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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成了

段素灵离开侯府的第七日,谢砚深的令信到了京城。

在王老太君要玉怜脂抄经诵经七七四十九日的那天,谢滨立刻写了信,交给主院的人,飞鸽传书出京。

谢砚深的回信刚到,谢滨一刻也不耽误,拿着信纸就冲去了润安堂。

“母亲,二郎已经知晓了府中之事,这是他让我代呈给您的信。”谢滨姿态恭敬,声音却是冷的。

王老太君根本不用打开那封信,也大概知道里头写了什么。

脸色铁青,一旁的甘嬷嬷则踌躇着走上前,接过信,展开信纸,小心呈到她面前。

王老太君泄出口气,垂下眼皮一扫,脸色更难看。

谢砚深的话很简练,不留任何否定的余地。

两件事,第一,立刻废停所谓七七四十九日祈福的荒唐作为,侯府里不容许道士僧佛久居,云山观之人不能住在府中,此乃谢氏家规。

第二,到信五日内,由谢滨入宫请恩旨,让几位太医会诊,找出病因,清晖道人可以继续为王老太君诊脉,但所用的药方要经过查验。

最后结尾还带着一句——往后安平伯府来访,每回至少间隔十五日,如若安平伯府之人再常常进出,侯府门房管事、润安堂的管事婆子与大丫鬟,有一个算一个,严惩不贷。

信看完的一瞬间,王老太君伸臂朝旁一扫,小案上的茶盏碎了一地。

谢滨站得不近,只是靴子沾染了些温热茶水。

眼神淡淡向下扫了一眼,而后拱手道:“二郎信里说的,儿子已经全数交代给下头的人了,母亲放心,明日,儿子便去请太医。”

言下之意,门房和府里的管事都知道了谢砚深极为不喜安平伯府和云山观之人,为了小命前程,恐怕现在已经去给清晖道人留下来那两个徒弟收拾包袱了。

王老太君掌心狠狠拍在桌上,一声巨响:“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我告诉你……”

“母亲,”谢滨平静打断她,“这是二郎的吩咐,若您有话,只管给二郎去信,您也知道二郎的脾气,最厌恶鬼神厌胜之流,要是不照办,待他回来,恐怕就不止不许姨母常来、罚几个管事门房这么简单了。”

他说的这话里头没有半点虚张声势,谢砚深如果真要杀鸡儆猴,就是把谢氏宗族耆老都请过来,也压不住他。

王老太君目光沉到底,气极忽地冷笑:“他是因为厌恶鬼神?”

“到底为了什么,他心里清楚!”恨恨撇过眼。

谢滨眉心一蹙:“……母亲何意?”

他一发问,王老太君却是猛然一顿,眼里的厉光都散了些许。

后牙紧了紧,凝眸瞪他:“滚出去!”

绝口不答。

谢滨没再说话,敛下眼行礼,转身便出了门。

离开润安堂,直奔珠玉院的方向。

到了院子里头,迎上来的婢女说玉怜脂在书房里。

没等下人先通传,谢滨转过回廊,一进屋门,就看见玉怜脂正坐在书案前抄经。

眼下淡淡青黑,时不时揉捏手腕,活动腕部小臂时脸上带有隐忍的痛苦。

但她一刻不敢停下,咬着牙坚持。

谢滨凝神看着,有那么一瞬间,年轻女娘的动作和记忆中那道微微佝偻着躯体、日夜不分侍奉在王老太君左右的身影重叠。

书案后的人听见声响抬起头,惊愕:“滨叔?您怎么来了,外头也没个通报……”

谢滨眉头皱成一团,大步走过去,手一伸,书桌上铺着的经文一搂,尽数砸在了地上。

犹嫌不够解气,抬起脚就是狠狠几下重踩。

玉怜脂惊叫:“滨叔……!”

“这些东西晦气,不必留着,都烧了罢,往后都不需再抄了。”谢滨声音中还带着未消的怒气,但面对着她,尽量将表情平缓下来。

玉怜脂神色惊讶、疑惑:“可是太夫人还要祈福……”

谢滨:“我方才便是从润安堂过来,母亲已经听劝,府里不再容留云山观的人,怜脂,你可以搬回西院了。”

玉怜脂微微睁大眼,眼中漫上喜色,但好像知道这样不好,又强行压下来。

“真的吗?太夫人的病,好了?”小心翼翼。

谢滨摇了摇头,只说:“那些事你不用管,有太医伺候着呢,安平伯府的人也不会常来了,你只顾养好自己身子就是。”

“今日便开始收拾东西吧,我多差几个得力的过来帮你。”

但玉怜脂站在原地垂首纠结了一会儿,没答应。

“滨叔,我过些日子再搬回去吧。”她说道。

“……为何?”谢滨愣住了。

玉怜脂轻声:“我在珠玉院住得挺好的,天太热,来回搬这几趟,下头人也累得慌,让他们多安生些时日吧。”

“而且……若是日后要再搬,也省了麻烦,滨叔也不用这样操劳了。”最后这句说的小声,带着无奈。

谢滨的脸色沉下来,前些日子,他一直疑惑安平伯夫人为什么如此针对玉怜脂,便让人打听他卧病期间,安平伯府和玉怜脂有过什么交集,只是许久都没消息。

后来,玉怜脂身边最亲近的嬷嬷看不过眼,暗中来给他透了口风,说几月前,玉怜脂去润安堂给王老太君请安,撞上安平伯夫人带着一双儿女来访。

表少爷赵庆吉犯浑,欲要对玉怜脂不轨,纠缠不休,偏偏王老太君尽帮着他,竟然同意玉怜脂随赵庆吉出府。

事情正胶着,生巧谢砚深下朝回府,碰见这一幕,把赵庆吉狠狠教训了一番,还下了安平伯府的面子。

安平伯夫人和赵庆姗带着昏死的赵庆吉哭天抹泪地走了,当时没说什么,可独苗被打,怎么可能不记恨,此番专门做局针对玉怜脂,肯定就是要出气。

在亲戚府里调戏女子被打伤,当娘的反而对被侮辱的无辜女子怀恨在心,这样荒唐恶心的事情,若换做别人,谢滨可能会怀疑一下真假,但要说是赵庆吉和安平伯夫人干出来的,他一万个相信。

王老太君本来就不怎么喜欢玉怜脂,赵庆吉出事,自然迁怒于她,加上安平伯夫人挑拨离间,对玉怜脂更是十分厌恶。

如今虽然安平伯府的人不能再常常过来,但王老太君性情刻薄,日后指不定又找出什么由头找玉怜脂麻烦。

玉怜脂这回不想搬,非要缩在这个小院子里,无非是想向润安堂示弱,尽量降低自己在府里的存在感,只有她过得难受一些,王老太君心里才会舒畅,才会少生事。

她是宁愿委屈自个儿,也不愿府里再起冲突,不愿让他夹在她和王老太君中间为难。

“怜脂,你不用如此……”谢滨握紧了拳,开口要劝。

“滨叔就听我的吧,又不是再不回去了,滨叔就是不得空见我,我也要日日去西院找嫣儿玩的。”她笑起来,用玩笑话安慰,

“再说了,大夫要我多静养,住在这里,也是遵循医嘱。”

谢滨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滞住了。

许久,深深叹了一口气。

说来也巧,不再祈福的第三日,谢滨请的太医们准备入府的前夕,王老太君的病竟然大好了。

润安堂的下人们漏出点口风,说是王老太君夜间大大出了一场汗,而后又吐又泄,从深夜折腾到天将明,又一觉睡到晌午。

醒来之后,惊人的精神,说是满面红光都不为过。

正备了礼要送给那清晖道人,结果去了云山观后,都管们却说清晖道人给王老太君把完最后一次脉之后,回来便收拾了东西出京云游。

让他们给王老太君带话,这些日子在侯府驱邪祛病,耗费了他修行多年的法力,必须四方行善悟道方能弥补一二。

还说金银都是尘世之物,他为王老太君治病不是为了富贵荣华,侯府的谢礼一概不收,若侯府执意要送,不如将东西折成粮食衣物,施粥布善,救济贫苦。

王老太君一阵感叹,而后果然照办。

侯府施粥的车队浩浩荡荡去往城郊,主院接了飞鸽传令、奉命暗中追捕清晖道人的护卫也策马出了京。

午月过后的桂月十分平静,安平伯夫人和赵庆姗再也没登过门,王老太君派人去伯府询问。

婢子回来之后说,赵庆姗前段日子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下来,脚上筋骨重伤,安平伯夫人正在照料她,这几月都出不了门了,需要彻彻底底的静养。

王老太君本想探望,听到后头,也作了罢。

谢砚深不在京中,她一病闹了这许久,也没多少心力再折腾什么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府里各院都是风平浪静,门房都闲了下来。

玉怜脂待在珠玉院里,却是睡得越来越晚,醒得越来越早。

段素灵已经去往京畿外围整整一个月了,一直没有回来。

而谢砚深的飞鸽传书也断了。

她执意住在珠玉院里,不过是为了和主院通消息方便,但每回问忠伯,后者都说谢砚深没有回信。

生活似乎宁静平淡下来,但她总觉得,毫无波澜的水面之下,已经卷起了汹涌漩涡,很快,猛烈的暴风狂潮就要袭来。

压抑的沉寂一直持续到菊月初十,段素灵带着满身风霜回来了。

玉怜脂见到她的第一眼,心惊胆跳。

只是一个月,她整个人黑瘦了一大圈,脸上还有几道结了痂的细疤,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阿姊!”失声。

段素灵眼神黑沉坚毅,进来后站定,唇角竟勾了起来:“姑娘……成了!”

玉怜脂猛地一愣,像是被重重一锤,话都说得有些艰难:“……什么?”

“什么成了?是什么成了?”瞳中紧缩,不敢轻易相信。

段素灵深吸一口气:“这一月,我带着人从京畿一路向南,又和两江吕二当家那边传了信,终于确认了消息。”

“那个被下狱的刑部官员就是当初审查两江军器监、武库署要员死伤案的人,皇帝新指派的再审官在出京畿路上被刺杀,但那些人没得逞,再审的大理寺寺正已经到两江了。”

玉怜脂眼睫颤动:“那个负责再审的官员,平安到了两江?”

“不错,”说到此,段素灵压低了声音,“按理说,出了京畿,路途只会更凶险,可此人却一路平安地入了两江,必是有人为他保驾护航,二当家传完这封信,就再也没了消息。”

“前几日,运河和官道去往两江的路段都被封锁了,全是官兵。”这句话,她一字一句,说得最重。

调兵封路,这必是皇帝的旨意。

这样的阵仗,说明两江已经开始大清洗了。

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们不得而知,但结果却是不言而喻的。

平武帝绝对从别处知道了两江的猫腻,这段日子京畿戒严应该正是意在此处。

掐住护国公府和承王与两江官员之间的来往,让他们没办法及时串通,打承王一个措手不及。

护国公府和承王如今肯定也接到了消息,但已经来不及了。

玉怜脂僵住数秒,而后倏地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地踱步。

忽而回身,眼神锋锐:“领兵两江,护送再审官员的人是谁?”

段素灵抿唇:“这,还不知道。”

玉怜脂垂下头,手按在紫檀桌面,腕上的双镯碰出清响。

半晌,开了口:“阿姊,我们可以开始着手离京的事了。”

段素灵微微一震:“姑娘——”

玉怜脂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低声:“嬷嬷年纪大了,先送她和那些有家有室的人出去,委屈阿姊,带着那些武师,和我最后走吧。”

段素灵沉下眼,用力点头。

镇北侯还没有回来,承王一党阵脚大乱,的确是她们寻机离开的好时候。

“姑娘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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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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