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你在江浦市宁北区虹鑫化工厂工作，对吗？”
“对。”
男子嗓音嘶哑，被白纱遮住大半张脸更显得憔悴。
病床前的病例单记录着他的信息。
林一诺，22岁。
眼球破裂伤，已进行摘除眼球手术。
“3月2号那天你在哪里？”梁辉盯着病床上的男子，继续询问。
“……在家。”
“你一个人吗？”
“……不，和我前女友在一起。”
“那你知道你前女友出事了吗？”
“什么？”林一诺不住地舔着起皮的嘴唇，他惊讶地回问，“梦然出什么事了？”
“有人报案说她失踪了，监控显示她最后出现地点是你家。”梁辉仔细观察林一诺的神情动作，“自那过后徐梦然再也没有出现了。”
“你们怀疑我？”林一诺握紧拳头，“2号那天她帮我打扫完卫生就离开了，她难道没回学校吗？”
“哦？打扫卫生？”梁辉挑挑眉，“你们不是分手了吗，分手后还帮前任打扫房间？”
“我们是和平分手，现在还是很好的朋友。那天晚上我喝多吐了一地，神志不清打了她的电话。她放心不下才来的。”
“喝多了？为什么喝酒？”
“……我想复合被拒绝了。”林一诺嘴角微颤了一下，“太沮丧了就多喝了点。”
“什么原因分的手？”
“就是一点小事。”他控制不住用手摩挲着被子。
“具体是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事，结婚彩礼问题谈崩了呗。”林一诺摸了摸鼻子，“她姑姑要她早点结婚，我妈也想早点抱孙子，本来一拍即合的好事，结果她姑姑狮子大开口要十几万彩礼，这我们怎么拿的出来啊。”
“徐梦然的婚事为什么要她姑姑做主？”
“当然是为了钱啊。”林一诺嘴角下撇，“梦然从小被她姑姑带大的，明明高中就断了关系了，现在却来指手画脚了。”
梁辉还想继续追问，但门外的徐芸向他挥了挥林一诺的手机，随后快步上前展示发现的线索。
林一诺与徐梦然的聊天记录，以及手机里不堪入目的视频。
带着威胁的对话让梁辉神色顿时冷了下来，他看向装得毫不知情的林一诺。
“林一诺，你涉嫌故意杀人，请认真配合我们的工作。”
今天是个雨天。
你撑着伞走在校园里。
正好是上课时间，人很少。
哈，谁能想到教务系统里没排课结果有课，班长还是在临上课前十分钟才通知。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怎么他们都按惯性上课，没有人看课表吗？”唯一认真看课表的你是最大的输家。
来到教室外面，你等了几分钟想趁着有人上厕所再从后门进去。
“奇了怪了，今天居然没人出来。”听着里面的点名声，你咬咬牙，推开后门迎着老师的目光进去了。
“不好意思让一下。”你低着头不住地跟最后排的学生抱歉，好在一切顺利……除了有点尴尬，最后你终于坐下了。
“……许茗，叶之远……”
唉？跳过了你的名字。
你颇为感激地看着班长。
“叮叮叮——”
“好，我们上课。刚刚那节课我们讲了企业并购……”
平白无故旷了半节课，剩下半节你也不是很想听，最主要的是不想和老师对视上。
你只好低着头刷英语单词。
坐在你边上的女生们好像在低声交流着什么，本着不偷听别人**的意思，你努力无视了交流的内容。
但奈何内容自己往你耳朵里钻。
“……断腿案出通告了，学校还转发了……”
“我看到了，群里都在讨论。”
你瞬间提起了兴趣，随便点开一个二手交易群就看到了她们说的事。
顺着群里链接，你看到了江浦市宁北区公安局警情通报。
【20x5年3月4日16时24分，我局接群众报警称，X大某河里浮现人类肢体，公安机关迅速组织警力到场处理。】
【经查，死者徐某某系X大学生，犯罪嫌疑人林某某（男，22岁）与死者系前情侣关系。因情感纠纷，在3月2日二者发生冲突，林某某用高压电击棒重伤死者并将其分尸，随后抛至洛河。调查显示，林某某涉嫌故意杀人、敲诈勒索等多项罪名，目前已被警方拘留。】
【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中。】
你瞪大了眼睛，死者居然是本校的学生，还是情杀。
这世道太可怕了。
果然，不谈恋爱会安全一点。
断情绝爱才是强者该走的道路。
你摇摇头就退出了□□，智者不入爱河，现在还是背单词更重要些。
于是，你也没注意到群里在讨论死者是徐梦然。
【呜呜呜，学姐人可好了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唉，我说这几天怎么没见她来上课】
【那种男的就是畜生！】
【到现在警方还在打捞尸体，也不知道剩下的肢体被藏在哪里了】
警方也无比头疼，这尸块到底在哪啊？
整个市内都搜遍了，林一诺也亲口承认尸体被他扔进河里，除非尸体已经顺着水流被冲到了其他市区范围，甚至是更远的其他河系。
流动的水太自由了，它沟通了整片大地，生生不息，奔腾不止。
“抛尸点就是洛河上游，能流到校内也不奇怪。”徐芸擦了擦被雨水打湿的脸，努力回忆着调查过程，“监控显示那只橘猫就是从群英河边扒拉出手指的，可我们已经快把群英河翻过来了，包括这几个连通的湖，还是没有找到剩下的部分。”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实习生正蹲在湖边发呆，看着雨水在湖面泛起涟漪，不经意的，他撇到了脚边有什么东西，惊得他一下子站起身来。
“梁队！湖里，湖里有东西！”
梁辉快步上前，他戴着手套捡起湖面浮起的东西——
一个人头，一个失去了眼珠只留下凹陷眼窝的头颅。
“继续搜这片湖！”
一整个下午，他们从湖水里找到了散落的肢体，刚好拼成了一具完整的尸体。
“老大，你说这事真怪啊。”
警局，在写材料的王阳忍不住发出疑问：“那一片我们都搜过了，结果原本没找到，案子一破就找到了。而且尸体顺着河水自然流下来，不可能被埋在湖底，就算埋在湖底了，下去找的人也能从踩踏的感觉发现不对劲啊。”
“现在这就找到了，搞得像它自己凭空出现一样。”
“你说，会不会有鬼啊？”
徐芸拿文件夹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得了吧，你一个吃国家饭的还信这个，唯物主义精神被狗吃啦。给局长听见少不得又要罚你写检讨。”
梁辉点点头，认可了徐芸的说法，“子不语怪力乱神，说不定是最开始搜查的人有些疏忽。湖虽然不深，可底部枯枝杂草众多，尸体很有可能被缠绕其中从而没被看见。”
王阳揉了揉头，又苦着脸低头写报告。
“报告队长，林一诺的逮捕批准下来了。”宋明远拿着一大摞报告站在门口，裤脚还带着雨水的痕迹。
“好，辛苦了。”
雨水渐渐小了。
傍晚，到了你去兼职的时间。
今天有点特殊，两个大人都在家里。
看见你，吴女士笑了一下：“同学，雨天过来辛苦了。”
杨先生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在桌上。
你感受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气氛。
“是这样的，我们最近要搬家了。”杨先生慢慢开口说道，“因为工作变动，我们要搬去隔壁市。所以……”
哦，你懂了。
“没关系，小宝的成绩挺好的，其实我也教不了他什么。”
“真是不好意思啊同学，你这才没工作几天我们就要搬走了，感觉就像我们违约了一样。”吴女士越说越小声。
害，多大点事。
且不说家教兼职根本没有劳务合同，就算有，甲方毁约又能怎样，只能接受。
你笑着开口：“没事没事，本来以小宝的能力就不太需要家教，还是我多赚了。”
于是在今天的兼职结束后，你失去了工作。
吴女士不顾你的拒绝强行塞了两个芒果给你，杨先生还送了一箱酸奶。
盛情难却，你只好收下了。
虽然失去工作让你沮丧，但两手拎得满满的，又不是很沮丧了。
等你走远了，夫妻俩才小声交流起来。
“梦然居然……”吴女士避开那个字眼，“唉，这孩子说自己是梦然介绍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总不能是鬼告诉她的吧。”
杨先生抵了下眼镜，看到妻子不赞成的目光后改口道：“没关系，我们马上就搬走了，没什么好怕的，别担心了。”
“……可惜了梦然，好孩子居然落得了这个下场。”吴女士深深叹了口气。
这天晚上，你做了个梦。
梦里是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孩子，她被一个中年男性压在墙边，好在一个中年妇女闯进来阻止了一切，但她也给了女孩子一个巴掌。
你看到女孩子跑出家门，蹲在路边低声哭泣。一个同样穿着高中校服的男孩走了过来，无声地放下一包纸就走了。女孩拿起面纸，泪眼朦胧地记住了这个男孩。
后来，你跟着女孩脱离了这个家，独自兼职支撑学费。你看着她一步步走进大学，看着她取得优异成绩，也看到她遇见了曾经的那个男孩子，他们从牵手到谈婚论嫁。本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
可是男孩突然沉迷赌博，性格变得越发偏激。忍无可忍下，女孩提出分手。结果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般，男孩性情大变，用过往的浓情蜜意时来威胁女孩，女孩彻底死心了。
爱情已死，可生活还在继续，她打算最后跟男孩说清楚，可这恰恰让她万劫不复，被酒精操控的人害死了她。出于害怕，男孩将她分尸。谁都不知道，高中辍学的男孩有着很好的生物学知识，一点点将人体分割。
女孩不甘的灵魂还飘荡在世间，将身体引到校园，把真相带到大众眼前。
非专业人员，专业知识存在不对的地方还请指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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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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