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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果不其然,一切正如同卢点雪所想的那样。

苏杭等处提督织造兼理税务司礼监太监——孙隆,就藏在苏州知府衙门里。

卢点雪悄无声息地从后门进来时,此人正焦灼地在大堂里漫无目的地乱转着。

“李知府,你可得想清楚了,你到底出不出兵?!”

孙隆转过身,猛地一拍桌子,整个身体向对面的李平倾去,目眦欲裂。

“本府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不出就是不出,还要我重复几遍?”

李平不甘示弱,就这么梗着脖子和孙隆硬杠起来。

“这些兵是用来抵御外寇的,怎可用于镇压民变!如若将兵锋指向无辜的百姓,那只会是火上浇油,让局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觉得场面还有可挽回的余地?这群暴民都敢当街打死税使,将制造局给团团围住,你以为你的知府衙门还能撑多久!只要他们抄着家伙硬闯府衙大门,那就更加坐实了造反之罪!”

“这不是还没有被包围嘛,不然您这么一个皇上眼前的红人儿,也不会余尊降贵地躲到我这小地方避难。”

话说着,李平斜眼瞧着孙隆,目中满是嘲讽,

“再说,矿税和商税又不是本府派人去收的,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就算被围,本府也问心无愧。”

“这是皇上的旨意,你有多大的胆子敢质疑皇上,尽在这说风凉话?!”

孙隆气急,仿佛一个被点燃的炮仗,喋喋不休在李平面前大喊大叫起来。

“李平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身后有内阁撑腰,咱家但凡是在你苏州府的地界上出了事,你和季无忧一个也逃不掉!”

“别忘了,眼下应天巡抚毛都堂还有沈指挥皆在江南。李知府,本官劝你三思而后行。”

“哦,好吧,既然中贵人觉得本府没什么用,只会说风凉话,那您还是去外头耍威风吧,恕本府不奉陪了。”

李平对孙隆的话充耳不闻,懒散地打了个哈欠,置若罔闻。

“李平,你敢——!”

“竟然直呼知府的名讳,真是没规矩,司礼监就是这么教人做事的吗?难怪搞得像现在这般一塌糊涂。”

听得差不多了,卢点雪这才从暗处缓缓走出,使自己充分暴露在阳光下。

“你是何人,竟敢偷听咱家讲话?”

孙隆眉毛一竖,当即就要发作。

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卢点雪官袍的颜色,还有身前补子绣着的纹样时,他明显愣了一下。

这让他有些困惑。

孙隆仔细一看,才发现眼前之人竟是位女子,终于认出此人的身份,眼神顿时带上了几分轻蔑之意,

“原来是卢巡按,失敬了。你在指责旁人时,可否想过自己在背后偷听他人谈话亦非君子所为?”

“您是小人,我是小女子,咱们彼此彼此。”

卢点雪并不因孙隆的话语而动怒,反唇相讥道,

“倘若中使认为自己确实是位君子,那还请您成人之美,另寻他处吧,苏州府衙供不起您这么一尊大佛。”

“卢巡按,咱家劝你不要不识好歹。你也不想想,究竟是谁放你出诏狱,当上应天巡按的!”

“当然是皇上。”

卢点雪想也不想,当即回答道。

“没有老祖宗的照拂,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

孙隆头一扬,趾高气扬地接着说,

“咱家也是奉了厂公之命行事,来苏州收的矿税和商税。咱家的任务即已完成,而你们的当务之急,就是平了这群乱民!”

“哦?那照中使的意思,是首席秉笔太监赵除佞命你强加税赋,欺辱百姓的?”

卢点雪步步紧逼,半点不让,

“恐怕厂公如今早已是恨透了你,巴不得将你推出去平民愤,好保全自己。”

“来人,给我把衙门大门打开!这暗无天日的苏州府,是该敞开来透会儿气了!”

卢点雪一声令下,知府衙门里的人即刻冒出,二话不说就将门栓拿掉,协力推开大门。

这时孙隆的脸上才浮现出一抹惧色,但他仍在强撑着面子。

“卢点雪,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老祖宗毛都堂和沈指挥不会放过你的——!”

“他们放不放过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百姓不会放过你,而我,也不会放过你。”

“上一个这么嚣张的还是黄健节。当然,他已经死了。”

“中贵人,您也快了。”

众人眼前寒光一闪,卢点雪竟是直接从身后抽出一把剑来。

李平本还在幸灾乐祸地旁观着孙隆神情的变化,但乍一看到那抹寒光,不免也愣了愣。

他定睛一瞧,只见那剑花纹细凿,冷气森然,一面刻着张牙舞爪的蛟龙,一面刻着展翅高飞的凤凰,且剑身上饰有北斗七星以应天象之形。

正是尚方剑!

此时,卢点雪就拿着这柄尚方剑,在府衙外人声鼎沸的喧嚣声中,一步一步朝孙隆走来。

“你,你要干什么——!”

这下孙隆是真怕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两条腿完全不听使唤地抖了起来。

“如您所见,我是来为民除害的。”

卢点雪面带杀气,神情如同手中的尚方剑一般冰冷。

“咱家可是皇上派的钦差!你不能杀我,你没有这个权力!”

孙隆哆嗦着向后挪去,满眼不可置信。

“巧了,本官也是代天子巡狩,你说本官有没有权斩了你?”

“卢点雪,我警告你!杀了我,你也别想活着进京了!”

“呵,我卢点雪若真是贪生怕死之辈,当初就不会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女扮男装参加科考。”

卢点雪冷哼一声,并不将孙隆的话放在心上,反而是步步紧逼。

话语交锋间,箭弩拔张的气势更甚。

“不行啊卢巡按,万万不要冲动!你杀了他,那就相当于彻底和司礼监撕破了脸!”

李平终于回过神来,飞速扑到卢点雪面前,想要拦下她手中的剑。

他毕竟是被贬过一次的人,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他还是清楚的。

“他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死!就算你有权越级杀人,之后的事你能保证全应付得来吗?杀他一个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甚至会给苏州百姓带来更大的灾祸!”

“更有甚者,司礼监不光会将他的死因降罪于你,还会降罪于内阁,最后牵扯到全体文官的身上!你要知道你手中的这一剑,决定了很多人以后的命运!”

闻言,卢点雪的脚步一顿。

这短短的停顿,让孙隆如释重负,宛若重获新生。

他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双手死命抱着李平的大腿,大口地喘着气,也仍不忘补充道:

“对对对,李知府说得不错!杀我于你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还会平白牵累到很多人!何况你用尚方剑本就是有限制,岂能对我一个四品的织造太监说杀就杀?五品以下才可杀,五品以上只可解职后上奏朝廷请示处理。你杀了我就不怕日后御史的弹劾,皇上治你罪吗!”

“是吗?”卢点雪挑了挑眉,“可是在我出狱入宫的那一日,圣上赐剑后太后娘娘就留下了懿旨,说我可用此剑斩杀任何奸佞小人而不必受任何掣肘,事后她和圣上皆不会怪罪于我。”

“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眼见卢点雪不为所动,还强硬地摁住了李平阻拦她的手臂,孙隆又惧又怒。

身前,是虎视眈眈、口口声声要杀了他的暴民和卢点雪;身后,则是挂着“明镜高悬”牌匾的墙壁,将他堵得死死的

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任何退路。

“你当真是要跟我作对?”

孙隆难以置信地大喊。

“不,”卢带雪上前一步,“您说错了,是您在跟所有百姓作对。”

“卢点雪!圣上说持此剑如朕亲临,就说明你代表的是皇上,不是你自己!南直隶上上下下的大小官员敬重你,恭维你,对你唯命是从,完完全全是因为你背后站着的皇上,是皇上将他的权力赐予了你,而你本身并没有如此大的能耐!”

“不然你一个七品小官,能无视官位大小,问责处罚士绅官吏甚至地方大员吗!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既然接受了皇上予以你的特权与捷径,就要承担这背后所需要的规矩与妥协!你不再是你,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孙隆绝望地闭上了眼,认了命。

他本也没指望光凭这几句话,就能撼动卢点雪的决心,让她放下手里的剑。

然而令他始料不及的是,卢点雪的剑并没有落下来。

“什么?你说我不是我,而是代表着皇上,那我出生入死,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话,卢点雪低下了头,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连连冷笑。

李平见状,不免为卢点雪担心起来。

此时他也顾不上孙隆了,关切地问道:“澄怀,你还好吗……?”

“无事,我并无大碍,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片刻,卢点雪就恢复了神智,变成正常的模样。

“抱歉,方才是我失态了,一时竟被几句话给扰乱心神。”

“孙中使,你或许说得有几分道理。但是如今我站在这里,对着所有饱经磨难的百姓们,我,只会是我,不会是任何人的附庸——!”

她话还没说完,手中的尚方剑就已高高举起,在众人不设防与惊诧的目光下,以破竹之势,毫不犹豫地朝孙隆挥去——

随后这把剑于中途突然调转了个方向,变砍为刺,狠狠地刺穿了孙隆的小腿,将他牢牢地扎在地上,动弹不得。

殷红的血顿时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渐渐地蔓延了一地,有不少还溅到了卢点雪崭新的蓝色官袍上。

孙隆痛呼一声,额上霎时冒出一堆冷汗。

在孙隆痛苦的呻吟声,卢点雪面无表情地从袖中掏出一沓宣纸,“啪”地一声拍在孙隆胸口,毫不留情地扒开他攥着衣袖右手,硬塞了一支毛笔给他:

“写,现在就写一则认罪书,向苏州百姓忏悔你的所作所为,还要盖上你的公印,本官要公之于众。”

“我,我没有墨,还请李知府,帮,帮咱家研个墨……”

孙隆疼得话都说不利索,断断续续的,全无先前半点嚣张样。

“哪里需要这么麻烦,李知府,这里用不上您。”

卢点雪就这么轻飘飘地瞥了一眼李平,吓得正准备去研磨的李平魂不附体。

李平颤抖着将手中的墨条放回桌上后,便软趴趴地倒在了椅子上,惊疑不定地看着卢点雪面无表情地对孙隆道:

“地上这么一大片的血,您难道还不够用吗?”

“快写吧孙中使,血书才更能更显得您诚心实意,不是吗?”

都堂:都堂是对尚书省总办公处的称呼,都是总揽的意思。明代各衙署之长官因在衙署之大堂上处理重要公务,故称堂官;都察院长官都御史、副都御史、佥都御史,以及被派遣到外省带有这些兼衔的总督、巡抚,均通称都堂。清代则称为部堂。所以《大明王朝1566》对胡宗宪的称呼错了,应该称为都堂而不是部堂。南京中华路旁边有条小巷就叫张都堂巷,以明都御史张琮宅第在此,以張姓加其官职的巷名。嘉靖五年(1526)四月张琮迁南京右都御史。嘉靖八年五月初三日致仕,巷子的名称由来应该就是这个。

中贵人:意思是帝王所宠幸的近臣,专称显贵的侍从宦官。一般来说,皇帝遣宦官出使时,称为中使;受宠信者为中贵人、中贵。

清·侯方域《管夫人画竹论》:“余闻书画之在大内也,中贵人掌之。”

这一章给小卢设定了段比较特别的剧情。

她是应天巡按,手中持有尚方宝剑,非常之时可便宜行事?一开始我想让她持着尚方宝剑,当堂杀一个鱼肉百姓的税使,后来想想有点夸张。

一个不足为道的税使至于代天子巡狩的巡按御史来杀吗?太小题大做了吧,所以这段我把它咔了,换了一句“尚方宝剑要斩就斩穷凶极恶之辈,岂能容此辈多苟活于世间一日”,并决定之后让她拿尚方宝剑杀了造成民变的元凶,织造太监。

但动笔写的时候我又重新想了下剧情,这好像也太爽文了,金手指开得太大。

且不提一个从没杀过人的人面不改色地手起刀落有点离谱,拿了尚方宝剑就敢去杀一个至少是五品的织造太监吗?就算是狂妄如袁都督先斩后奏毛文龙,之后他也正因这点成了他被判凌迟的原因之一。

想了想不如这样,小卢初来时很意气风发,满腔都是为百姓造福的热血。但是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她迷茫了,迟疑了。当她准备举起尚方宝剑时,她发现这柄剑很重,就如同一开始她向御前许诺下的承诺一般沉重。

她早该想到的,当她享受了皇权带给她的权力与便捷时,她就要接受皇权背后所需接受的妥协与规矩。

所以她不能如她一开始所想的那般,将这柄剑以破竹之势毫不犹豫地挥下。尚方宝剑只是皇权的一种象征,权力的最终所属最终还是在于皇上,不归于她自己本身。

当她挥起那柄代表着皇权的尚方宝剑时,意味着她也必须屈从让步于皇权,不能坏了皇上对各派的制约与牵制。

最终那柄尚方宝剑迟迟落下,并没有砍掉罪魁祸首的脑袋,只是将他的腿牢牢地刺在了地上。

现实终究还是没有理想那般美好,但也正是因为这份差距,让她思考起了皇权的真正含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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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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