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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枝枝

接下来几日,郁榷忙于政事。夜时宿在东宫。而西宫,则时刻由太子府兵把手。沈家派亲眷来探望沈馥灵,统统被挡了回去。

荔枝宴那档子事没有传出东宫之外,可沈家却有猜测。沈尚书试图从郁榷口中探出女儿近况,最后也是不可得知。

郁榷忙于祭典一事,宣神娩白日稍得空闲,宣宸霜一召见,她便趁此进了宫。

凤栖宫内。

“这一胎胎像不稳......您年轻时久经战场,身体匮缺,若想保住,只食药材保胎无多大益处。”宣神娩面色凝重,她将话说得委婉一些。这一胎保住的几率,只有不到三成。

“可用他法一试。只是过程痛苦,多有风险。甚至,这一胎过后,娘娘将再无生育可能。”

宣神娩本不想用此法,可宣宸霜对这个孩子满怀殷切的希望......这不只是宣宸霜的希望,也是霍氏长房的希望。

“什么法子?”宣宸霜神情担忧,手抚小腹,她无比珍重这个孩子。

宣神娩沉默片刻,说道:“用蛊。”她被霍麒夫妇收养之前,在义城长大,是夷族血统。

义城在被黎国收编之前,为夷国。夷国子民善用蛊术,宣神娩自然也会。

宣神娩挽下宣宸霜的衣袖:“这几日,先使用妾为母后准备的保胎丸。此蛊需要一种稀有药引.....还请母后备上几名高手,最好是,玄阶级别以上的。”

宣宸霜讶然:“为何?这药引如此难得。”居然需要动用玄阶以上的高手。

宣神娩解释:“玉京郊外的雷鸣山上有种凶兽,名岢岐。此蛊,需以岢岐的胎盘为引。”

“好。”宣宸霜已经开始在脑海里筛选合适人选。

“姨母!”轻快的少年声自殿外传来,宣宸霜朝殿门看去,绽开一笑。

霍羽宴自踏入这殿门,寂静的气氛倘若喧嚣起来。他风风火火行礼,快步行至宣宸霜身侧。

宣宸霜瞪他一眼:“今日刚刚加封,仗着陛下对你的恩典,未脱朝服,便赶来至此。”

少年一身绛红朝服,衬得他肤白如玉,气度敞亮,与往日相比,少去几分戾气。

“太子妃娘娘,我说过,我们很快便能再见面。”霍羽宴望向宣神娩,笑意真挚,含满少年天然的意气。

宣宸霜想起方才寻高手的事:“不如让羽宴帮着去寻那药引。军中高手如云,对付凶兽胜算更大。若用吾的人,难免引起帝君怀疑。”

宣宸霜与霍羽宴说清缘由,霍羽宴立即应下。“姨母的事情,我定当亲自去取。”

宣神娩捻茶的手一顿,将他打量:“予幼年体弱,不曾想,这些年,功力进步如此之快。”

她记得霍羽宴是个药罐子,总爱生病,因此启蒙也晚。霍二夫人爱他如命,在十岁之前,是个金枝玉叶般的人儿。

见霍羽宴允诺,宣宸霜定下心神:“有你去取,吾更放心。”

“太子妃娘娘,太子邀臣过几日,去参加他的生辰宴。介时,臣会找机会,将药引亲自送到娘娘手上。”

霍羽宴每次唤她时,太子妃娘娘这五字总是咬字颇重,仿佛故意提醒她那日,她对他的“谴责”。

宣神娩垂下眼眸,摆弄着手中的药包:“你若取得药引,还是交给皇后娘娘较为妥当,东宫戒备森严,你与吾有任何交流,都逃不过太子的眼。”

太子郁榷,决不允许她与霍氏有密切来往。

宣宸霜点首,她赞同宣神娩:“羽宴,陛下有心复兴霍氏,不过是为平衡凌氏、纪氏两方势力,切莫恃宠而骄,需隐其锋芒,小心行事。去东宫参宴,予最好与太子妃不要有过多交流。”

霍羽宴漫不经心道:“七年前,霍氏掌管南府十三洲七郡。如今,陛下重封我为南府郡王,重镇南府。受邀去东宫喝他一杯茶,太子殿下都不许么?”

宣神娩用最平静的语气回应:“霍小将军,你不怕,吾是怕的。”

霍羽宴咽下那口热茶,单手持着茶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娘娘定然以为臣还是儿时的闯祸精!”介时,他的目光投向宣神娩脖颈间,红色指印在丝带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霍羽宴的气场蓦然冷却下来,红瞳弥漫起冷意:“太子妃娘娘,臣不会让您为难。”

宣神娩微微摇头,没有再解释。郁榷手眼通天,在东宫,没有任何细节能逃过他的眼。

宣宸霜轻叹口气:“羽宴,你是霍氏的希望,无论如何,都要保证自己的安全,知道么?”

霍羽宴踱步至窗前,随手拿起小竹筒,舀上清水,去浇灌那株半开月季。他听到宣宸霜对他的嘱咐,微微一笑:“姨母别担心,我自有分寸。”

他轻抚那些娇弱的花瓣,话头转向宣神娩:“太子妃娘娘,前些日子,拜托您的那件事,考虑的如何?”

宣神娩停下攥写药方的手,朝少年撇去一抹淡淡的目光:“吾平日出东宫不便,实在难以应予重任。”

霍羽宴摘下漆黑的皮制手套,露出一双比肤色略要白的手。手背上青筋蔓延,脉络分明,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削瘦的指节轻轻拨动花瓣,他沉吟一句:“来日方长。”

这四个字宛若猫儿扬起的胡须,拂过她面颊,微痒。

宣宸霜没有询问她们二人之间的秘密,打声哈欠,恹恹道:“吾困了,你们二人若无事,便各自回宫。在吾这里带着,待着也无趣。”转头,她又撑起精神,想起一事,对霍羽宴道:“羽宴,你养得那株红萤草,开花了。”

听到“红萤草”这三字,宣神娩猛然抬起头,恰逢与霍羽宴对视。

霍羽宴从她眼中捕捉到一星光亮,语气欢快几分:“太子妃娘娘,这株红萤草得来不易,您要随我去看看么?”

宣神娩点头:“好。”她之所以痛快答应,一是真的想瞧那红萤草,二则是因为她有事要与霍羽宴单独商讨。

去往书阁的路上,霍羽宴走路带风,兴奋的情绪在眼里缀成星点。“红萤草在书阁二层养着,那里能够沐浴到充足的阳光。我在军营养育许久,都不曾开花,在姨母这里放置几日,便开花了。”

通往书阁二层的楼梯偏陡,宣神娩无意踩到自己的裙摆,身子往后一倾,纤细手腕隔着薄纱,被霍羽宴紧紧握住:“枝枝阿姊,小心。”

这声枝枝阿姊仿佛是霍羽宴潜意识喊出的。霍羽宴还算守礼,见她立稳,默默松开她的手腕。

宣神娩与他每次接触,心跳便会蓦然加速。她生存的规则是郁榷给的。与霍羽宴每一次亲密接触,即便没有特殊含义,甚至是对方好心的帮扶,都是在触碰这份规则的底线,让她下意识恐惧。

这一株由霍羽宴从南府亲自带来的红萤草,装置在透明色的内,下层是湿润银土,上层铺满彩色琉璃的小石子。

红萤草酷似风铃草,白日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夜时,则会发出星星点点的红色光芒,犹若火焰一般。

宣神娩小心到不敢用手去触碰,她静静望着它,望了许久。

忆起当年,霍凝光对她求婚那日,曾用红萤草编成一整束花环,为她簪在发上。

霍羽宴的声音自她脑后传来:“红萤草成活率极低,需要永春郡扶光山特有的银土才可培育。此战,重获南府管辖权,扶光山已经解封。进帝都领赏之前,我特意去红萤山,寻得当年那一片红萤草,只可惜,唯有七株尚且存活。臣带着其中三株一路北上,抵达玉京时,便只剩这一株。"

宣神娩的脸上终于浮动起一丝笑意,她轻轻道:“它很顽强。”

“不曾想,幼时见过一整片红萤草,再后来,便再也没没见过那般景象。”霍羽宴言语间皆是可惜之意。

宣神娩则一盆冷水浇下来:“旧人旧物,不该再执着。”

霍羽宴盯住她秀美的侧颜,认真回忆:“幼时,那片红萤草,是你带我见的。”他眼里也有一束微光,独独追随着她。

宣神娩抬眸,似是回想起什么,语气放柔几分:“在你七岁那年,将你大伯最心爱的茶壶摔坏,霍二夫人要你罚跪祠堂。谁知,你半夜偷偷溜出来,还被地上的尖石伤了腿。吾当时后山练剑,发现你,误以为是贼人。差点将你刺伤。”

当时,霍羽宴虽然只受了一些皮外伤,疼得直哭鼻子。宣神娩为哄他,背着他去看开在崖底的红萤草。

此时,霍羽宴恰好站至她身后,犹如幼时,在她背上时的视角。命运在这一刻,迎来回旋箭。

宣神娩发丝柔软,微风袭来时,撩过他的脖颈,面颊。

浓郁的长睫轻颤,那双深邃眉眼里,夹杂着细碎的情绪。

宣神娩后退一步,无意撞上他的胸膛。属于他特有的清冽气息袭来,将她包裹。他揽着她的薄肩将她抚稳,关切道:“娘娘,当心摔倒。”

与他再次肌肤相触,宣神娩心上一惊,顿时有些无措。她垂眸将无措掩住,定定心神,与他拉开距离。

霍羽宴又补上一句:“听传闻太子殿下对娘娘倍加呵护,极致恩宠,为何娘娘如今身子荏弱,与从前截然不同?”他的言外之意,是这些年,郁榷是否并未善待她?在霍羽宴的记忆里,她应该是当年那个叱咤军营的女将军。而不是豢养在太子身侧的弱妾。

“有些事情,不是你该关心的。”宣神娩不愿多说。她认为,霍羽宴说这些,不过是在讽刺她。

毕竟在霍羽宴严重,当年霍氏长房遭难,她身为养女,立即与霍氏撇清关系,甚至为了保命,嫁给郁榷。宣宸霜嫁给帝君,尚且为保宣氏全族性命,但她呢?

“上次,你托我的事情,我不能答应。但,给你这个。”宣神娩从袖中掏出一本三寸大小的书册。

“此物为吾亲笔所画,是天问阵的精髓所在,你按照书册的内容,先行尝试训练。若有不懂,再借机会与吾讨教。”

霍羽宴翻看起册子,眼底溢出微笑。画册上的图案画工精湛,线条流畅,只不过文字部分,稍稍潦草。

“这些年过去,娘娘的字体一点未变。”霍羽宴笑得戏谑,带着薄茧的长指摩挲过那些字迹,“虽是潦草,足见娘娘内心是位恣意热血之人。”

“你错了。”宣神娩忽而一笑。此笑落入霍羽宴眼中,惊起波澜。“吾最是凉薄。你的事,这是吾第一次帮,也是最后一次。”

“有人来了。”霍羽宴神情一凝,他拉着宣神娩朝身后的书架躲去。

“殿下。白鹿山庄那边已安排妥当。此次生辰宴,办在宫外,殿下一定注意自身安危。”

“有沈尚书在,本宫自当放心。”

宣神娩秀眉一挑,用气声道:“是太子,这里不够安全。”霍羽宴意会,立即挽着宣神娩的手腕,朝深处走去。

书阁南北角有几座闲置的书柜,还算隐秘。霍羽宴打开柜门,陈旧的檀木香,混杂着灰尘味涌入鼻尖。柜壁蒙尘,他先入其内,才拉宣神娩入内。

空间狭隘,宣神娩几乎是嵌在他怀中。

霍羽宴一手拉着柜门,一手撑着柜壁。她若是稍稍抬头,便能碰到他的下巴。

宣神娩抬眸,对上他的眼。

霍羽宴在她耳畔沉吟:“娘娘,没有想到,我们还能有共患难的机会。”

宣神娩似乎能透过那双闪着微茫的红瞳,看清他内心燃起的炙烫火焰。或许是两人□□距离的靠近,让她懒得再去与他弯弯绕绕。

“你接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只是为了天问阵?”

霍羽宴微微低头,下巴尖磕在她额上。“我自幼便喜欢黏着娩娩阿姊。长大,也一样。”

宣神娩听着话,只觉得对方在开玩笑,不愿与她袒露心扉。

她扶着发簪:“帮吾把头上的凤钗摘掉。以免会有响动。”

霍羽宴将她头上那支步摇一摘,栗色的发丝顷刻间垂落。披发削弱她几分气势,眉间一粒朱砂血红,衬她美似妖物般。

霍羽宴喉结微动,一时失语。他一点都不加掩饰,道:“阿姊,好美。”

宣神娩却用双指轻掩了一下他的唇。

顷刻,霍羽宴身体凝滞,唇片尚存她指腹的柔软,让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的恍惚。

“幼女无知,还请太子殿下赎罪。”沈尚书的声音渐渐逼近。

郁榷平静回应:“早点交出此物,你的女儿不至于残了。”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殿下仁厚!殿下仁厚!”沈太傅使劲儿抹去眼泪,一双老眼哭得通红。得知沈馥灵的消息,让他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轻松。

宣神娩脸色冷了又冷。沈馥灵纵然可恨,她日后难保也是那样的下场。沈馥灵对于郁榷,不过是他牵制沈尚书的棋子,她尚且一样。

沈尚书道:“有此物,当年霍氏长房疑似谋逆一案的罪名,便坐实了。殿下打算何时呈给帝君?”

郁榷手指滑过那些书籍,微笑道:“心急,此物留着日后再用。”

宣神娩几乎是在瞬间红了眼眶,积攒已久的愤懑喷薄而出。

霍氏长房谋逆一案,至今未下定论。郁榷这是要彻底让他们背负着污名,含恨九泉。霍凝光,他已经死了,郁榷还是不肯放过......上位者,必要赶尽杀绝。

霍羽宴同样换了副表情。剑眉一拧,戾气乍现。

宣神娩的头皮开始发麻,眉心揪在一起,神情痛苦。

霍羽宴一下又一下轻抚着她的后背。

霍羽宴知道他已越距,但他只想将眼前泛起褶皱的春水一点点抚平。霍羽宴将她埋进臂弯,他盯着柜缝一脸警惕。

宣神娩抖着唇瓣,用口型道:“药。”神思错乱间,她指了指从脖颈间的挂坠。

人人都以为这是疯疾,实际,是一种蛊毒。蛊毒发作,痛若万蚁噬心,出现幻觉,亦或是情绪失控,都是尝试。

挂坠是一只紫玉小葫芦,霍羽宴仔细查看,发觉葫芦中心镶嵌的金色海棠花,实则是一个小机关,轻轻一旋,米粒大的丹药从内掉出。

他将丹药塞入宣神娩口中,宣神娩咬过丹药时,一口咬上了他的手指。

是身体的本能,从前,郁榷喂她血时,她若是克制不住体内的蛊毒,根本不管不顾,时常不等他放血,便用利齿咬破他的皮肉。

霍羽宴淡淡皱着眉心,眼中皆是心疼。他任凭宣神娩咬着他的手指,发泄痛意。甚至替她缕过耳边垂乱的碎发。

沈尚书道:“关于太子妃为二嫁妇的传闻,凡传播者已被关押刑部大牢。”

郁榷笑得温雅,略带一丝玩味:“本宫与太子妃自幼相识,怎不知她嫁过人?”

沈尚书早已大汗淋漓,频频点头。

郁榷拿起一本古乐籍,翻看起来。

郁榷微微抬首,即便迎着浅金色夕照,但他依旧淡漠的像一樽神像:“这世上什么猫狗,都想来凑一脚。查出谣言散播的来源,否则,你的女儿,恐怕没机会见到你这个心系她的好父亲了。”他音色平淡温润,如细雨,落在耳里,又蓦然变成冷刃,杀人个措手不及。

沈尚书在太子身边做事已有一段时间,自然理会太子的意思。他拱手相道:“太子殿下对太子妃娘娘,当真情深意重。”

“找到了。”郁榷微微一笑,他轻轻吹去那本书籍封面上的灰尘。

“画集?”沈尚书扫过几眼,是本草木类的画集。“殿下,这本画集有何玄妙之处?”

“幼时,有人教吾画过上面的莲花。”郁榷扶一扶悬在鼻梁上的金丝镜片,举手投足,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

沈尚书抬眸,偷偷打量太子殿下。他正在翻书,面容清隽,举止如兰草一般清雅。他向来猜不透这位,在了解他的手段之后,由敬畏彻底变为畏惧。

吃过丹药的宣神娩,体内的蛊毒得到控制。

霍羽宴仔细凝视着她,眼眶泛起薄红,若山雨浸透过般透彻。他抬手,动作自然地含去指腹上浮留的血迹。尖齿留下的印记,像是小猫打闹后留下的罪证,反倒让他露出一抹轻笑。

宣神娩十分心虚,不再去迎他的视线。

她透过缝隙,撇见到郁榷经过时,白衫上繁复的银白莲花纹路。她此时与一个外臣在狭小的书柜之中紧密相挨,无法想象这一切若是被郁榷发现,他会如何癫狂。

大抵要杀了她。

沈尚书言:“听闻太子妃娘娘今日也在皇后宫中。”

郁榷淡淡道:“嗯。本宫待会,会亲自去接她。”

沈尚书不知是不是故意提起,他紧接着又言:“霍小将军也来过。”

郁榷沉默片刻,镜片之下的紫眸,结起冰絮:“容他自由一些。不让他过那云端,又怎知跌落到粉身碎骨有多痛?”

两人交谈就此结束,郁榷找到所求书籍以后,便带着沈尚书离开。

待二人走后,霍羽宴将宣神娩从柜中抱出。

宣神娩发如丝缎披在腰间,脸颊因为密闭空间待久了,泛着淡淡一层红。她抚去身上那些褶皱,端起姿态,幽幽道:“今日过后,你我不要再单独见面。”

霍羽宴活动活动筋骨,神色如常,仿佛方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他撇开她的话题,嗅嗅自己的袖袍,问道:“阿姊,你最近睡不好么?”

“嗯。”宣神娩面露疑惑。

“你记不记得,臣幼时极爱梦魇,你用药草为臣调配了一枚香包,臣夜时放在枕边,亦可安眠。方才,你身上便是那个味道。”这么一说,他方才嗅衣袍的动作变得有些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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