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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扫尘(半章待补版)

另一边,沈寒枝早已沐浴完毕,来到宝食街给傅声闻买衣裳。

“你阿弟能有这么高?”

掌柜的显然不信沈寒枝比划的高度,他审视着沈寒枝心想:瘦小如她,怎可能有如此高大魁梧的弟弟?

沈寒枝信誓旦旦:“他真有这么高,您放心找吧,衣裳大些他才穿得下。”

掌柜的半信半疑地翻找尺寸合适的衣裳,打趣道:“姑娘,你看起来瘦瘦小小的,阿弟倒是长得高,怕不是自小家中有什么好吃的,全都紧着阿弟了吧?”

听到这话,沈寒枝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个画面:一家四口围坐在四方桌前吃饭,女孩要夹一只鸡腿,却被阿弟抢了先,娘亲笑着把鸡腿一分为二放在儿女碗里,又把另一只鸡腿夹给父亲,而父亲亦是舍不得吃,鸡腿就这么在两只碗里躺过来躺过去……

可惜,这种温馨的画面永远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沈寒枝停止妄想,敛了心绪同掌柜的玩笑:“是啊,阿弟自幼得父母偏爱,幸好一只鸡只有两条腿,若是有十七八条腿,阿弟还不知会长多高呢。”

“哈哈,姑娘说话当真风趣!”掌柜的东翻西找好一会儿,终于从柜台最底下翻出一身裋褐递给沈寒枝,“姑娘,你要的款式只剩下这身了。”

“多少钱?”

掌柜的笑眯眯比了个手势:“不贵,四百文!”

“四……”好贵!若非傅声闻穿得实在太烂、实在不便带他买布裁衣,沈寒枝是绝对不会来买成衣的。她摸着裋褐细细查看,料子是最廉价的粗布,款式简单,没有任何花纹点缀,且被压在最底层,一看就是没人愿意买,应当还有砍价的余地……

沈寒枝环顾左右,发现架上摆了双厚底布鞋,内心迅速精打细算一番后指着布鞋问掌柜的:“若我再买一双鞋,可否算得便宜点?”

掌柜的见她年纪尚小,便猜她是偷了家里的钱跑出来给小情郎买衣裳,阿弟什么的都是借口。他不想多费唇舌,只道:“算了算了,那布鞋原价八十文,加在一起,最低给你四百五十文!”

沈寒枝还想再杀杀价,结果被掌柜的瞧出了意图。

掌柜的连忙张嘴堵住她的话,说:“这可已经是最低价了啊,不能再便宜了!”

沈寒枝只好把余下的话吞回肚子里,哭笑不得地点点头:“好。”

出了铺子,沈寒枝又在一家路边摊铺花费十文买了五只馒头,自己留下一只,其余用油纸包好带回湢杅轩,连同衣鞋一并托店小二交给傅声闻。

“只剩四十文了……钱啊,真不禁花。”沈寒枝坐在湢杅轩门前的石凳上深深叹气,将余下的钱仔细数了两遍,然后装进空瘪的荷包里勒紧袋口系在腰间,因怕遭毛贼觊觎盗抢,她特意多缠了两圈。

普济院百十口人近来忙着搬家,处处都要花钱,虽说院内有男子可外出寻工自食其力,甚至能对院内稍作贴补,但总归是不太够的,那些老少妇孺仍然需要依靠普济院吃住,故而剩下这四十文钱说什么也不能再花了,得留着买些口粮。如今市面斗米八文,若赶上不往米里掺沙的良心商家,便能买足五斗,省着吃约莫可过一个月……

沈寒枝越算心情越沉重,恨不能立时将魏关埔千刀万剐以心头之气!她忿忿地咬了一大口馒头,吃到一半,突然听见身侧传来男子的声音:

“姑娘怎独自在此?”

沈寒枝侧目瞥去,一个尖嘴猴腮、眉眼间充斥着猥琐气息的陌生男子朝她靠近。她语气淡漠,咬着馒头慢慢咀嚼。

“等人。”

“相逢既是缘分,在下今日有幸遇见姑娘,想邀姑娘去水月阁小叙……”男人好色的眼神上下扫量沈寒枝,看样子对她的相貌甚是满意。当注意到她手里捧的馒头时,男人立刻露出鄙夷之色,撇嘴道,“水月阁的糕点可远胜于此等粗食,不知姑娘是否赏光?”

“不赏。”

沈寒枝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男人十分不悦,懒得再装,竟直接上手去扯沈寒枝的衣裳,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小爷带你走是看得起你,你倒好还端起架子来了!哼,本就不是什么干净的女子,跟小爷面前装什么三贞九烈!”

“仅凭你一张嘴便可肆无忌惮地造谣于我了?”沈寒枝冷眼反问,“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不干净。”

男人自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沈寒枝见对方不语,亦不再咄咄逼人,想着得饶人处且饶人,只专心啃馒头。

男人原是看此女容貌姣好且孤身一人,便觉对方玉软花柔毫无反击之力,想拐走**私情一番。不料被当众驳斥,男人颜面尽失,顿时恼羞成怒,不由分说拽住沈寒枝的胳膊就走,还叫嚷道:“今日这酒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争执之际,半只馒头被男人挥落在地。

沈寒枝本无意生事,所以不曾使力,任由男人把自己拉出去三步有余,想着再多说两句劝言,对方一放手,此事便也罢了。但眼见馒头掉在地上沾了灰再吃不得,她立刻生了气,再不忍受男人的放肆,左脚后撤半步先站定不动,只待等对方挣动时再反将其带倒——论气力,眼前这只瘦鸡子可不是她的对手。

岂料,傅声闻突然冲过来,仅用一只手便轻易按住男人的肩膀,紧接着五指猛地收紧,使了蛮劲儿狠掐下去,骂道:“不识好歹!”

男人疼得龇牙咧嘴,松手的同时哀嚎认怂,鼠窜而去。

沈寒枝望去,那个蓬头垢面、不识真容的小乞丐已然消失,现下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干净清爽、英气勃发的郎君,哪怕身着粗布裋褐也遮不住其出尘潇洒的气质。

“你……”

沈寒枝本想说:你不像个乞丐。但她压住了这一句,只在心中忖度:有如此气质之人绝非寻常乞丐,捡了他,不知是对是错……她承认傅声闻长得好看,却也因此对他多了几分防备。

傅声闻神情略显局促,低着头自我检视并问:“有何不妥吗?”

沈寒枝轻轻摇头:“没有。”

傅声闻把洗净的腰带还给沈寒枝,无意间碰到她的手指,立马缩回了手,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

他看着手里的馒头,忽然想起自己方才躲在湢杅轩门后偷偷观察沈寒枝,见她大口大口吃馒头犹如畅享珍馐般特别的香,又想到犀牛妖端来的那碟茶点里自己剩下了两块萝卜糕,忽然觉得应该带出来给她的。

沈寒枝没注意他的反应,把腰带缠成一小卷收进荷包后,带着傅声闻往魏宅赶去。

二人来到魏宅时恰巧碰上僚佐护送魏关埔回来,与此同时,魏宅门口还有一女子等候,乃魏关埔的小妾巽娘。

巽娘扭着杨柳腰肢迎过来,半倚半靠在魏关埔怀中,用吴侬软语倾诉思念。然而,魏关埔疲累不堪,灰头土脸的毫无温存之意,甚至连正眼都没瞧巽娘一眼,只打发僚佐将沈傅二人带至下房,便推开巽娘朝书房去了。

沈寒枝默默记下书房的方向。

巽娘自讨没趣,不满地嘟哝了两声,注意到沈寒枝后更是颇带敌视着她,语气不善地质问僚佐:“这人谁啊?”

僚佐躬身一笑,解释道:“巽娘莫怪,太守今日从义庄回来便直接去郡廨处理政务,确有些累。”又指着沈寒枝说,“此人乃义庄流民,名唤阿沈。太守心善,见她可怜便带回来做短工,巽娘莫要担心。”

“哼,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巽娘不再看沈寒枝,倒是对一旁的傅声闻来了兴趣,翠黛轻扬、挑唇笑问,“那他又是谁呀?”

沈寒枝先于僚佐回答:“是我阿弟。”

僚佐脸色微变,斜眼瞪向沈寒枝,随后撩起眼皮瞧了瞧巽娘,眸光暧然不清。

巽娘轻咳一声,对僚佐道:“罢了,天色已晚,你带他们去下房吧,若是老爷没旁的事,你便早些回去。我乏了,屋里歇着了。”

“是。”僚佐毕恭毕敬地应着,待巽娘盈盈走远,他立刻换了一副面孔,不甚客气地对沈傅二人开口,“你俩跟我来!”

魏宅的建造早已僭越了规制,然未设护卫和僮仆巡院,偌大的宅院此刻显得格外空荡冷清。

沈寒枝暗道:看来抠也有抠的好处,譬如此宅之布局便极有利于行动,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书房,拿回粮账和收票,再确定余下一成救济粮所在何处,改日叫上莫策同来取粮。

僚佐忽道:“眼下僮仆都睡了,你们进出下房难免扰人,若因此害得僮仆休息不好,不能尽力伺候好太守,便是极大的罪过!故而你俩先在柴房凑合一晚,明早再搬去下房里。切记不要乱跑,太守今日心情不好,若让他看见你们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有你们好看!”

沈寒枝问:“敢问太守大人今日为何心情不好?”

僚佐睨她一眼,没说话。沈寒枝便又放软语气,恳请地说:“还望僚佐大人能对我们姐弟二人多加提点,免得我们不知轻重犯了太守的忌讳,亦给您添麻烦。”

僚佐见此女对自己俯首听命,不由得昂起下巴,摆了摆手,倨傲道:“也罢,同你们说一两句也无妨。”

沈寒枝随即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僚佐徐徐说道:“太守今日罚了一个差役。那厮犯下玩忽职守、守城不严之罪,却嘴硬得紧,挨了二十板子还说不知自己错在何处!其言行无状,处处顶撞太守,对太守极为不敬……”

应是那个放跑了王恩富的守城差役。沈寒枝继续装作忧怯之态地问:“差役究竟犯了何错,怎会惹得太守大人如此动怒?二十板子,怕是连命都没了……”

“犯什么错重要吗?太守大人说他有错,他便是有错的,他不顺着太守大人的意思行事、惹太守大人不悦,更是错上加错、大错特错!这点小事都想不明白还妄图走官仕之道?哼,白日做梦!”僚佐喘了口气儿,又故意吓唬二人说,“你们是没看见,二十板子下去,铁皮都能炸开了花!那差役当场皮开肉绽血肉横飞,断了好几根骨头且全都暴露在皮肉之外!啧啧,那场面叫一个血淋淋啊……”

僚佐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瞄见沈寒枝脸色煞白、肩头似因恐惧而颤抖,便心满意足地哼道:“你们倒是不用太过害怕,只需牢记一点,必须事事都听太守的话,自然可以保全性命了。”

哪里是害怕,沈寒枝分明是愤怒,是想要杀死魏关埔的心愈发难以抑制,连带着看眼前的僚佐都觉得无比恶心!

一条走狗还妄想掌控别人的思想,企图让旁人同他一样变成听话的恶犬?!

沈寒枝强忍作呕之意,眉心浅动,声音微寒,再问僚佐:“差役最终认罪了?”

“呵,由不得他不认!”

沈寒枝一怔,“他死了?”

“死了,签了认罪书便被丢到乱葬岗了。”

僚佐说得极为轻巧,显然毫不在意小小差役的死活,内心暗自庆幸着:有了那张认罪书,太守便可免于被州牧大人追究失察之责,自己亦能多有几天好日子过,如此甚好,甚好。

僚佐将人带到柴房后便离开了魏宅。

沈寒枝盯着这条走狗的背影,改了主意:滥用私刑,屈打成招,草菅人命,无论如何魏关埔是活不过今夜了,否则,明日不知还会有多少条性命丧于他手。

柴房分东西两间,沈寒枝松了口气,让傅声闻去住东间,自己则往西间走去。

“等等!”傅声闻拉住沈寒枝的衣袖,犹豫道,“若是,方才那人没有对你动粗,只客气地邀请你去水月阁,你会……会抛下我,和他走吗?”

“不会,我不认识他。”沈寒枝直言,“人心难测,谁知道他会不会在饭菜里下毒。”

“下毒?不、不至于吧?”傅声闻讪讪道,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可她这话未免也太小心了。

许是怕话说太过会吓得傅声闻噩梦缠身睡不好觉,半夜起来坏了她的好事,沈寒枝忙又温和地笑笑,同傅声闻调侃道:“我和你才不一样呢,再穷再苦,我都不会随便跟别人走,更不会随便认别人做我的阿哥阿姐。”

她笑起来眉眼轻弯,明眸善睐,犹如清水芙蓉,月色映衬下确有一种娴静柔美之感。

傅声闻怔了一瞬,随即回过神,移开目光,心中暗叹:蛇蝎美人,大抵如此。

“行了,快回去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做工呢。”

沈寒枝把傅声闻推进东柴房,转身走进西边那间。

入夜,她估摸着时辰轻手轻脚地来到东柴房门口查探,确认傅声闻正在熟睡且一时半刻不会醒来,便寻入魏宅的书房。

魏关埔果然还在,正点着一盏光线微弱的烛灯核对银钱。

沈寒枝悄无声息靠近,暗忖魏关埔这数的会是第七遍还是第八遍……猜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她出声问道:“太守好雅兴,这么多银子,怎么不多叫几个僮仆帮你一起数?”

“谁!”魏关埔吓了一跳,猛地回身,瞪得浑圆的双眼写满惊惧。看清来人后,他又立刻怒气冲天,指着沈寒枝的鼻子耸眉低呵,“怎么是你?你怎么进来的?!”他不敢高声,怕因此引来僮仆,从而泄露了书房里的秘密。

沈寒枝视线越过魏关埔落在其身后那只装满银钱的箱子上。呵,这么满,是比她荷包里的四十文要难数多了,怪不得魏关埔要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这么久。

“自然是从门进来的。”沈寒枝笑道,“你是反锁了书房的门,可我捅破了那层窗户纸,用手指捏毁了内锁。”

“内锁乃铜所制,你怎么可能——”

魏关埔话未说完,只听“哗啦”一声,一把断成两截的铜锁被扔到地上,断口瘪平,确为捏扁折断的。

沈寒枝敛笑道:“我有几句话问你,你如实回答,我会让你死痛快些,不必遭什么罪。”她说着,指尖轻叩了两下别在腰间的匕首。

那是一把锋刃犀利且锋口暗藏锯齿的轻薄匕首,一直被沈寒枝藏在身上以作防身之用。她本打算用它剥下诛妖录,结果却只划伤了同她抢录之人的腿……

想来还有点不甘。

沈寒枝又从荷包里拿出王有义的腰带,边摆弄边说:“但如果你撒谎骗我,你便能切身体会到王有义是怎么死的。”

“王有义?他……他是被你杀死的?”魏关埔打死不信眼前的女子能杀人,觉得她应当连只鸡都不敢宰。可瞥见那把断锁,他心里不免又有些打鼓,假装镇定地斥道,“你这样的莫说杀人,便是一股风都能将你吹飞了罢!滚,赶紧滚,出去之后管好你的嘴,方才的事我便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否则……”

沈寒枝颇为惋惜地叹了一口气,不等魏关埔说完便甩开腰带精准地绑住其脖颈,旋即夺步而上绕至对方身后,仅用不到一成的力气便将魏关埔勒的脸色涨红难以喘息。

魏关埔抓着腰带欲与沈寒枝抗争,只挣扎两下便惊觉不对:此女力气怎如此之大?!他膝头一软,不受控制地瘫跪在地,后背倏地冒满冷汗。

因书房内藏有诸多见不得人的秘密,魏关埔几近崩溃仍不敢呼救,只能苦苦咳道:“你、你到底……是谁!咳!你、你要什么……”

“守城差役现在何处?”

“什么……”

腰带紧了两分。

魏关埔面色发紫,翻着白眼断断续续地说:“城、南外……乱……葬岗!”

“被你私藏的一成救济粮在哪儿?”

“宅子后院……粮库。”

沈寒枝攥住腰带没有放手,却是松了松劲儿,问了第三个问题:“粮账呢?”

魏关埔狼狈地大口喘息,胆战心惊地答:“粮账,方才被我烧了,不过我、我可以把粮食都给你!你放过我行不行?”

沈寒枝坚决道:“不行。”

魏关埔欲哭无泪,双手合十连连作揖,为给自己保命增添筹码,他又指着银箱哀求说:“不止粮食,钱!钱也给你!这里的钱你想要多少都行!如果不够,我、我还有……”

沈寒枝仍是摇头。

魏关埔也没了耐性,又气又急又怕:“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了,我要杀你。”沈寒枝一字一句道,“钱、粮,我都要,你的命,我也要。”

魏关埔傻了眼,张着嘴吐不出一个字。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与此女到底有何仇怨,为何她非要置自己于死地?!

“看来你不明白。”沈寒枝低声叹息,走到魏关埔面前盯着他的双眼说,“你贪的不是粮,是人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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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四章 人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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