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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三十二章

遮天时代,无疑是幸福的。

在完美时代之前,有跨越世界观而来的超越者齐腾一逆流而上,封锁时光,斩断以高原为首的黑暗始祖等存在顺着时光而下的可能性。

在遮天时代,更进一步,有荒天帝独断万古,一道剑光横断岁月,过去不可追溯,让界海消失在了黑暗仙帝等存在的视线之内。

在一剑独断万古之前,没有任何生灵能够想象的到,仙古时代在荒天帝一次次推倒重来之下,会变成什么样子。荒天帝不是彼岸,但是作为仙帝道果,诸天万界的最终道果,仍旧有着很多彼岸特征。

即便完美时代已经成为了过去,现在的时代是遮天时代,要维持历史的关键节点,仍旧有着大量可操作的地方。

然而,黑暗并非就彻底沦为了弱势。即便是在完美时代之前,传说中过去时间的尽头,高原意志也还始终长存。齐腾一固然扫灭了累计无量纪元的积累,但是扫灭法理的级数只能到祭道。即便是齐腾一此时立身在祭道之后第二个大境界,也不够。高原意志的本质,或者说一开始的根源,是要超越祭道之上的存在。而这部分本质,是齐腾一也无可奈何,只能封锁时光的根本原因。

为此,不仅把齐腾一拖在了时光的源头,高原意志只要勘破境界认知的限制,就有可能一步登天,直接以这部分奇高的本质,登临祭道之上。

不过,时代层层递进,到了遮天时代,界海之内黑暗不存,诸天万界黑暗也只有大小猫三两只。

然而,光暗对立,是这个世界观之内永恒的主题。光明威压数个时代,黑暗也在不可见的地方,不可见的层面,不断累计翻身而起的大势。

就在苍天道时悦开聚会的时候,在洪荒古星的暗面,不可见之地,有超出想象之外的事情发生。

三本书落入了洪荒古星的冥冥之中,吸纳整个古星过往至今的负面情绪和种种残存至今的意志碎片。这里面,既有追逐仙路的途中陨落的强大存在的残损念头,也有单纯至极的生灵情绪。

就在某个不存在的层面即将开辟、衍生之时,汇聚了海量负面法理、道则、能量的可以称之为负面混沌的所在,碰触到了某个不知道从何时起,一直顺着时光抵达现在的不可思议的所在。

泰山之中有什么?

有停车场。

有宫殿。

有山水。

有树木。

有五色祭坛~

除去这些之外呢?泰山的封号神职中,其实还有一个泰山府君的帝级封号。

泰山府君,也许很多人不知道。但是实际上,泰山府君才是一切死亡之后的世界、轮回的神职顶点。其神职范围内掌管死亡之后的世界,掌管轮回的根源。

如果只是自古以来数千年来累计的封神念力,倒也不算什么,顶多是在负面宇宙层面开辟之后,形成一个以泰山府君为核心的掌管轮回之地。

但是,泰山来头太大了,泰山之下的邯都来头更大。

泰山,是仙古之时,荒天帝天庭的一部分,即便是到现在,仍旧在冥冥中铭刻了种种不可思议的大势。

邯都,是死亡之后的世界一角,是轮回破灭之后残界的一部分,有着不可追溯的更久远的过去、真正轮回的法理。

即便是轮回不存,死后的世界崩碎,更是只有其中的一个角角,但是作为即将开辟的负面层面,此时的层次相比较而来,也足够的低。

此邯都非彼邯都,其入口也不止只有泰山之下。但是谁让负面层面的宇宙将开的时候,折算到物质界,笼罩的范围只有泰山和其附近一小片面积呢。

如果只是泰山,也还在界海之内的范围,也就是准仙帝之下级数。但是死亡之后的世界,轮回之中的碎片,虽然在界海,本质上却要超出界海。

只不过,一直一来,不管是仙古仙王,还是遮天的大帝,都没有能力发现这种超出准仙帝级数的本质,只是冥冥中有所感觉,直到这里很不简单。

仙古之时暂且不说,此时此刻,通天道祖的元神就葬在这里。

这种超出界内的本质,和无上之地同一级数的本质,超出了负面层面的容纳上限。但是一来轮回世界早已碎掉,轮回不存,已经失去了存世的根源,让种种超出世界本质的特质无法展现,二来毕竟只是轮回破碎之后的一角,更是演化了这么久,自成一方残缺的死后世界。

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隐约之间卡了个bug。

原本只有瞬息之间的宇宙开辟之景,因为邯都也融入其中,变成了一个动态过程。

某一刻,苍天道时悦监控其他层面动荡的意志,感知到了负面层面宇宙开辟。

这是难以想象的景象。说是负面层面,其实不过是因为构成的混沌状态本质是负面情绪和生灵、道则等破碎之后散碎意志混杂经过返还混沌状态形成的。

如果只看这个层面,而不考虑不同层面,那么现在,就是混沌之中发生了莫名的扰动,轻者上升、浊者下降,天地自然而然开辟,宇宙的初始法理开始建立。

如果把目光放在层面上,那么不同的层面就可以看成在虚无之中,无数的混沌状态组成的气团,此时又有一个抵达了临界值,开始道生一的演化。

如果把目光放在遮天世界观的成道者上,那么就是在宇宙中无法直接涉足的混沌地带,有一个新的世界被开辟出来。虽然这个世界的本质远远超出了由圣人在混沌中开辟的小世界,但是他们毫无疑问是类似的东西。只不过一个挂靠在物质界,一个无需挂靠在物质界。

曾经,仙古仙界和九天十地之间,也是这样的关系,一体两面,位于不同的层面。

若是在仙王层次看来,就是界海之内又有一个有潜力的新生世界开辟。对于仙王来说,除非有同级别的存在阻拦,不然层面之间和混沌状态的阻碍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而若是有准仙帝,则可以看到此时负面宇宙虽然只是刚刚诞生,但是却和九天十地遥相呼应,互为彼此的不同层面,进而联想到仙古时期的九天十地和仙古仙界。

如果说仙古的九天十地和仙界,类似于修仙界和真仙界的关系,那么此时的九天十地和负面宇宙就是类似于生者世界和死者世界的关系。

“诸位,可以开始动身了。”时悦站了起来,一步踏出,走到月球之上,临空而立。

与此同时,西皇塔自身后大殿之内飞出,落在时悦右手掌心。

叶凡、庞博等人,紧随其后,走了出来。

时悦眉心天心印记浮现,勾连九天十地万道法则,汇聚整个九天十地的所有法理,尽数落入西皇塔之内。

与此同时,时悦多个层面合一,立身在黄天道之上,手托西皇塔,让西皇塔在时空一道的法演化到极致,如同化为了另一个真实的九天十地一样。

某一刻,笼罩在光辉中的时悦,微微挥手,西皇塔撞向虚空,一路洞开物质界的法理罗网,跨越无数层面,落在了以前仅仅是神念、死亡、破灭种种虚幻概念的唯心层面,打开了一道朦胧的通道。

另一边,黄天道时悦左手挥动,仿佛抓拾了莫名的存在。随后左手点向洞开的时空间通道。

仿佛是催化剂落入了原本缓慢反应的方程式中,通道原本不断崩碎的边缘,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就经历了无数次重组,演化成了时刻处于动态平衡重的层面之壁。

这就如同呼唤原始之门打开的通道一样,通道之内唯有真仙级数能够同行,一旦跌落到通道之外,就会不知道漂流到界海混沌的哪里。

只在极短的时间,时悦就后重新从黄天道跌落,放开西皇塔,仍由西皇塔继续维持通道的动态稳定。

“好了,另一侧就是负面宇宙。”少女身影从徐徐转动的西皇塔中走出,对着面前的几十个准帝、大圣、圣人、斩道,以及赶过来的十几个至尊说道。

仙王器西皇塔,对于真仙来说都是碾压,更加不要说这些自斩一刀的至尊了,敢过来的要么是自认为自己未成愧对众生,要么是此前已经拉拢过的至尊。

至于准帝,哪怕最近的准帝过来,也需要半分钟时间。

“负面宇宙刚刚开辟,绝大部分法则未定,排斥成道者进入。如果准帝强行进入,轻者被斩去准帝道果,重则陨落。”

“不过,相对应的,一个新生的,等同于九天十地的宇宙诞生,必然孕育诸多天地奇物,对真仙修行都很有帮助。”

“你们如果有意,也可以派遣一些未成道存在进入,只是有一点,所有过去的存在仍旧要守我定下的规则。若有违反,轻者回归之后处罚,重则西皇塔杀机落下,当场灰飞烟灭。”

时悦背负双手,看着叶凡等人进去,等到好奇的一些准帝,以及其他的至尊也过来之后,慢慢说着。

实际上,这个通道的稳定层度远超原始之门降临打开的通道。原始之门毕竟降临的只是投影,而且是为准仙王、仙王,准备的朝圣之路,不会照顾普通的成道者或者未成道者。

但是这个通道,是立身在黄天道,手持仙王器,调动整个九天十地所有法理,打通形成的。

不过,虽然如此,也不是斩道之下能够轻易通过的。只有斩道之后,元神实现剧变,才能在通道之内锚钉入口和出口,没有迷失的风险。

在这个时间线上,原本的发展,应该是来自无限接近无上之地的底层规则侵蚀了部分九天十地的规则,在没有限制的情况下,短时间之内补全了部分九天十地的底层法理,开启了人仙时代。

但是,燕小七让自己陨落,改变了这一切。一尊未来必然走到祭道同一级数的存在,在不该陨落的时候陨落,造成时间长河、因果概念,全都发生了巨变。

即便是燕小七在这个时代未曾踏足到祭道之上,但是引发的时空动荡丝毫不小,不仅仅是这个时代,未来的时代也因为当前时代发生了巨变,受到了影响。

换而言之,未来仿佛蒙上了一层迷雾,不要说是准仙帝了,就是祭道、始祖、仙帝这种无缺的终极道果,也难以窥探未来。

如果放在蜀山这种类似的世界观中,那就是天机混沌不明,因果、命运不可察、不可知、不可测。

不过,对于仙王和之下的存在来说,这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了。比如不用在担心自己喝着茶、吃着糕点的时候,突然就受到了来自其他时间点的打击,也不用担心时刻被不知道多少准仙帝围观自己修行的场景。

当然,更重要的是,此时九天十地,或者说界海,尚未暴露在混沌状态之中,或者说动态时空间坐标未曾泄漏。不仅如此,还因为时空迷雾,被加上了一把锁。

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把希望寄托在了时悦的身上,这就是燕小七最后做的事情。

一如现在,阴影规则混杂种种负面情绪和残损念头、意志,演化负面混沌状态,再在另一个层面开天辟地,成为概念上的九天十地的另一个面。即便是此时这个层面表现出来的体量只有等同于不到五分之一的洪荒古星,法则、法理深度、广度更是未曾抵达人道成道者级数,但是在本质上,负面九天十地的位格必然推动着祂一步一步超越、成长、晋升。

“谨遵君令。”麒麟古皇如同一个普通中年人一样,抱拳行了个人族的礼节,然后转身一步步远离时空通道附近。

“呼。”片刻,法则本能的压制之下,麒麟终于能够调动些许神力、元神、道果、法则。

“仙,真的有如此强大吗?还是说强大的只是祂。”麒麟驱动道果,化虹走向北斗,脑海中思绪繁杂。与此同时,其他十几个至尊也赶了上来,一同走到北斗之外。

“灵宝当年曾经斩杀过从一个禁区复苏的仙。现在想想,应该就是只有身躯还是真仙级数。但是元神是从尸骸上重新孕育的,未曾继承之前的道果、神则。只有一两个层面抵达真仙级数。”

“确实,后来有一次我元神游荡虚空,无意间闯入了灵宝天尊的战场,看到了过去的一角。灵当年所镇杀的,应当就是仙尸通灵,但是未曾找回昔日道果的状态。那种状态,和古皇尸骸通灵,衍生新的元神之后,几乎无二。”

“不愧是古地府,连这种地方都能够找到。”一尊至尊感叹道。

时悦又等了一会儿,接见了随后而来的一些准帝,告知实情,之后重新走回虚空、大殿之内。

没有混沌气息弥散开来,没有阵纹、道纹展开,也没有杀机弥漫,只有无法理解的大势。

不管是至尊、准帝,还是自斩一刀的古皇、至尊,在时空通道附近,也无法调动哪怕一丝一毫的神念、道果、神力。

一视同仁,不因为境界的不同会有差异。就仿佛单纯的禁魔领域一样,禁止除去拳脚之外的一切力。

当然,离开了时空通道六百米左右,压制就开始减弱了,不在绝对。越往外,压制越弱。等到三千米之外,已经基本没有压制的感觉了。

不过,这些早在时悦的预料之中,对于时悦来说,此时已经不值得在花心力了。

想要成道,或者说想要成就准帝,必须要有自己的古经,还要修改过往的种种不和谐的地方,让自己处于自身最完美的状态。如此,随时可以抵达仙古至尊、人道准帝。只需要再进一步,迈出那一步就行了。

仙古之时,有五百年这个不可违逆的限制。除了荒天帝,再无一人打破这个极限。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在五百年内成就至尊。

仙古之后,同样也是如此。没有任何存在能够在五百年内成就准帝。

这仿佛是超越界海,超越无上之地,更加高级,更加不可名状,更加不可言说,更加无法理解、无法证明、无法证伪的规律。

明明不管是界海也好,还是诸天万界、上苍之上、高原、地府也好,从来没有这样的限制人道突破到人道极致的最短时间,但是这个时间不管如何缩短,始终终止于五百年。

在一开始的时间线上,或者说正史上,叶凡会在四百多年的时候,成就准帝,打破五百年内不可成道的魔咒。

但是,在这个偏转态时间线上,北斗成仙路未开,叶凡缺少对战未曾极尽升华的至尊的关键经验,即便是此时已经是圣人王,看上去距离准帝似乎只差一个大境界,实际上这一点差距没有个几百年的累计、炉养百经,不管如何都是无法跨越的。

而此番,这个负面九天十地,几乎可以说是专门为叶凡量身定制的机缘。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是谁?你们是谁?”

冰冷。没有抖动。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叶凡一缕意志从虚无中醒转过来,在听到外界朦胧的声音的同时,带动自身神念迅速汇聚。

叶凡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心中吃惊。

“怎么回事?”叶凡一边坐起,一边本能调动自身神力、神念,试图外放一窥外界目光看不到的远处。

然而,失败了。圣人王的道行驱动神念、接近大成的荒古圣体的神力,都无法做到外放,只能在体内流转。

“ 叶子。”庞博揉了揉太阳穴,摇了摇脑袋,从一边慢慢站了起来,手中的玉如意消失不见。

仿佛是达成了某个条件,不久之前的记忆如同洪水一般涌现出来,让叶凡回想起来了此前的一切。

“原来如此,负面宇宙,原来是这个负面宇宙。”叶凡想起来了自己和庞博一行人通过时空通道之后的事情。

“与其说是负面宇宙,不如说是死后的世界才对吧。”叶凡仔细分析自己穿越时空通道之后的事情。

时空通道中还好说,虽然混乱的法则和杂乱四大基本力无处不在,时刻在干涉。但是只要有斩道之后的元神境界,或者同等级别的元神境界,就可以同时锁定来处和终点,没有迷失的危机。

但是,真正可怕的事情,发生在来到之后的一瞬间。

曾经,有人设想过,如果把一定数量的反物质放进去正物质宇宙,会发生什么。

但是,没有人设想过,把正物质宇宙的东西代入负面宇宙会发生什么。

负面宇宙,不是反物质宇宙。负面宇宙的所有物质,都和正面宇宙的物质是相同的。不同的是规则。

一个正面宇宙的生命,很难想象负面宇宙会有什么景象。

比如光的速度,是一个定值。但是在另一个宇宙,光的速度可以是伴随着观测人员的视线变快,越观测光速越快。

这在光速定值的宇宙,是难以想象的到的事情。

得益于邯都融入负面宇宙,得益于一切的法则来源都是九天十地的负面属性,这个新诞生的负面宇宙,和正面宇宙还是有很大的趋同性的。

错非如此,在进入负面宇宙的一瞬间,就会由生入死,在极短的时间内死亡,成为死后的生命。

向死而生,叶凡等人在踏上这方死之世界之后,旧有的法则尽数被否定,只能被动的经历天人五衰和死亡,以及死亡之后的新生。

“我想起来,我是王勇清。”与此同时,另一个男子放下了自己的手,自言自语道。

“好险,差点就回不来了。”一个手持古镜的男子,从不远处站了起来,走向了叶凡几人。

“不妙啊,叶子。”庞博打量着周围十多米高的树木,以及周围均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阴森之林,搓了搓胳膊。

“是层面不一样。这个层面和我们的宇宙法则差异过大,我们所携带的法则不足以在这个宇宙支撑继续维持原来的境界。不仅如此,不同法则之间构建的认知基石不一样。”

叶凡身躯之上隐隐有金色的光辉在流淌,双目已经转为了璀璨的金色,洞穿幽冥,直视这方世界的法则层面。

“原来如此,所以我们过来,自身道行境界不仅无法带来超凡的能力,反而还成为了负担。”

手持古镜的存在,靠了过来,顺着叶凡的猜测,说出自己的见解。

“好在我们有仙王祝福护住真灵,在法则倒转的时候,及时找回支点,未曾在法则对冲的潮汐中迷失。一旦不甚迷失,轻者不知何时能够回转,重则神念当场就要湮灭。”

这是一尊不知道是哪个古星走来的准帝亲子,此番恰好和叶凡等人坠落到了同一个地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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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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