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林振业走到保险柜前，输入密码，取出一个U盘。林予安立刻操作电脑：“如果能截取那个U盘内容...”
他飞快敲击键盘，眉头紧锁。屏幕分成两半，一半是监控视频，另一半是代码界面。林振业把U盘插入电脑，林予安猛地按下回车键。
“抓到了！”他小声欢呼。
U盘里的文件开始自动传输到我们的电脑上。进度条缓慢移动，20%...45%...突然，视频里的林振业似乎察觉异常，迅速拔出U盘。
“被发现了。”林予安立刻关闭连接，“不过已经下载了87%，应该够用。”
他打开下载的文件，里面是大量财务数据和几张照片。其中一张让我呼吸停滞，三年前我那个教练，站在陈氏老板旁边，手里拿着个信封。
“证据。”我指着照片，“他收钱的证据。”
林予安放大图片：“看信封上的标志。”
我眯起眼，信封角落有个小小的红色徽章，那是林氏集团的标志。
“所以真是你爸...”我没说完。
林予安关掉图片，打开另一个文件。这是一份名单，列着几十个人名和数字。在中间位置，我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程野，50万，已完成。”
“这是什么？”我问。
“贿赂名单。”林予安声音发抖，“我爸给各方人士的'感谢费'。你的50万...应该就是买通你教练的钱。”
我盯着那个数字，胃里像灌了铅。50万买我放弃金腰带，50万买我职业生涯。而林予安现在帮我查这个...
“你没必要这么做。”我移开视线，“他是你爸。”
“但他做错了。”林予安合上电脑，“而且...”他犹豫了一下，“不只是你的事。这个项目害了很多人。”
他打开手机相册，给我看几张照片：破败的居民楼，抗议的人群，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小女孩。
“翡翠项目强拆了几个小区，补偿款被层层克扣。这女孩的父亲在抗议时被打成植物人...”他声音越来越低，“我爸知道，但他默许了。”
我不知该说什么。地下室突然变得很闷，伤口隐隐作痛。林予安站起来：“我去弄点吃的。”
他上楼后，我重新打开电脑，翻看那些文件。在最后一个文件夹里，发现了一段音频文件。点开后，一个女声响起：
“振业，收手吧...那些人的血汗钱...孩子还小...”
声音温柔但坚决。然后是林振业的怒吼：“闭嘴！你知道什么！”接着是摔东西的声音和女人的哭声。
我关上音频。这声音...是林予安的母亲？可我记得他说过，他母亲在他十岁时车祸去世了。
楼梯传来脚步声，我迅速切回原界面。林予安端着两碗泡面下来，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只有这个了。”他递给我一碗。
我们沉默地吃面。热汤下肚，伤口的疼痛减轻了些。林予安突然问：“你妈妈...后来怎么样了？”
我放下叉子：“手术后活了八个月。”那些日夜守在病床前的记忆涌上来，“走的时候很平静。”
“你爸呢？”
“从来没见过。”我扯了扯嘴角，“我妈说他是个混蛋，给钱打胎的那种。”
林予安盯着面碗：“至少...你妈妈爱你。”
“你爸不爱你？”我反问。
他摇头：“不是不爱，只是...在他眼里，我首先是继承人，其次才是儿子。”
我想起那个音频里的女声，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但看他疲惫的样子，决定先缓缓。
“接下来怎么办？”我问。
“把这些证据交给警方。”他看了眼手表，“我约了人，一小时后在码头见。”
“谁？”
“可信的记者。他会帮我们联系专案组。”林予安收拾碗筷，“你留在这里，我去就行。”
“不行。”我站起来，“太危险。”
“你伤还没好。”他坚持，“而且目标太大。”
我们争执了一会儿，最后各退一步：他独自去见记者，但我暗中跟着，保持距离。
一小时后，我躲在码头集装箱后面，看着林予安走向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两人交谈了几句，林予安递给他一个U盘。就在这时，3辆黑色SUV突然冲进码头，把我们三人团团围住。
“警察！别动！”
穿制服的人跳下车，举枪对准我们。我下意识要冲出去，却看到林予安对那记者说了什么，后者悄悄溜走了。警察似乎没注意到他，全部注意力都在林予安身上。
“林予安，你因涉嫌洗钱和包庇犯罪被逮捕了。”
林予安没反抗，平静地伸出手。他们给他戴上手铐，押进车里。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车队就扬长而去。
我站在原地，脑子飞速运转。这不是正常逮捕程序，没有宣读权利，没有搜查令出示。而且为什么只抓林予安？我的通缉令应该还在。
手机震动，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跟着他们。别被发现。——K”
K？林予安那个记者朋友？我跑回藏车的地方，发动引擎跟上。警车没去警局，而是驶向城郊。天色渐暗，我保持两辆车距，不敢跟太近。
车队最终停在一栋私人疗养院门口。我远远看着他们带林予安进去，然后绕到后院翻墙。疗养院很安静，走廊灯光昏暗。我贴着墙前进，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从某个房间传出。
“...为什么是现在？”是林予安，声音颤抖。
“因为时机到了。”一个女声回答，“你父亲必须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悄悄靠近那扇门，透过玻璃窗看到林予安坐在椅子上，对面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当她转过脸时，我倒吸一口冷气，那张脸和林予安有七分相似，只是多了岁月的痕迹。
“妈...？”林予安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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