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肆这句话像调侃又像是在嘲讽，一下子屋内的声音都停了。
包圆包大人终于有空摸摸自己的脸，这葛老太爷的口水还挺多，怪恶心的。
江凝岍微微俯身致意之后走到裴肆身边。
裴肆转过头去：“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是这小江大人的威严比本官大是吧？”
回头看向江凝岍：“早知道这样，就不让你去送大夫了，你适合镇宅啊。”
江凝岍暗中掐了裴肆一下，眼神示意他收敛点。
裴肆吃痛，也不好意思直说：“葛老太爷不继续了？”
这一打岔，葛老太爷的感情也被消耗地差不多了，反正该说的已经说完了，眼尖的小厮上来搀扶住葛老太爷。
包大人看着退场坐在另外一边的葛老太爷，又看着现在在把玩江凝岍衣袖的裴肆，心里想骂人，这是什么场合？他到底知不知道葛家打算从他这边入手，他还玩人家小姑娘的衣服？
江凝岍今日本就是想着去裴国公府做客，穿的是最近新进的纱罗衣，在布料中是轻薄雅致的翘楚，粉色温婉柔和，将江凝岍的体态样貌很好地诠释出来。
包大人知道这裴肆耐心已经快告罄了，总结了一下刚刚葛老太爷的话：“咳咳咳，刚刚葛老太爷的意思是说：裴大人和葛家大媳妇私通，为了帮葛大媳妇在葛家站稳，所以设计，先是在皇宫门口帮助小江大人进宫，后又帮扶空山馆，再替小江大人求官，这一系列行为都是为了这后面的葛大媳妇做掩护，我说得可对？”
葛老太爷仔细逐字思考包大人的话，然后才重重点头，又补上一句：“我们也怀疑这林安安落胎一事和裴大人有关。”
包大人神情古怪地看着葛老太爷又看了眼裴肆，还是一副吊儿郎当样，这臭小子。
“这林安安落胎可有证据？”
“没有。”葛老太爷说得坦荡，“不过我家这位大媳妇应该知道一些。”
“……”没有你说个什么？
包大人心里白眼直翻，又问向另一位当事人：“那裴肆呢？这些指控你刻认？”
包大人与裴国公是同辈，这样称呼裴肆也是合乎情理的。
裴肆这才放下江凝岍的衣袖：“所以，轮到我了吗？”
……
“嗯，裴肆你说，”包大人抿嘴苦笑，裴肆这态度，来者不善呐。
裴肆抻开腿，打了个哈欠道：“那我可开始了，各位该记得也帮忙记一下，我裴国公府还是有世子之位要继承的。”
周围一群人忙不迭地点头。
确实啊，人家家里有，狠一点，皇宫里面那位还在呢。
“首先，我们来解决那个什么？私通，对，今儿个是真的新鲜，前脚我刚听那俩小孩叫我‘姘头’，现在又多了个私通，果然呐，还是风月消息抓人耳目。”
裴肆环视四周，这局看样子是拉自己进局来的。
“这私通可有证据？仅仅凭借葛大媳妇和我们裴国公府的关系？若是这样，那为什么我不直接娶她，反而绕这么大圈子，闲得慌吗？”
“少和我说什么世子夫人要看地位家世教养，我爹娘的结合在场各位想必也清楚吧，所以，只要我喜欢，就算她是个乞儿，我也能让她入裴国公府，让裴国公府的人对她恭恭敬敬，这是为夫为子之道。”
“所以，这私通，老子不认！你们有什么证据可以拿出来，我和你们当堂对峙，少整那些阴的，我娘亲不爱理这些琐事，今天有事情就立刻解决，要是让我在外面听到一些风声，你们也是明白的。”
裴肆目光看着前面的葛老太爷，颇有些漫不经心：“葛老太爷，明白吗？”
江凝岍知道，这裴肆是在杀鸡儆猴啊，前世的风月轶事估计就是这样传出来的，可是裴肆的态度不会变，当庭受审，可是外面的谣言居然还会有。
是有什么不确定的变数吗？
忽然间江凝岍看见一直窝在一边减少自己存在感的温雨柔，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裴大人，这我们还是知道的，不过，您确定要把这件事情拿在明面上说？”葛老太爷笑得有些高深莫测。
裴肆：“我现在不让说，你们晚点就不说了吗？”
葛老太爷一噎，面色有些尴尬：“那我可就直说了，裴大人可记得当初这大媳妇的及笄礼啊？”
温雨柔的及笄礼，那可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裴肆直起身子，那日他不在府上自然不知道发生什么，可是他记得娘亲好像就是这个时候开始有些不对劲的。
“这大媳妇在自己的及笄礼上面可是给您送了一份大礼。”
底下有好事者问：“什么大礼？”
葛老太爷也不卖关子：“自然是自己了，那女子的清白身。”
话音落下，周围人看向裴肆的眼神都不对劲了，连一向镇定的包大人都多看了几眼，不过是看向裴肆身后的江凝岍。
江凝岍猜到葛家的算计了，有前尘镜的帮忙，她知道这温雨柔没成功，可是这些人不知道啊。
万一说的话还会被反咬一口，说裴国公府不愿意负责，毕竟这温雨柔有前科，及笄礼一次，还有生辰礼一次。
葛潘也顺势上前跪下，对着葛夫人道：“娘，我真的忍不了了，温雨柔婚前失贞，借口因为儿时剧烈运动造成的伤害，我本以为……，可结果我是……后面才发现的。”
“这明珠和宝珠搞不好是裴家人，我……，她害我孩儿，不原谅，”葛潘说的声泪俱下，痛诉自己所承受的不公。
这一番说辞，倒是把裴肆之前立的形象都推翻了。
裴肆像是听不懂这些控诉似的，火上浇油：“还有吗？你说明珠和宝珠都不是你的孩子，这最起码要有两次吧，还有一次呢？”
这话说的，江凝岍都要怀疑裴肆在给他自己头上戴帽子了。
大家也被裴肆的话惊到了，裴肆再次开口：“表姐，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次，叫的是表姐。
温雨柔淡淡一笑：“没有，潘郎说的是真的。”
江凝岍看着温雨柔头上再次加深颜色的标签，这次撕标签估计很难了，她没有把握可以撕下来。
“还有一次是我的生辰那次？”裴肆说出的时间点让人心惊，要知道，这葛家大郎婚礼可就是在裴肆生辰礼不久后。
如果是在生辰当时就发生了那种关系，那不难解释这裴国公府同意温雨柔嫁入葛家。
周围人的思绪到处发散了。
温雨柔心里有些害怕，尤其是此刻对上裴肆的眼神，就像回到那偏僻的村落，周围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压下心里的恐慌回答：“是，是你生辰那日。”
葛潘哭的更大声了，宝珠扯着明珠的袖子说：“姐姐，所以我们是裴国公府的小小姐吗？难怪我们和爹爹一点都不像，裴大人才是我们的爹啊。”
江凝岍冷笑道：“你是不是葛家的孩子目前并不知道，可是，你们肯定不是裴大人的孩子，明珠宝珠年纪小尚且不知道，葛家诸多长辈也不知道吗？温雨柔怀上宝珠的时候，裴肆正在江南办案，那时候的梧桐镇无童案你们是全都忘记了吗？”
“还是说在你们心中裴大人神通广大，可以一夜横跨多地还能不被发现？”
当年的无童案倒是让人清醒过来了，看向裴肆的眼中带了些许歉意。
邵大娘开口：“裴大人，对不住啊，我刚刚也被带着走了，实在是……”邵大娘本来在家里带孙子呢，听说葛家居然敢报官，还是告裴肆，赶紧抱着孙子就来了。
明珠也知道葛潘是无稽之谈，她震惊的不过是自己视若救世主的亲爹好像……不要她们了。
裴肆嘴角上扬，眼中蕴藏着风暴：“还有吗？还有其他证据吗？一次及笄礼，一次生辰，还有吗？”
葛老太爷没有想到都这个份上了裴肆居然还在质问自己，冷笑道：“裴大人还是将这两件事情说了吧，我们都还没有谈到你设计我们葛家孙子呢。”
温雨柔终于从角落里面站出来：“各位族中长辈，林安安的孩子真的不是我做的，也和礼贤无关，希望你们不要牵连无辜之人。”
这话还不如不说，本来没有那么激动的葛潘一下子都从地上蹦起来了，指着裴肆和温雨柔道：“你们这两个奸夫□□，到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婚前失贞，找了我接盘，现在还图谋……”
情绪崩溃到居然直直吐了一口血，这下葛夫人可坐不住了：“老大，老大，快，快去把安安叫来，老大撑住啊，你还有安安，苍天啊，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林安安来的很快，众人也是很自觉地给林安安让位后又自动合上。
“潘郎，潘郎，”林安安蹲下，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扑在葛潘面前哭。
再加上葛夫人的哭声以及有些害怕的宝珠的哭声，一时间刚刚赶来的百姓还以为葛潘死了。
张大夫姗姗来迟，看到这情况，脱口而出：“这死了找我没用啊，找大理寺老刘啊，他熟！”
问：裴大人，你为什么不解释？
答：我想看看我娘亲当时心里有多痛。
问：你不怕凝凝伤心？
答：emmm，下一章就解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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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戳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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