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吵醒的。
“我的上帝,这城堡的主人或许有一千年没有打理过这里了。”
“我现在推门进去或许能正好赶上老鼠在办舞会?蟑螂也说不定。他们或许会请我跳支舞。”
“该死的兰德,回去之后我要让他生吃老鼠,或者在这住上一整年,我一定会这么做。”
谁啊……烦躁的睁开眼,啊,阿莫尔觉得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比死人还难看。这房子是很久没有打扫了,但老鼠办舞会是什么意思?!
气冲冲地坐起来,阿莫尔发誓自己一定要扭断这个无礼的闯入者的脖子。
“哦,我收回刚才的话,这里至少两千年没有被打扫过了。”
“没有灯?没有吊灯?为什么城堡的舞厅会没有吊灯?大家都举着火把跳舞吗?”
阿莫尔阴沉着脸,悄悄来到舞厅,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红发绿眼的小姑娘慢悠悠地散步,到处挑挑拣拣,嘴里叭叭个没完。
唯一让阿莫尔觉得惊讶的是,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姑娘,身上**与恶意的气息却是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的深绿色。
和她的眼睛一样,像沼泽,像泥潭,阴冷潮湿。
“……吵死了。”
阿莫尔哑着嗓子,一双冰凉的手毫无征兆地攀附上小姑娘的脖子。
小姑娘呼吸一窒,感受着小姑娘身上纯粹的恶欲的气息,阿莫尔舔了舔嘴唇。
这感觉……就像给一个睡了好多年的饿死鬼面前摆开的一顿佳肴。
接着,像是不受控似的,阿莫尔整个挂在了这个小姑娘的身上,有些没睡醒的他还把下巴沉沉搁在人家的颈窝。
欲念的气息让阿莫尔觉得舒服畅快了不少。
不对,这是个人,还是个姑娘。
过了半晌,阿莫尔才反应过来,瞳孔一缩,伸手轻巧地将小姑娘一推,借力落在了舞厅中央的位置。
“我从没见过这么没有礼貌的客人。”
阿莫尔从头到脚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红头发,乱糟糟的,绿眼睛像恶龙的眼睛,脸上还沾着灰,裙子也皱巴巴脏兮兮的。
所以这样的人凭什么嫌弃自己的城堡脏啊!
阿莫尔有些生气。
“你也不是个很合格的主人。”
小姑娘长得凶,脾气也不好。
才不跟小屁孩子计较呢,阿莫尔嗤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伸手揉着额头,慢慢悠悠地在舞厅里走着。
这次的客人,脏兮兮的小姑娘,会向自己索取什么呢。
阿莫尔有些期待了。
“你是人是鬼?”
听到她的问题,阿莫尔有些疑惑。
住在这地方这么多年,阿莫尔还真的第一次遇上这种问题。
“你不知道我是谁?”
阿莫尔的脸色绝对算不上好看,凑到小姑娘身边,开始向她介绍自己。
阿莫尔——一位伟大的吸血鬼。
看着小姑娘目瞪口呆的模样,阿莫尔满意一笑。
傻了吧,脏小孩。
在和这倒霉孩子进行了快半个小时鸡同鸭讲,连比划带猜的交流后,阿莫尔知道了一些关于她的基本信息。
小脏孩子叫勃朗蒂,基罗帝国不知道排老几的小公主。
噢,爹不疼娘不爱,所以才长了张猫恨狗嫌弃的嘴。
阿莫尔觉得自己想通了。
高贵强大的吸血鬼大人,怎么会理会一个可怜虫不懂事的话呢?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个……吸血鬼?还兼职做点巫婆的行当,和怀有恶念的人做交易,用灵魂换取权力?”
阿莫尔对这脏小孩的说法很不满。
“什么叫巫婆的行当?”
“童话里都这么写,公主为了见王子,用声音跟巫婆换了条腿。”
童话?那是什么东西?
巫婆阿莫尔倒是知道。
不仅知道,还认识好几个。
都是说话刻薄脾气大的姑奶奶,倒也没听说哪个一天到晚给人换胳膊换腿的。
“你不知道?你……不会没看过童话书吧?”
被戳到痛处的阿莫尔脸色更黑了。
“少说废话,你真的很吵,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出去?”
“就这样?”
“不然还有什么?”
恶鬼阿莫尔这下子是真的生气了。
自己名扬格伦大陆这么多年,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四十多年了,莫名其妙被吵醒不说,还被一个没什么地位的公主耍着玩儿?!
要是不弄死她就白当这么多年“鬼”了!
阿莫尔咬牙切齿。
“你有没有搞错?!你唤醒我是为了耍着我玩儿吗?你以为我不会杀死你?”
身影一闪,阿莫尔瞬间来到勃朗蒂面前,伸出枯瘦的手指紧紧箍住了她的脖子。
阿莫尔的手一点点收紧,满意地看着手上的小姑娘呼吸渐渐变得困难。
“咳咳咳咳,我,有,有想要的东西……”
哼,欲擒故纵,早说不就没事儿了么。
阿莫尔冷哼一声,猛的松开手。
“一般,我是说通常情况下,我要拿什么东西去交换呢?如你所见,我只是个被丢到荒郊野外的可怜姑娘……”
“你要什么?”
阿莫尔实在是觉得烦,没耐心再听下去了。
他真的不明白一个小姑娘哪里来的这么多话。
真是不讨喜。
“国王的权杖。”
听见这话,阿莫尔挑了挑眉。
哟,胃口不小。
看着眼前形容狼狈的勃朗蒂,阿莫尔觉得她周身浓郁得像液体的欲念气息仿佛要流动起来了。
在阿莫尔面前,勃朗蒂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与渴望……他喜欢这个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在昏暗的古堡里,勃朗蒂绿色的眼睛在阿莫尔看来甚至在发光。
阿莫尔看着那双眼睛,觉得心好像漏跳了一拍。
不对。
漏跳个鬼啊,吸血鬼哪里来的心跳。
她想要什么来着?
国王的权杖。
阿莫尔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他终于知道自己奇怪的情绪来源于哪里了。
以前,从没人跟自己交换过女王的权杖。
这玩意儿要拿什么换啊。
糟了。
阿莫尔大脑飞速的运转,生怕被眼前的小姑娘看出来自己业务不熟练。
“所以……要拿什么换?”
勃朗蒂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见阿莫尔不说话,小姑娘又追了一句:“能,能换吗,是不是要得有点大……”
“不大,不大,我就喜欢玩大的。”
飞快地从身上摸出一卷看起来脏兮兮的羊皮卷,阿莫尔展开细细看了一阵。
这是阿莫尔之前的……算是工作笔记吧,记录了一些交易的筹码信息之类的。
“你这个情况,呃……我当然遇到过,一般来说,渴望权柄者,需要用情感来交换,你的朋友……”
阿莫尔兴致勃勃地向勃朗蒂展开了自己给出的选项。
很快,阿莫尔就能看到这个讨厌的小姑娘丑恶又惺惺作态的痛苦模样了。
想到这里,阿莫尔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要沸腾了一样。
可是连阿莫尔自己也没发现,在面对勃朗蒂时,他的状态有些兴奋得过头了。
“我没有朋友,哦对了,以后也可以没有。”
阿莫尔的笑容僵了僵。
“没关系,我们换一个,没有朋友的小可怜,哦……你的情郎怎么样?”
“现在没有那种东西,拿以后的换行吗?”
看着面前小姑娘坦荡的表情,感受到身体没有吸收到任何痛苦的力量,阿莫尔的表情有些危险地舔了舔嘴唇。
“我真是个有耐心的主人,你一定有亲人吧小可怜,唔……让我看看,哦……还不少呢,你有个可爱的弟弟,就他了怎么样?”
阿莫尔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勃朗蒂。
勃朗蒂脸上出现了几秒钟的空白。
“恕我冒昧,先生,您这么久来做的就是这样亏本的买卖?”
阿莫尔的嘴角快要被气歪了,他僵硬看向勃朗蒂。
“用我那讨厌鬼蠢货弟弟来换我成为基罗帝国的女王?有这么好的买卖?我一下子实现了我生命中最大的两个愿望,先生,这听起来就像是我用三磅体重换十个金币,有这美事?”
深吸一口气,阿莫尔猩红的眼睛几乎快要冒出火来。
“等等,别着急,你说你是吸血鬼,那你为什么没有吸我的血呢?”
似乎是眼瞧着阿莫尔又要伸手掐上自己的脖子了,勃朗蒂“很有眼色”地问。
“哼,心怀恶欲上门来交易的客人,连血液都是腥臭的,我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
再次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勃朗蒂,阿莫尔有些恶毒又刻薄地开口:“更何况是你这种……唔!”
勃朗蒂快速用别在身上的小匕首在手心划了一道,冲着阿莫尔正在说话的嘴里贴上去。
奇怪。
是甜的。
腥甜的味道。
在舌尖沾上勃朗蒂血液的一瞬间,阿莫尔仿佛全身过了一遍电。
那是阿莫尔交换十个人的**都没感受过的强大力量。
勃朗蒂撇撇嘴,打算抽手,阿莫尔突然一把抓住勃朗蒂还在汩汩淌血的手,对准她的颈窝,露出尖长的獠牙咬了下去。
“瞎咬人,像只疯狗似的,这样对一位淑女简直太无礼了!”
勃朗蒂抬腿对着阿莫尔的膝盖就是一脚。
被踹了也没有在意,阿莫尔反而有些兴奋舔了舔唇边的血迹。
阿莫尔将勃朗蒂扯到了一面蒙着厚厚一层灰的镜子前。
冲着镜子猛吹了口气,阿莫尔飞快躲到了勃朗蒂背后。
猝不及防的勃朗蒂被灰尘呛的连连咳嗽。
“阿莫尔!”
“嘘——别吵,看看你。”
镜子里的勃朗蒂形容有些狼狈,但最显目的,是她的脖子上刚才被咬过的地方,隐隐出现了一个还渗着血的血印,是个字母“A”。
魔鬼的刻痕。
“唔……勃朗蒂,很高兴能和您做交易,那我们,合作愉快?”
回味着那让人上瘾的腥甜味道,阿莫尔笑容可掬道。
“就这样?我回去就能拿到权杖?”勃朗蒂语气听起来有些讥讽,拿看骗子的眼神看他。
“哦不不不,这些只是送您回去的价钱。”
“奸商。”
“谢谢夸奖。”
自从那天之后,阿莫尔与勃朗蒂之间有些奇怪的交易就这么达成了。
勃朗蒂公主以鲜血奉养魔鬼,沉迷那腥甜味道的阿莫尔乐此不疲的在勃朗蒂的颈窝留下一个又一个血印。
阿莫尔一直是个性格古怪恶劣的人,他享受的是看怀有恶念的人在各种**之中做选择时,苦苦挣扎,痛苦又丑陋的模样。
渴望美貌的人失去朋友的痛苦。
渴望权利的人抛弃情感的挣扎。
阿莫尔最喜欢看这个。
这也是阿莫尔一直以来乐此不疲和人做交易,像个圣诞老人一样到处满足别人愿望的原因。
可勃朗蒂公主,她不一样。
她不挣扎也不痛苦,在世人看来重要的东西她出卖起来毫不手软,像是天生的恶龙,贪婪而不知餍足。
在十八岁那年,勃朗蒂成为了皇室这一辈孩子中第一个代表皇室出席仲夏祭典的继承人。
这个消息一经宣布,整个基罗帝国都在讨论勃朗蒂公主。
这代表着,这位公主是目前皇室最受重视与认可的继承人。
勃朗蒂一直对教廷很不满,不满于教廷在民间的声望与重权在握,跟阿莫尔闲聊时,她提起过几次这事。
也提到了那个教廷的风云人物——大祭司艾瑞斯。
谁?
阿莫尔愣了愣。
艾瑞斯,他还活着?
这不可能。
与阿莫尔交易的契约者在出卖灵魂后,不可能会活得下来。
这太反常了。
阿莫尔回想着艾瑞斯当时的模样,越想越不对劲。
阿莫尔打算有机会一定要把这件事调查清楚。
不会有人在自己的契约下能活得下来,阿莫尔对此深信不疑。
“这神像是不是重新雕过,我看着大了不少。”
“这儿以前不是祷告室,是个书局来着。”
实在无趣的时候,阿莫尔也会跟着勃朗蒂来街上逛逛。
路过一家报亭,勃朗蒂拿起一份最普通的报纸,把角落版面的通缉悬赏信息指给阿莫尔看。
“十八万,把你押到圣殿去我就发了。”
“别像个乞丐一样公主殿下,不过这个路西斯怎么比我还要多两万,艾瑞斯可真不懂事……”
心情放松的同勃朗蒂开着玩笑,连阿莫尔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对勃朗蒂,和对之前所有的客人都不太一样。
某种程度上来说,和勃朗蒂的交易是很合算的。
骄傲恶毒,血液腥甜的公主殿下,阿莫尔总是不介意帮她一些小忙。
阿莫尔知道,勃朗蒂有个蠢货弟弟叫兰斯。
上次丢勃朗蒂进禁林的也是他。
在上次没能成功地让勃朗蒂死在禁林之后,兰斯仍旧贼心不死,抓找机会就想着怎么让小公主倒霉,当然,勃朗蒂也这么想。
那是阿莫尔与勃朗蒂结下契约的几年之后,勃朗蒂与弟弟兰斯之间的摩擦愈演愈烈,甚至在勃朗蒂去视察矿洞的时候派人混在人群中试图刺杀她。
那是个正午,一天中阳光最热烈的时候。
正窝在潮湿阴暗的古堡睡觉,被印记连接,阿莫尔感知到了勃朗蒂的危险。
其实阿莫尔一开始并不打算多管闲事,何况是在正午。
可阿莫尔也料不准皇室这群蠢货疯子能干出什么好事来,他更不想看着自己的“美味食物”被一个蠢货给算计死。
阿莫尔撑上大黑伞赶到矿洞附近。
勃朗蒂所乘的公主车驾被弓箭破坏了轮毂,阿莫尔在人群找扫视了两眼,找出混在人群中的杀手,做好标记后,轻轻一个响指,阿莫尔便把逼得勃朗蒂缩在车架中的杀手化为了灰烬。
有些满意地掀开车帘,阿莫尔却发现勃朗蒂没有缩在车里,反而是把外袍脱下,只穿着白衬裙打算跑路。
在车内也不能收伞的阿莫尔挤进马车,勃朗蒂愣了一会。
阿莫尔这时也才注意到此时自己和勃朗蒂之间的距离有些过分近了。
宽敞的马车加上自己和那把仍然撑着的大黑伞就显得有些拥挤。
但阿莫尔不管这些,只是直直盯着看见自己有些意外的勃朗蒂。
勃朗蒂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
“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
“四五只小蚂蚁就把公主殿下弄成这样?那以后可怎么办啊?”
“你以为你不来我就没办法吗?多管闲事。”
注意到勃朗蒂赶忙坐回位置上,嘴上虽然说着刻薄的话,可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
看见勃朗蒂笑,阿莫尔的神情也松泛了一些。
没有理会勃朗蒂的刻薄,阿莫尔觉得自己心情不错。
勃朗蒂嘛,这人就是这么不可爱,什么事都从来不说。
阿莫尔笑了笑,将地上的外裙捡起来,执起勃朗蒂的手帮她把外裙穿好。
骄傲的公主殿下,仪容可不能失礼。
勃朗蒂这个公主做得很称职,她在一众大臣中反对征伐,主张鼓励发展商业和生产,重视教育,主张开设除了教廷学院之外的学校。
那天,阿莫尔难得有兴致,陪着勃朗蒂去慰问一家火灾失事的木工家庭,这是她作为皇室公主经常要做的事情。
在勃朗蒂握着那个木工家妻子的手,含笑告别准备上马车的时候,阿莫尔若有所思地看着马车。
车上……有个人?
想了想,阿莫尔轻轻附在勃朗蒂的耳边说。
“上面有只在发抖的小狐狸。”
勃朗蒂不动声色地同木工家告别,好整以暇地迈步进了车架。
阿莫尔呆在下面,脸上若无其事,却不自觉地支起耳朵留意着马车里的动静。
小狐狸说自己名叫杰福,埃德温·杰福。
听到这个姓氏,阿莫尔挑了挑眉毛。
埃德温家族,格伦大陆最古老的一支贵族。
杰福跟勃朗蒂说自己是索勒公爵的儿子,在很小的时候,被现在的埃德温族长索勒公爵的弟弟格瑞公爵丢到郊外了。
灰姑娘。
阿莫尔心里没有一点波澜。
很俗套的故事。
青年用接近怨毒的语气告诉勃朗蒂,他想要舅舅格瑞一家人的命和埃德温家族的爵位,而他能给勃朗蒂的,是一个公爵的全力支持与埃德温家族近半数的财产。
恶毒又大胆的灰姑娘。
“真奇怪,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的行为无礼极了。”
“凭你现在还没杀了我。”
确实无礼极了,应该把他赶出去,或者直接掐死,对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感兴趣。
阿莫尔默默地想。
“说真的,小蠢货,这东西不重要。”
“也可以很重要,只要公主殿下点头。”
灰姑娘杰福应该是给了勃朗蒂什么东西吧。
“跟一个无礼又愚蠢的陌生怪人合作,听起来像是在发疯。不过,我就喜欢发疯。”
可不是么。
但阿莫尔总觉得,勃朗蒂这个“无礼又愚蠢”不止是在说杰福。
“喏,小灰姑娘,没想着跟你那个恶毒舅舅讲讲情面?”
啧,怎么还聊上天了。
阿莫尔莫名的不爽,有些不满地打了个响指。
马车猛地一震,车里安静了下来。
“别这么叫我,我要的是埃德温,不是回埃德温,而且……格瑞舅舅的命,我也很想要呢。”
“我喜欢痛快的人,这个我先拿走了。”
当晚,勃朗蒂来古堡找阿莫尔。
其实阿莫尔也不知道那天自己为什么开始生气,他把城堡的大门紧紧关着,勃朗蒂敲了好一会都没给她开。
最后还是勃朗蒂没耐心了踹了几脚,阿莫尔才不情不愿地把门打开了。
在听说了勃朗蒂的计划之后,阿莫尔更不满意了。
“未婚夫是个什么东西?”
“公主和埃德温家族的年轻族长,天造地设不是吗?”
“你让我多咬两口,我去弄死艾瑞斯或老国王是不是更省事?”
“好主意,可我现在不想发疯。”
有些失望地耷拉下脑袋,不知道为什么,阿莫尔觉得自己讨厌那个杰福。
阿莫尔不说话,报复似的一口重重咬在勃朗蒂脖子上。
“嘶——阿莫尔你是狗吗?”
虽然不情愿,可谁让阿莫尔一向是个有耐心,有求必应的主人呢。
一个美妙的夜晚,阿莫尔来到埃德温家族的庄园,如入无人之境。
阿莫尔杀了格瑞一家人,包括格瑞那个年纪不大但看着就让人讨厌的小孩。
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太好,阿莫尔没有留手,把这个人打包丢去了山里喂狼。
当然阿莫尔没忘了在显眼的地方扔下一条血淋淋的断手与格瑞的佩剑。
很快,格伦比就盛传起了格瑞公爵一家的死讯。
而勃朗蒂公主恰好在这时“无意间”救起了落难的杰福,把他带回了皇宫。
半个月后,埃德温·杰福公爵正式成为了埃德温家族的新主人,同时,还成为了勃朗蒂公主的“未婚夫”。
“我亲爱的阿莫尔:春天即将降临,在早春,寒冰融化,当第一滴融化的寒冰滴落在泥土里,我总会在这里等你。玛格丽特。”
格伦历504年,一个暮冬的下午,阿莫尔又收到了玛格丽特寄来的邀请函。
森林女巫玛格丽特,阿莫尔那几个嘴毒脾气大的女巫朋友之一。
玛格丽特一直居住在格伦比城郊的森林里,是个矮小的老太太。
她每年早春的时候都会举办一次茶话会,邀请一些同样拥有神秘力量的奇怪客人来做客,再送上一瓶自己亲手酿制的冰酒。
奔着蹭酒,那茶话会阿莫尔去过几次。
几个女巫凑在一块叽叽喳喳,吵得阿莫尔头疼。
后来也因为一直在沉睡,那茶话会阿莫尔就再也没去过了。
这请柬阿莫尔一年收一封,攒了能有好几个麻袋。
收到请柬的当晚,勃朗蒂也拿着两份请柬来访。
“那白银祭司应该也会去……请柬上有她的气息。”
阿莫尔漫不经心地开口。
听到这个名字,勃朗蒂果然来了兴趣。
白银祭司维多利娅,教廷不知从哪找到的据说是被主保佑的姑娘,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少女就被奉上了白银祭司的高位,仅次于教廷的圣殿大祭司。
这是近几年皇城里最大的新闻。
那似乎是个美丽的少女,总在圣殿祭典点燃篝火前唱一支圣歌。
维多利娅与勃朗蒂,二人分别作为教廷与皇室的象征,一直不太对盘。连带着对教廷的不满,勃朗蒂对这位白银祭司一向不那么客气。
勃朗蒂思索片刻,告诉阿莫尔,她打算带着阿莫尔和杰福去这个茶话会看看。
怎么又是杰福。
阿莫尔发誓自己从没这么讨厌过一个名字。
“我只有两封,我和杰福用。”勃朗蒂说:“好歹作为一个有点名气的“恶鬼”,你应该有自己的请柬吧?”
“没有。”
自然地抢过勃朗蒂手上其中一张请柬,阿莫尔眼睛也不眨地说起瞎话。
赴会那天,阿莫尔难得起了个大早。
他将平时很少穿的黑色羽毛斗篷穿上。
那是阿莫尔只有在一些正式场合用的,平时一般就拿黑袍子对付一下。
看见杰福的时候,阿莫尔眼皮跳了跳。
这小崽子真是阴魂不散。
而且杰福今天穿的也格外精神,像只孔雀。
从头到脚都透露着精心设计过的样子,胸口的扣眼上还插了支花,像要去结婚似的。
不满于勃朗蒂还是叫了杰福来,阿莫尔又有些不高兴了,在车上闭着眼睛休息,一路上没有讲话。
马车缓缓驶向城郊的森林。
2G冲浪 业务不熟练男鬼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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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天天开心呀~[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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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格伦比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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