,怎么就把你也牵涉进来了。”爱德华低声说着。“哎哟,还想对我再来一枪吗?明明自己已经中枪了,怎么这么执着呢。你说,要是你永远沉睡了,贝拉是不是就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了呢?会不会就再也想不起来你,因为我一直在他身边啊。”
“我要……杀了你……只有杀了你,沃尔图家族才会放过贝拉……啊!”查理挨痛,呻吟了一声。
“怎么可能!那是沃尔图家族在骗你。查理,你先好好休息着吧。”
引擎声又响起,爱德华扬长而去。
一股浓烈的鲜血味道蛇一般弥漫上来,维多利亚赶紧下楼,查理躺在血泊中,依然在呻吟着。
“你……你又是谁?”
“沃尔图家族真的在骗你,你也没必要让自己陷于这样的危险中。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呢?”维多利亚并不回答。她飞速处理好查理的伤口,然后拨通了医院的电话,放在查理嘴边。查理气若游丝,报了家的地址,便闭上了眼睛。
维多利亚离开了。
夏天已至,空间闷热潮湿。贝拉拉开窗帘,即将沉睡的天空另一端,黄昏光线照进来,照在她的白裙子上。外面的树林绿得葱郁,随着微风轻轻摇晃着枝干。贝拉和树林都在暮色下成为了面目不清的影子。而抬眼便能看到金灿灿的、大片排开的云朵,踩在贝拉的影子上喧嚣。
贝拉已经习惯了吸血鬼的世界,她想跑多快就跑多快,可以从这座山飞到那座山,不用担心淋雨、刮风,她有无穷的力量,有积累的很多喜悦,而这样的日子可以像爱德华一样永恒下去,她不感到无聊。她已经不去上学了,很久没有翻过书,也很久没有和查理见过面。不再写日记,反正永远年轻,永远处在爱情里。她就和爱德华待在精致的房间,偶尔出门去海边转转,再在黎明降临前回来。树叶的影子在枝干在草地摇晃着,爱德华就扯下一片叶子吹口哨,倒显得摇晃的叶子像在给他伴舞。此时贝拉也会想要和叶子一起跳跳舞,刚一伸手,爱德华便牵着她捕猎去了。爱德华兴奋地和她分享血液,贝拉便也让自己兴奋起来。她和爱丽丝聊天,和雅各布聊天,远处细微的声音总是在耳边嗡鸣。她在屋里,看到山那边的海岸里螃蟹从洞里钻出,几对恋人躺在沙滩上,留下奇形怪状的印子。还有晚霞,火红的、绚烂的晚霞,有时绸缎般舒展着,她静静坐在窗边看着,看着玫瑰色的手指在远方轻点。她倒是想扎进晚霞下的河水里,看看自己的皮肤会不会伴随着河水也被灼烧。最终还是去喝了几袋血,沾点血抹在自己的手臂上。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平淡又充实。不过,贝拉依然要按时喝水、按时吃三餐。爱德华有时候笑她还是人类脾性,喝水吃饭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反正也尝不出来什么味道。所以她总是自己去买菜。
贝拉正想打开窗吹吹风。爱德华就从身后抱住了贝拉,下巴埋在她颈窝。
“你真美。卡伦夫人。”
房间始终都是这样的整洁明亮,看不到一丝灰尘,被子永远能叠得没有一丝纹路,两个枕头并肩躺着,对得非常整齐,就像生活在一个透明气体里一样。只有锃亮的床头柜反射出不同天空,才能感受到时间的循环。
“身体紧实,没有一丝赘肉,脸上也没有皱纹。”爱德华的手在贝拉腰际动了起来。
要是能在那里摆几张照片就好了,不过对于房间来说太突兀了,还是算了吧。
“光看我,你也看看外面的风景。”蝉叫了起来,贝拉想蝉应该是在哪块泥土里。
“外面的风景有什么好看的,看你足够了。”爱德华懒懒地说。
“你看,树的每一片叶子都在晃动,铃铛似的,好梦幻。”贝拉指了指窗外。
“蝉好吵。”爱德华坐回了床上。
于是贝拉不想去窗外那棵树上坐一会儿了。
“爱德华!贝拉!”爱丽丝急冲冲地敲门。贝拉刚打开门,就看到了爱丽丝担忧的神情,她迟疑着看着贝拉:“贝拉,查理出事了。”
“什么!在哪?发生什么了!”贝拉焦急地攥住爱丽丝的手臂。
“别着急,查理现在已经在医院里了。虽然昏迷着,但已经维持住基本生命体征了。”
“谁把查理弄去医院的?”爱德华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医院那边说是他自己打的电话。”爱丽丝一边回答,一边拍着贝拉的背:“贝拉……查理,我前一段时间其实已经预见到查理出事了……”
“真是他一个人吗?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是有人帮助了查理,我们回头得好好感谢一下人家。”爱德华指指爱丽丝,“你继续说。”
爱丽丝隔着贝拉,和她身后的爱德华对视了一眼:“当时你还在昏迷,我就没有机会告诉你。不过我还看到了一些画面。爱德华在查理家门口停车,然后还有那个红发女吸血鬼,维多利亚也在。查理躺在地板上,地板有一滩血,维多利亚站在他身旁。你还记得吗?当时你杀死的吸血鬼,就是这个吸血鬼的男朋友。”
“那……维多利亚做了什么?查理呢?”贝拉极力掩饰着巨大的冲击,脸不由得皱了起来,爱丽丝以为贝拉是愤怒又害怕,便试图安慰她:“贝拉,在你昏迷期间,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爱德华。那个画面中爱德华也在,应该就是在提示着什么。”
“所以我直接就过去了。”爱德华坐了起来,对着爱丽丝不动声色地点了个头,“刚好就实现了爱丽丝预见的关于我的画面。我想,去看看查理,也能预防一些攻击。我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什么事发生,就走了。爱丽丝,难道是我走了之后,维多利亚出现并攻击了查理?我觉得很有可能。因为詹姆斯被贝拉杀死了,维多利亚肯定怀恨在心,想要报仇。但是贝拉被我们保护着,她没办法,就直接攻击查理了。”
爱丽丝没有回答爱德华,只是让贝拉把头埋在自己怀里,轻拍贝拉后背。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贝拉,对不起……”爱德华竟然带着点哭腔,“我以为我在那里留下的味道,足够让维多利亚警觉,再加上守了一天一夜,也没看见她出现,就走了……没想到,她还是来了。是我的责任,为什么我就不能多守几天呢!”
“好在查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爱丽丝安慰贝拉,却看着爱德华。
爱德华这时也走上前,从爱丽丝怀里接过了贝拉:“事已至此,我们不能让查理白受这一遭。我觉得沃尔图家族已经有足够的理由逮捕维多利亚了。爱丽丝,已经把这件事告诉沃尔图家族了吗?很好,贝拉,我们可以亲自把这个吸血鬼,企图杀死你爸爸的仇人,送到沃尔图家族手里了。”
爱丽丝点头肯定:“确实,只要维多利亚在沃尔图家族手中,查理以后也不会再遇见这样的危险了。”
贝拉挣脱爱德华飞快跑出去,只留下一句话:“我要回家看看。”
看到贝拉已经开车离开,爱德华转头问爱丽丝:“你确定人现在没事了?”
“已经没事了,就是不知道还要昏迷多久。我说你怎么会这么冲动。”爱丽丝皱眉。
“那就让他一直昏迷下去吧。”爱德华转身舒展地往椅子上一坐,晃动着二郎腿。
“不过查理到底是怎么知道的?甚至还想杀掉你。老实说,我倒希望查理能得手。”爱丽丝觊觎道。
“到时候你就哭吧。他说是沃尔图家族有人告诉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骗了。”
“你还说呢!这种骗人的活,我以后可再也不帮你做了。”
爱德华摇摇头:“你没有骗人,你只是忘记还有一部分预见的画面没有说罢了。”
“行吧,看在贝拉能够继续在我们身边的份上,这次就顺手帮你了。答应我的血可别忘了。”爱丽丝打算开门离开,在门边指了指爱德华。
“那当然。”爱德华了然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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