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那边二少爷都安排妥当了,你只管去学。莫要生事端。”
“明少爷他--”
帮着撩起车帘的小厮清楚得很,只说:“二少爷今日事务繁忙。”
星辰不再追问,老老实实地进了马车。不知为何,今日的马车不同往日异常颠簸。
却也只有忍耐,星辰靠在角落中回想昨夜秦明的态度。
冷静下来,他不明白秦明为何不惜代价送自己入书院。星辰时有察觉,秦明在看自己时眼中总有什么他说不上的意味。
“到了啊!快下马车。”
听到外头小厮不耐烦的催促,星辰心里一咯噔。
随即提起装了纸笔墨的盒子提起下马车,书院大门四周皆是看似同龄的学子们。
瞧学子们个个朝气的模样,星辰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诶,二少爷只吩咐我送你来,可没叫我接你。该说的我都说了。”不等星辰开口,小厮驾着马车自顾自离开。
收回视线,星辰木讷地进入书院。
浑浑噩噩度过了半个上午,先生便板着脸告知午后起,书院休整三日。
星辰同多数学子般心里松了口气。
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堂课结束,星辰在学子们的吵闹声中收拾桌面。
“诶,你怎么半天都不吭一声啊?”
还未来得及合上的书被突来的学子压在手下,星辰的手抖了抖。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来人。
“你长得真好看!”
没料到会被俏丽的女孩夸奖,星辰脸红一大片。“我--”
“你是新来的吧,叫什么名字?”
“我--”
“你们不走吗?当心先生回来叫你们去搬书!走啊!”
女孩被同伴一催,也跟着拍拍星辰,“快把东西收了走吧!我们边走边聊。”
被女孩拉着一路跑到书院大门外,星辰气喘吁吁地去抹额上的汗。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名字呢。”
星辰记得女孩说过她的名字,但他转头就忘记。
可自己的名字,施雨?星辰?
星辰苦恼地握紧了木盒把手,“我--”
“星辰。”
熟悉的声音传来,星辰仰头张望,不远处撩开马车窗帘的人正是秦明。
他忙回头对女孩说:“抱歉,我赶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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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星辰进入马车的动静,秦明玩味的视线将星辰从头扫到尾。
“可有打扰你们。”
突然的问话叫星辰愣神,待他想明白时急忙摇头,“我不认得书院内的路,就请她带路了,明少爷相信我!”
“好。”
待星辰乖巧地坐在身旁,秦明欺身上前狠狠吻住他。直将人吻得在怀里化成一滩水才肯罢休,“想不到我的星辰穿上学子的衣裳,这般俏。”
星辰听了从他怀中抬起头,“明少爷。”
注视星辰湿润专注的双眼,秦明心中顿时起了火,再次堵上星辰的口将人压倒……
事后秦明扶起浑身无力的星辰整理衣装,边凑到他耳边低语:“别漏了。”
星辰的耳根瞬间又红又烫。
马车适时地停下,小厮提醒到了。
秦明笑着问:“还能走吗?”
“嗯。”
星辰原以为是送自己回湘馆,可下了马车才发现身处码头。
此时烈日当空,星辰身子又累又乏,肚子又饿。
似乎看懂了星辰的窘境,秦明单手搂着他的腰说:“船上有饭菜,再忍忍。”
上了船秦明带着星辰直奔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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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艘船不小,除去大大小小数十个包间,船头也宽,足足容纳二三十人。
星辰没有关顾着埋头吃饭,视线跟随秦明到窗边。听到木窗吱呀响着大打开,窗外船头的光景一览无遗。
可秦明还是未入席,依然背对他。
直到淡淡的琴音传来,星辰才明白秦明是在窗边听琴。
可他都能听到琴音了,为何秦明不过来呢?
吃了半饱星辰放下碗筷。
犹豫了会儿才走向秦明,星辰盯着他目不转睛的脸有些好奇。便顺着秦明视线向窗外望。
船头有一人在抚琴,离得有些远模样看不清。
星辰不懂琴。
既然秦明喜欢,那便陪着他听。窗外众人中倒没几个似秦明这般听琴的人,三三两两饮酒作乐。
再看向抚琴之人,星辰为他庆幸天色不知何时暗下不必顶着烈日暴晒。
琴声忽地停了,星辰本想开口劝秦明用饭菜,可抬头就见他眉头紧锁。到嘴边的话是怎么也开了不口了。
似乎秦明的神情,一直为船头那抚琴之人所牵动。
难道他们认识?
星辰内心纠结时,外头吵吵闹闹的,不知谁将那抚琴之人一把拽到人群中央。
正担心着,星辰忽然想知道秦明的态度。
可当他抬头,只见秦明嘴边挂着淡淡的笑。为什么?他不为那个人担心吗?
秦明听了那人的琴声许久,不该为那人的遭遇担心吗?
星辰顷刻间察觉到眼前的秦明好陌生。
他特意到书院接自己,带自己来游船上听琴,这些莫非都是假的?
窗外的吵闹愈演愈烈,星辰什么也听不清。他只想问问秦明,想让秦明看看自己。
试探性地伸出手去拉秦明。
“明少--”忽地被甩掉手星辰惊了一跳。
讶异的视线跟随纵身跃出窗户的秦明冲向人群。星辰急匆匆地出门追上去,可人群中哪有秦明的身影。
扑通!
落水的动静引得星辰来到船边,紧接着身边忽地出现一人奋不顾身跳下船拼命游向逐渐沉下水的,抚琴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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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怀抱浑身湿透昏迷的谈雪坐上小船回到岸上赶往医馆。
“这位公子呛了不少河水。”
秦明不想听这些,忙问:“他何时能醒?可有大碍?”
“放心,他无碍。只要能吐出河水,就能醒过来。这是药方。”
“多谢大夫。”秦明交了诊金,抱起谈雪回到马车上。他浑身湿透,还发着低烧。
不作多想地脱了谈雪衣裳,将自己外衫给他裹了身体不够,又从角落取了薄毯将谈雪裹得严严实实,还紧紧抱在怀中。
“二少爷,回家吗?”
“去别苑。”
别苑的侍从许久未见秦明现身,一来就抱着个人急匆匆回房。
秦明要了热水还亲自为谈雪擦身换衣,他秦二少二十年来头一遭伺候人。
谈雪昏迷着喝不下药,秦明只得嘴对嘴地喂。他低烧不退,不仅身体烫,嘴唇也异常热。
将空碗转交侍从,秦明脱鞋上床将谈雪抱在怀中。
凝视谈雪的睡颜,秦明自嘲地笑了笑。
谁知他第一次抱谈雪,是在谈雪发烧不醒的时候。谈雪若醒着,定不会让他近身。
拨开滑落到谈雪眼上的碎发,秦明毫不犹豫地吻上。
谈雪啊谈雪,你不选我,可你受困时却是我秦明救了你。待你醒来,我倒要看你想如何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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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月色下的秦家大门处,秦明神清气爽。
“二少爷你可回来了!老爷夫人和大少爷都在等呢!”
“秦禾在家?”
侍从连连点头,“大少爷下午雨停了回来的。就等二少爷回来。”
秦明不甚在意,“既然回来了,那就去会会。”
迈进前厅的瞬间,秦明眼看秦禾坐不住地起身走来。他视若无睹地绕过秦禾,“这个时辰了父亲母亲还不休息?”
听到秦父冷哼一声,秦明坐下招来侍女倒茶。
“你啊你!”秦母无可奈何道:“总是半夜了才回来,跑哪儿去了?”
秦禾沉着脸走来,“人在哪儿?”
“什么人?”秦明放下茶杯起身要走,“人你自己弄丢了就去找,来问我做什么。”
“我问你人在哪儿!秦明,别跟我绕圈子!我--”
秦母当即变了脸色,怒道:“你们两个究竟在闹什么?都给我坐下!”
“秦禾,何时连母亲的话也不听了?我让你坐下!”
家人间如此剑拔弩张,秦父无奈叹气。转头拍拍妻子的手,“少和他们废话,该说什么就说吧。”
闻言秦母脸色才缓和不少,她视线扫向秦禾道:“我们给你弟弟定了门亲事,还在选日子。既然你回来了,就帮着一起选选。”
秦禾冷眼瞥向毫不在意的秦明心情复杂。
自家的传闻秦禾听到了不知多少版本,也得知双亲为息事宁人,四处给秦明张罗亲事。
只是没有哪家愿让女儿跳入秦家的火坑。
只得从成衣铺中找了个缺银子的绣娘,秦明倒是无二话。秦家也少了些流言。
可谈雪的失踪和他脱不了干系。
秦禾毫不犹豫地回:“本月十六日就不错,这门亲事宜早不宜迟。”
“好个宜早不宜迟。”秦明冷笑着起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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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开秦禾的眼线回到别苑,秦明站在谈雪床边红了眼。再多的话和一个昏迷之人也说不清。
昨夜不知几时才入睡,秦明被砰砰砰的敲门声惊醒后,怒气冲冲地打开房门,“吵什么!”
侍从慌慌张张地瞟向隔壁房间,“二少爷,那位公子醒了,正闹着要走!”
“他醒了!”秦明三作两步匆匆赶到谈雪房门外。
被敲得哐哐响的房门眼看就要散架,秦明拧眉开了门。“别敲了!”
谈雪那本要拍到门上的一掌,在门打开的瞬间眼看要落在开门人的胸膛上,却被来人紧紧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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