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指使去取酒之人也在此时归来,他放下手中的酒壶就要往她怀里躺,朱婉笙肌肉反应快过脑子,几乎是弹跳起身,像躲臭虫那般躲开了足足五步远。
朱亦琳媚眼一瞪,“你这人当真是无趣,喝喝不尽兴,玩玩不过瘾,你那季公子就这般值得你守身如玉?当真不尝尝我的人?各有滋味啊婉笙,试过才知道好不好。”
“不了。”
朱婉笙心里快要膈应爆炸,共享男人这种事,她只觉得脏。
朱亦琳没吭声,一把扯过朱婉笙跟前那男子,附耳交谈。
坏了,第六感告诉她这人要搞事,朱婉笙拔腿就要走。
她转身的同时,手臂跟着一紧,那男子几乎是跳着过来扣住她手腕,“大人,喝完这壶酒再走也不迟。”
男子看似瘦弱,劲却不小。
“你先松开。”
男子仿佛没听见,手一使劲,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毫无疑问,她这个身体素质不太好的轻轻松松被撂倒了。
“朱小姐交代,要我好好伺候大人,只要大人喜欢,我便可活命,大人不会此般无情,置我于死地的对吗?”男子伏在她身上,说话时候还对着她左耳吐气。
最先起反应的居然是胃部,午时吃下的那些甜口的菜仿佛已经冲到喉咙,下一秒就会喷发出来。
朱亦琳重新开了一壶酒,看向她的眼中充盈着厌恶、挑衅。
朱婉笙紧紧握成拳的手缓缓松开。
你们可真不该招上我。
小化同学,DMF,1000毫升,直接洒我旁边那女子身上,越快越暴力越好。
【收到,系统正在为您配送。】
身上的男子见她毫无反应,一幅任人宰割的模样,空出一只手就要解她的衣物,却见她唇角忽地上扬,冷笑了一声。
他的手僵了一下,朱婉笙红唇微张,似笑非笑,“三,二,一....”
身体本能反应,他有些杵她,立刻松开了抓她的手。
刺耳又瘆人的尖叫声紧随其后,伴随着臭到让他睁不开眼的味道,男子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何事,小腹处一阵刺痛,人直直地往后滑去。
他错愕地看着缓缓起身的朱婉笙,她笑起来,人畜无害的视线扫过她,停留在睁不开眼,想叫不敢叫,手脚胡乱地在空中挥舞着的朱亦琳,温声说:“威胁我?洒的不是浓硫酸是我仁慈。”
说话时候脸上挂着笑,笑里却带着几分阴险和几分他无法解读的快感。
他捂着肚子让自己缩到角落,生怕她一怒之下用那奇臭的东西制裁他。
***
蓝矾听到尖叫声后一刻也待不住,抽出系在腰间的软鞭子便要往上冲,却迎面撞上面带笑容的朱婉笙。
蓝矾奇道:“大人,上头是谁?方才可是有人尖叫?您没事吧?”
她摇头,“朱亦琳的事,你知道的,说说看。”
不知道是不是穿越的原因,关于原主的记忆,知道的是碎片化的,像是做的精华剪辑而非全集,很多事情,她都一知半解的,譬如朱亦琳,依稀知晓她爱玩好色,更多的...
蓝矾神经大条,并未多想,但开口前还是四处看了看,而后压低声音,“大人,您是不是和她吵架了?我们做的那些事暴露了?”
朱婉笙听不懂,只好顺着她的话说,“是。”
蓝矾一拍大腿,“我做的很小心啊,怎么还是被发现了?”说完还有些惭愧,“大人,我又给您添麻烦了,可能是我们送去的婚书出了问题,要是事情闹大了,蓝矾一人承担,此事和大人无关!”
这都什么和什么,听得朱婉笙云里雾里,她试探一问,“婚书找谁做的?”
蓝矾又压低声音,“自然是仿写大师,还是特地去榆林城找的,应该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才对,”她开始自言自语,“难道是因为暴露了顾影青的名字被别人打听到了?”
为了不引起怀疑,朱婉笙不好问太多,俯身上了马车。
“大人,回府吗?”
“嗯,回去。”
马车踢踢踏踏又重新上路,朱婉笙撩开帘子看了几眼那逐渐消失的胭脂铺,胭脂铺?
“蓝矾,回总店。”她都忘了找小化同学要的材料还在总店呢...
掌柜看见朱婉笙时候,霍地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在脸上堆出笑容,“大人,您怎又回来啦?”
朱婉笙不多客套,直奔主题,“我可否您这二楼一用?”
她如此客气,掌柜却不知所措了,连连点头加摆手慌乱道:“大人这是哪里话,这整间铺子都是您的,您想用便用,哪里来的借,只是这二楼许久未打扫,我这就派人帮您清理出来。”
“不用,我方才也看过了,就是落了些灰罢了,问题不大,等明早您再找人打扫就行,蓝矾,你就在一楼等我,我没叫你的话,别上来也别让别人上来。”
她可不希望做着实验突然来个人,又起什么疑心。
蓝矾垂首应下,“是,大人。”
她一走,掌柜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见蓝矾一脸苦相,试探道:“蓝矾姑娘今日为何愁眉苦脸?”
蓝矾向来不拘束,在楼梯口席地而坐,双眼望向门口,回答她:“我这不是担忧大人,她有些奇怪呀,感觉脾气变好了...”
掌柜往楼上看了一眼,这朱婉笙好像和传闻中完全不一样,也不知是传言有误,还是这大小姐脾气古怪善变。
她好奇归好奇不便多问,只好顺着蓝矾的话道:“朱大人脾气可真好,说话也和和气气的。”
蓝矾没吭声,她家大人脾气好?非也...
大人去买衣物首饰之时,那都要伙计们毕恭毕敬地伺候着,“谢谢”这种话朱婉笙最是不爱说。
可,这些不重要,最最最要紧的是——大人非常不喜顾夫,不愿意和他说话,看见他就烦心窝火想摔东西。
可这几日,大人却对他有耐心,甚至一起在马车里待那么久,还能相安无事。
真是见鬼了...
明明今日和季公子有约,大人却说她不记得的事情不作数…
蓝矾冥思苦想,变化是何时开始的?好像是那日被季公子赶出房门之后,朱婉笙就变了!
可季公子也不是第一次对朱婉笙冷眼闭门不见,她也并非轻易泄气之人。
莫不是一直都在强颜欢笑?
难道...太过于伤心移情别恋要和顾夫好好过日子?
蓝矾被自己这想法吓一跳,狠狠抽了自己一下,吓人,真吓人,大人和顾夫好好过日子?不可能...
***
二楼包间原本落了灰的桌上现在多了些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试剂瓶,分析天平,各容量的烧杯还有蓝盖50 ML离心管。
虽然在这古香古色之房间,这些配置格外突兀,可经过方才那事情后,科研助手在她心里的地位已经放射性的飙升,这关键时刻又能救人又能助她搞钱的系统谁不爱?
她有些得寸进尺:小化同学,白大褂和手套有吗?
【此为耗材类,不做数量要求,请问是否备货?】
朱婉笙:备。
白大褂一套,手套一带,擦一把地板,席地而坐,突然觉得有点爽:在此处有大把时间可以搞科研,她找系统配备个手套箱什么的继续研究她的发光材料,一不小心又回到本来的世界,那文章不卡卡发?
......
日头擦着地坪线下坠,亮光消散,顾影青散开外袍,一只脚刚踏入热气腾腾的浴桶,芒硝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门也不敲,直奔他旁边,喘着粗气,“公子...大人的婢女小苏打来了。”
顾影青没好气,“又干嘛来了?”
芒硝头摇的像拨浪鼓,手拍着胸口平复着气息,“不知,她只吩咐奴婢来寻你,且尽快过去。”
顾影青望了一眼还在冒着热气的浴桶,眉心拧着,没动也不说话。
芒硝小心翼翼地扯扯他的袖子,“公子,去晚了...”还得挨骂。
顾影青开门时候,手背上青精暴起,周身的气场都跟着吓人。
芒硝跟在他身后,突然就想明白了,和离,好像对两人都好,顾影青嫁来后,不知道生了多少闷气。
这种日子,确实不太平。
顾影青只在门口站定,丝毫没有继续往前的意思,芒硝视线越过他,院中有一魁梧女子站立在树下,其实他一直分不清朱大人的那些个婢女,各个长得都差不多,身材高壮,脾气也都不好,也不知道她都哪里找来这些人。
回想成亲那天夜晚,两人拜完堂,顾影青消失,朱婉笙发怒,芒硝奉命去送些吃食。
却不幸轮为出气筒,事情发生得太快,他至今没能回想起把他拎起来丢出朱银阁的人是蓝矾还是小苏打。
只有尾椎骨的隐隐作痛在提醒他这段屈辱的历史。
小苏打斜睨两人一眼,微微昂头,虽她站低位,气势却高人一等,“朱老大人让我转达给你:‘你的大人还未归家,你怎可独自归来?天色已晚,万一你的大人出了什么差错你可担得起?希望你尽快寻你家大人归来。’”
片刻后,顾影青“嗯”了一声。
很硬,很冷,像被人拿刀指着喉咙答应的。
小苏打的眼神在院中扫过一圈,略带鄙夷,而后趾高气扬地离去。
这副嚣张样子真的和朱婉笙一模一样。
芒硝偷偷瞟了一眼他家公子,他面上云淡风轻,心里都快气炸了吧,扶着门的那手,指节都泛着白。
“公子,那我去备马?”
顾影青没理他。
直到两人上了马车,顾影青依旧一言不发,芒硝觉得为难,夫妻不合,难受的还有他这个小角色,他咽了咽口水,“公子,去何处?”
“胭脂铺总店。”顾影青终于舍得开口,说得很不爽。
“公子,小的斗胆说几句,一会可别这般和大人说话,惹火了大人,苦的还是你自己啊。”
“她不配。”
芒硝吓得连连摆手,虽然四下无人,心里还是发虚,语气都有些着急,“不可不可,公子不可这般说大人。”
其实他家公子没有做错什么,一样是被逼着嫁过来的,但本本分分,不会在外头沾花惹草,也从不主动找事。
再说了不止生的一副好皮囊,琴棋书画也样样没落下,即使平白无故受了气也只是忍着不会吵闹。
在他看来,比那文绉绉的柔弱无比的季公子要好不知道几倍,可朱大人就是看不顺眼,他家公子又是个不会低声下气的人,才会沦落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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