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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终章

张风奇喜欢这片海,不过两三点的时候人正多,海边渐渐显得有些拥挤。他和徐向之找了个人少的沙滩,坐下休息。

“热不热。”徐向之问。

“还好。”

六月份,阳光还不热烈,暖暖的照在身上,让人昏昏欲睡。

“以后每年我们都出来旅游吧。”徐向之说,“看看海,看看山,到处走走,心境会不一样。”

“你有这么多假期吗。”张风奇怀疑。

“挤一挤还是有的。”徐向之说,“最起码每年能有一回吧。”

“行啊。”

“我妈让我给你买点防晒霜,你需不需要?”

徐向之忽然这么说,把张风奇吓了一跳:“你妈?”

“对啊。”徐向之笑眯眯地,“她说海边太阳大,不要再晒伤了。”

“你妈怎么知道我们出来玩了?”

“我跟她说的啊。”徐向之拿出手机让他看,“我妈很关心你,问我什么时候带你回去。”

“……”张风奇推了他一下,“你怎么能告诉你妈。”

“正常恋爱?为什么不能说?”徐向之像座山一样纹丝不动,“我终于谈恋爱了,她比谁都高兴呢。”

“你,你妈她,还说什么了。”张风奇心里紧张,寻思这么重要的事徐向之也不跟他说一声,好歹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啊!

“我妈夸你长得好看。”

徐向之把张风奇的照片发给他妈,他妈——刘女士发了一段长达60秒的语音夸张风奇,说他长得这么好看,这么年轻,是不是让你小子给骗了,人家是自愿的吗?诸如此类。徐向之很冤枉,他在他妈眼中好像一直是个渣男的形象,怎么可以这样?他指责刘女士,说她对亲儿子有偏见。

刘女士发了一段2秒的语音过来:“你少装。”

然后又是一条:“有空领回家看看。”

张风奇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忐忑道:“你妈,你妈没说我吗?”

“说你干什么?”徐向之诧异。

“说我把他儿子带坏了……”

徐向之了然,他又习惯性自责了!赶紧捧起他的脸,徐向之认真地说:“怎么会怪你呢,她早知道我喜欢男人啊,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还担心我骗你呢,而且她说,一看你就是好孩子,让我平时不要欺负你。”

张风奇打开他的手:“你欺负我了。”

“我哪有?”冤枉啊,徐向之指天发誓,“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欺负你?”

张风奇不好意思说他哪里欺负自己了。

徐向之抓过张风奇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掌心里:“我有没有跟你说过,遇见你,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运。以前的我,差点以为人生就这样了,我有感情洁癖,不将就,不勉强自己,早就做好了孤独一生的准备。可是那天在实验室楼下遇见你,我忽然有种预感,是不是我的人生要就此改变了。”

“你从那时候就暗恋我了吗?”张风奇忍不住插嘴。

“有好感。”徐向之把玩他的手指,勾起唇角笑了笑,“谁让你长得那么好看的。”

“嘴甜。”张风奇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继续说啊。”

“我的预感没有错,你这么好,温柔善良,心有包容,我喜欢跟你聊天,让我感觉好舒服,好放松。”徐向之越说,越觉得自己从尘世的垃圾堆里捡到一颗至尊无上的钻石,珍惜地亲了亲张风奇的手指,“跟你在一起后,我好像年轻了十岁,不,二十岁。我回到十几岁时正青春的少年时光,我都不知道我可以这样鲜活,这样快乐。以前大家都说我是个老头子,就连我的老师都这么说,说我太无趣,不会有女孩子喜欢。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你在一起使我重新发芽,发了好多颗芽,然后开成花,现在我的心里有一座花园,都是为你而开的花。”

“……你怎么不去当作家,这么会说。”张风奇的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这家伙,哄人的功力又高了几层,再这样下去,他还如何能离开他啊。

“作家喜欢编故事,我可没有,我说的都是心里话。”徐向之认真道,“你知道一朵花开的时间,大概需要多久吗?我们做育种的,就是从数不清的排列组合中找出最优秀的一组,得到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最完美的那朵花。这样的工作其实挺无聊、枯燥的,看遍了成千上万种花朵,想找到符合心意的那一株,需要的不仅仅是努力,还有运气。”徐向之看着张风奇的眼睛,郑重地说,“而你就是我的万里挑一,千载难逢,是上天赐予我的奇迹。”

张风奇感动得要命,眼睛都红了:“好夸张,有这么夸张吗。”

“没有夸张。”徐向之摇摇头,抹去张风奇眼角的泪水,“是事实。所以你要对自己有信心,相信你的魅力,我都快被你迷死了,而你居然还不相信。”

张风奇既感动,又感激,不顾沙滩上人来人往,吻上徐向之的唇,然后低声说:“我现在相信了。”

徐向之有些不敢相信:“你竟然也有这么主动的时候。”他心里开心极了,在张风奇亲完要退开的时候,追过去结结实实又亲了一口,“为夫很是欣慰。”

“……”张风奇的感动立马都跑光了,“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不正经。”

“哪里不正经了。”徐向之就想逗逗他,哄哄他,把他捧在手心里,最好一口吃到肚子里去,“我是你老公,这也是你承认的。”

……张风奇就知道,这种事不能随便开口子,否则被洪水冲垮是迟早的事。

他决定不理徐向之。

徐向之抱着他光明正大耍流氓,最后都有人频频往这边看了,张风奇抓着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记住你身为一名大学教授的身份。”

徐向之正色道:“我现在不是,只是张风奇先生的老公。”

“……”张风奇没辙,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站起来就走。

“你小心点,前面有石头!”

徐向之赶紧起来追,两人玩闹着走到一段隐蔽的栈道上去了,这是修来观海景的栈道,不知道为什么没人发现。

两人肩并着肩看海,海面很宽阔,海平线是张风奇见过的最长的,一望无际。天上有几只海鸟在低低地盘旋,飞累了,就落到礁石上整理羽毛。

“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去见我爸妈。”徐向之又提起刚刚没说完的事。

“……过一段时间吧。”张风奇的心突了突,小声地说。

“行,等你准备好。”

两人看了一会儿海,又跟磁铁一样吸在一起,张风奇感到很绝望,自己已经彻底堕落了。

徐向之喘着气,咬着张风奇的耳朵说:“……怎么办,我又想和你去床上交流了。”

张风奇无可救药地觉得这样的徐向之很性感,破罐破摔道:“我、我也是。”

一拍即合。

“那回去吧!”

唉,风光虽好,还是**更值千金啊。

在酒店待了几天,两人总算想起此行的“正事”,按照事先制定好的路线外出游玩。

岛上有个4A级的景点,是一块石头,形状像一只展翅的海鸥,所以叫“鸟飞石”。他们去那里打卡,拍了好多照片,然后又去比较出名的几个海湾看海,虽然几乎一整天都在闲逛,可还是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满足。

最后两天,没什么好玩的了,他们便去第一次去的蝴蝶湾那里,吹风闲聊,感受暖阳的照拂。

这天下午,张风奇在海滩上看见一个奇怪的少年,起初是远远的,看见少年拎着一个大塑料袋,在捡沙滩上的瓶子。可等他走近了,张风奇才发现他捡瓶子可能是去卖钱的。

少年右脚是跛的,走路一深一浅,身上穿着宽大的短袖和短裤,显得身形削瘦、步履蹒跚。

张凤华出于怜悯,主动走过去将自己没剩下多少水的矿泉水瓶递给他:“给你。”

“……谢谢。”少年抬起头,怯怯地看着张风奇。

好漂亮的小孩儿!张风奇眼前一亮,在心中忍不住地赞叹。可能是常年在户外暴晒,他的皮肤是麦色的,但一张脸长得太标致了,瓜子脸,眼睛很大,鼻梁小巧,鼻尖微微往上翘。现在少见这么好看的少年了,张风奇忍不住和他搭话:“你没上学吗?”

“今天、是周末。”少年说,看着张风奇的光鲜亮丽,心里有点自卑,重新把头低下来。

你怎么出来捡瓶子呢,你爸妈呢?张风奇很想这么问,可出于对一个敏感少年**的保护,他最终没有问出口。

徐向之也走了过来:“这些瓶子能卖多少钱啊?”

少年晃了晃塑料袋,犹豫道:“几、几块钱吧。”

徐向之想了想,说:“你是本地人吗?”

“是的。”少年看两个哥哥都又高又帅,身上还很干净,心中愈发自卑起来,想收起塑料袋悄悄离开。

“我们刚来这旅游,正好对这地方不熟,你可以给我们当导游吗?”

“啊?”少年惊惶地抬起头,紧张地说,“可、可是我还有事,捡,捡瓶子,今天人多……”

徐向之说:“我们付你导游费,”他斟酌着,“200块?”

少年的眼睛一亮,“真、真的吗?”

“真的。”徐向之点头。

“可是,我不知道你们都喜欢玩什么……”

“没关系。”徐向之温柔地说,“本地人看到的风光和游客眼中的不一样,你尽管带我们去玩就行了。”

少年一点也不担心自己遇到的是骗子,让他们在这里等会儿,自己先去藏下塑料瓶子。

没一会儿少年就回来了,手里的塑料袋还在,他紧张地看一眼张风奇,说:“我、我可以先把袋子拿回家吗?我怕弄丢了。我顺路带你们去看一棵很大的树,可,可以吗?”

“可以啊。”张风奇完全没有意见。

经过交谈,他知道少年的名字叫小鱼,姓江,全名江小鱼,今年才15岁。

“你爸妈呢?”张风奇终于忍不住问。

小鱼说:“我爸爸,出海打渔的时候淹死了。我妈妈,在、在外面打工。”

“你和谁一起生活呢?”

“我奶奶。”

小鱼说,他们一家原先以打渔为生,祖祖辈辈都是这样,可是他爸爸年轻的时候沉迷赌博,把家里唯一的船输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后来他爸爸遇到他妈妈,决心好好生活,一直想攒钱买一艘属于自己的船。有一天,他架着租来的船半夜出海,不慎遇上风浪,人死了,船也毁了。她妈妈没办法,出去打工赚钱,赔人家的船,还有之前欠下的债。

小鱼和奶奶相依为命,住在一个破破烂烂的平房里。

他进去放塑料袋的时候,张风奇就在外面看着,低矮的平房外观黑漆漆的,大门是木头做的,也是又油又黑,脏兮兮的,只有一把锁锃亮。

张风奇心里很难受,特别想做什么,又怕伤到小鱼的自尊心。

徐向之拍拍他的背,安慰道:“等下找机会看能不能帮帮他。”

在小鱼的带领下,他们确实看了不一样的风景。小鱼说的特别大的树,原来是一颗松树,它长在没有人烟的原始森林中,很高很大,外皮苍白,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小鱼说这种原始森林里会有野生动物,毒蛇,毒虫之类的,很危险。

他们从崎岖的山路上来,张风奇听完,立刻说:“那你下次也别来了,当心被咬。”

小鱼一听,以为是两个哥哥嫌弃自己带他们到危险的地方来了,马上道歉:“对不起,但是我从小来这里,没有被咬过。我们下去吧……从这条路下去可以看海,很漂亮的海滩。”

如小鱼所说,顺着山路下去,是一片特别漂亮的海滩,沙子又白又细,越往海边走贝壳越多,还有拳头大小的螃蟹,在沙滩上悠哉悠哉地闲逛。

海浪翻涌着,堆叠着往岸边赶,海风吹过来,带着凉丝丝的水汽。

小鱼骄傲道:“这里好看吗?”

“好看。”张风奇点头,朝小鱼竖起大拇指。

小鱼还和他们分享自己的秘密基地,在一大片连在一起的礁石中,有一块中空的岩石,乍一看像一颗张开的海蚌,开口的那一片朝向大海。小鱼轻车熟路地走过去,“蚌壳”的正中央足够两个成年人躺进去,这时海水是退潮的状态,小鱼一点也不嫌脏,示范着把自己塞进去,高兴地说:“躺在这里很舒服,可以看太阳落进海里,睡觉也可以,很凉快。哥哥,要试试么?”

张风奇和徐向之对视一眼,说:“好啊。”

小鱼爬出来,张风奇学着他的样子躺进去,就像小鱼说得那样,躺在里面视野并没有受限,可以看到遥远的海平线,太阳正在接近,把海天相接的地方映成绯红色,张风奇感觉自己变成了贝壳里的寄居蟹,而大地是摇篮,自己在随着海水的晃动而轻轻摇晃。

徐向之说:“我也进去试试。”随后他躺进来,和张风奇肩并肩,这感觉好奇妙,两只螃蟹寄居在一只贝壳里,却没有把彼此赶出去。

“哥哥,你们躺一会儿吧,很舒服的。”小鱼强烈推荐。

在小鱼看不到的地方,徐向之和张风奇手牵着手,感受此刻的宁静。

过了一会儿,他们走出来,小鱼坐在旁边,寂寞地看着远处的天空。

太阳落入海中,天快黑了。

小鱼看着两个要好的哥哥,忽然低落地说:“唉,我也想和你们一样,有个可以一起躺进来的小伙伴。”

张风奇很诧异,脱口道:“你没有朋友吗?”

小鱼受伤地摇头:“没有,同学们都不喜欢我。”

“……”张风奇心里很复杂,“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玩得很好的。”

“对呀。”小鱼羞涩地笑了笑,“我常常一个人玩,捉两只螃蟹,把他们塞进洞里,然后用沙子在门口筑一个堡垒,看它们在里面着急出来的样子。”

可怜的孩子。张风奇心里五味杂陈,寂寞着长大的孩子,往往一生都要带着伤痕走过。他摸摸小鱼的头,温柔地说:“哥哥请你吃饭怎么样?”

小鱼连连摇头:“不、不用了,我回家和奶奶吃。”

“给奶奶带一份。”徐向之在一旁说。

“真的不用了。”

小鱼带着他们从另一条路离开,很快,他们走到亮着路灯的小路上来。小鱼说:“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可以到码头,哥哥们,我得回家了。”

徐向之从腰包里拿了200块钱出来,递给小鱼:“谢谢你,小鱼,我们玩得很开心。”

小鱼小心地,只从徐向之手里抽了一张纸币过来,“我、我拿100块就可以了,我也没有带你们去哪里……对不起,你们明天可以找专业的导游陪你们玩。”

“拿着吧。”徐向之说,“这是你应得的。”

张风奇也加入劝解的行列之中,小鱼死活都不肯接,张风奇说:“那我们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我弟弟跟你差不多大,我可以给你寄一点他不要的衣服、课本什么的……”

小鱼吓得连退几步,脸涨得通红,一个劲儿地摆手:“不不不,谢谢哥哥,但是我不用……”然后转过身,直接跑了。

看着他费力奔跑的样子,张风奇很着急,想追过去,又怕追急了逼得小鱼摔倒。他沮丧着转过身,问徐向之:“……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徐向之摸摸他的头,安慰道:“你没错,小孩儿自尊心比较强吧。我们已经努力过了,只是结果不能掌握。也许明天会有和我们一样的人帮助他,他想通了,就接受了,也说不定呢。”

张风奇还是很难过。说好的给200块,他只拿了100,100块够买什么呢?

徐向之拉着他的手,柔声道:“别想了,去吃饭,饿坏了吧?晚上吃什么,大排档可以吗,昨晚吃的那家还不错……”

眨眼间,假期只剩一天,也没什么好逛的了,他们去特产店买了些海鲜干货,又去纪念品店买了一些有特色的挂件摆件,打算回去了送给朋友们。

晚上的时候,徐向之忽然说肚子痛,跑了好几趟厕所。

张风奇担心极了,看徐向之脸色发白,问他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可能是晚上的虾子不新鲜,怎么办,我们还是还是去医院吧?”

徐向之虚弱地卧在床上,捂着肚子说:“上完厕所好多了,你去给我买点消炎的药就可以了,可能是急性肠胃炎。”

张风奇连忙说好,让他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自己出去找药店。

岛上的建筑密集度很低,找了好久才有一家药房,张风奇买了治肠胃炎的特效药,赶紧往酒店赶。

开门的时候一片漆黑,张风奇差点踩到拖鞋绊倒,担心徐向之是睡着了,他小声说:“徐向之,你睡了吗?”

没有回应。

他摸着黑走到床头,打算开一盏小夜灯,走到一半,忽然间灯亮了。

他还寻思空气里怎么有一股玫瑰香呢,接下来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到处都是花,床上铺满了玫瑰花瓣,一大片粉色中间藏了一个红色的爱心,枕头中间是一捧特别大的白色玫瑰,徐向之从背后抱住他,笑着说:“生日快乐!”

张风奇整个人都愣住了,转过身直直看着徐向之:“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徐向之说:“看你身份证呗,我不知道是农历还是阳历呢,就先过阳历的——嗯,我猜对了。”

张风奇四下观望,电视柜、桌椅、玻璃门、甚至阳台里都摆满了鲜花,是各种各样的玫瑰,大大小小单头多头全部都有。徐向之亲亲他的嘴巴,说:“我本来想用自己种的花呢,可是没赶上,就从花店买了。等你过农历生日的时候,我再给你补上。”

张风奇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徐向之呆呆地道:“浪费钱……”

“为你花钱我愿意呀。”徐向之还是感到遗憾,因为花不是自己种的,总觉得缺了什么,“我以前就说过,花和你,很配。但是当你站在一群漂亮的花朵中间时,我的视线一定第一时间被你吸引——你比花还要好看。”

张风奇的眼泪掉了下来:“好肉麻。但是,谢谢你。”

徐向之吻去他的泪水:“咱们都这么熟了,说谢谢是不是太客气了。”

张风奇破涕为笑:“那我跟你算账,干嘛骗我说生病了,我很担心来着。”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徐向之一向认错很快。

张风奇搂着他的腰,早感动得无以复加,“你对我这么好,我真不知道怎么、怎么回应你。”

“不用特意回应啊。”徐向之低低地说,“我感觉到你的心了,你很高兴,很幸福,你不用说,我看你的眼神就能知道。”

“……”张风奇看到桌子上的蛋糕,“吃蛋糕吧,你肚子还疼吗?”

徐向之把椅子上的花都搬开,解开蛋糕盒的绳子:“本来就不疼。先许个愿吧!”他把蜡烛插上,用打火机将蜡烛点燃,催促张风奇赶紧许愿。

在徐向之略微跑调的生日快乐歌中,张风奇虔诚地许下自己今年的生日愿望。

睁开眼,他看见徐向之眼神闪亮地看着自己:“你许了什么愿?”

“我——”张风奇拖长音调说,“我许愿你可以爱我一辈子。”

“啧。”徐向之先是揉揉他的头,然后有点嫌弃地说,“你又浪费了一次机会,这种百分百会实现的事,干嘛还要许呢?”

“你真自信。”

徐向之微微一笑,弹了张风奇的脑袋瓜一下:“你不信,我有办法让你信。”

“什么办法?”

“以后再告诉你。”徐向之嘿嘿一笑,说,“那可以轮到我了吗?”

“轮到你什么?”

徐向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张风奇愣住了,是——

一对戒指。

徐向之拿起其中一枚,套在张风奇的无名指上,一边套一边说:“你没有拒绝,就代表答应了我的——求婚。”

张风奇想弯起手指,已经来不及了。他瞪眼:“你都没问我愿不愿意。”

“愿不愿意你都是我的人了。”徐向之把盒子递向他,“给我戴。”

张风奇拿起这枚几乎没什么重量的戒指,同样戴到徐向之的无名指上,他没经验,戴的时候手指都在颤抖,终于戴完了,尺寸刚刚好。两人把手并排放在一起,两枚款式简单的素圈戒指,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徐向之一把握住张风奇的手:“真好,感觉心里终于踏实了。”

张风奇怕蛋糕化了,拿起塑料铲子,开始切蛋糕:“先吃蛋糕吧,看起来好甜。”

夜晚的时候,两人坐在露台上看海,椅子的承重力不错,张风奇坐在徐向之的腿上,圈着他的脖子,感觉自己此刻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喃喃地,念起一首诗:“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嗯?”徐向之挑眉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张风奇说:“这是海子的诗呀!”

“笨蛋,我知道。”徐向之亲他的脸,蜻蜓点水一般慢慢地啄,“但是现在念这首诗不合适。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张风奇琢磨了一下,确实是,“你这样一说,好像确实是,有点悲观。”

从明天起,那就代表诗人当下是不幸福的。他做了许多对于幸福的美好想象,然后在某一天终结了自己的生命。怪不得呢,张风奇心想,以前念这首诗的时候总觉得怅然若失。

徐向之搂着他,贴向自己的胸膛,两颗心紧紧挨在一起,渐渐地重合了心跳的频率:“所以应该改一下:从现在起,记住我是一个幸福的人,我有爱的能力,和被爱的勇气;暴风雨来临时,我不畏惧,幸福找上门时,我坦然相迎……我只愿拥抱世界,春暖花开。”

张风奇静静听着,然后像个学生一样崇拜地望着徐向之:“你好有才。”

徐向之敲敲他的脑袋:“给你编的,笨蛋。你应该把这首诗写在一张纸上,随时拿出来念一念,记住你是一个幸福到可以任性的人。”

张风奇将脸埋在他的胸口,聆听着他安稳而又沉静的心跳。

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海浪声,张风奇颤抖的声音在海风中响起:“我爱你,直到永远。”

徐向之说:“我也爱你,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尾声

年底的时候,张风奇终于决定和徐向之一起搬去C城。

T城农科院的同事们陆续开始入驻,徐向之忙着交接,经常留在基地加班。张风奇本来还发愁房子要怎么办,徐向之说农科院的几个同事想租来当宿舍,都是女孩子,心比较细,他们的花也会被好好爱护。张风奇几乎没有思考就答应了,然后就是忙碌的收拾东西、断舍离的时间。

徐向之说去了C城先住他家,之后再考虑未来如何安置的问题。

离开之前,他们又去了一趟金云寺,还愿。

张风奇那时候挂的许愿牌已经被撤下了,徐向之悄悄问他:“你到底许了什么愿啊?”

“心想事成啊。”张风奇说。

“真的?”徐向之怀疑。

“嘿嘿。”张风奇狡黠地看着他,“其实我在心里许的是一个像你这样的男朋友。那时候瞎许的,谁知道居然真的成真了,拐到了你本人。”

“我就说你早就开始暗恋我了。”

“不要脸,明明是你故意勾引我的。”

徐向之瞪起眼睛,不肯承认这件事:“我哪有,是你对我有那种心思,才对我有错误的解读。”

“哼,那还聊天秒回,还天天问我吃饭了没,把我勾引了,又让我先表白……你真心机。”

“你那是表白吗?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不过我喜欢,那时候的你好纯情啊。”

……

两个人拌着嘴,坐上了回C城的飞机。

徐向之的新项目在郊区,鸟不拉屎的地方,胜在地方大。张风奇过去看了看,决定在附近村子里租个平房,稍加改造,两人就住在基地附近,平时徐向之去上班,张风奇就在家闲着,没事儿给徐向之找找茬,增添一些生活的乐趣。

这话是徐向之说的,张风奇有时候觉得他有病:“我给你找茬,是你给我找茬吧,我也要工作的,谁要天天在家看着你。”

徐向之诧异道:“你想好做什么工作了吗?”

“想好了,开花店!”张风奇特意考察过,旁边过去就是一个小镇,人口不多,但是环境不错,骑车过去也就二十来分钟,开个花店消磨时间也是不错的。

徐向之很支持。之前他们聊过工作的事情,徐向之说等过几年手头上的项目结束,他会考虑要不要辞职自己做育种工作室,资源和技术都是现成的,做起来不难,就是需要时间。到时候张风奇可以投资,两个人一个人搞技术,一个人负责公司的经营管理,夫妻合璧其利断金,把自育的玫瑰销往全国各地。

张风奇虽然心动,但还是让徐向之慎重考虑,徐向之心里有底,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起来了。这期间张风奇自己找点事做也挺好的,去卖花还能认识、熟悉花种的特性,不错。

这天,徐向之带着张风奇去见父母。

张风奇自从出家门就坐立不安的,心里很忐忑,全表现在脸上了,徐向之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放松一点嘛,我爸妈都很和善的。”

张风奇瞪他一眼:“好好开你的车。”

到了小区楼下,张风奇拉住徐向之:“等、等下,我检查下给叔叔阿姨的礼物是不是都带上了。”

徐向之忍不住笑:“宝贝,你一早上到现在检查了不下十遍,都带上啦,放心吧。”

张风奇紧张得表情都不会做了,一张脸僵硬地要死,他露出个快哭了的表情:“让,让我在这站一会儿吧。”

“好好好。”徐向之没辙,把东西放在地上陪他缓一会儿。

“我的衣服还好吗?我都说了穿衬衫,显得正式,这个白T恤看上去会不会太年轻了,你爸妈再觉得我不靠谱……”

张风奇在那里碎碎念,徐向之收到他妈妈发来的信息,干脆直接把手机拿给他看:“你婆婆等了好久,菜都做好好一会儿了,再不上去都凉了。”

张风奇定睛一看,徐向之的妈妈发来了一张餐桌的照片,好——丰盛,整张桌子都被摆满了,张风奇对着一桌子大鱼大肉瞠目结舌:“这、这,就咱们几个人,吃得完吗?”

“吃不吃得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徐向之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他们很爱你,会像爱我一样爱你。你会多一对亲父母,他们呢,多一个亲儿子,所以不要紧张,不要害怕,我们是一家人,放松一点。”

张风奇紧张,害怕,都不是出自对徐向之父母的畏惧,而是——对幸福的胆怯。就像一个许久未归家的游子一般,明明离故乡近了,心却胆怯了。

徐向之好像看穿了他似的,微笑着鼓励道:“还记得我给你改编的那首诗吗?在心里念一遍。”

张风奇默默地念——

……暴风雨来临时,我不再畏惧;幸福找上门时,我坦然相迎。

徐向之握住他的手,食指紧紧交缠在一起:“准备好了吗?”

张风奇坚定道:“准备——好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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