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排练结束,暖阳中,任宁溜达回家。
施岳峰在家做炸酱。
开门进屋的任宁闻见一阵咸鲜奇香。
任宁:哎呀,哎呀,大师傅,炸酱了。
施岳峰:嗯,晚上吃炸酱面。
任宁:你怎么知道我想吃,前几天还想着呢,忘跟你说了。
施岳峰:我看妈拿来的糖蒜就剩两头了,就弄点炸酱面,最合适。
任宁:哎,对了,施老师,我可不可以请小妹妹过来吃炸酱面。
施岳峰:你缺德不缺德啊,大晚上白花花的碳水,那孩子过几天应该是有巡演的。
任宁:可也是,不过我最喜欢吃你做的这个了,也想让她尝尝。真挺喜欢这个小妹妹。
施岳峰:嗯,那就让她来,我再做点别的。不过,临时叫人来吃饭,是不是不礼貌啊?
任宁:没事吧,我感觉她不是那么多说道儿,事儿事儿的姑娘。
施岳峰:行吧,你这样,你现在去团里接上她,你俩去旁边超市买点水果,看看她爱吃什么。问问她忌不忌口。不过敏的话,再买点虾,蟹什么的,好做的,也不长胖。我现在给郑裕林打电话,让他也过来。
任宁:收到!分头行动!
超市里,任宁推车,纯美乖乖的走在旁边,微微笑着。
任宁问:吃葡萄吗?
纯美:喜欢吃!
任宁挑了一串葡萄:还想吃啥?
纯美:菠萝!
任宁:好,削一个。
走到牛奶区,任宁顺手拿了一瓶施岳峰早上做奶咖常用的牛奶。
看到海牌的袋装可可奶的纯美突然激动,拽着任宁的袖子:姐姐,我们拿两个这个好不?
任宁:拿八个。我上学那会儿最爱喝这个了,咱四个一人俩。
纯美:我也爱喝。
在水产区,任宁秤好飞蟹和盐田虾。又在蔬菜区挑了一颗大头菜,一份菜心。
回到任宁家,施岳峰在厨房有条不紊的忙活着。洗菜改刀,备菜码好,整整齐齐。作台,边用边擦,看得出是个居家的干净男人。
施岳峰让她们两个先休息休息,吃一点提前备好的小零食,有腰果西梅之类。
任宁和纯美一人叼着一个可可奶,靠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
纯美:姐夫,什么时候吃饭呀。我能叫姐夫吧。
正切着酱牛肉的施岳峰:太能了,一会儿郑裕林来了,咱们海货下锅,炒一个菜烫一个菜就完事,饿了吧,要不你俩先吃点牛肉垫垫。他估计也快到了。
任宁迅雷不及,拿着小碟子抓了一把刚切好的牛肉片丢进去。
任宁惦着一小碟牛肉,眉飞色舞的示意纯美走出厨房。一屁股坐沙发上,纯美跟在身后坐在旁边,两个人索性徒手捏着吃。
任宁:好吃吧,他做这个酱牛肉特别好吃。
纯美:很入味,嚼着挺香的。
任宁:对对,越嚼越香。
两人吃完一小碟牛肉,感觉到房间有些安静。
任宁:郑裕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咱俩听会歌儿?
纯美:行啊。
任宁指着唱片机下面的黑胶架子:你在架子上随便抽一张。
纯美走到架子旁,指尖轻轻划过一张张唱片的塑胶包装,手指落在唱片包装的棱角,莫名停在那一处。
纯美抽出唱片的一瞬间,任宁:你抽到啥,咱演啥,哎,就这个了。
纯美抽出这张唱片:这个吗?
任宁看到是马友友的《电影情缘》。
任宁:哈哈,就这个!这个好,挺有水平。就这个,就放这个。
纯美小心翼翼的抽出黑胶碟片,放在唱盘上:这个机器,怎么用?
任宁起身走到纯美身旁,轻轻抓起纯美的手,手把手将唱针落在唱片边缘,又手把手简单调试旋钮,最后将纯美的食指落在播放键:按下去。
旋律慢慢从音响流淌出来,任宁回到沙发上盘腿坐着。随着音符的流淌,两个人,都听进去了。
隐约过了一会儿,施岳峰:老婆,过来调个蘸碟。
任宁:来了。
任宁进厨房,施岳峰已经将葱、姜、蒜、小葱、香菜,切好了码在平盘里。处理好的虾、蟹也干干净净的放在方形不锈钢备菜盆里。
施岳峰:你弄吧,我发信息问问郑裕林到哪了。
任宁:好,那我把虾先煮上了。
任宁把虾放到锅里,放上没过虾一半的水,盖上锅盖开大火。
接着调了一碗虾汁,任宁拿了个碗,有条不紊的放姜蒜小葱打底,刚要放香菜……
任宁赶紧在厨房门口探头喊了一嗓子:纯美,你吃香菜吗?
纯美:吃!我什么都吃。
任宁嘟囔:真好,还不挑食。
任宁接着放香菜,倒上海鲜酱油,一点耗油,一些糖提鲜,三两圈小米辣,最后点了点几滴醋,搅和搅和。
锅里的虾也煮开了,红彤彤的扣着头。任宁挑了一个自己喜欢的盘子盛出刚煮好的虾。又用勺子舀了两勺刚刚煮虾的水淋进虾汁里,搅和一下,算是做得了。
倒掉煮虾的水,把螃蟹放进锅里,仍然是没过一半的水,盖上盖子,开火煮蟹
任宁又调了一碗蟹汁,一把姜丝打底,少许葱花和蒜末,半碗玫瑰醋,几勺白糖,一点盐,一点耗油,放在一边。
任宁在厨房忙活时,纯美在书架前愣愣的停住了。
书架旁边的墙上,挂了一幅油画,落款是一个大写的“S”,大概是施岳峰画的,穿着白色衬衫拉琴的任宁。
偌大的书架摆放的很规矩,一整排文件夹,按作曲家和曲目顺序排好,下面一整排是音乐方面的书籍。再下面一排是摄影方面的书籍,再往下是靠左边的角落有几本与电影有关的书,这一排其他都是美术方面的,书架上除了音乐方面的书籍,也许都是施岳峰的书。
书架上有两张连在一起的照片,一样的背景,上面是施岳峰穿学士服,两个人的合影,下面是任宁穿学士服,两个人的合影。就是这张,让纯美看的入了神。
琴声悠扬的音律,把纯美带到了遗憾的时空。
门铃声,打破暂停的时间。
施岳峰去开门,拎着外卖盒子的郑裕林:打扰喽,我来加菜。
施岳峰:赶紧进来,就等你了。
郑裕林和客厅书架旁的纯美打招呼。
纯美微笑点头示意。
郑裕林一进厨房:哎呀,煮螃蟹啊,破费啦。
任宁瞟了一眼他带的外卖盒坏笑:难道是?
郑裕林:难道是…,没错。
任宁:你穿城啊。
郑裕林:嗯,对啊,不然怎么可能这个点到。怕堵车,我还是坐地铁来回的呢。
任宁:真是,谁能有你无私啊。
任宁捞出螃蟹装盘,舀了一勺煮蟹的水进调好的蟹汁里。
郑裕林仿佛回到自己家,洗过手,自顾自拿盘子装自己带来的叉烧和烧鹅,精心摆盘。
任宁偷吃一片叉烧。
郑裕林憨笑:绝了吧。
任宁:嘿嘿,真他妈好吃。
郑裕林:就这水平,在我老家,也算是极品了。
施岳峰进厨房把虾和蟹端到餐桌上,转身回厨房,那我煮面、炒菜了,
郑裕林:请您露一手。
施岳峰用一个大汤锅盖着盖子坐了大半锅水。
另一个灶眼迅速的炒了一盘火爆大头菜。
郑裕林自顾自倒了杯水,走到唱片机旁边,换了一张黑胶唱片,玉置浩二的《酒红色的心》。
纯美摆碗筷,任宁把黄瓜丝菜码和一大碗炸酱端上桌,又从冰箱拿了两头糖蒜,放到碗里,拿上桌。
郑裕林连忙找了一副一次性手套,看得出来郑裕林确实是这家常客,什么东西在哪门清。
伴随着浪漫温暖的音乐,客厅从厨房照进一缕夕阳之光,郑裕林带好一次性手套,手边桌上摆着装有两头糖蒜的碗,和一个小的凉菜碟子。
郑裕林在一旁贤惠的扒糖蒜,嘟囔:四个人啊,糖蒜多拿两只啦。
任宁:没了,我妈带来的,大部分都被你吃光了。
郑裕林:哈哈哈,说的我很不好意思。
任宁:哇,你捧着啃的时候,没见到你多不好意思。
郑裕林:讲实话,我以前真的不吃。
纯美坐在对面:糖蒜,阿姨做的吗?
任宁:嗯。
纯美:很想吃。
任宁:我从小吃。
纯美:我小时候也吃。
郑裕林:那我一会儿少吃一点,妹妹多吃,美美,你把我名下的那份也吃了吧。
施岳峰端菜放桌上:我跟妈妈要配方了,明年我也想腌点试试。面条马上就好,都过水吗?
郑裕林:过。
纯美可爱举手:我也过。
任宁:我不过。
纯美举手:那我也不过了。
施岳峰先给两个姑娘端上两碗中号汤碗的面条,又给自己和郑裕林用两个海碗盛了满满的面条。郑裕林扒完一碟糖蒜,脱了手套在厨房洗了洗手,从冰箱里拿出四个橙子味北冰洋和吸管,放到餐桌上,回身找了个瓶起子,四瓶北冰洋啪啪啪啪,冒着凉气,一支一支放好吸管。
郑裕林:来,发你一个…,发你一个…,发他一个…、发我一个!
四个人坐在饭桌前,一大盘盐田虾、一大海碗飞蟹、一盘叉烧、一盘烧鹅、一盘油淋菜心、一盘火爆大头菜、一盘刀工了得的酱牛肉、一小凉碟糖蒜、两碗不同的蘸汁、一瓶水塔醋、一海碗炸酱、一平盘菜码、四碗白晶晶的面条、四个白色双格蘸料碟、四瓶北冰洋,一包抽纸,摆了满满登登一桌。
施岳峰:那咱们开吃吧。
纯美拿着手机:我先拍张照!
施岳峰给纯美夹了一筷子菜码:我这个筷子没用过啊。
施岳峰又给纯美蒯一勺酱:拍吧。
看着纯美拍照的施岳峰:可以再调整一下角度。
纯美:嗯,哇,拍完了。
任宁:拍完了,那咱们开炫吧!
施岳峰给任宁夹了菜码和酱,郑裕林紧跟着,拿着酱勺子给自己盛了一大碗香喷喷油津津的肉酱,给施岳峰蒯了一大勺。
郑裕林:我还是不放菜码!纯的!
施岳峰看着面碗里的酱,连说:够了,够了。
任宁给自己碗里倒了些醋:谁要醋?
郑裕林:不要,不要。
纯美:我加一点。
郑裕林:妹妹,你信我,先别加,吃几口再说。真的!
纯美:也好。
任宁拌匀面条吃了两口,享受口腔充斥着肉酱香的间隙,拿过每个人的双格小餐碟,分别盛了虾汁:右边蘸虾。
郑裕林:美美,摸着良心说,她调这个汁,很厉害的。
施岳峰站起来:嘶,忘记拿骨碟了,我去。
施岳峰回厨房,拿来四个骨碟给每一个人放好。
郑裕林一边拌面一边说:快吃吧,一会该黏在一起了。
纯美吃了一口面,猛然抬头:这也太好吃了吧。
郑裕林:此时此刻,美美,你需要一颗糖蒜!
施岳峰憨笑:没敢给你盛太多面条,想着怕你晚上不能吃太多碳水。喜欢就多吃!厨房还有呢,给你留了。
纯美很真诚:谢谢,那我一会儿再吃一碗!
郑裕林夹了一片牛肉又嗦一口面,夹了一条菜心:不得不说,这个酱牛肉和炸酱也很配啊。这道烫菜心是为我而做,我知道的!
施岳峰:吃你的,得了。
自顾自扒了半碗面条的任宁,放下筷子,伸手拿起一只虾:今天这饭吃的真舒服。
迅速扒好一只,小心的放在纯美的蘸料碟边边:吃吧,蘸这个。
纯美:谢谢,姐。
任宁又扒了一只自己吃:客气啥。
施岳峰拿起螃蟹,掀开蟹壳,把蟹壳里的汁水淋进姜醋碗里,蟹壳放一旁骨碟,蟹身子一掰两半,小心的放在纯美的骨碟上:给,妹妹。
任宁也拿起一只蟹掰开,把蟹壳里的汁也淋进姜醋碗里。施岳峰同样又掀开一只螃蟹,把汤汁倒进姜醋碗,掰开蟹身,刚要给任宁。
任宁头示意郑裕林,双手掰开蟹身,放到施岳峰的骨碟里:不用,你给他,你快吃点吧。
施岳峰转手将螃蟹放到郑裕林骨碟里,雪白的蟹肉露出大块。
任宁拿起姜醋碗搅和搅和,又给每个人的双格蘸料碟,一勺一勺的舀酱醋汁,热乎的蟹汁激起混合着姜丝和鲜醋的香味,缓缓扑鼻,十分诱人。
郑裕林立刻放下筷子,拿起半只蟹身,简单掰了几下,蘸了些料汁。
摇了摇头,一口吃了下去,整张脸写着满足。
任宁夹了片叉烧,吃的尽兴。
施岳峰想起没拿酸梅酱,又去冰箱取了上次郑裕林带来剩下的半瓶酸梅酱,拿了个小碟子盛了两大勺,放桌上。
四个人吃的眉飞色舞、热火朝天。
席间郑裕林一会儿给纯美盛面,一会儿给纯美扒虾,很是殷勤。
四个人,吃的有说有笑。
任宁:你俩过几天去巡演,都去哪啊?
纯美看任宁:你不去吗?
任宁:说是没安排我们。
施岳峰:我去第一站,第二站第一场演完我就回来了,然后跟着你们乐团演出。
任宁:哦。
郑裕林问纯美:纯美,你几号回来?
纯美:先是蓉城、然后山城、宁城、好像海城还没确定,下个月中差不多能回来吧。海城要是定了,就得下旬。
郑裕林:那咱们仨得赶紧定曲子了。
任宁:定完了。
郑裕林:什么啊。
任宁:吃饭之前我让纯美随便抽一张碟,她抽了《电影情缘》。咱仨合计合计在里面挑一个,行吗?
郑裕林:行啊。
任宁:那就……一会儿吃完饭,咱仨安安静静的从头再听一遍。
施岳峰:我来做后勤保障工作。
纯美:后勤?
任宁:伺候局儿。
郑裕林喝完最后一口北冰洋,看看任宁:下周排练的谱子,你练了吗?
任宁:我solo。
郑裕林:陈禹、吴辰也这么说的。
任宁:陈禹差不多,吴辰绝对偷偷练!你放心吧。对了,欧姐从来不练,人家吃老本,她那个童子功深不见底。
郑裕林:我就爱练,一天不吃饭没有问题,一天不练管,不行!
任宁:那倒是,你爱音乐!往死了爱!可是对于我来说,音乐只是我的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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