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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名字

言伽笑着浅“哼”了一声,庾声不明所谓。

“那么,我开给你的offer,你会接受吗?”他的喉结滚了滚,好像是烧得难受的样子,可还是一直笑着,多有无可奈何之意。

“其实我接到的命令就是在您的身边好好陪伴您。”庾声认真地回复道,“老先生这样要求我,也是希望您能过得开心些。”

言伽没有看他,亦没有接话。过了半晌,才悠悠说道:“我的offer,也是有条件的。”

吊瓶里的水慢慢滴着,冰凉、刺痛。夜间输液区里的人零零落落,有疲倦的母亲怀抱生病的孩子,哄着入睡。

人间疾苦在进进出出的急救室更加惨烈地上演,与其相比,这里则是生活的鸡毛蒜皮有序登场之所。

庾声回想起自己小时候,母亲抱着高烧的他冲进急诊室的场景,这是极少数他能感受到母亲爱意浓烈的时刻。

他撕裂了塑料纸的边缘,费力打开便利店买回来的速食粥,拿勺子搅了搅,出声问道:“您饿么,要喝点粥吗?”

言伽感冒鼻塞,闻不见味道,嫌白粥太淡,只道不必了,谢谢。

庾声以为他可能不愿和自己多说话,但接下来言伽立马就开口继续问道:“许助理看到,你给了那个司机的妻子两瓶水?”

庾声迟疑地点了点头,发出一个鼻音:“嗯。”

“为什么?”

“有些想起了自己的经历。”庾声如实回答,兀自笑了笑,“父亲在抢救室的时候,母亲也是那样呆滞迷茫地站在那儿,在等什么人给她一个安慰的拥抱......”

气氛似乎太沉重了,沉重到如何回答都显得单薄无比,呼吸声此起彼伏,也仅此而已。

“至少你还在她的身边。”言伽悠悠问道,声音虚浮。

“或许有和没有又存在着什么区别呢。”庾声回答,“父亲从此瘫痪在床,而母亲要日夜照顾他,帮他翻身,喂他吃饭,时刻不离地服侍,连工作都辞了。”

“我总想着,事情的发展完全不一样,如果那一夜我能……”

他的语气逐渐变得悲伤起来。

“不要说话了。”

言伽突然出声打断了他,似乎有所触动。

“夜深了,该睡觉了。”

他继而指示道,少见的十分温和,真挚到令人害怕,语调轻轻的,如一片羽毛落在天鹅绒上。

庾声默然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望着在输液管里滑动的透明水滴,一滴、两滴、三滴。

自己的故事奏效了吗?

渐渐地,他的意识像是一寸一寸浸入到黑暗的海水中一般,变得冰凉,变得昏昏沉沉,最后彻底沉没。

混蒙之中,有老者用和蔼而疏离的语调对他说:

“现在该是你回报我们的时候了。”

——

“宝宝啊,妈妈说过很多次了,咱们家没有这个钱供你学这些没用的东西。”

母亲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顶,而他盯着地上散落的乐谱。在十岁孩子的有限认知里,他理解不了母亲的情绪,也理解不了她话语背后的深意。

他转身,蹦了起来,落在一张洁白无瑕的乐谱纸上,脚底下的花纹,由灰尘构筑,碾轧在了黑色长线与音符的头顶。

“你不要怨妈妈,要怨就怨那个死鬼!”母亲的语气怪异而冰冷,像蒙了一层扭曲的雾,“妈妈已经很努力在挣钱了,你就体谅一下妈妈吧,宝宝要乖哦。”

死鬼,是他的父亲。他又去赌了,钱全进到赌桌的肚皮里了,还有狂跌成绿色的股市。

庾声是个听话的孩子,所以他选择不再继续,把乐谱一张一张收进床下的抽屉里,把音乐书换成数学课本,把油画棒换成铅笔。

但是突然有一天,他获得了一个从天而降的意外机会,他们家终于被幸运之神眷顾了。

——

晨光笼罩在他们身上的时候,尚且还处在青春未完全逝去之阶段的少年倏忽醒了。他做了一个模糊绵长的梦,即便醒来,却好像还梦魂萦绕,迷迷蒙蒙的。

梦里面朦胧的画面不断复现——母亲如何用双手安慰发烧而难受的他,为他更换额前被体温烧热的冰毛巾。而父亲,不知何处。

庾声费力地睁开眼睛,困意未消。他尝试挪动了一下身体,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睡着后竟然靠在了身边人的肩上。

肩头的衣服被他压皱了,形成一个圆圆的天坑。

少年尽可能保持轻声地站了起来,玻璃窗外照射进来的光差点令他眼睛炙灼起来。

他便回过头来,规避阳光,发现身旁的那位并没有睡得很深沉,抬起眼来注视着他。

“睡得舒服吗?”言伽问,听不出喜怒,“靠在我肩上。”

清澄曦光停留在他的睫毛之间,庾声看得真真切切,竟然情不自禁地被吸引了注意力,差点愣了半晌。

庾声先是点头,然后摇头,略带尴尬地道歉:“不好意思。”

昨夜两个人本睡得深沉,忘了吊瓶里的水还滴着。幸好路过巡查的护士见到吊瓶空了,便直接拔了针,然后摇醒了言伽,让他自己按着针口止血。好在发现得及时,没出现什么回血的状况。

言伽醒了过后,便再没能睡着。旁边的人靠在他肩上,他不想打搅对方的梦乡,于是一个人干坐到了天明。天空的光亮打开的时候,恍惚间好像如释重负——过去每一天都那样沉重,只有在新的一日的初始,肩膀上的负担才比较轻些。

“我去接点热水。”庾声说道,“您要吃什么早饭吗?”

“不用麻烦了。”

“那.......我来联系许助理?”庾声带着试探询问。

言伽察觉到了他的心思,抬眸侧目,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眼中却是让人完全琢磨不透的意思。

“我也是时候该回去工作了。”他说道。

他要用胳膊肘支撑自己站起来,于是庾声眼疾手快,顺势扶了扶他另一边的手,帮他起身。掌心恰好窝住那截手腕,露在衣袖外面的皮肤一凉。

言伽挑眉瞥了一眼庾声,他心虚地把手一松。

“很感谢你陪了我一晚上。”言伽继而说道,声音有点暗哑,“我会回报你的。”

“不是……”庾声觉得他误会了。

四下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多余的声响。庾声感觉自己被一种他无法形容的情绪托举起来,他必须完成被交代完成的事情,与此同时,某种更不可说的情感充盈了他的心口。

他犹豫地解释了下:“……我和言老先生之间,是他有恩于我,他拜托我,我必须报答他。我真的不是为了别的什么才来的。”

报答。

言伽抬手理了理额前散下来的碎发,用模棱两可的语气说着:“你先回去吧,谢谢。”

似乎并不想让对方有可乘之机来继续这个话题。

“谢谢言先生。”庾声在后头喊道。

他摆了摆手,转身径直离开,身影渐渐消失在白到反光的走廊尽头,鞋底碰撞地面的声音往复回荡。

朝阳初升的早晨还弥漫着清新的泥土与植被芬芳,尚未被日间的繁忙掩盖,与医院的沉重气息并不相衬。

庾声掀开塑料帘布,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下。发信人是零点娱乐的工作人员,传过来的文件是今天的歌舞和声乐训练表,对方提醒他记得准时来参加。

他算是猛然想起来自己还有工作,不禁皱了皱眉头,回忆起言老太爷对他的吩咐,一时觉得难办,但还是回复了收到,准备赶紧打车回去。

这时候却听到后面有人吞吞吐吐地叫住了他,请他等等,别走。

他转身,发现是司机的妻子。

“好心的先生,请您救救我们家的那位吧!”

于是庾声带着司机的妻子去了医院的餐厅,给她买了份早饭。

他本来该走了,但是看对方神色不安的样子,怀疑有什么隐情,于是带着她去了餐厅的角落。

瘦弱的女人说话并不连贯,很多时候词不达意,不过庾声还是从她的叙述中了解到了一些极其关键的信息。

司机的妻子叫做邹敏娥,八零年代末生人,跟着丈夫在桉市讨生活。李田生刚被送进急诊的时候神智还算清醒,她被医生叫进去交代病情的时候,拉着她说了很多胡话。

她不敢同那位助理先生说这些,害怕他们知道了,会什么不好的后果,让丈夫给丢了工作。庾声之前给过她水,所以她揣度着可以向他求助,请他帮帮他们家。

他们家全靠李田生一个人的工作维持生计,如果没了顶梁柱,一切都完了。

邹敏娥说自己只记得李田生的话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他几乎是痛哭流涕地喊着说自己错了,不该喝那么多酒的。

都怪王老板,明明是王老板的人拉着他,一个劲叫他喝的。而且撞他们的那辆车,之前完全看不见踪影,忽然就蹿出来了!

而且他记得特别,车撞到桥栏杆停下后。他全身动弹不得,吃力地抬起眼皮刚好觑到有人影在车窗外往里窥探,却不来救他们脱险,好像仅仅在确认他们有没有死。

他们口中念叨着一个名字,反复说了好多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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