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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往事

这已经是六郎中毒的第三天了,此时八王,郡主,太君,兰英,宗保宗勉都在六郎的营帐里望眼欲穿地盼望着孟良和九妹的消息。

八王更是急的走来走去,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一会用手敲敲头说:“怎么还没有孟将军和九妹的消息。我当初就觉得不应该让孟良去,他那么一个鲁莽的人,如何能做这样精细的事情。”一会看见郡主发髻有些散乱,脸色苍白,形容憔悴,又心疼不已:“御妹呀,你也是的,我听棠儿说,昨天好不容易劝你去睡一会儿,怎么不到两个时辰你就起来了。唉,我真担心六郎的伤还没有好,你的身体到先吃不消了。” 一会看到宗勉在小声啜泣,又一拍桌子:“宗勉呀,别哭了,你一哭,我这心里更乱了。宗保你也别干坐着,出去看看你孟叔叔和九姑回来了没有。” 继而又转过身对埋怨兰英:“兰英呀,我知道我不该说这样的话,但是那日,你怎么就把任金童给放了呢?既然他是严容的师侄,就应该拿住了他,能换来解药也说不定。”

“皇兄。。。” 郡主抬头刚想替兰英分辨几句,就听到一个亲兵在帐外大声禀报:“孟将军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孟良满头大汗地闯了进来,也顾不上行礼问安,急急的从怀中掏出两个小瓶子递给郡主说,“六哥的解药弄到了。郡主,兰英嫂子,你们先帮六哥清理一下伤口,然后赶紧给六哥敷药吧。”

郡主伸出双手,颤颤地接过解药,又朝外张望了一下,说:“有劳孟将军了,不过九妹呢?九妹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这解药又是如何到手的。”

孟良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说:“郡主,这些事情我容我稍后回禀,您还是先和兰英嫂子一起先给六哥上药吧。”

郡主听孟良这么一说,也就不再多问什么,感激的看了看孟良,随后转过身,朝兰英点了点头:“姐姐。”

兰英见郡主叫自己,迟疑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来到六郎床前,郡主小心的解开六郎原先的包扎,发现六郎的伤口处已经乌紫烂青,周围的皮肤更是肿的水明发亮,心里又是一阵难过。此时站在一旁的兰英却觉得有些尴尬,不由的面红心跳,头也不敢抬的说:“郡主,我先出去看看热水烧了好没有。”说完,逃似的出了大帐。

一会功夫,兰英捧着一大盆青盐皂荚水走了进来,郡主小心翼翼的拿着生白布轻轻地蘸着,给六郎清洗了伤处,然后又按照孟良所述的方法,给六郎上了解药,待毒血流出后,又重新将伤口包好。

过了片刻,就只听见六郎低低地呻吟了一声,身子一颤,微微睁开了双眸。

“六郎,你醒了,“,郡主一见六郎悠悠醒来,顿时喜极而泣,两滴滚烫的泪珠滴到了六郎面颊,看见六郎双唇微翕,象是想说什么,忙俯身凑近了六郎的耳边,含着泪轻声说道:“六郎,你别说话,孟将军已经把解药拿来了,你很快就会没事的。这两天军中也没有什么,几位嫂嫂,二个弟妹和三关诸将还都象平时一样操练兵马,你就放心吧!”

营中的其他人一见六郎醒来,都呼啦的围了上去。宗勉张着大嘴,一边抹眼泪一边说:“爹,您终于醒了,这几天娘都熬坏了,您要是再不醒来,我怕娘的身体也。。。” 宗保也参着太君,只是默默流泪却不做声。只有八王高兴地搓着手说:“哎呀,太好了太好,六郎终于醒了,孟将军,本王一定给你记上大功一件。”

兰英见解药已经开始生效,又见众人都纷纷围在六郎的床前,忽然觉得自己在这个帐里根本是个多余的人,于是徐徐转身,离开了大帐。

九妹被接到苏何庆府上,已经整整三天了。刚开始的时候,九妹还日里夜里的提防着苏何庆对自己不轨,可是慢慢发现,除了伺候自己的小丫头们每天送来换洗的衣物,胭脂水粉和每三餐之外,并没有见苏何庆前来纠缠。

眼看天色已黑,又有几个小丫头捧着食盒鱼贯而入给九妹送来了晚饭。待摆好了碗筷后,九妹看了看,左边是一碗浇了生血的肉糜粥,右边一碗蜜渍羊肠,中间一碗生兔肝扳鹿舌酱,外加一盅飘着生油的乳汤。九妹看着这一桌子的菜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拿起小勺轻轻的舀了一勺汤,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腥膻之气熏的九妹差点吐出来。九妹放下小勺,心想;“一连三天,天天都是这样的饭菜,我已经好几顿没有吃饱了,难道我杨延瑛不是战死沙场,却是被这些契丹饭菜给活活饿死的?唉,真难为四哥和八哥这十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但是自己五脏庙又不得不祭,无奈之下只能拿着桌子上的密晒山果和罐棒栗充饥。九妹一边咬着硬邦邦的山果子一边想:“孟良将军估计昨日就应该到宋营了,那么六哥中的毒应该能解了。我再忍耐两日,待确定不会连累四哥和八哥后,我就马上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正当九妹胡思乱想的时候,从远到近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声音在门口嘎然而止,有人在门口轻声说道:“婉儿姑娘,我是苏何庆,我能进来吗?”

九妹一听是苏何庆的声音,马上警觉了起来,随手抄起傍边的一个小烛台,拔去了蜡烛后,暗暗的藏在袖子里,然后镇定了一下情绪,说道:“是苏将军吗?请进!”

门被支支呀呀的推开了,九妹一看,只见苏何庆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笑眯眯的走了进来。边走还边说:“我听下人们讲,婉儿姑娘这两日所吃的东西极少,我便想姑娘一定是吃不惯这里的饭菜,所以今天特地去宋人的村庄里买了这些熟食给姑娘。都是庄稼人,没有什么精细的饭菜,委屈你了。”

说完后从篮子里拿出了几张杂合面饼子,还有几块咸菜,两个煮熟了的咸鸡蛋,居然还有几个包子。待苏何庆把这些饭菜摆在桌子上后,见九妹睁大了眼睛望着自己,连忙解释道:“是我买的,真的是买的,不是抢来的。”

九妹见苏何庆着急解释的样子,脑门似乎都沁出汗了,不由的扑哧一声笑了。苏何庆见九妹笑自己,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婉儿姑娘,你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了。”

九妹也是真的饿了,随手拿起一个包子,几口就吞下了肚子。乡下人作饭怕坏掉,这些个饭菜一味的只是咸的蜇口,但是在九妹眼里,这已经是人间无上的美味了。看着九妹狼吞虎咽的样子,苏何庆心里一边暗暗好笑一边说:“婉儿姑娘慢些吃。慢些吃。”

看到自己风扫残云一般吃完了苏何庆带来的饭菜,九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红着脸说:“多谢苏将军了。” 苏何庆看到灯下的九妹含娇带羞,一时竟把想说的话给忘了。九妹见苏何庆只是发呆的看自己,更加不好意思了,低声说:“苏将军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噢噢……” 苏何庆猛然回过神来,欲言又止的说: “婉儿姑娘,天色不算太晚,我带你在府中到处走走,可好?”

九妹心想,熟悉熟悉苏府也好,不然的话如果我想逃走,识不得路岂不是麻烦?当下点了点头,藏在袖中的小烛台,也暗暗的拿了出来。

此时月辉如银,轻纱似的笼罩着小园。已经是初春季节,园中红瘦绿稀,一丛丛暗绿低矮的柏墙仿佛笼着紫雾,冬青黄杨的着银色的光,新发芽的小草勾连着“万”字形小径,脚踏上去又松软又舒适。两个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慢慢在院中踱步,

忽然苏何庆停了下来,抬头望着那轮皎洁的月亮,说:“婉儿姑娘,我知道你是如何到的大辽,其实我对我父亲打谷草是一直反对的。但是我位低言轻,根本无人理会。那日我在驸马府看见你面带戚色。。。婉儿” 苏何庆猛然转身看着九妹说:“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那日你告诉萧太后的话是不是都是编出来的?你家中是不是还有高堂在等你?如果是的话,你告诉我,我一定送你回去。但是倘如姑娘家中真的再无亲人,愿意留在苏府,苏某一定不会亏待了姑娘。”

九妹心中一动,不由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苏何庆,眼前的这个少年将军也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样子,此刻穿了一件天青实地纱袍,束着绛红腰带,眉清目秀,正诚恳的看着自己。九妹心想:“其实这个人也没有那么讨厌,这么看着也颇有些英雄的气概,多说龙生九子,九子不同,但是也没有说老子和儿子也能差的那么多吧!”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淡淡地说:“婉儿说的都是真话,将军多心了。时辰不早了,婉儿想回去了”

苏何庆见九妹对自己的话没有什么反映,当下心里有些失望。又因见九妹想回去,只得说:“好,我这就送姑娘回去,姑娘今日早点休息。”

待苏何庆将九妹送到房门口,看着九妹进屋,正准备转身回自己房间之时,冷不丁的和一个人差点撞了一个满怀。苏何庆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脱口而出:“娘,是您?您从中都来幽州作什么?您几时来的?”

一个身穿湖绸丝绵袍,外头罩着青缎挂面儿的小羊皮风毛坎肩,四十上下的中年夫人并没有立刻回答苏何庆的话,只是冷冷的对苏何庆说:“庆儿,你到我房里来。”

待娘俩进了房间掩好了门窗后,苏夫人王氏端坐在椅子上对苏何庆说:“我听说太后赏了你一个丫头?”

“是呀,娘,“ 苏何庆半蹲在母亲的身边,笑着说:“您不知道,那个姑娘叫婉儿,长的貌若天仙;其实长的美倒也不稀奇,更难得的是,她的行为举止竟有大家千金的气度,我真的很喜欢她,您一定也会喜欢她的。而且孩儿准备将她明媒正娶。”

“庆儿我问你,萧太后赏了你这么一个好姑娘,你是不是愿为萧太后肝脑涂地。”王氏略倾斜了身子,声音有些发颤的问道。

苏何庆似乎怔了一下,有些不解地说:“是呀,萧太后对我们父子有知遇之恩,更何况成全了我和婉儿姑娘,孩儿。。。”

“庆儿!” 王氏打断了苏何庆的话,一把紧紧地抓住了苏何庆的胳膊,厉声说:“可是,你可知道,是苏天保带着辽国人杀了你的亲身父亲,然后又霸占了你的母亲,他们是你的仇人呀!”

苏何庆一听,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一下子面无血色,反手扶住母亲的双肩说:“娘,您说什么哪?您糊涂了吧?”

苏何庆的话音刚落,就听见房门被一脚踢开,娘俩回头一看,来人却是苏天保。只见苏天保手握宝剑,两眼血红的说:“你这个贱人,满口胡柴的说些什么?”

随着苏天保的破门而入,一股哨风鼓帘入屋,房中所有烛光都闪烁着晃动了一下。王氏看着苏天保凶神恶煞样子,面无惧色的大声说:“我胡说?哼,庆儿根本不是你的儿子,你虽有几房姬妾,却注定命中无子无女,你知道为什么?就是因为你坏事作的太多了,注定断子绝孙。”

“你这个贱人,胡说八道,我杀了你。”苏天保目光阴狠一闪,手提宝剑,就朝王氏刺去。

苏何庆大惊,一把抱住了苏天保的腰,急切的说:“爹,我娘她。。。”

苏何庆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氏厉声打断:“我说了,他不是你的父亲。你的父亲原是蓟州守将何应,苏天保是你父亲的副将,那一年,他私自侵吞了军饷,本该处斩,你父亲念他跟随自己多年,死罪免去,打了他四十军棍,让他带罪立功。没想到他竟怀恨在心。居然暗中和辽人勾结,又鼓动了军中的一些败类,杀了守门的兵卒,打开了城门,并亲手杀死了何将军。不但如此,他还垂涎你母亲的美貌,霸占了你的母亲。可怜你母亲当时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为了保存何家血脉,这才嫁给他这个禽兽。待你出生之后不久,你母亲就含愤自尽了。。。”

王氏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苏何庆像突然挨了一闷棍,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喃喃的说到:“您不是我的母亲,那您是。。。?”

王氏擦了擦泪,抬起头说:“我是你的姨母,为了照顾你,并且等你长大成人后,将你的身世告诉你,这才在姐姐死后嫁给了苏天保,忍辱偷生的活到现在。庆儿,你不叫苏何庆,你叫何庆!”

此刻的苏天保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燃烧起来,连眼睛都燃得血红。他像一只饿极了的狼一样盯着王氏,那眼神恨不得将王氏一口吞下。半晌才颤抖着双手,指着王氏说:“原来你姐姐她不是抱病身亡,原来。。。好,好,你,你们姐妹骗我好苦,我今天杀了你!”

王氏看了一眼苏天保,冷笑一声,说:“哼,你以为我怕死吗?庆儿已经长大成人,他的身世我也告诉他了,何去何从全看他自己。姐姐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完成,我早就生无可恋了。”说完她抓起了桌子上剪花样用的剪刀,猛地向自己胸口扎去……

何庆此时热血奔腾暴涌,大脑一片空白,见母亲自尽,急步抢上前去,大声说:“娘,娘。。。” 见王氏再不应声,颤抖着摸摸了脉息,又小心的试了鼻息,眼见已气息全无,魂归九天。“娘。。。” 何庆抚尸恸哭,心中又恨又悲又痛又觉凄凉,片刻的功夫,父亲成了养父,母亲成了姨母,亲生父母居然死在了养父之手,何庆只觉的天旋地转,险些晕了过去。

这时,苏天保瞪着一枝昏黄的蜡烛,突然爆发出一阵闷哑的干笑,似乎在哭一样的笑声,却是一滴眼泪的也没有,忽然,从他嘴里传来又尖又沙哑,活像夜猫子叫林一样的声音:“何庆?哈哈哈。。既然你不是我苏天保的儿子,既然你是那个姓何的孽种,我今天也同样不会放过你!”

何庆见苏天保面目狰狞的盯着自己,又看了看地上姨母的尸身,昏沉沉的脑袋逐渐清醒了过来。见苏天保默认了一切,此时,何庆的整颗心仿佛被浸入了冰水一般。忽然何庆双膝跪地,朝苏天保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然后说:“你杀死了我的亲身父亲,逼死了我的母亲和姨母,我本应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你养了我二十年,我今天给你磕一个头,将来我会再放你一马,你对我的恩情就此了断。”

苏天保狞笑道:“你放我一马?哼,你们一家四口去地府团聚吧!”,说完举剑就向何庆刺来,何庆身形一闪,躲了过去。眼见苏天保一剑快似一剑,那架势是不杀了自己不罢休,何庆不由的也动了杀气。因自己是便装,没有兵器在手,只能腾挪躲闪,加上丧母之痛仍在心中,居然几次险些被苏天保刺到。

正当情急之间,何庆眼一瞥,看见桌上有一只茶碗,便一脚踢到了桌子,又脚尖一个勾挑,那茶碗“托”地飞起来。何庆飞身将碗接住,操在手中,双手“格嘣”一掰,碗已分成两片!何庆左手握着一片碎碗片,右臂重重的砸在苏天保持剑的手上,苏天保疼的哆嗦了一下,宝剑当啷落地。何庆顺势反手扭住了苏天保的胳膊,将手中的瓷片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这时在何庆的脑海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催促说:“杀了他,杀了他,你们全家的仇都能报了。”

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在反驳:“你刚才明明说了要放他一马,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

苏天保此刻已被何庆制服的动弹不得,正准备闭眼受死,但是又觉得虽然那冰冷的瓷片似乎已经刺进了自己的肉中,但并没有继续刺下去,忙换了讨好地语气说:“庆儿,庆儿,你忘了这些年为父是怎么送你去拜师学艺的?这些年,我虽然有些慢待了你的母亲,但是好歹我也没有亏待她。更重要的,孩子,生亲不如养亲呀!”

何庆一听这话,心中的怒火慢慢的熄了下来。自打自己记事起,父母便一直分居两处。父亲开始是留恋于莺莺燕燕的勾栏中,后来索性把她们都娶回了家。本来自己还为母亲抱不平,想找父亲讨个说头,没想到母亲却拦着自己,说这样很好,还说自己还小,长辈的事情不要多管,等长大些自然就明白了。直到今天,自己才知道了事情的缘由。

何庆心中一阵悲痛,说:“苏天保,我刚才说了,我会放你一马,大丈夫言出必行,我今天不会杀你。” 说完后,扔掉了碎碗片,松开了苏天保,转过身准备离去。谁知苏天保一见何庆背对着自己,空门大开,暗暗的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朝何庆的后心刺去。

何庆一听身后有风,大惊之下躲闪不及,匕首象钉子一样扎进了左肩。苏天保这一刀可是使了全身的力气,只见这把匕首深入刀柄,鲜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何庆正想回身拔刀,又觉的苏天保操起了什么家什朝自己砸来,于是闪身躲过,飞起一脚正中苏天保的心口。只见苏天保像一株刚刚砍倒的树一样,扑通倒在地上,“啊”的一声晕了过去。何庆忍痛拔下肩头的匕首,走前一步,本想再补上一刀,忽然看见苏天保身上佩戴的一个玉佩,真是前一段时间自己为了庆他五十大寿而孝敬的,不由的心一软,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匕首,一咬牙,出了房门。

等他出门以后,苏天保慢慢睁开了眼睛,嘴角抽动着,咬牙切齿地说:“孽种,你以为你能跑的了?”

此时夜也极深了,因王氏的处所在苏府一个及偏之地,所以纵然刚才三人闹出了许多动静,府中的家丁却无人知晓。何庆忍着肩上的剧痛,从马厩牵出了马,正准备悄悄离府的时候,忽然想到:“不行,我不能把婉儿姑娘一个人留在苏府,苏天保一定不会放过婉儿的,我得带她一起走。”

此时,九妹已经洗漱完毕准备就寝了,忽然看见何庆一身鲜血的闯了进来,吓了一跳。还没有等她问话,就听何庆急急地说:“婉儿,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你先不要问为什么,我会在路上告诉你的,没有时间了,我们要马上走。”

九妹迟疑了一下,心想,不会是辽国人耍的什么花招吧!

何庆见九妹端坐不动,更加着急了,忙说:“婉儿,你相信我,我既然说过将来要好好待你,我就一定不会骗你的。”

九妹见何庆诚挚恳言,心中一动,说道:“好,我跟你走。”

二人牵了马,悄悄的从苏府的侧门而出,直奔城门,因为天色已黑,城门关闭。二人只能就近找一个破旧的土地庙暂时休息。

星光下,九妹只见何庆脸色苍白,半躺在地一动不动,忙俯身问道:“苏将军,你怎么了?”何庆本来就受了重伤,又来不及包扎,一路失血过多,此时觉得一阵阵头晕。他挣扎着说:“婉儿,我不姓苏,我姓何,以后喊我何庆就行了。”

九妹大吃一惊,刚想问问原因,却发现何庆眉头紧锁,似乎在强忍伤痛,沉思了片刻,鼓足勇气说:“将军不着急将事情的缘由告诉我,保留些体力。非常时行非常事,我来帮将军包扎一下伤口吧,流血伤身,再不包扎的话,我怕。。。” 何庆扭过脸,感激的看了看九妹,再不作声。九妹红着脸,小心翼翼地为他解开被血浸透了的衣服,撕下自己的袍袖,把伤口紧紧地扎住。

待九妹为何庆包完伤口后,轻轻的推了推何庆,说:“何将军,何将军。” 何庆紧闭双目,似乎是昏死了过去。看着何庆苍白的面孔,回想起这几日他对自己礼遇有加,而且还冒着被宋兵发现的危险去宋人的村庄为自己买吃的,不由的心里一阵难受,眼泪也掉了下来。

九妹小声的抽泣惊醒了何庆,何庆看到九妹在哭,竟似有些欣慰的说:“婉儿,你是在担心我吗?没事的,我就是有点累了,休息一会就好了,我何庆没有那么容易死掉的,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九妹含泪点了点头。自从九妹记事时,她就一刻也不曾忘记父亲和几个哥哥是如何战死沙场,原本人丁兴旺的杨家是怎样居然差点满门都成了寡妇。在九妹心里想的只有练好武艺,从未将儿女私情之事放在心中。战场上刀光剑影,也从未想到会让谁来保护自己。今天第一次这么近的靠近一个男子,第一次有人这么说要护住自己的周全,九妹的心象被人投进了一颗石子一样,荡起层层涟漪,“难道这是老天注定的?这个人真的可以托付吗?”

好不容易捱到了天光放亮开城门的时候,何庆休息了两个多时辰,也觉得有了些力气。二人一点也不敢怠慢,早早地来到城门口。因为天没有透亮,守城的兵卒也看不清何庆身上又是土又是血的。一见何庆亮出令牌,忙准备开门放行。就在这个时候,九妹和何庆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声音高声喊道:“他是叛徒,苏何庆反了,别放走了他们!”

何庆和九妹转身一看,一骑快马飞驰而来,后面还跟着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苏天保。这时守门的兵卒已经将城门打开,一见来人是苏天保,都愣住了,心想:“怎么回事儿?这当爹的,怎么追起儿子了?”

何庆一见苏天保领兵来追,心想:“再不把城门的守兵解决了,自己和婉儿就在劫难逃了。”于是趁着守兵不备,拔出长剑疾如闪电般地刺死了身边的两个守兵,扶着九妹上了马后,自己也飞身上马,下死劲朝马屁股上猛加一鞭,那马长嘶一声狂奔而去。

苏天保见何庆带着伤还在瞬间便杀了两个守兵,又逃出了城门,不由地又惊又气,对着城门上的士兵大声叫道:“何庆反了,射死他,射死他!不然的话你们都是放走反将的同党。”

话音一落,城上万箭齐发,如飞蝗般射向何庆。因为这匹马载了两个人,跑的不快,所以尚在弓箭的射程之内,何庆又一心护着九妹,一不小心身上中了一箭,“呀“的一声滚鞍落马。苏天保一见何庆中箭落马,大喜过望,恶狠狠的说:“射,给我继续射,射死他、” 城楼上的士兵一听,马上便又要拉弓射箭。

“慢着!”这个时候,又一骑快马飞驰而来,来人到了城门口,拉住马的缰绳站稳后,不徐不疾的对苏天保说:“苏将军,我看还是抓活的好。”

苏天保一见此人,嚣张的气焰顿时减了大半,只得下令说:“围住他们,抓活的。”原来来者正是四郎延辉。自从九妹被接到苏府后,四郎一刻也不得安心,心想,如果九妹有什么差池,自己还怎么有脸活在世上。

这天正当四郎晚上睡不着觉,辗转反侧的思考如何救出九妹的时候,家人来报苏天保要见自己,说是有紧急事情。待四郎走进在客厅,看见苏天保狼狈不堪的站在自己面前,衣裳也破了,脸上也是青一道红一道的的时候,不由的愣住了。

苏天保也顾不上自己的形象是否失仪,气急败坏地把事情的经过和四郎说了一遍,当然省去了自己当年是如何霸占王氏姐妹的,只说这一对姐妹用心是多么的歹毒,让自己抚养仇人的儿子,结果这个狼崽子长大了,就要反咬一口了。最后还说这个孽种一定准备投宋了,希望驸马马上派兵堵截。四郎看到苏天保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又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一阵厌恶,嘴上却说:“好,我这就去兵马司看看能调多少人来。”

就这样,四郎不管苏天保再三催促,只是自顾自的慢慢出门,慢慢来到兵马司,待点齐的人马追过来的时候,城门就已经开了。

苏天保一见四郎来了,忙说:“这个孽种的武艺很好,我怕在场的兵卒不是他的对手,还是射死他算了。”

四郎看了一眼苏天保,冷冷地说道:“苏何庆为什么要反,还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不抓住他,然后三推六问,怎么知道事情的真相。”正说着,又忽然看见已经跳下马来到何庆身边的九妹,心中一阵大喜,表面依然不动声色的说:“况且他还劫持了太后赏赐的丫头,把她伤了,你吃罪的起吗?”

苏天保见四郎这么说,一时无语,只得恶狠狠的对手下的兵卒下令道:“拿下他!” 守城的士兵得到命令后,亮出了兵器,慢慢的围了上来。何庆一把拔下身上的箭,忍着痛对九妹说:“婉儿,我们已经在城门外了,我来拖住他们,你会骑马吗?你骑马走吧!我被他们抓住不过就是一死,只是你,你不能再落在他们手中了。”

九妹见何庆浑身上下已经成了一个血人,还在牵挂着自己,一时酸甜苦辣全都涌上心头。九妹蹲下身,轻声对何庆说:“你不曾丢我一个人走,你以为我会丢下你一人吗?”说完站起身后,一脚踢飞了一个嗷嗷扑上来的士兵,看的何庆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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