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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天堂地狱一墙之隔

男人是要说去哪里就去哪里的。

弗雷凡斯的事情结束已经很久了,茵弗终于有空将回亨姆岛提上日程。虽然与其说是有空不如说是择日不如撞日。

在他的大蜗牛上混了一觉的多弗朗明哥听说之后,表示正好他也休个假。

热爱事业的火烈鸟要休假?在这么关键的时候?

茵弗玛利瞥了他一眼,没有信他的鬼话。

“呋呋呋呋...别这么看我,医生,我只是很惊讶你来自那个自我封闭的,神叨叨的岛,你好像并不信神。”

“我信米森玛丽。”

“?那是谁?”

“我要先回杰尔玛接孩子们,火烈鸟先生,您要是一定要跟着,就等着帮忙看小孩吧。索拉陛下最近很忙,巴/雷特先生也走了。”

“他去哪了?你之前跑了几个月之后他就不在了。”

“这我能让您知道?我送他走了。”

去龙那里这种事情是能随便吐露的?

自勇军才起步不久,这家伙要搅和进去准让龙头疼。

自从小王子们能说会跑了之后,巴/雷特好像还真的琢磨出来点啥,至少没看他把山治捏死。他让茵弗给他寻个地方呆一阵子,在需要他之前'别使唤他'。

所以他跟着生命卡送他去了龙那里,他们当时在南海的索尔贝,正在为了当地的解放战斗。他让巴/雷特参加进去。

重新以不一样的方式回到战场之上,是茵弗在观察后给出的新'处方'。

他真切希望着这位子弹先生能治好自己。

不过他叫自己'耗子'这类的名称比重下降了很多,反而'喂'上升。藤壶、老鼠之后的新阶段就是'喂'?

因为他的到来,龙他们吸取了自己的建议,拜托他帮新认识的大熊和金妮重新整顿因为被分割而荒废了太久的南索尔贝。

大熊成了新国王,在那之前他和金妮住在南索尔贝的教堂里,用自己肉球果实的能力弹出他人身上的病痛转移到自己身上来医治穷苦的人们。

很高贵,很伟大。

不过之前的自己并不知道弹出来的伤痛需要被他人吸收,即便如此,没准也真的治得好罗杰。只是罗杰大概不会让别人去承担自己的痛苦。

他在索尔贝呆了两个月,毕竟北海事情太多,没法久留。不过新白城的一部分医生被他招了过来,又从多弗朗明哥那里往这边扯了一条线。

索尔贝的皇太后是个很好的老婆婆,大熊先生和金妮小姐也好,这里不需要分割,不需要话语权的树立,他只需要帮忙推着再次南北融合,焕发生机。

索尔贝是个坚强的国家,他们没问题的。

然后他一个人回了北海。

“我还以为你把他丢在北海,他生气跑了呢。”

“这话要是让他听见您就等着脖子被捏断吧。”

多弗朗明哥耸肩,他无所谓,既然是茵弗玛利送走的那么就说明【茵弗玛利】仍然与对方存在联系,那就够了。

至于看孩子,能有多少小孩啊。

太多了。

而且五颜六色。

“好各位!排队的礼仪!记得跟波比打招呼!”

茵弗拍拍手,满意地看着四个大一点的孩子拉着四个小一点的孩子。

山治明显还是生长得慢一些——相较于他的兄弟们异于常人的速度来说——但是跟普通孩子比起来很快了。

他是个很像索拉的孩子,温柔善良,软软的金发,都充满了爱。

有时候茵弗会想如果伽治没有扭转他们的基因,是不是他们都会像索拉一样是金发。

多弗朗明哥僵硬地看着茵弗玛利身后跟着一串叽叽喳喳的小崽子,大的小的,男的女的...嗯?妮可·罗宾?

“呋呋呋呋呋...你比我想得更大胆,只能说意料之外,意料之中。”

茵弗疑惑地看他一眼,低头数了一下身边的孩子们。八个是有点...

罗宾感受到了那个高个子的怪人炙热的视线,拉着尼治往茵弗身边缩了缩。

“怎么了小知更鸟?”

茵弗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多弗朗明哥,拍了一下手。

“哦!来,孩子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先生。他要'休假',所以会跟着我们一起旅行。”

稚嫩的问好声音里,多弗朗明哥看到站在他们身后的茵弗玛利指指罗宾,又指指他,嘴上做了个拉链的手势——

“呋呋呋...”

——然后他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位置,做了一个多弗朗明哥很熟悉的,卸人胳膊的动作,对着他狠狠一指后指尖划向海里。

“...呋呋你们好,叫我多弗就好。”

茵弗满意点头,再次拍手。

“好,解散!您们都很熟悉这里了,自己玩去吧!萨奇小先生记得十点半到厨房找我。”

性格真是鲜明,四个彩色的都乌泱泱的跑了,身后匆匆跟着想要照顾的蕾玖和萨奇,罗宾抱着本书,礼貌地说了句'那我走了'就去图书室,罗也抱着书...不过臭着脸用狐疑的眼神看多弗朗明哥。

“总觉得这家伙很讨厌啊...”

茵弗把他推向罗宾的方向让他去看书:“真失礼,小特拉先生,不过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罗眯了眯眼睛,试图用眼神向他费劲仰头才能看到脸的男人传达'我盯上你了',然后小跑几步跟上罗宾。

多弗朗明哥:“呋呋呋...我——”

“哎哟!”

“山治!”

“山治又摔倒了!”

茵弗伸出一根指头示意他稍等,然后匆匆赶到彩色宝宝们身边。

伊治撅着嘴把弟弟拉起来,对着尼治大喊:“让你慢一点!他跑不好啦!”

尼治:“可是摔一下又怎么样啦!”

勇治举手:“巴/雷特说山治会痛!”

茵弗蹲下来,先检查了一下小孩子的皮肤没有在地上蹭破,只是有点发红。然后他揉了揉勇治的绿色脑袋,“没错!勇治小殿下真棒!山治殿下突然摔倒是会痛的,记得痛是什么吗?”

尼治摇摇头,茵弗把他拉过来:“痛就是会很不舒服,比如您的腿要是很痛不能动了,不能跑了...”

尼治:“我不要!”

茵弗点头:“您为什么不想要?记得之前教的吗?”

尼治:“因为...会、会、不能跑会不舒服?”

茵弗:“那种不舒服叫什么?”

尼治:“不开心!”

茵弗又揉揉他的脑袋:“没错!有的时候,您们觉得不痛的事情发生在山治小殿下身上可能是会痛的,比如摔跤。”

尼治嘴角垂了垂,用另一只手摸摸山治的脸:“不舒服,不开心吗?”

山治吸吸鼻子,摇了摇头:“一点点、痛。”

勇治:“尼治要说对不起!对吧!”

茵弗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嗯!您记得真好,但是刚刚不止是尼治殿下没有注意山治没有跟上对吗?”

勇治:“哦!山治对不起!”

勇治:“对不起...”

伊治:“对不起,山治。”

山治拍拍自己的小膝盖,眼睛圆圆露出笑容:“没关系!慢一点、好吗?”

茵弗点点头,山治真的很像索拉,那个笑容。等着尼治牵住山治,他又把伊治拉过来。

“小殿下,刚刚您为什么对尼治殿下那么说呢?”

伊治摇摇头:“因为山治摔倒了?”

“我看到您拉起来弟弟了,为什么想要拉起他?”

伊治摇摇头:“不知道。”

茵弗轻轻戳戳他的胸口:“见到山治小殿下摔倒什么感觉?”

伊治:“不舒服?不开心!母亲说要互相照顾,看到他站起来就好了。”

茵弗在他肉肉的脸上也亲了一下:“对的!这种感觉叫'担心',然后您拉起弟弟,感觉好多了,是因为您在'关心'他,您们是兄弟,不想见到他'不开心''不舒服'。”

伊治点点头把另一只手摸上自己的胸口:“都是心?”

茵弗对着旁边等着的两个孩子招招手,“您们两个可以吗?玩具室上次我让沃尔夫先生扩了,放了柜子里面有零食,但是别给他们吃太多糖好吗?”

他给了两个乖乖点头的孩子一人一个亲吻,然后放他们去玩了。

呼——

慢慢来吧,现在进展还不错,等他们再长大一点,配合一些神经药物就好了。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匀给所有人时间,过阵子还要去东海接艾斯他们...在四海呆了几年了,也很想念伟大航路。

一般带着王储们出行,就会多带些人手,蜗牛上的琐事倒是不用他怎么管。所以在小小的身影不见后,他仍然蹲在原地思考着,吹海风,完全忘了自己身后还有个火烈鸟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手心放着一枚画着菠萝图案的糖。

“呋呋呋呋呋...在头疼吗?鸭妈妈。”

茵弗拿过糖拆开放到嘴里,嗯了一声,起身拍了拍裤子。

“您之前要说什么?”

多弗朗明哥:“忘了。你为什么喜欢菠萝味的糖?”

“因为我不喜欢吃菠萝。”

“呋?”

“不太喜欢口感,刺刺的,但是味道还不赖,吃糖有一种钻空子的得逞感。”

“呋呋呋呋呋泡盐水不就好了?”

“不要、好麻烦的。反正给我自己吃我是不会主动去弄的。”

两个人并排走向主屋内,既然是休假那么就干脆不要处理工作。茵弗准备打个盹,然后起来给孩子们做午饭。真是奢侈的享受,香克斯买的那一堆毯子全都留给他了,他说什么'我会再买的所以不用担心雷德福斯上没有',真是太温暖了。

茵弗把鞋子踢掉就往毯子窝里一扑,软绵绵地陷进去之后对着房间角落一指。

“您随意,有书可以看,椅子沙发可以坐,要喝酒去找厨房要,十点二十五分我没醒的话麻烦叫我。”

“呋呋呋,好眠,医生。”

一个人读什么书很能反应出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多弗朗明哥走到占据了一面墙的书柜前仔细打量,没在那些七杂八杂的书里发现什么规律,顶多是医书多了点——意料之外,意料之中。

他随便抽出一本,拉过一个椅子到落地窗边,故意推拽地很大声,床上的人动都没动。

冷着脸一枪射穿了托雷波尔的'伪装',让覆着霸气的子弹穿过他身后那个奴隶商贩额头的家伙,和现在软乎乎地像个小动物一样窝在毯子搭成的巢里的家伙居然是同一个人。

多弗朗明哥翻开手里的书,大概是讲某座岛屿历史相关的一些东西,他不太感兴趣,不过打发时间正好。

米森玛丽是谁?

十点半了,多弗朗明哥没叫他,他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茵弗玛利的反应从来都不让他失望。

过了十分钟,那个眼角带着一道疤的棕发小子敲了敲门,然后探了个脑袋进来,对着多弗朗明哥挥了挥手之后有些犹豫地走到床边——然后被茵弗玛利一把捞到窝里。

“我睡过头啦~不好意思小先生。”他带着刚睡醒的鼻音说,用脑袋蹭着小家伙的脖子,痒得他咯咯笑。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做!你还要再睡吗?”

茵弗玛利抱着他坐起来,把他放到床下:“不啦,约好了今天要检验你学习做辅食的成果的。”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走了,告诉多弗朗明哥晚点来吃饭。

茵弗玛利的反应从来都不让他失望——他表现得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拜托过他一样。

-

“你应该吃饭。”

茵弗转向自己的小学生,接过罗递过来的桃子慢慢地咬。

“我会吃的,保证,晚一点,我刚刚睡醒。”

“香克斯让我监督你的。”

“我就说嘛,自从他们走了您就一直管着我。新白城怎么样了?”

罗撇撇嘴,这家伙就知道转移话题。

“你不是经常去看吗?很好,布鲁尼尔和索尔贝那边的事情爸爸也说很好。”

“安娜女士怎么样?”

“妈妈也很好,肚子里的妹妹健康。”

茵弗点点头。

他确实刚刚睡醒,离亨姆岛越来越近这件事让他很不舒服。反正是'假期',他时隔多年找回了自己的旧习——没事就打盹。

但是自己发呆不是因为刚睡醒的迷糊,是因为刚刚他卧室里的事。

多弗朗明哥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自己有客房,非得往他的房间里钻,还都是在他准备去小憩一下的时候。

至少他不吵他,茵弗玛利睡觉,他就坐在落地窗旁边的椅子上看书,脚翘在矮桌上挺失礼的。不过茵弗不在乎,自己经常坐在人家办公桌上也挺失礼的,多弗朗明哥太高了,想好好说话费劲。

偶尔多弗朗明哥也坐在椅子上睡觉,晒太阳睡觉是挺舒服的,他也可以理解,要不然为什么他不拉窗帘。

有时候他醒的早一点,有时候对方醒的早一点,都没什么所谓,反正是假期。

不过今天他不是自愿,他被做噩梦的多弗朗明哥吵醒了。

他迷糊间听到他低声喃喃什么,脸上盖着书闷闷的,然后在茵弗摇晃他肩膀的时候猛地直起身子,他对上流淌着恐惧与憎恨的深红色双眼。

第一次,茵弗被他的丝线割伤了,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两道伤口。

这让他们都很震惊,他的见闻色和武装色都很强,要不然他不会打得过还有着恶魔果实的多弗朗明哥。茵弗不确定是因为他脑袋里还睡着,还是因为他不知不觉忘了时刻提防这个随时都会暴起伤人的兽。

空气静止了一秒、两秒、三秒,然后时间继续前行。

多弗朗明哥好像要替他擦掉涌出的血,但是手抬起一半就放下;好像要离开,但是迈了几步就停脚;他仓促拿起自己的墨镜,却紧紧捏着没有戴上。

你想要什么,多弗朗明哥。

茵弗拿起他仍然挂在椅子上的粉色羽毛大衣,搭在了自己被多弗朗明哥叫做'小巢'的毯子堆边上,将它筑得更高。

然后他绕到仍然凝固在房间中央不进不退的火烈鸟先生身边,也是第一次,他拥抱了他。

多弗朗明哥很高,茵弗只能抱住他的腰,紧紧地,就像某种禁锢一样。

他没问,多弗朗明哥也没解释,只是任由他抱着,任由茵弗脸上的血渗透他已经被冷汗打湿的西装。

茵弗一步一步前进,被他紧攥的人一步步后退,直到他把他压倒在自己床上,埋进那个还留有余温的巢。

然后茵弗松开了他,起身离开前抽走他的领带丢在床头,取走手里的墨镜放在床头柜上,拉上了窗帘。

他取过桌上看了一半的医书在昏暗的房间里慢慢地念,他记得莫比迪克号上的怀迪贝,还有马尔科,在他睡不好时给他读书。

也许这招真的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很好用吧。

多弗朗明哥睡着了。

所以他离开房间,处理了从脸一直延伸到锁骨下的伤口后对着海发呆,直到罗来找他。

“你受伤了?”

“嗯。很浅,下次换药的时候正好让您来练习,我不在脸上留伤。”

罗啧了一声,绕到他受伤的一侧看了看。

“怎么搞得?是那个粉色羽毛的家伙吗?”

“是的。”

“我就说他看起来就讨厌吧!”

茵弗把他揽到怀里,把手上沾的一点桃汁蹭到他脸上:“他确实是个坏家伙,不过这次原谅他吧?看在我的份上?”

罗嘟嘟囔囔着陪他看海,茵弗把脑袋搁在了他毛茸茸的帽子上。

在多弗朗明哥醒来后的早上,他默许了罗在对方的饭团里塞了一颗看起来就苦的黑巧。

“臭小鬼...”

罗对着穿西装的男人指指自己手里的笔记:“时不时吃点黑巧力有助于身体健康。”

他们都没提这件事,不过抵达之前的剩余时间他同样默许了这只火烈鸟跟他一起缩在他的窝里睡觉。

他拉上窗帘,把羽毛大衣堆在多弗朗明哥那侧,但是他不拥抱他,他在那只大手很痒地蹭过刚刚结痂的疤上时把对方的胳膊卸了。

多弗朗明哥忍着痛大笑。

-

至于亨姆岛...还是老样子。

他带着一群孩子走上记忆里早已模糊的街道。那些彬彬有礼的,和他脸上带着一模一样笑容的邻人们,对着他们说'愿神保佑您'。

教堂向天堂祝愿的钟声一直都在响,也许是刚到春天的原因吧,死亡才带走一批人去了神的身边。

茵弗戴着手套。

他的记忆力很好,但他不记得海港边新的那位卡拉玛丽,曾经给孤儿院送过鱿鱼的卡拉玛丽大概已经死了。他也不记得那位新的丁克尔约瑟夫、卡斯托姆玛丽;他不记得教堂有这么辉煌,孤儿院有这么残破。

他不记得新的米森玛丽。

但是他记得这个坡普约瑟夫,这个试图把他的米森送上供桌的主教。他老了,皱了,在他的金色袍服和高帽子里像个脱水的葡萄干。但他仍像曾经一样游街,身边围绕着神使。

茵弗靠在砖墙上凝视着这唯一让他熟悉的一根麻绳,其上的纤维一根一根地绽裂。

身旁的孩子们手里拿着特产的鱼饼吃得开心,罗因为也在白城的教会里对这里很好奇,说他想去教堂看看。

为什么不呢?

所以他带他们去了教堂,赶上一场他记不得是什么的仪式,很多蜡烛,很多野花,穿着白裙子的女性们手拉手转圈。

回到波比后,小不点们也手拉着手转圈,嘴里唱着茵弗教得哟嚯嚯嚯。

茵弗看了一会儿,让他们早点睡觉,然后再次独自一人踏上亨姆岛,他去找了主教。

多弗朗明哥没有跟着,他看出来他心情不好。他跨坐在栏杆上对着这个人口不多的地方摸着下巴端详。今天跟着转悠一圈,他大概琢磨出点茵弗玛利身上亨姆岛的那股味道了,惯于浮于表面的、还有凝固在骨髓里向死而生的那种东西。

但是不太一样,他大概很小就离开这里了,所以在海上染了七杂八杂的颜色——很好看。

对于茵弗玛利又领回来一个少年他是不例外的,他当然也发现了这个跟了他们一天的金发小子,只不过被拦着没行动而已。

“这是普拉奥菲特约瑟夫,也就是霍金斯先生,霍金斯先生,这是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先生。”

“呋呋呋呋呋,叫我多弗就好。”

名叫霍金斯的瘦高少年穿着干净繁复的白衬衫,行了一个优雅的礼仪。大概是教会的某个重要人物吧。

茵弗玛利把他带到多弗朗明哥短暂用过的客房,道了晚安,塌着肩膀如鬼魂一般飘远。

多弗朗明哥动动手指,用微不可见的细线将发型乖巧的少年拎了起来,对上一张冷静的脸。

“呋呋呋呋呋不怕我杀了你?我可没有医生的那种好脾气,包容一个鬼鬼祟祟跟着我们的小鬼。”

“占卜显示,我今天会被杀的可能性很低。”

占卜?难怪是这个岛的优秀人才。

“怎么?不愿意做你的神谕了?”

“我想出海,这很难,但是那个人身上我算不出任何的0%。所以我问他,他同意了。”

“他刚才去哪了?”

“教堂。”

多弗朗明哥丢开霍金斯,莫名感到一丝不适。今天不是去过那个地方了吗?他去干嘛了?

他在露台上找到了他,蜷缩在墙边,捂着耳朵看向亨姆岛的方向,指节颤抖发白 ,低声忏悔。

多弗朗明哥垂着嘴角,他像那天茵弗玛利做的一样,沉默着走向他,然后弯下身用力地箍住他的手腕从耳边拿开,在对方下意识踢腿时压在身体两侧,将他笼罩在世界之外。

茵弗玛利看向他,粗重地喘息着,淡金色的睫毛颤抖几下,好像才认出他是谁。他的声音颤抖,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或者将破碎的寒冰。

“...他跟我说...'自杀者会因罪在地狱里受永恒的折磨'..”

“堂吉诃德...我知晓我的不虔诚让神愤怒,但是、我不知道我甚至让她没法去神的身边。”

“这世界上没有神,茵弗玛利。”

多弗朗明哥出奇地愤怒,他紧握的手腕跟他比起来是那么的纤细,却蕴含着无比的力量,现在好像却能轻易地被折断,只消再用一分力。

茵弗玛利迷茫地仰头看他,好像没有听见:“自首...算自杀...”

“这世界上、没、有、神、”

他的声音大了几分,因姿势而分开在两侧的双手好像被绑在了无形的墙上,月光变成了火焰炙烤他的脊背,身下人用淡金色的利箭射穿他的脾胃,他的眼。

沉默反而带来了暴徒的嘶吼,父亲卑微的祈求,还有罗西南迪的哀鸣。

所以他开口驱散沉默,打破那些徘徊不散的噩梦。

“你想要什么。”

“...我想因罪、在地狱里受永恒的折磨。”

多弗朗明哥笑了,真正地笑了。

“没关系,你会下地狱的。”

他终于把他抱了起来,皮鞋清脆的脚步声在深夜里倒计时,他把他埋进那个,因为多弗朗明哥的身高而早就有些破碎的小巢。

他真的想把他埋进去,所以他死死地扼住他的脖子,好让他就这样在这里,长眠在毯子的六尺之下。

“我也会一起。”

茵弗玛利的脸因缺氧而发红,眼神涣散,双手下意识地掐入多弗朗明哥的手腕,但很快就放松下来。然后他也笑了,真正地笑了。

“还好、天堂...和地狱、只有一墙之隔、咳、我敲敲墙、他们就知道我在了...”

那天晚上,多弗朗明哥闭上眼,像一位弑神者一样安宁。

母亲,我敲敲墙,您就知道我在了。

-

北海的冬天来的很早,持续的时间很长。但是那条新的巨蛇不冬眠,让那些曾经希望它早日变迟缓变僵硬的人们失望。它用双头一边与地下的帝王们合作,一边狠狠扼住他们的咽喉。

没人忽视这股势力,它的天平两边售卖死亡与新生、医与毒。

它的身后站着庞然大物,资源,财力,科技,武装力量,它有着一群人信仰般的推崇,带着同样的侵蚀力扩散。在所有人回过神时,它已经成长地无比巨大。

那条阿克塔翁、阿刻罗俄斯——那条【黑曼巴】。

亨姆岛历史以来最伟大的天使,将神的救赎带到人们身边的圣人,打着喷嚏被身旁的人领到教堂。

“干嘛,这里冷死了。”

“呋呋呋呋呋,【黑曼巴】的主人怕冷要是传出去,不少人会立刻想办法冻死你的。”

“我不是【黑曼巴】的主人。”

“还在为我对亨姆岛动手生气,医生?”

“霍金斯先生居然也帮着你乱来。”

“从神的身边降临人间,抹去伤痛,难道只要经过你的手,小神谕就再也算不出来0%不是事实吗?”

“生病能治好当然算不出来,我不需要您扭曲他们的信仰。”

“我只是比那个主教更会洗脑,而且不是替你修了孤儿院了吗?”

“是是是、太帅气了,要不是修女的爱欲是禁忌,她们都会排队想嫁给您了。”

他们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大教堂里的梁柱间回响,在高处变成闷闷的声音,巨大的玻璃彩窗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色彩,多弗朗明哥绕过它们,将手里的人带到圣桌之上。

“干嘛,石台子硬邦邦的,更冷了,而且这是我能坐得?”

“呋呋呋呋呋,神父袍的圣洁比任何的白西装都更适合你,医生。”

“您再不快点说要干嘛,真正的神父们就要回来了。”

“无所谓,他们看到你这个大圣人坐在圣桌上只会觉得美,上面的圆窗可是只能给这一块投下金光。”

茵弗有点无语,这只大鸟又发什么疯。他随意拨弄着身旁的各种礼器圣匣,手指摩挲过那本巨大的圣典。他俩都清楚他没有真的因为多弗朗明哥对着亨姆岛动手动脚生气。毕竟他自己是不会主动去碰的,即使这里是这个世界上最需要医生的地方之一。

他在看到那个穿着金袍的老头子'吊在教堂里自杀'的尸体的时对着那些细线在脖颈上的勒痕发笑。

现在医学在这里也成了某种奇怪的信仰,【黑曼巴】成了某种信仰,信徒们的狂热更是对没见过这种态势的地下势力造成冲击。

某种意义上的双赢,他和多弗朗明哥之间大概一直都是这样,变成了这样——偶尔会饥肠辘辘地互相舔舐伤口的,奇怪的一对朋友。

茵弗抬眼,高高的圣桌上让他不用把头抬的太高就能对上弓着身子,手放在他两侧的男人,他看到墨镜里自己的身影。

“没有人许可我可以坐在这里,这很失礼,火烈鸟先生,我虽然不虔诚,但是我也不想不尊重他们的信仰。”

“你现在也是他们的信仰,你不需要神的许可。”

多弗朗明哥在茵弗玛利的震惊里单膝跪地,牵过他放在圣典上的那只手。

“你说得对,医生,你不是黑曼巴的主人,所有人都知道那条双头蛇的驱使者是我。”

茵弗玛利的手很凉,这是体质和季节带来的。多弗朗明哥不介意,他的手不算热,但是足够温暖他们两个。

他狠狠地咬上这只给他带来疼痛,包容,冰冷、温暖的手。这只比他的家族更能让他感到实质性地,支撑着他脊骨的手。

“嘶——您是狗吗?”

“呋呋呋呋呋...如果黑曼巴属于我...”

他虔诚地吻去了牙印中渗出的丝丝猩红,茵弗玛利不在脸上留疤,他第一次留下的那道伤早已无痕了,这一次呢?

“所以?您想要什么,堂吉诃德。”

“呋呋呋...汪?”

茵弗眨眨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充满鲜活的声音洗涮过每一个石柱,每一块斑驳。

他抽出自己的手,捏了捏多弗朗明哥高挺的鼻梁,“别这样,先生,我知道我要走了,但又不是把您丢掉了,您怎么比孩子们还黏人。”他从冰冷的圣桌上跳到多弗朗明哥的怀里,扯过粉红的羽毛大衣盖在自己身上,“走吧,这里真的太冷了,萨奇小先生做了热红酒。”

多弗朗明哥笑了一声,直接把被他扯得歪斜的大衣脱下来裹在他身上,一手拖着他,一手勾起丝线,从投下唯一一缕金光的圆窗里飞了出去。

/碎碎念

有关前面碎碎念说不喜欢把细节列出来,感觉有点歧义。是在指不喜欢在每次的作者有话说这种留言板块全列出来,但是不代表不喜欢和大家在评论里讨论细节ww毕竟大家读出来的话会让我有认真思考细节被认真读的幸福感。

如果没有压力的话请给我评论阿里嘎多。我真的会需要一些看评论充电的环节。

本章就是之前有提到我很想发的一章。不过...现在再看就不大满意了...烦。

写的时候很爽,那种拉扯扭曲感我真的爱写。但是现在看真的是无比暴露我的碎片化意识流大脑。大概以后会再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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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天堂地狱一墙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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