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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 发烧

书房的门敞开一条缝隙,小芹菜站在门外仰头望向高耸的大门。它先是透过门缝叫了几声,见没人回应,便用脑袋顶住门边向前推,但它太过瘦小,以至于沉重的木门对此不为所动。它将鼻尖塞进门缝,用最高音调叫了好大一声,但屋内仍没有响动。小芹菜气馁地趴在门口,它的嗓子都喊哑了,肖容时还是听不见——他是聋吗?欺负奶猫声音小吗?我已经断奶一个月了!!

它一边想,一边自暴自弃地挠着这座胡桃木色的庞然大物,爪子刮擦木板发出轻微的声响,好似蚊子的嗡鸣,但在小芹菜耳中,这听起来却异常刺耳——淦!这个傻瓜竟然剪掉了我锋利的指甲!它抓得又气又恼,叫声在空旷的屋里回荡,抓到筋疲力尽之时,它不禁怀疑起自己眼光——这俩人都是傻子吗?一个都快死了还傻了吧唧硬撑,另一个是个傻了吧唧的聋子!我都喊哑了好吗?小猫要成哑巴了!你为什么就是听不见呢?!你聋吗!!肖大聋子——!

小芹菜绝望地趴在门口用爪子扒着门——呜呜妈妈,我的两只两脚兽都是傻子,其中一只还要死了,但我扒不开这扇破门。要是你在就好了,你可以帮我打开它,这样我的两脚兽就能活下去了。他越想越难过,眼泪在剔透的宝石眼眸中打转。它想起自己刚断奶妈妈就没有了,一路颠沛流离才来到了传说中的猫咪天堂,然后又费尽千辛万苦才让两只好心的傻瓜两脚兽带回家。但现在,其中一只要死了,他得了跟妈妈一样的病,浑身烫烫的,任凭它怎么叫他咬他,他也跟妈妈一样站不起来了。

小小的猫咪并不知道,成年两脚兽不同与猫咪,他们不会轻易因为发烧而死去,他们会痛苦,但不会死去。这是两脚兽一族独有的生存能力,痛苦但活着。

当晶莹的泪珠从胡须尖滚落,它的爪子也在一次又一次抓挠中塞进了门缝,一瞬间,宝石般的眼眸明亮起来,它用爪子在门缝里使劲儿扒了两下,沉重的大门也终于在此裂开了一道缝隙。小芹菜兴奋地将头跟身子塞进去,不顾前爪的酸疼径直奔向桌前的两脚兽。

妈妈保佑,我的两脚兽有救了!!!

彼时,狂风卷携刺骨的雨水疯癫地撞向书房的窗户,聒噪的撞击声扰得肖容时心绪不宁,他索性摘下眼镜,将其放在印着鸢尾花标志的纸袋上,随后将手上的资料纸举到眼前,聚精会神地默念起上面的文字。

李思来,男,失踪时十七岁——推算起来,他现在应该跟南星一般大。曾就读于鸢尾市第一中学——没记错的话,他跟鸢尾市去年灭门案的凶手是一个学校,那人应该比他大一级。失踪前曾租赁过一辆摩托车,而这辆车至今下落不明——果然是私奔吗?是对方家里不同意,所以冲动之下出逃?这倒也合理,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总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但为什么,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我看看,剩下的应该没什么重要的了。他在心里默语。等等……他突然被一段文字吸引了注意:

‘失踪半周前曾托人购入一副可录音摄像的眼镜’,摄像眼镜?还能录音?他要这个干什么?记录私奔后的美好生活吗?……

正当他戴上眼镜打算仔细看看这段内容时,小芹菜却突然撞到了他的腿上,并对他喵喵叫个不停。

“乖,我一会儿就陪你玩。”他拍拍它的脑袋,视线又挪回了那段文字上。但小芹菜显然不想随他的愿,眼见叫声吸引不了他,它索性咬住他的裤腿,并用爪子不停在上面抓挠,“好好好,不看了。”他无奈地放下资料,捞起脚边的小猫,让它平躺在桌子上,随后用手指揉捏它的爪垫,“调皮的小猫,明知爸爸在忙,还要捣乱。让我吸吸我就原谅你。”他想将脸贴在它的肚子上。但不知为何,小芹菜今天尤其不老实,不仅叫个不停,而且在他靠近时还一直挣扎着扭身子,甚至在他碰到它时,用后爪踢了他的脸。

柔软的爪垫踢在脸上并不疼,反而有些痒,肖容时将这当作是小猫的欲擒故纵,于是愈发上头地贴在它的肚子上猛吸。

“乖乖小猫,乖乖小猫~”他痴迷地蹭着小猫的脸,又在它的脸上亲了好几下,直到小芹菜发出略显尖锐的叫声才肯罢休,“好好,不闹你了——任性的小猫。来!爸爸请你吃猫条。”他松开小芹菜,后者以迅雷之势咬住了他的袖子,“别急别急,马上就给你吃。”

他用另一只手从笔筒里抽出猫条,快速撕开后递到小芹菜的鼻尖,不知何故,今夜的小芹菜竟对猫条熟视无睹,只一个劲儿地咬拽着他的袖子。

“乖乖不咬了,猫条在这呢。”他哄着将猫条送到它的嘴边,后者非但没有理会,反而一口咬住他的手指。鉴于小芹菜咬得并不重,他便当作这是小猫新的玩闹方式,并未加以阻拦,只有在它快掉下桌子时才出手将它揽过来。

“小笨猫,这样会掉下去的。”他将小芹菜揽回桌子中央,手指轻点它的脑袋亲昵道,“玩累了吧,吃点猫条补充补充体力再玩——”他又将猫条递到它的嘴边,但它却晃晃头,冲他叫了起来,“不想吃呀?好吧,那我们继续玩——来吧儿子!”他嗖的一下从身后抽出一根绑着亚麻小老鼠的逗猫棒,伴随铃铛清脆的声响,小老鼠身后的羽毛在半空飞舞。

换做平常,小芹菜定会兴致勃勃地抓玩起来。但今天的它却是看都没看一眼,只径自跳下桌,拖咬起肖容时的裤腿。

“这个也不玩啊。”肖容时放下逗猫棒,疑惑地看向脚边焦躁的小猫,只见小芹菜正咬着他的裤腿,身体后倾,似乎是想拖他出去,“嗯……你是想让我跟你出去吗?”

阳台的玻璃门不知何时被拉开了一条缝。当小芹菜扭着身子挤进去时,还不忘回头叫一声提醒肖容时跟上。彼时,雨水撞在防风帘上发出阵阵闷响,肖容时打开灯,一头雾水地跟它进了阳台。

橘黄的灯光落在小芹菜的身上,在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浮动的影子,踩着这道影子,肖容时站到了李南星卧室的阳台门前,而这扇玻璃门也同样被拉开了一条足以通过小猫的缝隙。当肖容时站到他身后时,小芹菜立即咬住他的裤腿试图将他往屋内拉,见他不动,甚至咬住了他的脚踝,并发出刺耳的叫声。他本想抱着它离开,但却在蹲下时,听见了屋内的混杂着啜泣的呻吟声。

“……南星?”他抱着小芹菜迟疑地敲动玻璃门,有那么一刻,他希望屋内的人不要回应他——大半夜站在阳台敲门会被当作变态吧?而门内也确如他期盼的那般没有反应。于是他又敲了几下,但予以回应的只有断断续续的呻吟,“南星,你还好吗?回应一下我好吗?”他的呼声好像丢尽谷底的石子,只有自己回音回应他,“你是不舒服吗?……可以让我进来看看吗?”他凑到门缝旁轻声问,手却握在了门边,亟待应许后推门而进。

里面的人似是清醒了几分,发出了几句模糊的回应。来之不易的回复并没有让肖容时放心,反倒使他愈发不安,因为当他凑近门缝仔细倾听的时候,却发现所谓的回应,只不过是梦魇中的呓语。

“那我就进来看一下,你要没事,我马上就出去。好吗?”虽说他是在询问,但门边的手却按捺不住先行推开了门。

踏进卧室时,他特意拉开一点窗帘,便于自己确定屋内的情况,当然,这也是为了向屋内人保证自己绝不是那种大半夜在阳台偷窥,然后偷摸溜进年轻男子卧室试图不轨的变态大叔,毕竟没有变态会傻到开灯暴露自己。

很明显,他对自己从阳台进入李南星卧室这种方式仍耿耿于怀——或许从室内的的门进会更合适些。走向床边的这两步路里,肖容时曾不止一次后悔自己走阳台门这件事。但木已成舟,他已在分秒间站到了床前,眼下,他只能先确定南星的身体状态,然后再思考解释的话了。

如果我说自己是跟着小芹菜才会到他阳台门前的,他会信吗?这真是个糟糕地理由——他绝对会把我当成拿小猫做挡箭牌的偷窥狂。

一刹那的恍惚让小芹菜沉寂从他怀里挣脱,他忙摇摇头驱散掉脑中的想法,随即俯身在床前轻轻拍了下紧裹的被子:“醒醒南星。”见李南星没有反应,他只好把手搭在被子上轻轻晃了两下。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掌心下的被子有些热,还潮潮的。

或许是觉得肖容时的做法太过墨迹,床下的小芹菜焦躁地叫了两声,见肖容时似乎是打算一直拍到他醒为止,它索性绕到床对面,跳起咬住被子垂下的一角,或许是拯救两脚兽的信念激发了它内在的能量,原本小劲儿的猫咪这次竟不费吹灰之力便扯下了床上的被子。要知道,在它第一次发现两脚兽异常的时候,它可是使上了吃奶的劲儿也没能把被子从他头上扯下来。

轻飘飘的夏凉被无声落地,阳台的灯光恬然落在李南星紧闭的双眼上。微弱的光芒犹如虚空的绳索,紧紧套住了他下坠的灵魂与身体。他不知道那根绳索是怎样做到的,但它确乎是将处在噩梦循环中的自己拽了出来。此刻,他感觉灵魂逐渐回流进身体,外界的声音冲破屏障汇入耳中。当空灵的声音析出清晰的呼唤,他沉重的眼皮开始颤抖,继而慢慢抬起。朦胧的光线落进他的眼里,泪水混着汗水在其中编织出一片的光晕。

他吃力地眨眼,汗水裹挟着眼泪滑过脸颊,光晕在此刻黯淡,涣散的声响凝聚成串,肖容时模糊的脸映入他的眼底。

“……肖老师?”他眯起眼,努力辨认眼前的人是幻觉还是真实,“我在做梦吗?……肖老师、怎么在这儿……”

“乖,我一会儿再解释——先让我摸下头好吗?”肖容时的声音让他很安心,他乖乖点头,并努力挪动脖子试图迎上他的手掌,但他最终没能成功。他不明白为什么今晚自己的头会这么重,好像有巫师趁他睡着用铁块换走了他原本的脑袋。由是此,他只得不情愿地瘫在原地等待肖老师自己把手搭过来。

随着一道黑色影子短暂遮蔽视线,他的额头迎来一阵冰凉,意料之外的凉爽唤醒了他混沌的感知,脑子的疼痛逐渐清晰,皮肤的灼热无限放大。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团燃烧的风滚草,滚动的生命在火中焚烧。

“应该是发烧了,我去拿温度计。”当温凉的手掌从他额间抽离,他感到一阵失落,他好像肖容时多摸一会儿自己的头,就像摸小芹菜那样。他真的好喜欢他摸自己的头啊,好喜欢、好喜欢……

不知过了多久,肖容时的声音再次钻入他的耳中:“你说你是不是呆?难受也不说,就这样憋着,是想这样一直挨到天亮,然后帮我烤个红薯当早饭吗?”他本想开个玩笑转移一下注意力,但在紧张和担忧地干扰下,他的语气略显责备,两条眉毛也蹙到了一处。

“……对不起。”李南星咬着嘴唇小声呢喃,他将肖容时流露这般表情和语气的原因归结在了自己身上。

又给肖老师添麻烦了,为什么我只会给人添麻烦,为什么我总给身边的人带来好多麻烦?……外婆骗我,我的星不是福星的星,是灾星的星。想到此,他的头剧烈疼痛起来,生理的痛楚和着心理的愧疚搅动起他混沌的大脑。

霎时间,噩梦的记忆重新涌入他的脑中——哭喊尖叫,殴打凌辱,他仿佛磨盘上的蚂蚁,即便拼尽全力,也无法摆脱被再次碾碎的命运。这是他在戒断中心里的一个月里每分每秒的感受,他尖叫、呐喊、哀求,即使自踩尊严,卑躬屈膝摇尾乞怜,他们也不曾宽待他分毫。

相反,不论谦卑亦或抗拒,粗长的龙鞭总会不分昼夜地抽打在他的身上,遍布老茧的双手会抚摸他裸露身体的每一处。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扛着半背青痕入睡,身上还残留着罪魁祸首的掌温。只记得,每当鞭子抽下,每当手掌滑过,他都要大声忏悔自己的罪行,并感恩施刑者的教诲。

‘同性恋有罪、同性恋该死、我恨同性恋……感谢您、感谢您的……恩赐。’

他觉得这并不是在治疗自己,反而是在奴化自己,他们想让他变成听话的奴隶,眼里只有最崇高的‘主人’,耳中只能听到最嘹亮的‘命令’,他们想让他成为没有思想的人偶,成为只能被灌输指令的空壳,他们想要一张白纸,一张只由他们手中的笔书写的全新的纸张……

往事如潮水般向他涌来,这一刻,他突然特别难受,特别委屈,为什么自己要经受这些,为什么自己无法选择自己的人生,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他想着,泪水涌上眼眶微微打着转。

“嗯,三十八度七度,能吃退烧药了。”肖容时松下一口气,俯下身摸李南星的头时,却发现对方咬着嘴唇眼眶微湿地望着他,隐忍难受的表情让他揪心得要命,在他刚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李南星颤着声音抢先开了口。

“对不起肖老师,我又给你添麻烦了。”说罢,他又咬住嘴唇,忍住倾诉的冲动,同时抑制住眼眶中悬而欲坠的泪水。他不想让肖老师也可怜他,他不想肖老师以后对他的好都是源于可怜与同情。

闻言,肖容时是又心疼又歉疚,如果自己跟他一起去,这傻孩子就不会为了护住他的文件而淋一身雨,如果自己晚饭时再坚持一点,说不定能在他还没烧起来时再让他吃点药。

“我们是朋友啊,”他坐到床前轻轻抚摸他的额头,当温热的体温在掌心融化,他柔声说道,“朋友不就是要互相麻烦的吗。你看,下午我麻烦你拿回我的快递,晚上我照顾保护我快递的小朋友。我们一人一次——嗯!已经从实习朋友变成初级朋友了!”不知何故,面对生病的南星他总有种哄小孩的冲动。

“我不小,我已经成年了。”即使生病难受,他仍对自己的年龄耿耿于怀。这不仅是对肖容时将自己当作小孩的抗议,更是他内心的执念——他成年了,长大了,不是大人眼中的小孩了,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他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跟自己想在一起的人在一起,没人可以再左右他的人生。

但他不知道的是,即使成年,他仍无法过他想过的生活,总会有新的烦恼与痛苦限制他奔向梦想生活的脚步。

亦是察觉出李南星固执中的说不清的执念,肖容时一本正经地回答:“确实不是小,小朋友难受还知道说,你可不知道。”听见李南星小声笑了下,他微微低下头,目光中似水的温柔清晰可见,“南星,其实我挺喜欢朋友麻烦我的,那让我觉得自己被需要,也被喜欢。不过我们刚认识,你跟我在一起难免会比较拘谨,我们再相处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我其实特好相处,而且勤劳不怕麻烦。”说着,他自己忍不住笑出了声,手指却旧细腻地理好李南星头上的碎发,“好啦,抒情到此结束。我该去给我的大朋友拿药了。”

“等、等一下……”见肖容时要走,李南星连忙用手指捏住他即将抽走的手掌,在一番心理斗争下,小心翼翼地开了口,“肖老师可以、把手借我一下吗?”

虽不知他意欲何为,但他还是笑着回应,并将手送到他的手中。李南星用白日受伤的手抓住肖容时的手背,然后将它轻轻挪到自己的眼睛上。

手掌压住李南星眼睛的时候,肖容时听到他微弱的啜泣声,掌心流过他滚烫的泪水。但他什么都没说,只静静地陪在他身边。

午夜的雨又大了些,沉重的雨点敲打着阳台的遮雨帘。肖容时小心翼翼地托起李南星渗血的手,用浸满碘伏的棉球轻轻擦在伤口上。当冰凉的药液浸入裂口,他感觉南星的手颤了一下,还发出了几声细微的呻吟,于是放下棉球,低头在他掌心吹了几口气。这之后,他将上好药的手掖回被子,顺手摸了摸他溢满汗珠的额头,还是很烫,估计得烧一晚。

他将卧室的灯关上,从书房拎过个台灯摆在床头。微弱的光芒背对着床上的人,娇小的猫咪安静地趴在枕边。肖容时将浸在冰水里毛巾拧干搭在他李南星的额头,又拧干一块泡过温水的毛巾仔细擦拭他的脸和脖子。彼时,泪水混合着汗珠悬坠在李南星的下颌,肖容时翻过握着毛巾的手掌,眼泪在毛巾的一角晕开。

见状,一旁的小猫担忧地站起身,许是怕惊扰熟睡的人,它并没有发出叫声,只是用剔透的蓝色眸子目不转睛地看向肖容时。

“没事了,明天早上他就能会好起来,然后跟往常一样陪你玩了。”肖容时摸摸小芹菜的脑袋,用气声说道,“你真的是有灵性的小猫,今天多亏了你。快睡觉吧,明天一早你就能见到一个活蹦乱跳健健康康的爸爸了。”

小芹菜似是听懂一般,舔舔肖容时的手后,便趴回了李南星的枕边。

随着耳边的呼吸声渐渐平稳,小芹菜也慢慢进入了梦乡。梦里它见到了发热过世的妈妈,它狂奔到大猫的身旁,翻身进她的怀里,抬起头骄傲地说道:

“我跟你讲哦妈妈!我今天救了我的两脚兽!!他们说我是有灵性的小猫!!!嘿嘿,我超棒的对吧!哼哼,我可是妈妈养出来的超级小猫~哦哦,我现在有新名字了,大名叫小容星,小名叫小芹菜——我终于过上了你说的那种生活,有了超棒的家,还有两只喜欢我的两脚兽。唔,不过,我还是觉得跟妈妈在一起的日子最快乐!你可以常来梦里看我嘛?我会把我和我的两脚兽的故事都讲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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