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的好，黑客赏金猎人不分家。黑客爱看看赏金猎人榜，赏金猎人爱看看黑客榜，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戚赋也一样，在他印象中，上大学那会，一空闲下来就爱看赏金猎人榜，不为别的，就为看全球榜前十的赏金猎人互撕。
今天你把我开户，明天我炸了你的老宅，后天我和你为了抢一单生意在黑网上骂的不可开交，或是看着他们争抢榜一的局面，怎么说都带点戏剧性。
直到有一天，一个女杀手闯入大众的视野。
她的社交帖子为零，关注为零，年龄未知，头像空白，只有乌峭这个代号。众杀手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个空白的账号在榜单上的名次每日都在稳步上升，第一个月，从一千跳到五百，第二个月跳到一百，第三个月直接晋升前十。
这件事情曾一度成为众杀手的焦点与茶余饭后讨论的事情，甚至有人专门开了个贴吧，名字就叫“乌峭的真实身份”。
此事一出，这个贴吧直接火了起来，最火爆的一篇帖子里面的杀手和黑客吵了两千多楼。
“分析百天荣登前十女杀手乌峭究竟是谁？”
兰万青闲下来也翻自己的帖子，尤其这篇文章，她前前后后翻了不下十次，她疑惑是哪个闲人说自己的号是人机号呼吁杀手官方封禁了账号，并且将自己从当上杀手开始的所有积分加减都分析了个遍。
“真是闲的。”兰万青心说。
最关键是，这篇帖子虽然在分析方面的逻辑无可比拟，但是这帖子的作者审美实在丑的离谱，她惊叹于什么人能将东北大花作为PPT的底图，或是在帖子的末尾，附上一张他给乌峭画的极丑简笔画像。
兰万青在心中默默记下了这篇帖子作者的代号，发誓如果哪天遇见他，一定要将他手撕了。
他的代号是——听鹤。
直到被自己的朋友呼吁去看黑客榜，她才突然发现，听鹤常年以断层积分稳居黑客榜一。
于是她开始关注听鹤，她翻着听鹤的社交账号。
干这行的人，特别是榜单前百的黑客杀手，少有将照片发在社交平台的，就怕哪天被自己对家开户了。听鹤亦是如此，多年来，他只在平台发过一张照片。
是一只漂亮的缅因猫，躺在阳光下，露出毛茸茸的肚皮，享受听鹤的手对它的揉捏。
月夜放鹤亭听鹤唳。兰万青在心中不断构思着听鹤的模样，一个有文化，逻辑推理极强，喜欢小动物，审美差到家的社会闲散人员。
恰巧，这位社会闲散人员，正是戚赋本人。
戚赋并不是质疑兰万青的能力，只是她实在太强了点，强到怀疑是人机的程度。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贴吧的吧主，也是戚赋。
到了后面，乌峭的事情渐渐没了热度，杀手们开始习惯乌峭每日稳步提升的积分，众人也不再多谈论她，这个贴吧也就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只有戚赋还不断在关注她的社交账号，戚赋的舍友曾给他起名为“乌峭忠实铁粉”“国家级别视奸大使”。
直到现在，戚赋才猛然发觉，自己和他“视奸”多年的对象在一起打副本，不由吓了一身冷汗。
他想，要是兰万青知晓自己就是听鹤本人，会不会用比红衣鬼残忍一百倍的手法弄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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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万青说出去转转，实际她重蹈覆辙回到了军阀府。
与以往不同的是，她穿着一身黑，面部被薄薄的黑纱遮蔽，她从戚赋手上“缴获”了一台望远镜，隐蔽在军阀府旁边高楼的天台上，注视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今天一遭，他们成为江苏省一级通缉人员，被抓到除了死还是死，只得以用这样的方式完成下面的任务。
兰万青在脑中不断演化着，陈万川，陈万春，李敬毅之间的关系，只因为今日“畏罪潜逃”之时，在手上发现了一块，干了的白蜡滴。
当今上海滩的荣华富贵，电灯早就取代了蜡烛，而今日在李敬毅的办公室时，发现大量燃烧的白蜡，兰万青构思蜡烛的摆放位置与数量，她最终断定
李敬毅在摆设祭坛，以此祭天。
再结合他近期杀的所有人，除了他在内的家族满门，没有了新鲜感的小妾，将这些人的生辰八字与此祭坛相融合，那么陈万川，将是他祭天的最后倒数第二步。
因为最后一步，是陈婉春。
那么陈万川是红衣鬼这个逻辑就完全说得通了，生前看着自己的至亲被性侵，自己找上门，因自己的权利小的可怜比不过军阀，导致被李敬毅杀害，还拿着自己的遗体祭天，死后变成怨灵，祸害世间，作恶不断。
他祭的什么也不难猜到，他是个有野心而又封建的军阀，只愿一同全国掌握政权，而不惜杀死自己身边的亲人，祭天只希望能掌握权利金钱，坐享奢侈。
只不过她把李敬毅的办公室给炸了，祭坛损毁，祭天仪式推迟，是个人换做自己都想把他俩弄死。
天台这个位置绝佳，能清楚的看着办公室内的一举一动。
可惜连个人影都没有，今日跳窗的地方窗户被戚赋徒手干了个窟窿，办公室内漆黑一片，大抵是爆炸后着火烧的。
李敬毅早就跑路躺在医院了，说不定死了也不是没可能。兰万青在心中暗戳戳的想。
于是她一路辗转，又回到了红袖楼。
夕阳西下，斜阳浮于天边，昭示着晚宴即将落下帷幕，大量的年轻妇女穿着华丽的衣装，涂上鲜艳的红唇，扭动着身躯，性感又妩媚。他们大多结伴而行，进入了红袖楼内。
陈婉春也不例外，兰万青在暗处看着她，她身着一身大红色重工的旗袍，脖上带着一圈又一圈的珍珠项链，一颦一笑都深深镌刻在人们的心中，花样妖娆柳样柔，兴许说的就是她。
不过有一处无人在意的细节尽收兰万青眼底，她发觉陈婉春总是警觉的捂着自己包中的东西，似是过于紧张的原因，走起路来总有些生硬。
门口站着一排m国将军上尉，身穿燕尾服，遇见一位妇女，他们便进行亲手礼亦或是吻面礼，活脱像一个绅士。
他们手牵着手进入了红袖楼的大门，兰万青也不例外，她脱下了繁重的黑纱，露出里边的淡紫色香云纱旗袍，她将及腰的长发用筷子随手挽了一个发型，学着那些妇女的样子，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在大门关闭前的最后一刻进入了红袖楼。
她的样貌在人群中算得上出众，眉眼清冷，看谁都冷淡，骨子里透出的冷寂很快引得m国上将一片哗然，那些上将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兰万青正准备拿出事先绑在大腿上的枪时，一个身穿西装的男子抢先一步，将她拉到了墙角。
兰万青不用猜，光看着那双浅灰色的眸子，就认出了戚赋。
他板着脸，冷冷盯着兰万青，似是有些不开心的情绪。
“你来干什么？ ”兰万青小声问，“不怕暴露了？”
戚赋的脸更加阴沉了几分，他捏着兰万青的手腕：“不是说只是出去转转吗？你他妈来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来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
“红袖楼的门早就被反锁了。”戚赋道，“我如果没有抢先一步来到这里，你知道今晚会被怎么样吗？你真的觉得你一个人就能把他们所有人都杀了吗？”
兰万青抬眼看他，眼底晦暗，露出一丝不明的情绪，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才认识几天不到的人就无条件信任自己，帮助自己，关心自己的安危，常年的行动都是只身一人独来独往，对于突如其来的关怀，总会充满猜忌。
“事已至此。”兰万青摆手，“我要找到陈婉春。”
夕阳渐渐隐退于山谷，黑夜降临。这些m国的上尉正如他们事先预谋，开始只是邀请这些年轻的妇女们跳舞，他们成双成对，品尝着上等的美酒，跳着最时髦的华尔兹，直到美酒内的药效发作，m国上尉撕下了伪装的皮囊，露出人性最真实，最贪婪的一面。
他们研究着妇女旗袍的走线，粗大的手抚摸着盘扣，引得妇女们连连尖叫后退，这时他们也不再伪装，冲上前抱住妇女，将她们的旗袍撕的稀碎，无耻的笑着。
戚赋拉着兰万青躲到了二楼的包厢，他们注视着楼下发生的一幕幕血淋淋的景象，攥紧了拳头。
“放我走。”兰万青抬头看他，“你别管我了。”
戚赋没有搭理她，从西服都侧兜中拿出一捆绳子，一头绑死了兰万青的两只手腕，一头绑在自己的左手手腕。
“？？？”
戚赋挑眉：“你有种带着我一起。”
“你他妈的，”兰万青瞪他，“给我松开。”
“我是法官，”戚赋道，“法官管人，天经地义，更何况还是个能炸了密室的一级通缉人物。”
“松开你……”
“乌峭。”戚赋看着她，“你不能死，我别无选择。”
兰万青道：“那你准备怎么办？看着她们被侵犯吗？”
“你是不是忘了，这还有个陈万川。”戚赋道，“他不可能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至亲再次受到欺负，我赌，过不了十分钟，他就会来。”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妇女的尖叫声与哭声、m国上校邪恶的笑声充斥在红袖楼，顿时昔日富贵奢靡的红袖楼成为了人间炼狱。
就在兰万青坐不住时，整个红袖楼的灯光突然熄灭。
“嘘，”戚赋安慰她，“别怕。”
戚赋将门拉开一个小缝，示意兰万青前来。
一束红光打在舞台中央，静谧而诡异，一位身穿刀马旦服的旦角出场，四周登时传来打击乐器和民族弦乐的声响。
鼓的声音越来越密，锣声传来，弦乐声音如同细雨连绵打向地面，旦角踩着鼓点出场，与以往漂亮的妆容不同，他的脸上是一层厚厚的白蜡，遮住了面容，看不见五官，看不出情绪。
陈婉春见此，用尽最后一丝力摆脱m国上校的桎梏，冲上前抱住了戏子，紧紧贴着，感受戏子身上最后的余温。
“万川。”她轻声呢喃。
随后从包内，拿出了一把钥匙，晃了晃示意戏子，向他点了点头。
戏子，不，应该是陈万川，像是知晓了她的意思，灯光再度熄灭，而现在传来的是m国上校凄惨的嚎叫。
霎时，红袖楼乱作一团，美国上校挥舞着尖刀闭眼乱插，拿着长枪一顿扫射，他们放生大叫，刀割，鲜血喷射声音不断，短短几分钟，统统都没了声音，周遭再度陷入安静，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不知何时，戚赋已将他与兰万青手上的绳子割断，小声道：“跑。”
随即拽着兰万青，在包厢的一扇屏风后面，打开了密道。
他们顺着密道一路狂奔，奔到尽头终于看见了一丝光亮，随后戚赋猛的将门踹开。
顺利出逃。同时在外面的，还有陈婉春和所有参加舞会的妇女。
归根到底今晚的任务算是顺利，虽然没有查到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的具体答案，但他们坚信，不远了。
再次回到别墅，已是深夜，这次换做兰万青累瘫在板凳上，他们一行人按照惯例围成一圈在屋内烤火，地中海看见兰万青手腕上的红痕忍不住关心道：“小姑娘，这这这……什么情况？你没有事情吧！要不要给你擦擦药？”
兰万青累的不想说一句话，她转头看了看戚赋，示意地中海：“你问他去。”
戚赋笑嘻嘻的回应地中海：“犯错事了，我绑的。”
“？？？”地中海在脑中不断想着此番刺激场景，要知道兰万青他平常连碰都不敢碰一下，更何况被面前的戚赋捆绑的场景，不仅地中海，面前坐的一圈人都一阵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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