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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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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

樊彩香捻起袖口擦下鼻子,用力抱起满当当的盆往家走。

双桥村是这十里八乡出名的好村落,打立朝时从三五矮小窝棚,历经几番风雨岁月,变成了如今容纳百十来户的良乡。

村子傍河谷而兴,西边河水下流常是妇人们浣衣的地方。

沿着碎石子路往东,拐上宽敞的大路走个半刻钟就能瞧见秦家的小院。

一路过去,樊彩香同遇上的村里人客气地打着招呼。

“婶子做饭呢?”

“罗嫂子忙什么呢?什么时候空了来寻我唠嗑噻?”

“二姑婆,晒着阳头呢?您留神,搭褂边边儿快沾地喽!”

...

她是个热闹嗓子,眼窝里头不落空,见着谁了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双桥村的妇人们或是隔着院墙跟她支应几句,要么绕成院门专门碰个面。便是腿脚不方便的老姑婆们,也都慢半拍的晃晃脑袋,不叫樊彩香的话啪在地上。

半刻钟的路,樊彩香用了半个时辰才到了秦家院子。

早就听着声儿的赵氏唰啦拽开门,偷摸往外头扫了一圈,嘴上嘀咕着让闺女赶快进门。

樊彩香:“娘,晴天白日的,你咋老是一副做贼样。”

赵氏没说话,上好门栓,闷声小跑回了西边舍。

樊彩香无奈地叹口气,先去后院把盆里洗干净的衣物抖索齐整悬在晾衣杆上。往常进门,不拘是干什么,她都得先跟秦家阿婆打招呼问礼数,今儿个秦阿婆出门走亲戚,她便直接回了西舍。

西舍不大,两胳膊宽五大跨步长,挨着墙垒了炕,底下是厚实的茅草垫子上头一层微薄布褥。昨晚她睡得不老实,不小心沾了月事在褥单子上,今早上刚洗干。

樊彩香在门边跺跺鞋底的泥,吸着鼻子直往炕头上钻。

“外头可真冷。”

赵氏敞开怀襟,把闺女冻得通红的手往里揣,嘴上嘟囔着:“你活该!睡前叮嘱你夜里别翻身,不能睡得太死,叫你不上心,看你惹祸了吧!”

樊彩香哼哼唧唧地在娘跟前赖,“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要不是您抠唆着不肯多用些布料多埋草木灰.....”

“你还说!多大的姑娘了,嘴上没个把门,那事儿带脏带灾的,你也不怕招来厄!”

赵氏狠狠地拧了闺女脸蛋一下,警告:“往后再别提起这事,咱们女人生得命苦......”

又来了!

樊彩香悄悄翻个白眼。她娘旁的还好,唯独在‘女人生来就带罪孽’这一谬论上造诣颇深。

她只当那是蚊子在耳朵跟前嗡嗡叫,忍了一小会儿,瞅空岔开话:“娘,咱们在这儿都住了大半年了,您出门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不够。”

“这村子的妇人们大多性子和善,得了空,赶个日中,跟我一块去大槐树底下晒会儿?”

赵氏满脸拒绝:“娘一个寡妇,出门招惹是非。在家挺好的,我一个人心静,也能给你爹和弟弟念念经,盼着他们能投个好胎。”

提及过世的亲人,母女两个静默片刻。

樊彩香抽回暖和不少的手掌。

两年前朝廷跟外胡打了败仗,议和时便把北边的十三个县镇割了出去。

樊老爹早年是走镖的,消息灵通些,提前带着家小往南边逃了。

乱世飘零,何以为家。

逃难路上遭了好些变故,奔逃到最后只剩赵氏和樊彩香母女两个相依为命。

天大地大的,母女两个绕着绕着就到了双桥村。

村里人见她们可怜,给了些水和干面馍。

这村炊烟袅袅,屋舍俨然,大路小径四通八达,来往乡民面容安逸,一看就是个能活人的好去处。

本地乡长却是摆摆手不愿意让她们留下。

两人乡音迥异,瞧着模样是人,谁知道是哪个野沟子里的。

母女两个又哭又磕头,闹得村里好些人来围看,大多同情却也无能为力。谁家也不想白养两张劳力不够的嘴。

还是最后秦家阿婆心软,说自己孤寡一人,院里有间房舍空着也是空着,便收容了母女二人。

却不能白住。

院子里外大小活计都得上手,院子洒扫灶上鼓弄浣衣缝被,一窝鸡两亩菜地,全在赵氏和樊彩香肩上担着。

幸而秦家阿婆不是个嘴狠的,并不把她们当只出不进的人牲口,两人做了苦力便也能心安理得吃秦家的米粮。一去半年,樊彩香的乡音已经说得熟练,跟村里头的人们也混得开。

日子得往前看。

只是她娘没了丈夫又没了儿子,迟迟走不出伤痛。

小舍内气氛凝滞,赵氏扣着腕上的木串子又在低声絮着祷告经文。

樊彩香不会在这时候打扰她,趿拉上鞋出了屋子。

灶上刚烧上水,就听外头一通敲门声,紧接着是秦家阿婆洪亮的声音:“彩香丫头,我回来了。”

樊彩香亮亮地应了声,起身时顺带把手上沾的面粉抹干净,快到门口了,西舍的赵氏也听着响声出来迎人。

“阿婆吃过了没?路上走着顺当不?”

樊彩香笑脸迎人。

只见一个梳着油亮尾髻的老太太迈了进来,先是推让开樊彩香搀上来的胳膊,“用不着你扶,这才几步路。”

看清面容,横字眉,宽颊,和善模样,穿得寻常百姓家过冬的灰棉衣,却是通身整洁身板舒展,“你看看你,这大冷天的,又什么做什么?屁墩挨着炕头得了,出来瞅一个干瘪老婆子作甚!”

这话是冲着西舍门口站着的赵氏说的。

赵氏垂下眼,“您体谅我,我却不能仗着您心善就没了礼数......”

“得了得了..”

秦阿婆摆摆手:“节省些唾沫星儿,留着就饭吃吧。”

这话一说,‘噗嗤’有人笑出了声。

“姑婆您这张嘴还是同年轻时候一样厉害!”

赵氏瞬时通红了脸,斜了下眼往院门口瞄。

樊彩香也回了头,这才发觉秦阿婆今日走亲,身后还跟了一位。

“都是三个娃的娘了,还没大没小地打趣我老婆子。”

秦阿婆呵呵笑了,指了下身后:“这是我本家的侄媳妇,姓刘,惯是个嘴上抹蜜的货。”

“哎呦!姑婆您好歹在人前给我些脸面。”

刘氏顺着秦阿婆笑了一计,一路往东舍缓跟着,“早听阿婆说西舍里头的彩香姑娘是个利索人,我便想着姑婆有福气。”

话说着,长脸盘上一双狭长眼眸亮亮地打量樊彩香一通:“模样齐整,看人先看眼,我一瞧就知道这是个懂事听话的孝顺孩子。”

樊彩香被打量得有些不自在,接过秦阿婆手里头的钥匙快步去开东舍门上的大铜锁:“阿婆的大恩大德,我和娘这辈子都不会忘。”

刘氏一个劲地夸人,就差把樊彩香说成天上有地上无的仙女了。

秦阿婆呢,明白刘氏的殷勤劲儿,晓得她这一趟来是为了什么。

她既在本家应承过了,便没拦着刘氏提点赵氏母女的话头,临进门,回头喊住赵氏:“都不是外人,你也不用避着,一道进来说说话吧。”

赵氏呐了声好,回屋快着换了身妥帖的衣裳,这才到了东舍。

秦阿婆虽不在,东舍的炕头却没倒了火。

赵氏进去时,被招呼着一并坐在炕上。她连连摆手,坚持不脱鞋,只臀尖挨着炕边直挺挺地端坐着。

没几句话,门帘子起落,樊彩香套着厚棉皮套子,端了一盆红彤彤的炭送进地当中的炉子上。

盖严实了炉边圈,手脚麻利地提了铜壶坐上水,还从一个陶瓷罐里头倒了些茶。

秦阿婆是个很看重体面的人。

刘氏是本家的侄媳妇,说不上多远,也说不上多亲厚,既来了绝不能叫人干坐着。

趁着水没热,她从壁橱取出个胳膊长的竹箩筐,花生瓜子果脯肉,摆得还挺好看。

果然,刘氏嘴皮一秃噜,又是大串的夸话。

“还是阿婆教的好。”

樊彩香感激地笑了笑。

秦阿婆接过樊彩香递来的茶水,拍了拍她手背,眼神满意:“你这孩子真叫我待见。还是我福薄,这要是我血亲的孙女就好了。”

这一说就带出了惆怅。

刘氏急急劝慰起来。

樊彩香时而凑个话。

想起秦阿婆三个孩子都没长成人便夭折,便也十分同情。

这头你一言我一句,赵氏几番努嘴也没能融入,索性老实地坐着。

她又想起了自己死了的儿子,眉目翻出悲痛,费好大劲儿才忍着没哭出来。

好半晌,秦阿婆和缓过来。

她握着樊彩香的手,怜爱地摩挲着:“阿婆前半生没福,这把年纪遇上你这么个好孩子,老天爷也算开眼了。”

不等樊彩香应话,秦阿婆继续:“只是不知你是否有意,认我这个老婆子当长辈,叫一声阿奶?”

啊?

樊彩香愣住,下意识回头看向她娘。

赵氏也蒙了,“阿奶?”

刘氏:“赵姐姐,非是我多嘴。外头世道乱,多少逃难的没了影踪。许是前世缘分修得好,偏偏叫姐姐您到了这村里,又偏偏我家姑婆收留了您。一样米吃出百家姓,这才多久,偏偏彩香姑娘的性情得了老人家的青眼。我看呐,这是上天注定给她们祖孙的福!”

怎么就祖孙了?

赵氏云里雾里的,只听见好几个偏偏,“认个干孙女的,倒也...”不是不行..

刘氏欸咿一声:“什么干不干。既要做祖孙,就要从姓从族,磕头拜祖先!”

什么!

赵氏霍得立起身:“彩香从了旁的姓,那秦家不就彻底断后了!”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丈夫和儿子在地底下受罪?

“不行!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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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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