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修为增进不少,看来有在努力修炼。”
宏源的声音沙哑得不可思议,就像一个不会吹笛的人从笛孔里吹出的气音。
在宏源昏迷期间,秸秆的妖元逐渐成型,已能够短暂地变为人形。此时它展现在宏源面前的形象是一名十二三岁的人类少年,唯一的缺陷是两颗大门牙还不能收放自如,突兀地支在唇外。
宏源以严肃的口吻对它说道:“秸秆,我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但以我现在的身体恐怕难以行动,能否借你的妖元一用?至于借用的时间,快则几日,慢则数月,放心,到时我自会还你。”
秸秆倒不是担心他会借而不还,只是看他此时如此虚弱还要勉强外出,于心不忍。
“是什么事?可否交由我代劳?”
宏源摇头:“此事事关重大,且万分凶险,必须由我亲自去办。”
秸秆将妖元交给宏源,变回了大野兔的形态,宏源让它尽快回到翠竹山,躲进洞窟里不要轻易外出。
失去妖元虽不致命,但会法力大失,因此最好小心谨慎一些。
之后宏源一直没有消息,直到两天前的晚上,它通过与妖元之间的感应,得知宏源已经死亡。
悲痛之余,妖元却迟迟没有回到身边,它感到不对劲,顾不得沿途潜在的危险,感知着妖元的力量,一路找来雪铭宅邸。
“我说完了,现在能把妖元还给我了吧?”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还有几个问题。”
秸秆的兔眼往上一翻,一副“你怎么没完没了”的表情。
雪铭酝酿片刻,接着问道:“你可知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是谁,为何,以及如何暗害了宏源大师?据我所知,宏源身上有一种很强的诅咒,咒法十分罕见,按说足以致命,但他却活了下来,这一点非常不可思议。”
如果能解开这个秘密,他或许能够从中得到灵感,实现术法上的突破。
在这个世上,唯有掌握强大的力量,才不会被人欺辱。关于这一点,雪铭曾有过刻骨铭心的血泪教训。
秸秆挠了挠耳朵:“我也很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但遗憾的是,我真的不知情。不过我猜应当是与宏源的另一个职务有关,他从来不对我说他当国师做的事情,但我偶尔会从他的只言片语猜到一些。我认为他之所以还吊着一口气,或许是有什么心愿未了。”
“你是说,他借用你的妖元,是去完成未了的心愿?”
“这只是我猜的啦。”
“那你可知他与太子有何渊源?”
“太子?”
雪铭简略说了几天前在万语堂发生的事,秸秆不寒而栗,看来宏源不让它帮忙代办是正确的,遇上那种情况,它早就被蛇咬死了。
雪铭说:“他身处密室,无法外出,如何得知太子会有危险呢?”
秸秆说:“你有所不知,宏源他有预知能力。”
雪铭明白了,难怪宏源能当上大国师。
预知是一种非常罕见的能力,如果运用恰当,或可夺取天下。但是——
“既然如此,当年他为何没能预知到自己的遭遇?”
秸秆说:“我也不知道……啊!说到太子,我记得宏源好像和先太子私下的关系很好呢。”
“怎么说?”
“那位澜华太子,在当年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可惜后来也死了。”
关于这段历史,雪铭有粗略有所了解。
十年前,大国师,先帝,先太子,三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在短短两个月内先后身亡,若说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些。
这当中谁的利益最大,答案不言而喻。
假如幕后黑手真的是如今高坐龙椅的那位,要打败拥有预知能力的宏源,背后定有高人相助。
还有被灭口的宏智,雪铭猜测他定然在当中扮演了某种角色,毕竟他也是获益人之一。
“现在能把妖元还我了吗?”秸秆抓耳挠腮,已经等不及了。
雪铭认为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摊开掌心,一粒小小的蓝色珠子在他的手心上方凝聚成形。
兔妖跳起来一口吞下,变作一个长着兔牙的小少年,头上依然插着那三根麦秆。
“能否把宏源的遗体一并交给我?我想将他葬在我的洞府旁边,每日供奉。”
雪铭正愁要怎么处理遗体,一直放在冰窖里也不是办法,听它这么说,便痛快地答应了。
秸秆将包裹着宏源遗体的小包袱放到背上,系结于胸前,向他们行了一礼,随即告辞离去。
“师兄。”
“怎么?”
“人可以使用妖元吗?”伯毅是指宏源借用秸秆的妖元一事,他刚才突然想到,人妖殊途,人是否能借用妖的核心?
“如果方法得当,的确可以化为己用。但过程会很痛苦,非常痛苦……”
雪铭摸了摸胸膛。在他的体内就有一颗妖元在运转着。为了化用这颗妖元,他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
可是如果不承受那些痛苦,他不会有今天的一切,早就葬身忘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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