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梅萱说得不无道理。
哪怕她是胎穿过来的同乡,对这个世界了若指掌,但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男人之间有些事确实不方便跟女孩子明说。
这时有个同性朋友就简单多了。
百里鸿羲和南宫紫仪虽然也能称之为朋友,但他们是男同,跟他这种直男的思维方式不一样,当不成什么有效的商量对象。
不过跟高越黎交朋友的事先放一边,他得先想办法摆脱公玉谨的纠缠。
正说曹操,曹操便到。
梅萱前脚刚离开,公玉谨后脚就找了过来。见陈元苏拿着扫帚在名崇祠周围扫地,迤迤然走向陈元苏。
他的身边还跟着两位学子,是平常就在他身边的跟班。
其中一名黄发公子道:“殿下,为何对那乡下来的野小子如此上心?”
另一侧的灰发公子附和道:“他也并非是殿下喜欢的类型,殿下这是改口味了?”
公玉谨睨了一眼他们,冷声道:“我何时做什么需要你们来置喙?”
两人面面相觑,连忙卑微道:“是我们逾越,殿下息怒。”
“你们可以离开了,无需再跟着我。”
两人皆想讨好公玉谨,自然不会做出违背他意愿之事。他开口赶人,两人也只能告退。
送走两个跟屁虫,公玉谨也已经走近陈元苏:“陈兄,原来你在此处。”
陈元苏听到公玉谨的声音,立马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迅速换上一脸惊喜交加的表情望向公玉谨:“公玉兄,你怎么过来这里了?”
公玉谨对陈元苏笑得温柔:“特意来寻你。你身上有伤,怕你照顾不好自己。”
说得好听。陈元苏在心里嗤之以鼻,会变成这样不都是因为他吗?
他还有脸在这里贼喊捉贼?
“多谢公玉兄关心,我已然好了许多。如今还在受罚中,公玉兄无需管我,先回庑舍便好。”
“不急,我在这里等你。”
真是纠缠不清。
公玉谨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陈元苏有些害怕。
“不知我要扫到什么时候,公玉兄还是先走吧。”
“陈兄这是要赶我走?”公玉谨不徐不疾地开口:“还是说,陈兄在怕我?”
陈元苏怪异地哂笑一声,听不出是嘲讽还是谄媚:“怎会怕你?公玉兄言重了。”
公玉谨也跟着一笑,分辨不清什么意思。
陈元苏被公玉谨盯着一举一动,拿在手里的扫帚顿时有如千万斤重。
他们是邻居兼同窗,就算有意躲避也免不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情况。想靠老死不相往来的做法拉开彼此距离只是徒然。
得另想办法甩开公玉谨这个烫手山芋。
公玉谨是个花心渣男,要让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别处,最好的做法是找到一个比自己更能吸引公玉谨兴趣的人物。
问题在于陈元苏不知道公玉谨的喜好。
他只见过两次出入公玉谨屋舍的人物。一个是薜怀云,另一个是与薜怀云风格不同的学子。
这就导致陈元苏无法判断公玉谨喜欢纤细柔弱的美人还是清纯美娇郎。
忽然,一道雪衣云衫撞入陈元苏的视线之中。
那张能与所有攻略对象媲美的俊脸实在过于醒目,让人无法移开视线,陈元苏一时计上心头。
魔法要用魔法打败,帅哥只能靠帅哥吸引。
他不信面对高越黎那样的绝色美男,公玉谨这个色鬼渣男会无动于衷。
抱歉了,梅萱的师兄。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说时迟那时快,陈元苏立即换上一脸灿烂亲切的笑容快步追上高越黎。
“高大夫。”
远远听到有人在喊自己,拎着医箱的高越黎顿住身形,回身望向喊他的人。
雪发云衫的高越黎面色清冷,双眸沉沉,立在那里便如谪仙降临,美如画卷。与满脸堆笑朝他快步奔来的陈元苏形成鲜明对比。
“高大夫,你这是要去哪里?”陈元苏殷切欣喜地奔到高越黎跟前,笑得十分卖力用心。
高越黎微不可察地皱眉,冷漠淡然地答道:“出诊看病。”
“辛苦高大夫了。高大夫年纪轻轻就有一手好医术,实在让人敬佩万分。多亏高大夫开的药,我身上的伤才能全部消肿,谢谢你。”陈元苏学着南宫紫仪的模样,对着高越黎拍马屁。
高越黎认出陈元苏是昨天那个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学子。见他对自己忽然这么热情,不由皱眉冷淡道:“医者本分,不必言谢。”
见陈元苏还想说什么,高越黎又道:“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专注学业罢。”
“?”
“!”
误会啊!陈元苏在心里呐喊。
要不是因为公玉谨……说来他跟高越黎都聊了这么久,怎么公玉谨一点反应都没有?
陈元苏用眼角余光瞥向公玉谨,才见他缓缓向高越黎和自己走来。
“陈兄,这位如此俊美的公子是何人,不介绍一下么?”
啧啧,果然是个好色之徒,这就把持不住了。哼哼,说明高越黎确实美得不可方物,他的计谋确实很有效果。
陈元苏十分热情地介绍道:“这位是高越黎高大夫,如今代替休养的梅大夫在医馆看诊。昨日就是高大夫替我治疗的伤势。”
公玉谨站在陈元苏身旁,唇边勾笑,半眯着眼睛打量高越黎。
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不知是否能给他带来一些别的乐趣。
公玉谨盯着高越黎的目光赤/裸,埋藏着几分戏谑:“原来是高大夫,幸会。我乃陈兄的同窗,公玉谨。”
高越黎神色仍旧淡然无波:“我对你们的名姓无甚兴趣。时间宝贵,二位来去自便。”说完,就拎着医箱继续往西庑走去,不再理会二人。
公玉谨望着高越黎走远的身影,笑着自言自语道:“真是个妙人。”
这正是陈元苏想看到的画面。他假意愤愤不平地开口:“他竟然无视公玉兄,实在太过无礼,真是白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公玉谨瞧陈元苏说得如此义愤填膺,与刚才见到高越黎时那副兴高采烈的模样截然相反,忽然有些意兴阑珊。
原以为会偷偷写信告发他的陈元苏跟那些对他阿谀奉承的人不一样,他才对陈元苏产生了兴趣。
结果陈元苏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对他这个二皇子有所忌惮,唯唯诺诺。
实在无趣至极。
“是么?我倒觉得他是个性情中人。”公玉谨的声音明显冷漠疏离了不少:“地扫完便该走了,陈兄。”
陈元苏听到他这样的语调,顿时欢喜极了。看来公玉谨对他应该不再有兴趣了。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谢谢高大夫。
公玉谨陪陈元苏回庑舍,一眼便看到薜怀云和南宫紫仪在院子中庭的槐树下说话。
两人不知在聊什么,南宫紫仪的眼眶有些泛红,薜怀云的神色亦是不佳。他叹息着抬手拍了拍南宫紫仪的肩膀,像在宽慰。
南宫紫仪摇摇头,正想说什么却瞥见回来的陈元苏和公玉谨。
他勉强撑起笑脸,对陈元苏说道:“元苏兄,你回来了。”
薜怀云也随着他的目光侧身望过来,却一眼定在公玉谨身上。
不管薜怀云和公玉谨人后是什么关系,人前薜怀云还是陈元苏和公玉谨的老师,礼仪必不可少。
陈元苏和公玉谨向他俯身行礼:“薜先生。”
薜怀云明白自己是何身份,在陈元苏和南宫紫仪面前也装出一副夫子的作派。他微笑点头,柔声道:“我有事找阿谨相谈,不知阿谨可否随我走一趟?”
公玉谨漠然回道:“弟子尚需照顾元苏兄,恐怕无法随先生过去。”
薜怀云目光复杂地看着陈元苏。幽幽眼波似乎敛着无数言语,深切而忧伤。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看,陈元苏忽然感到一阵心虚。好像自己抢走了他很重要的东西,他又对此毫无办法。
可恶的公玉谨,居然拿他来当挡箭牌。
陈元苏正想解释,却听南宫紫仪开口:“公玉兄不必担心,我可以照顾好元苏兄。薜先生亲自来庑舍寻你,料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你且随他同去。”
陈元苏看向南宫紫仪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欣赏。干得漂亮啊,紫仪兄!
南宫紫仪并不知公玉谨是故意找借口避开薜怀云,只是秉承着尊师重道的心思行事。
他性子纯良正直,用陈元苏的话来说,还有些天然呆。这样的人正是公玉谨的克星。
公玉谨看得出南宫紫仪是个有赤子之心的少年。公玉谨一向敬重这样的人。只是没想到有时过于赤诚反倒成了掣肘。
既然南宫紫仪开口,公玉谨失了理由,只好道:“好吧,先生请。”
薜怀云幽微地轻叹一声,率先迈步。
目送薜怀云带着公玉谨离开,陈元苏终于大大地松了口气。
摆脱公玉谨纠缠的陈元苏终于有闲暇去关心南宫紫仪了:“咦,怎么不见鸿羲兄?”
平日他俩都是形影不离,现在看到南宫紫仪形单影只陈元苏还有些不习惯。
这么说来,上课那会儿也没见南宫紫仪和百里鸿羲待在一起。莫非他们还在为早上争吵的事赌气没和好?
南宫紫仪听到百里鸿羲的名字,神色顿时黯淡下去,他话中带怨:“我现在不想听到有关他的事。”
“你们吵架了?”
像被陈元苏说中,南宫紫仪摇摇头,似乎不想多谈。
他走到陈元苏身边拉住他的衣袖,带着几分请求开口:“元苏兄,我今晚能在你舍下借住一晚吗?”
陈元苏登时瞪大了眼睛。
这又是什么剧情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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