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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风起

东方微明,天际泛起鱼肚白,淡薄的晨雾笼罩着四周,显得整个世界都格外宁静。千雪静坐了一整晚,目光略显疲惫,但心神却依旧清明。忽然,一阵悠扬的笛声自远方传来,音色空灵柔和,犹如一汪清泉流淌过心田。

这笛声有种奇妙的力量,仿佛能驱散所有疲惫与梦魇。千雪闭上眼,感受着音符中蕴藏的平和之意,竟不知不觉间放松了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笛声穿透屋檐,飘入每个人的心间。

一旁熟睡的归尘,原本紧锁的眉头也在笛声中舒展开来,似乎梦中纠缠的烦忧一并被驱散。再看床上的尔淳与尔朱,两人蜷缩在被窝中,嘴角带着笑意,像是沉浸在美梦中,连时不时的小声呓语也透出几分甜美。

千雪收回目光,轻叹了一声,起身推开窗,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清晨凉意。天色微凉,晨风中带着露水的湿润,似乎每一口呼吸都让人精神一振。

循着笛声走出房门,脚步轻缓地向庭院深处走去。路边的青石板湿润微滑,霜露未褪,四周的花草叶片上挂着晶莹的露珠,清晨的阳光洒在上面,反射出斑斓的光泽。

笛声越来越近,抬眼望去,只见湖心亭的身影隐约浮现在薄雾之中。亭台四周萦绕着淡淡的灵气,宛如仙境。亭中,一道身影立于栏杆旁,修长挺拔,衣袂随风轻扬,正是昙鸾。

昙鸾手持一支碧绿的长笛,专注吹奏。他眉目低垂,神色宁静。音符从指尖流淌而出,环绕在湖面上空,如同灵鸟振翅而过,又如春水潺潺涌动。

千雪静静地来到他的身旁,闭上眼睛,感受着音符的温柔,连晨风吹过也似乎不再刺骨。

片刻后,笛声缓缓止歇,最后一个音符如落花入湖,涟漪轻轻散开。昙鸾抬头看到千雪,清朗地笑道:“早啊!”

千雪忍不住感叹道:“真美。这曲子……是你新创的吗?很有乾闼婆族的味道。”

昙鸾被夸奖,眸中多了几分得意,却摇了摇头,“哪敢当!这是瑶姨教我的‘安心咒’,据说是天香音的一部分。”

千雪一怔,颇为诧异,瑶姨生为乾闼婆王族,一向看轻凡人,总觉得凡人情根深种、杂念太多,乃是愚痴的表现。可她竟然亲自教授昙鸾天香音?“多少人想学天香音都被拒之门外。你……居然能入她的眼?”

昙鸾笑得更加灿烂,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自豪:“瑶姨说我天生对音律敏感,又心思单纯,她说这是我的天赋,我当然得好好珍惜。”

千雪心中对他不由得多了几分欣赏。轻轻点了点头,“天香音确实非凡。传说只有心思十分纯净的人,才能真正发挥它的妙用。你可得认真练习,可别辜负了瑶姨。”

昙鸾听罢,站得笔直,“那是自然!”

正当时,一阵清脆又略带拌嘴意味的声音远远传来。

“我才不要学!”声音娇脆,是尔朱的。

“不学也得学!”紧接着是尔淳的声音。

千雪和昙鸾循声望去,只见两道熟悉的身影一前一后经过不远处的回廊。尔朱抱着枕头快步走在前头,小脸气鼓鼓的,嘴巴嘟得老高,脚步踩在大理石上“哒哒”作响。语气里满是不情愿:“我才不要学那些可怕的法术!我又不是护法神,也不想参加什么试炼!”

跟在她身后的尔淳一手叉腰,另一只手也抱着一个枕头。听到妹妹的话,气得恨不得将枕头砸过去:“你不学,将来受欺负了怎么办?谁来保护你!”

“哼!”尔朱停下脚步,双手抱着枕头倚在廊柱上,撅着嘴反驳道,“除了你,才没有人欺负我!再说了,我也不需要保护!”

“你怎么还像个小孩子!”尔淳气呼呼地追上前,“将来遇到危险怎么办?难不成还要我一直跟在你屁股后头替你收拾烂摊子?”

“哎呀,你好烦人!我又不去打架,学那些干嘛!”尔朱皱着眉头,对姐姐的教训毫不买账,“我说了我讨厌那些咒术、剑法,为什么不能学些好玩的东西,比如制香啊,种花啊,或者弹琴——”她顿了顿,突然一脸认真,“或者学吹笛子!像昙鸾哥哥那样也很厉害呀!”

尔淳听了差点气笑,双手抱胸盯着妹妹,眉毛一挑:“你少转移话题!制香、弹琴能救命吗?要是有敌人追着你跑,你是打算用香气薰晕他们,还是弹琴把他们弹跑?”

“那还用说,当然是你来保护我啦!”尔朱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朝尔淳做了个调皮的鬼脸。

“臭丫头——”尔淳一时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哼,尔雅姐姐不也是一直在保护你嘛!”尔朱蹦蹦跳跳地朝前跑去,声音远远传来,“你有姐姐我也有啊!”

“……”尔淳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看着她蹦跶的背影最终还是宠溺地笑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吵闹闹地渐行渐远,声音逐渐被清晨的微风吹散。

千雪轻轻摇头,“这俩丫头,真是一天不闹腾就憋得慌。”

“我觉得她们这样很好啊,真羡慕!天真无忧,真好!”

千雪察觉到昙鸾的语气中藏着些许淡淡的惆怅。她微微侧头,打量着他清秀温和的侧脸,沉声问道:“好像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家人?”

昙鸾微微一愣,露出柔和的笑意。他轻声说道:“其实,我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寻找自己的来处。”

“来处?”千雪的眉头轻蹙,似乎对这句话颇为疑惑。

“对。”昙鸾微微抬起头,望向远处的霜海,晨光从他的眉目间洒下,为他清净无染的气质更添一分柔光。“我的父母亲结婚多年无子,有一年在九华山拜佛时,意外捡到了我。当时他们四处打听是谁家丢了孩子,但始终找不到我的亲生父母。后来,他们便将我带回家抚养成人。”

他轻轻叹气,眼中却没有一丝苦涩,反而透着一份感激与释然:“他们是非常好的父母,一直把我当成亲生孩子看待。其实,这次出来,也是他们鼓励我去九华山的,看看是否能找到我的亲生父母。”

“原来是这样……那你怨他们吗?把你抛弃的人。”

昙鸾缓缓摇了摇头,“我从来不怨。我总觉得,这就是我的命,并非他们的错。”

千雪心道:小小年纪竟活得这般通透,难怪连瑶姨都对他另眼相待。

昙鸾的目光落向霜海之上,朝阳正缓缓升起,金红色的光芒染亮了冰冷的世界。昙鸾眸中映着这抹霞光,低声说道:“我希望所有人都好好的,无论他们在哪里,无论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千雪望着他,觉得这个凡人少年的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力量,他并不追求波澜壮阔,却在平静中将善意传递得如此自然。他的世界是那样单纯又充满温暖。

霜海之上,风轻轻拂过,吹动亭柱间的垂幔。朝阳升得更高了,暖意渐渐驱散寒冷。

午后时分,正值清凉时。

天音花鼓四周缀满灵花,阳光洒下,花瓣映出七彩的光辉,场面圣洁而华美。宾客们围坐四周,灵果、琼浆摆满矮几,乐师们在台边演奏乾闼婆族的古老乐章《契心曲》,音乐空灵悠远,仿佛直抵灵魂深处。

婚前的灵契祷告仪式开始,天女们手持灵花围绕灵音柱起舞,花瓣在空中飞旋,化作点点光雨洒满天音台。新婚夫妇在众人瞩目下缓步登台,面对象征乾闼婆祝福的灵音柱完成了“灵契烙印”仪式。灵鸟虚影随乐而起,盘旋于天音台上方,最终化作一圈光环笼罩两人,寓意灵魂的契合与婚姻的神圣。整个仪式庄重而简洁,满含乾闼婆族的独特韵味。

仪式结束后,宾客们献上祝福,天女们再次献舞,花雨与光芒交织,将庆典推向**。

天音花鼓中央,乐声一转,变得更为柔美而哀婉。伴随着低回的箫声,尔雅缓步登台。她的发髻高绾,点缀着晶莹剔透的灵石,华贵而神秘。额间一点朱砂如晨曦映雪,衣饰轻薄而灵动,仿佛风一吹便能随之飘散。

她身披五彩长绸,绸带环绕于肩臂之间,如云似雾,随着她的步伐轻扬低垂。长裙窄袖收腰,裙摆上绘有象征乾闼婆族祝福的灵纹,裙纱薄如蝉翼,阳光透过灵纱洒下一片迷离的光影。她每迈一步,脚踝上的铃铛便发出细微的脆响,仿佛回应着脚下大地的韵律。

当她舞动时,那五彩长绸如虹般挥洒开来,仿佛一道道流动的彩云在空中翻飞。她的动作灵动而飘逸,足尖轻点如燕雀掠水,转身旋舞时裙摆飞扬,宛若扶风而起的仙鹤。

宾客们屏息凝神,无不为她的舞姿所折服。然而,千雪的目光却落在尔雅的脸上——在那张精致的面庞上,她捕捉到了一抹淡淡的忧伤。那忧伤隐藏在尔雅的微笑之中,若非细心,很难察觉。

千雪心头一紧,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前一日的场景:尔雅跪在烬尘面前,神情悲戚。她再次扫过人群,很快在人群中找到烬尘。此刻他坐在席间,手执酒杯,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看起来儒雅温和,与彼时判若两人。

突然,一道凌厉的破空声划破天音台上空的安宁。一名身着黑衣的青年男子从天而降,直直落在台上。此人面容俊朗,眼神却冷冽而带着狂妄,手中一把锋利的长剑在阳光下泛着寒光。他紧紧抓住尔雅的手腕,将她的舞步生生打断。

宾客们惊呼出声,台下顿时一片哗然。靠近天音台的几位宾客面色大变,有人站起身,匆忙后退,甚至撞翻了面前摆放的酒盏,发出清脆的破裂声。更多的人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慑住,僵在原地,只能死死盯着台上,连呼吸都不由得放轻。

“尔雅!”烬尘第一个站了起来,脸上写满担忧,声音中透着未婚夫该有的关切。他正欲上前,却被瑶姨抬手拦住。

尔雅眉头微蹙,试图抽回手,但力道显然不敌厉承渊,最终只能静静站着,眼神中透着不屈。她望向台下的烬尘,目光中似有求助之意,但随即又黯然低下头。

瑶姨飞身而起,凌空落在天音花鼓上,衣袖扬起,凌厉的气势瞬间笼罩全场,“厉承渊你放肆!霜花宫岂是你撒野的地方!还不速速放开她,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厉承渊轻笑一声,却是毫不退让,反而多了几分挑衅。他将尔雅拉到自己身边,冷冷说道:“瑶宫主误会了,这可不是‘撒野’。我父亲知道你霜花宫就要离开南洲了,特地让我亲自来送你一程,顺便,请你把‘夜息珠’归还本派。”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宾客们的惊愕与不安弥漫开来,方才的欢庆气氛瞬间被紧张的压抑所取代。

瑶姨冷哼一声,“笑话,夜息珠乃天地至宝,怎成了你狱法派的私物?狱法派果然是一如既往地自私贪婪,妄想将天下奇珍占为己有!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厉承渊脸上笑意更甚,眼中却多了一分阴鸷:“天地至宝?若不是我狱法派当年以秘法保存,恐怕早已湮灭于天地之间!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宫主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呸!”瑶姨的眼中掠过一抹怒火,厉声道:“夜息珠本既非你们所炼,更非你们所创,岂能容你如此诡辩?你狱法派贪图夜息珠的力量,意欲统领玄门百家,这样的宝物落到你们手中,便是祸害!”

厉承渊剑锋微微一扬,逼得尔雅向后退了几步,声音冰冷而张狂:“我劝你再好好想想!今日若不交出夜息珠,你乾闼婆族即便能离开南洲,也别指望能安然无恙!”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天音台四周突然涌出大批狱法派门人。他们手持刀剑,摇旗呐喊,声势浩大,将整个天音台团团围住,压抑的气氛如山峦般沉重,令在座的宾客不由自主地退缩,甚至开始骚动不安。

“这……狱法派怎么会来这里?”一名宾客低声道。

“霜海的禁制什么时候被解除了?!”

千雪紧紧皱眉,目光在厉承渊和狱法派的门徒之间来回扫视,心中那股不安感彻底化为冰冷的警觉。她突然注意到台下的烬尘,他身心紧绷,咬牙切齿、双手紧握,眼里只注视着尔雅,神色间尽是疼惜与焦灼,看不出任何破绽。

瑶姨冷冷盯着冷钧,“厉承渊,今日你硬闯霜花宫便休想全身而退!”

“那太好了,我也没想过全身而退。总是要……死几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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