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准备好了?”一个新声音问。
“是的,老板。要现在送过去吗?”
“不,先确认下林少爷的位置。他可不能缺席派对。”
我想喊什么,但舌头已经不听使唤。黑暗彻底吞没意识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林予安有危险...
意识像沉在海底,偶尔浮上来一点。我感觉自己被搬动,塞进车里,然后是漫长的行驶。有人扯开我衣领,冰凉的金属贴上胸口。
“追踪器装好了。”
“心率?”
“正常。药物代谢大概两小时。”
“足够送到地方了。”
再次清醒时我躺在某个柔软的地方。眼皮重如千斤,勉强睁开一条缝。模糊的视线里是华丽的天花板,水晶吊灯晃得眼睛疼。我试着动手指,只有无名指轻微抽动。
“他醒了。”一个女声说。
脚步声靠近,一张模糊的脸俯视我:“程野?听得见吗?”
我努力聚焦视线,认出是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林予安生日派对上嘲讽我是“玩具”的那个。她身后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壮汉。
“药效还没完全退,”她对壮汉说,“带他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老板喜欢干净的礼物。”
他们架起我,拖进浴室。冷水冲在脸上,意识稍微清醒了点。我试着反抗,但四肢软得像面条。他们扒光我的衣服,粗暴地冲洗,然后套上件丝绸睡袍。
“走。”壮汉推着我出门。
走廊长得看不到尽头,铺着厚地毯。我被带进一个圆形大厅,中央是张巨大的圆形床,周围点着蜡烛。红裙子女人坐在沙发上喝酒。
“知道这是哪吗?”她晃着酒杯。
我摇头,舌头还是不太灵便。
“翡翠会所,VIP层。”她微笑,“专门招待特殊客人的地方。”
我大概猜到了“礼物”的含义,胃里一阵翻腾。
“谁...的...主意?”我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重要吗?”她耸肩,“反正林少爷马上就到。老板想给他个惊喜。”
林予安要来?不,这是个陷阱。我拼命集中精神,试图让身体恢复控制。药效在减退,手指已经能动了。
“他到了。”一个壮汉看着手机说。
红裙子站起来:“带礼物去准备。”
他们把我按在圆床上,用丝带绑住手腕。其中一人拿出注射器:“加强剂量。”
针头刺入的瞬间,门突然被撞开。一阵骚乱,打斗声,女人的尖叫。我的视线又开始模糊,只看到人影晃动,有人倒下。
“程野!”熟悉的声音。
林予安?我努力睁大眼睛。一个模糊的身影冲到我面前,解开丝带。他穿着黑色皮衣,脸上有血,眼睛亮得吓人。
“能站起来吗?”他扶我坐起。
我摇头,药物让全身肌肉不听使唤。他咒骂一声,弯腰把我胳膊搭在他肩上:“抱紧我。”
他架着我往外走,走廊里横七竖八躺着人。电梯不能用,我们走消防通道。下到三楼时我听到追兵的脚步声。
“坚持住,”林予安喘着气,“车在楼下。”
我的舌头终于能动了:“你...怎么...找到我?”
“追踪你手机信号。”他踹开通往停车场的门,“还好我留了后门程序。”
停车场灯光刺眼,我眯起眼看到一辆银色跑车亮着灯。林予安刚打开车门,身后就传来喊声:“站住!”
他把我塞进副驾驶,转身掏出一把枪,我从没见他带过枪。两声枪响,追兵躲到柱子后。林予安跳进驾驶座,引擎咆哮着冲出停车场。
“去哪?”我问,声音嘶哑。
“安全的地方。”他单手拨了个电话,“K,启动Plan B。对,现在。”
车子在夜色中飞驰,我靠在窗上让冷风保持清醒。药效在退,但另一种奇怪的感觉升上来,燥热,心跳加速,视线边缘开始出现彩色光点。
“他们...给我...什么药?”我扯开睡袍领子。
林予安瞥了一眼,脸色突变:“操!是迷幻剂。”他猛打方向盘,“得赶快解毒,不然会伤到神经。”
我的视线开始扭曲,林予安的脸时而拉长时而压缩。仪表盘的光变成彩色漩涡,耳边响起不存在的音乐。我抓着他的手臂:“停车...不对劲...”
“再坚持十分钟!”
“不...现在...”我推开车门,冷风灌进来。
林予安急刹车,我滚出车门跪在路边干呕。他跑过来扶我,但在我眼里他变成了八只手的怪物。我本能地挥拳,听到他痛呼一声。
“程野!是我!”他的声音忽远忽近。
我摇头,试图赶走幻觉。他再次靠近,我闻到了熟悉的香水味,雪松和海洋调,林予安的味道。即使感官混乱,这个气息我却认得。
“林...予安?”我抓住他的衣领确认。
“是我。”他捧住我的脸,“看着我,只看着我。”
幻觉渐渐消退,只剩下他焦急的眼睛。我额头抵住他的:“他们...要抓你...陷阱...”
“我知道。”他扶我回到车上,“但别担心,我准备了后手。”
车子再次启动,这次开得更快。我靠在座椅上深呼吸,努力对抗残余的幻觉。林予安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
“资料都发出去没?...好,继续盯着...不,我不回北京,这边情况更紧急...我爸的事先放放。”
我转头看他:“你爸...怎么了?”
“被带走了。”他简短地说,“涉嫌洗钱和贿赂。”
“赵志明...他说...”我努力组织语言,“三年前...你爸也参与了...”
林予安握方向盘的手发白:“我知道。我查到了。”
车子驶入郊区一栋别墅,自动门缓缓关闭。林予安扶我进屋,直接带到地下室。这里像个简易医疗站,有手术灯和药品柜。
“躺下。”他推来一张折叠床,“得给你解毒。”
我躺下,他给我注射了一针。清凉感顺着血管扩散,幻觉终于完全消退。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
“安全屋之一。”他拿出个扫描仪在我身上移动,“他们可能装了追踪器。”
扫描仪在我胸口发出滴滴声。林予安皱眉:“果然。”
他拿来手术刀和镊子:“忍一下,局麻来不及了。”
我点头,咬牙忍住刀尖划开皮肤的疼痛。他动作很快,几分钟后取出个米粒大小的金属片。
“最新型号,”他放在托盘上,“能追踪也能窃听。”
我坐起来,伤口已经止血:“谁要抓我们?”
“不确定。”他洗着手,“可能是陈氏余党,也可能是...”他顿了顿,“我爸的对手。”
“你爸现在...”
“在看守所。”他声音平静,“我暂时不能回去,那边有人守着等我自投罗网。”
我看着他疲惫的侧脸,突然意识到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现在和我一样成了逃犯。
“接下来怎么办?”我问。
他转身,眼神坚定:“反击。”
地下室的白炽灯嗡嗡作响,我坐在折叠床上看林予安摆弄电脑。他换了件黑色T恤,头发乱糟糟的,眼下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从昨晚到现在,我们轮流睡了不到四小时。
“找到了。”他突然说,把笔记本转向我。
屏幕上是一份加密文件,标题是“翡翠项目”。我眯起眼扫过那些专业术语:“什么意思?”
“陈氏和林家的秘密合作项目。”林予安敲击键盘调出另一份文件,“表面上是房地产开发,实际是洗钱通道。我爸通过这个项目给陈氏转移了至少二十亿。”
我看着他熟练地破解一层层密码,完全不像个养尊处优的富二代:“你什么时候学的黑客技术?”
“大学。”他头也不抬,“计算机和金融双学位。我爸不知道我懂这些,以为我整天就知道泡吧花钱。”
屏幕突然弹出一个视频窗口,画面里是个豪华办公室,一个中年男人背对镜头站着。虽然看不到脸,但那背影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林振业,林予安的父亲,财经杂志的常客。
“这是...实时监控?”我凑近屏幕。
林予安点头:“我爸的私人办公室。我留的后门程序。”
视频里林振业正在打电话,声音通过笔记本扬声器传出来:“...处理干净...不,别留任何痕迹...那个拳击手必须找到...”
林予安的手指悬在键盘上,关节发白。我碰了碰他手臂:“他在说谁?”
“你。”他声音干涩,“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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