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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升· 朝阳

外面车流的声音将楚辞拉回现实。

职业杀手咬紧牙关,花了近数十秒钟的时间才接受这一现实。这些天来接连遭受冲击的职业杀手深知,在他失去记忆的过去近十年里,周围的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刻,在工厂里,黑暗中的声音吸引了楚辞的注意。她一抬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厉九渊!?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

楚辞惊讶道,悄悄跟了上去。

那个可怜的居民已经苏醒,两名警卫如同两只凶恶的猎犬,挟持着毫无反抗力的他穿行在走廊之中。

那个居民显然被吓破了胆,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不知是由于惊吓过度还是疲惫不堪,他说不出一句话来,也不会呼救。只是在前进的过程中无力地挣扎几下,又继续被警卫们挟持着向前。

楚辞小心地尾随其后。她注意到两个警卫架着“羊羔”进入一条通道。

楚辞跟了上去,来到一个昏暗的房间里,透过塑料门帘和点点灯光,她能看到一个近似于医疗床的设备。

那个可怜的居民正被警卫们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厉九渊走在最里面。

“就是他?”厉九渊用着陌生的声音说道,他伸手捏住了居民的下颌,将他的头抬起。

一个警卫点头,打开头盔外面的护罩说:“废弃了,交给您来处理。”

“我不是什么事都办的,不就是洗脑失败了吗?再洗一次就可以了。”他拍打着仪器,设备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不要。”地上跪着的男子大概知道了自己的处境,情急之下竟然抱住了一名警卫的大腿,他吓得大叫起来,奈何没有力气又摔倒在地上。

警卫大为光火,重重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居民倒地不起。

另一个警卫还不解恨,掏出警用电击棍朝那名居民的颈窝狠狠的一击,居民大叫起来,伸手朝楚辞所在的方向爬去。

倒霉的羔羊哀嚎着蜷缩成一团哭泣。一直蹲在外面偷听着的楚辞紧皱双眉。

屋内沉默不语。

躺在地上的居民用瘦弱的手臂抱住自己的身体,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厉九渊到底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重重疑团在楚辞的心底翻滚。

厉九渊再度开口了:“你之前说你想起来了,说说看,你想起什么来了?”

两名警卫将那名居民用电子锁捆住双手双脚。他的泪水不停地向外流,甚至开始恳求回到他的家人身边。

他剧烈地挣扎着:“求求你们,我想回家。”

声音的主人有着在家中时完全没有的气势和威压,他踱步上前,皮鞋踩在黑色地面上,带着让人身心紧张的钝响。

男人阴鸷的目光瞥过来,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带他上仪器。”厉九渊指了指最里面的那台仪器。

“别…不要。”男人哭喊着挣扎。

警卫们压着居民走向实验室的最深处,他们将居民压上实验室尽头那个连接着墙壁的测验仪,将人的手脚塞入金属锁扣中。

台子上的居民已经吓得双脚颤栗。

厉九渊走过来,用自己的指纹打开了仪器的权限,透明的玻璃罩从后方慢慢向前推移,直到将“羔羊”完全笼罩。

仪器开始自上而下地扫描他,高个子居民发出剧烈的呼喊与吼叫。

“不…不要啊。”

楚辞屏住呼吸,她注意到厉九渊对此无动于衷。

审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屏幕上是一堆楚辞看不懂的数据,但是有两项是她看得明白的。

自主意识97%,关联性17%

厉九渊低沉的声音好像磨在所有人心口上的刀:“你知道得太多了,而且我想你那个混账哥哥应该也不在意你的死活。”

厉九渊在那台仪器上输入了一些东西,只见屏幕上所有的数据全部消失了,仅仅只剩下了最终结果:put to death。

“送下去,分解所,他的器官完好,包括头发都可以售卖。”

那个居民顿时吓得失禁。

“不,别杀我。”

厉九渊却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木法沙只需要有价值的东西,而这座城市只需要听话的人。

测验仪镶着墙的那一端猛然被打开,一个黑漆漆恰好能容一个人通过的通道显露出来。

阴森的洞口刮出剧烈的冷风。

说是通道,那更像一个滑向深渊的垃圾处理管道。

“啊!”

伴随着凄厉的惨叫,捆住居民手脚的金属扣在这个时候弹开,居民的双腿立刻踢向玻璃罩。他用拳头重重地砸向罩壁,边嘶吼,边哀求。他泪流满面,捶打在玻璃罩上的“咚咚”声,仿佛无声的呐喊。

太晚了。

下一秒,他的身体开始移动,伴随着凄厉的尖叫声,居民被推入了那个无尽的深渊。

厉九渊面不改色地坐在一旁,盯着仪器屏幕上仍然显示着的残忍判断——put to death,处决。

**

易褚萱穿过走廊,她今天的任务是将这些矿石带去燃烧,大约每两周就会轮到她一次,她来到这里已经将近一年,在这段时间里她想尽办法离开这里,但出去的路就像被堵塞了似的,她找不到方向。

“你怎么样,感觉还好吗?”在走路的拐角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循着声音望去她便看到了同样与她一样穿着灰色衣服的霍振东,她并没有指责实名册的事,却也不清楚他是如何来到那家日本餐厅。

“我还好。”易褚萱谨慎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别人,然后疲惫地笑了笑:“你怎么样?”

霍振东也笑了,他把双手藏进口袋,一副很冷的样子,“今天有新情报。”

易褚萱望着面前身形高大面露笑容的男人眼睛一亮:“什么情报?”

“这里的矿洞连通‘隧道’,通过‘隧道’我们可以直接出去。”

易褚萱茫然又惊喜地看着霍振东,当她知道这里的矿洞连通“隧道”时,那一瞬间她浑身像被冰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遍,她几乎要用尽全部的的力量才能忍住不去摇晃他的肩膀,“真的吗?从哪个地方?”

“16号出口。”霍振东笑了笑,他顿了顿,补充道:“但是那里有重兵把守,每隔两个小时轮一次岗,间隔15分钟,我们的动作一定要快。”

易褚萱脸色苍白,15分钟只够从矿洞的宿舍区到劳动区的距离,夜晚又有看守和巡逻,这可怎么办?

“另外,首领还活着。”这段日子霍振东听说了太多的“消息”和“可能”,那些消息中没有一个是乐观的,但他没有放弃,他了解反抗军首领,正如了解他们的军队,那是个坚强且勇敢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远比一般的人坚韧且无畏。

“我从不相信他死了。”易褚萱说道,这是她这段日子以来所说的底气最足的一句话,她一直在打探自己丈夫的消息,虽然并不乐观,但她始终没有放弃希望。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易褚萱无言地凝望着快要下雨的灰蒙蒙的天空,“我得快点过去,已经耽搁很久了。”她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瞥见有两个守卫正从一旁过来,“三天以后的黎明吧。”她微微皱眉。

“好的,到时候我会从男宿舍过来找你,你自己注意安全。”

“会不会被发现?”易褚萱打断他,她的脸上显示她很不同意反抗军战士的提议。

“别担心,我自己会小心的。”还不等易褚萱作出任何回答,他便拉了拉衣领,转头离开了。

易褚萱沉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周围来回巡逻的武装人员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黎明的太阳升到最高,正在燃烧的火炉旁,有人用木炭歪歪扭扭地写了两行字——

“静待突围,

黎明破晓。”

**

顾轻柠下楼去找司钰城的时候,他正在书房里脱被雨水完全淋湿的外衣,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房间里有一股沁香的味道。

“你先坐下,”听到她进来的声音,分部长官指了指对面沙发:“我们谈谈。”

“司孟婆婆和你说过了吗?”司钰城给顾轻柠倒了一杯茶,然后又在对面坐下,“关于你的‘回收’机制。”

顾轻柠点了点头,她从来没想过“伊甸”会保护自己,当然这种“保护”仅限于她还存在生育能力,而“回收”则是防止“伊甸”的高级官员对她造成虐待和伤害。

然而,这些伤害仅限于□□上的,简单来说,就是他们不能施暴也不能有任何虐待倾向,除此之外,只要不伤害那套生育系统,他们做任何事都是合法的。

“你想跟我说的就是这个?”

司钰城沉默了几分钟,他的眼睛盯着顾轻柠,将那只精致的茶杯往她的方向推了几寸:“喝口茶。”

“你对‘伊甸’的这项制度怎么看。”司钰城再度开口,他很真诚,真诚得甚至让顾轻柠有些害怕。两个人又无言地沉默了片刻。

顾轻柠望着他,感到万分震惊,他居然在质疑这套制度的可行性以及思考该如何与自己相处的问题,他们之间可能存在平等这个词汇吗?

“我想知道你想要什么,也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绝对是顾轻柠出生以来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青年学生心中那团暴躁的火焰熊熊燃烧了起来,从小接受高等素质教育的她很少有这样失控的时候。她猛然拍了一下桌面,那只装满茶水的瓷杯弹跳起来,滚烫的茶水泼洒在司钰城的手背上,可他却浑然不觉。

“我想要自由。”第一次青年学生俯视高大又高贵的分部长官。

司钰城闭上眼睛,就像顾轻柠的话是一柄向他投掷而来的匕首。一阵可怕的沉默从他们之间流淌过去,司钰城说出了那个两人都心知肚明的答案,“不行。”

**

这一天是这一分区的分部长官们一起开会的日子。下车的时候,司钰城就看到了住宅与他别墅相近的Tom长官。他是个北美移民的墨西哥人,他看到司钰城便热情地走过来与他打招呼。

“我听说到你家来执行‘任务’的是一个正在北美留学的中国女孩。”他顿了顿,用神秘的眼神看了看他,“你要是觉得吃力,可以带我们几个一起分享。”

Tom长官眨了眨眼睛,不怀好意地用胳膊肘戳了戳司钰城的胸膛,只顾自己意淫的他全然没有注意到司钰城的表情已经变了。

“‘伊甸’至上。”司钰城不再笑了,他冷漠地说道,“这样不太好吧。”

“没有什么不好的,只要不在排卵期就没什么问题。”Tom根本没有听出司钰城语气中危险的部分,他继续说道,“我还特地买了避孕药。”

避孕药这个词在“伊甸”是绝对的禁忌,司钰城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样的话,但从他的口中司钰城可以知晓这在这片区域的分部长官之中并不罕见,他们甚至做出为了不让“她们”怀孕而购买避孕药的事情。

司钰城沉默不语,正午的太阳与他冰冷的身体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他突然觉得自己多年来坚守的信仰正在崩塌,这一切所发生的都不是他认为或希望的那样。

Tom满意地拍了拍他腆着的肚子,不怀好意地使眼色:“我也等您的好消息。”

司钰城面无表情地扭头,转身向高耸入云的自由女神像走去,这个象征着美国自由、平等与民主的雕像将近二百多年的历史,它不会因权势更迭而改变任何样子,它依旧圣洁、庄严又肃穆,纯白的外壁和新落成时一样一尘不染。

然而,在午后最热烈的日照下,它的影子却因它的伫立,在大地上投下了最阴沉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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