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吃完午饭,顺道把欠痕检科的奶茶和咖啡买了回来。
回到公安局,三人分道扬镳,纪凌回法医室去拼接骨头,季炀和黄平则回办公区。
“队长,你脖子是不是好了。”黄平突然想起他家队长昨天脖子疼。
经黄平这么一提醒,季炀才察觉脖子确实不疼了,掏出手机告知纪凌这一好消息。
纪凌秒回了几个字:“老天对你见义勇为的奖励。”
季炀:“.......”操。
办公室里,赵远、于鸿哲、苗穗正围在一起吃饭,季炀见状就让他们先吃,一会会议室集合。
会议室里,黄平向另外三人讲述一上午的经历,讲到鸿运河畔的物业有多不作为时义愤填膺,讲到纪医生多么厉害时神采飞扬,两件事对比之下,一个地一个天,季炀就是在黄平阐述“天”时进来的。
“汇总下信息。”季炀打断黄平的无脑吹。
于鸿哲:“死者的弟弟正在从老家赶来的路上,说是下午4点左右能到。另外死者家楼下的住户联系上了,人在疗养院,三个月前出了事故,植物人。”
季炀:“.......死者社会关系呢。”
苗穗:“张立强平时两点一线,单位和家,在单位没有交好的人也没有仇人,就两个星期前因排班问题与主管发生了争吵,起因是张立强想调个班,把13号的休息挪到12号,主管让他自己去协调,但他人缘确实不怎么好,况且12号还是周日,没人愿意跟他调换,就因为这样,他第一次发脾气大骂主管不作为。”
“这位主管有作案嫌疑吗?”季炀问。
“没有,主管上周一就休了年假,昨晚才回到本地,经调查,对方没有说谎。”
“李荣的社会关系呢?”
赵远:“也很简单,没有工作,常联系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季炀有点头疼,以往再难的案件最起码证据链清晰,这回倒好,线索全断了,“两个社会关系简单的人,在自己家里被害,说出去你们信吗?别忘了现场还有一个40码的鞋印,简单就从这些简单里找,给我挨个比对。”
“好的队长。”
众人从会议室出来,季炀叫住苗穗,嘱咐李荣弟弟到了通知他一声,接着他就上楼去找纪凌了。
纪凌正在查看女死者的碎骨,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怎么有空上来。”纪凌问道。
“催下进度,等个结论。”
“那看来今晚我得加个班了。”
“没事,我陪你一起。”
纪凌斜了季炀一眼,没吱声,季炀又询问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得到的答案是等片子。
纪凌需要等片子出来,确认粉粹程度和有无移位,才能切开皮肉取骨进行拼接。
半个小时后片子出来,纪凌在观片灯下仔细观看了十多分钟,季炀凑近也跟着观看,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怎么样?很难吗?”
纪凌冷眼的看着季炀,表达之意不言而喻:你是在侮辱我。
季炀尴尬的笑笑,心想我脑子抽了,敢质疑大纪在专业领域的能力。
看完片子,心里有了数,开始做骨头修复的准备工作,“你去忙你的吧,最快也得明早给你结论。”
“行,下班后我给你送饭过来,你就别自己订餐了。”
-
回到办公室,把所有案件相关的线索又过了一遍,死者的死状更倾向于报复性杀害,目前已知的信息里两位受害人无仇家,唯一对死者不满的是周围邻居,现场除了一个40码的脚印、一滴尚未完全干透的胶水,再无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这个案子仿佛陷入了一个僵局。
“队长,李荣的弟弟到了。”赵远看着季炀办公室的门开着,直接在门口报告。
“人在哪里。”季炀把资料放好,问道。
“苗穗把他带到接待室了。”
去接待室的路上,赵远大致给季炀讲了一下家属的情况,李盼,女死者异父异母的弟弟,26岁,无业,原本随母姓刘,他母亲嫁给李荣的父亲后,刘姓改成了李姓。
到达接待室,季炀看见了这位叫李盼的人,个头不算高,172左右的样子,寸头,穿着素气普普通通,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像是地摊货。
李盼站起来跟季炀问好,季炀示意他不用拘谨,想问什么就问。
“领导,我想知道什么时候能取回我姐和我姐夫的遗体,老家那边等着下葬呢。”
“你都不问问是谁杀害的你姐和姐夫吗?”
“凶手我又不认识,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万一你恰好认识呢?”季炀反问道。
“不可能,我一直待在老家那边,我跟我姐和姐夫一年能见一回,怎么可能认识杀害他们的人呢。”
“他们有仇人吗?”
“不知道,我跟我姐没联系的,她只和我爸联系。”
“为什么没联系,你们不是姐弟吗?”
“又不是一个妈的。”李盼小声嘀咕。
季炀盯着李盼看了几秒,说道:“你姐和姐夫的遗体暂时不能带走,你也需要先待在这边,这附近有旅馆,需要帮忙可以跟我们同事联系,谢谢你的配合。”
“我姐的遗物能拿走吗?”
“还不能,能交给你时,会通知你。”
季炀吩咐苗穗送一下家属,从接待室出来让赵远去核实李盼所说是否属实,他总觉得这个李盼给人一种违和感。
快下班时,赵远将查到的消息汇报给季炀,通过系统查到李盼确实买的中午高铁来的本市,他父母说,李盼一直在老家待着,只不过不住家里,在外面租了房子。
季炀听完汇报,一看表已经过了下班时间,线索都在中断状态,纪凌那边也得等明天,就让赵远先行回家,自己则去买饭。
公安局附近有一条胡同,胡同里全是吃的喝的,季炀去了常去的一家中餐馆,点了四菜两盒饭,点完又去隔壁超市买了一包烟、一盒口香糖和一瓶可乐。
季炀会抽但没瘾,只有在烦躁的时候,会点上这么一根来缓解情绪。
“嗡......”手机振动了几下,杨云皓在三人小群里连发好几条消息,中心思想就是想约饭。
纪凌没有回复想来还在忙,季炀按住说话按钮语音回复道:“你自己约吧,我和大纪的晚饭已经搞定了。”
杨云皓瞬间连珠炮,“你俩怎能吃独食”、“你俩无情还无义”,最后再来一句“我去找你俩蹭饭。”
纪凌在群里甩出来一个定位,杨云皓问什么意思,季炀幸灾乐祸的告诉他“公安局四楼法医室解剖台等你”的意思。
“大纪同志又被你们老胡抓来做苦力了。” 杨云皓拨了电话过来。
“怎么,你真要来?”
“算了吧,我想晚上睡个好觉。”
“看你那胆吧,打过来到底什么事。”
“没事,看看你俩吃啥,我参考一下。”
这时服务员喊季炀,“小炒老四样,没什么事就挂了吧,菜打包好了,我得赶紧给加班人士送去。”季炀掐灭手中的烟扔进垃圾桶,随后进屋取菜。
“大纪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专一啊,快去吧,挂了。”
“嘟嘟嘟”忙音传来,季炀揣好电话,提溜着饭菜就回了公安局。
彼时整个四楼除了茶水间和解剖室的灯还亮着,其它房间早已闭门走人,茶水间里,纪凌坐在圆桌前,手捧咖啡杯一口一口的喝着,喝着喝着走廊里传来拖沓的脚步声,一步重一步轻,声响在空旷寂静的走廊无限放大,甚至带了回响,“噔 噔 噔”每一下都踩在了纪凌的心上。
“吱扭”开门声传来,纪凌抬眼和门口的人对上视线,“饭来了。”
纪凌上前接过季炀手里的打包盒,“你脚怎么了?”
“刚才踩漏一个台阶,没事,一会就好了,先吃饭。”
俩人将菜摆在桌子上,“你抽烟了。”纪凌不抽烟,所以对烟味格外敏感。
“你狗鼻子吧,我特意在外面散完味回来的,还嚼了个口香糖,这你也能闻见。”
“心情不好?”纪凌夹了一筷子尖椒土豆丝,吃到嘴里,脸上的表情都柔和了很多。
“有点躁。”季炀把可乐放到纪凌跟前,也开始吃饭。
“因为案子?”
“嗯,快吃,不讨论这事,影响食欲。”
尖椒土豆丝、大酱鸡蛋、小酥肉、辣子鸡,眼前的四个菜全是纪凌最爱,尤其辣子鸡,让他连吃一个星期都不带腻的,俩人风云残卷的吃完,口腹都得到了充分的满足,瘫在椅子上消食。
“骨头拼接的怎么样了?”季炀问。
“两肩骨头较硬,裂处好修复,比较麻烦的是膝盖,碎裂程度接近九十,拼接难度不大,就是耗费时间。”
季炀本想问今晚能弄完吗,听纪凌这么一说,又不想给对方压力,纪凌看出季炀的纠结,主动道:“明天一早一定让你拿到报告。”
纪凌消食了一会儿,就回去继续接骨,季炀跟随着也去了解刨室,往椅子上一座,开始玩手机。
纪凌看了一眼季炀:“不用陪我,你回去休息吧。”
“我怕你一个人害怕。”
“恶鬼闻之丧胆,坏人更是恨不得躲外太空去,这么有正气的地方,有什么可怕的。”
“大纪大夫言之有理。”
“那就回去吧。”
“回去我也没事干,在这咱俩还能说说话,半夜还能陪你来个夜宵,美哉。”
“怕不是你想吃夜宵吧。”
纪凌调侃一句就没在跟季炀废话,开始专心工作。
墙上的时钟慢慢迈向新的一天,“嘀嗒嘀嗒”声格外清晰,屋子里还不时传来镊子、剪子、缝合针碰撞的声响以及季炀的轻微鼾声,又一个多小时过去,纪凌摘下口罩,长吁一口气,揉揉酸胀的肩膀,走向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季炀。
纪凌扒拉对方一下,“醒醒,走了。”
季炀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纪凌瞬间清醒,“操,我怎么睡着了,几点了。”
“快2点了,收拾一下回家。”
“弄完了?”
“嗯,太累了,你开车带我回去。”
季炀和纪凌家住同一个小区,不同楼,回去的路上经过本市最繁华路段,夜店、KTV、酒吧、网红打卡店,即使凌晨,也好不热闹。
等红绿灯间隙,五六个穿着挺潮的小伙子从车前的人行横道经过,走路勾肩搭背、摇摇晃晃,在没什么车流和行人的马路上,异常显眼。
红灯变黄灯,黄灯变绿灯,季炀将车开出去停在1米外的马路边,拿出手机操作一阵,之后对纪凌露出今晚第一个轻松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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