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您身上的秘密让我感兴趣,排除掉危险的因素,您这个人,本质上值得我结识。”
洛璃眼底的兴奋差点跃出,这让贺棣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杀气,也不是忌惮,而是兴趣,像对待新玩具那般新奇。
洛璃接着说:“您一定会成为我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
你们异界的人交朋友都这么随意?
贺棣不理解,但尊重。
贺棣歉意道:“很抱歉,我在等少君。”按理来说,这位小姐是少君的姐妹?
“母亲?”
不知何时出现的寄江一步一步走近,“母亲,您又让众家主等您。”
母亲?
贺棣不解的看向洛璃,一种大胆的想法冒出来,联想到目前为止发生的怪事,如果一个御姐变成可爱少女……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贺棣:理解不了一点!!!
贺棣勉强笑:“您是神女殿下,失敬。”
洛璃叉腰:“寄江!”
寄江对此已习以为常:“母亲,不要像小孩子似的撒娇,身为统治者,把手下扔在会议室自己跑出来玩是很不好的一件事。”目光瞥到地上的几具尸体,寄江迅速移开视线,对贺棣说:“不要乱跑,这里比你想象中的要乱。”
贺棣:“是,这次多亏了殿下。”
寄江扯了扯嘴角,“不,她只是太闲了。”
被儿子戳穿了真面目的洛璃有些恼凶成怒,她跺着脚说:“寄江你个不孝子!”
寄江叹气:“等您见了众位家主,得了空我会把他介绍给您,人又不会跑。”
洛璃:“他有腿,会跑!”
寄江:“……”
贺棣:“???”
寄江:“这个玩笑不好笑,母亲。”
贺棣看了眼洛璃,又看了眼寄江,道:“殿下放心,我,不会跑的。”
之后寄江又哄了洛璃许久,洛璃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直到洛璃进了朝光宫,寄江略带歉意的开口:“我母亲只要是这样子出现,性子就会活泼一点。”
懂嘛,一个人孤高久了,人格分裂很正常,贺棣表示理解。
寄江:“回去吧。”
两人回到家,寄江准备了烤鱼当饭。
贺棣算是看明白了,这几天一日三餐吃烤鱼,再好吃的鱼都会腻。
寄江撕鱼的动作一顿,问:“鱼不好吃吗?”
贺棣咀嚼着口中鱼肉,说道:“好吃是好吃,天天吃不腻吗?”
“腻?”寄江奇道:“我喜欢吃的东西怎样都不会腻。”
贺棣撇了撇嘴,“家里有米有菜吗?”
“有,在厨房。”
“明日我来做饭。”
在第二天寄江期待的眼神中,贺棣的菜炒糊了,二人将就着吃完饭。
寄江看着削肩窄腰的贺棣,自认为他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废物。
“贺棣,你要不要,跟我学体术?”寄江啃着一块糯米饭团问道。
贺棣:“我学那玩意儿干嘛?”
寄江:“这里很危险,如果你没有自保能力,我并不能确信每次都能在你危险的时候赶到你身边。”
寄江说的很对,贺棣稍一思索便同意了。
寄江说昨日打发了诸国使者之后,神女跟几位家主闹的不愉快,张饰沄依旧我行我素的样子。
在贺棣眼里,张饰沄就是妥妥的反派头子,他出身高贵心计又深,神女未必能拿捏的住他。
寄江瞥他一眼,凉凉道:“母亲的手段,除了杀人还是杀人。”
贺棣一噎:“除了这个,没有别的了?”
寄江道:“她本来就不是人类,有时无法共情人类。”
贺棣:“神女不是人类,那你也不是人了?”
寄江哼了一声,“是不是人有那么重要?”
贺棣道:“有时候,人是最可怕的生物。”
寄江听了嗤了一声,“你是在说张饰沄,他还好,他堂兄才是个祸害。他哥掌权的时候,打压各世家,反对自己的灭门,郑先生……郑家就是被灭了门,只剩下他一个。那时郑先生年纪还小,从张家跑了出来,刚巧撞到我怀里,是我和母亲保了他一条命。”
贺棣轻轻哦了一声。
寄江喝了口茶,继续道:“自那以后,郑先生跟在我母亲身边,继而成为了……某些人的眼中钉。”他随手拿过桌上的书扔到贺棣面前,说:“你看看,这是郑先生写的。”
贺棣翻开看了起来。
郑九写的东西太直接,比如在治理国家这方面,他直接写了废除八大世家的权能。
这不妥妥公然跟八大家叫板。
不过他的思想不错,就是不知道委婉一点,怪不得张饰沄想杀了他。
贺棣:“写的不错,这些书是导致他被争对的主要原因吧。”
寄江:“我觉得小九写的挺好,简单明了。”
贺棣:“想收权力,没这么简单。”
贺棣抿了口茶,被苦的脸皱起来:“这是咖啡?”
寄江:“你不喜欢?奇了,学子们都很喜欢这玩意儿啊。”
贺棣放下杯子,“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喝这个,比如说我。”
寄江又重新给他倒了一杯茶,“你跟小九,很像,有时又不太一样。”
贺棣听他总是提起郑九,于是说:“少君,要不你再跟我说说郑先生的事儿呗,我挺感兴趣的。”
“他能有什么事,左右不过替我母亲教训些不听话的人罢了,你别把郑九想的过于美好,他是个笑面虎,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寄江靠在椅背,打击道。
贺棣:“……我还以为他知识渊博,一定是个温柔善良、对谁都好的文人雅客。”
“哼,如果单从外表来看的话,他的确是个温柔善良的文人雅士,见过他狠的一面的人,除了我,其他都入了地府。”
贺棣:“他,很擅长伪装了?”
寄江:“是啊,知道他真面目的只有我一个罢了,连我母亲,都以为他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小文人。”
贺棣忍不住想,这样一个心思如此之深的人,会写这么大胆的书去得罪八大家?
如果郑九真如寄江所言,心狠手辣,那他的头脑也不会简单,这样一个人,会因为各路的截杀而下落不明?
不可能吧。
寄江的神色落寞下去,他说:“难得母亲身边出现了一个有用的人类,小九……郑先生虽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想,张饰沄会有动作。”
贺棣:“张家主,现在大肆寻留学过的学生,也存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心思。”
“张饰沄的手段也比张饰钰高明,拿捏不住把柄的人,根本不好掌控。”
贺棣:“既然神女无法对他动手,那就让八大家的人对他动手。”
寄江:“这……”
贺棣问:“有难言之隐?”
寄江略一犹豫,道:“便是他们忠心,可拿家族来与张王对抗——”
这倒也是。
贺棣淡淡一笑,“少君想太多了,总有人会站出来的,如今在众人眼中我是郑九,那么明杀暗害不成,他们还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我?”
寄江的视线定格在贺棣平平无奇的脸上,“如果是我,会用利益来打动你,让你与母亲离心。等达到了目的,再处置你不迟。”
寄江皱眉:“你的意思是,张饰沄会拉拢你?”
贺棣:“差不多。”
寄江:“如果真是那样,希望贺先生能坚守本心,张家能给你的,我同样能给你。”
“比如?”贺棣说:“天下和美人?”
寄江:“你想要天下和美人?”
贺棣撑着头,“天下难管,所以,唯有美人可遇不可求。”
他话一说完,寄江不假思索道:“好。”
贺棣一怔:“等到了那一天再说。”他不过开个玩笑,寄江总不会实诚到真给自己弄个美人?
贺棣又道:“对张家主,不知神女有何打算?”
寄江:“先看着,他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到时候一网打尽。”
贺棣:“用不着那么长时间,如果你信我,我会尽快把张家主拉下来。”
寄江:“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弄不好你的命就丢了。”
“来此地孑然一身,又无牵挂,你予我立身之地,也总该让我回报你一二。”
寄江一阵动容,良久露出一笑,“那……就有劳贺先生了。”
贺棣道:“你之前说陈家和薄家不如其他几家,但胜在心向殿下,还得请少君为我牵线,我想见一见这两家的当家人。”
“好。”
经过一番恶补,贺棣算是弄清了八大家之间的关系。
比如张王两家一向关系亲密,更是姻亲,八个家族中多多少少都会两家结合,据寄江所说,顾家主的次子娶了王家主的侄女,薄家主的夫人是越家主的外甥女。
贺棣特地绘了一张关系图,密密麻麻的条线说明了这些关系的复杂。
贺棣甩了笔,觉得眼睛疼头疼,他无语的说道:“真是复杂到我哑口无言。”
寄江只瞄了一眼那张关系图,道:“搞清楚这些人物关系有用吗?”
“当然有用,根据我两天两夜的分析,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就是他!”
“丁映?”寄江只觉得这人的名字耳熟,再看了一下指向丁映的箭头,“这人跟张、陈两家有关系,有点复杂。”
贺棣笑了:“张家主在外面有个情人,这个情人跟她前夫有个儿子,且这个情人姓陈,是陈老家主的侄女呢。”
寄江:“??!!”
寄江震惊了,他都不知道的东西贺棣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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