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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酒精影响了徐进免疫系统对过敏原的识别,这才延迟了他的发作时间,让他在睡梦之中一命呜呼。

程一陆当即逮捕了李当家与安娘子,一并查封了沁芳酒坊,人证物证俱在,李大当家自知在劫难逃,也就招供了,如此前袁晏与钱代所料,他身上背着负债,当心贡酒的生意落入如意手里,索性来了一招釜底抽薪,逼着袁晏选沁芳酒业。

案子是水落石出了,可钱代却难以展颜,本是商场之事,何至于走到取人性命的地步,或许这件事上,他们也有责任,若不是有贡酒的竞争,或许徐进就不至于丧命。

袁晏见状不忍,还是宽慰了他几句,若是没有新的商机,没有财富的流动,那天下必将饿殍遍野,有更多的穷人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无声地死去,因此天下人逐利而行,并没有什么错处,可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错的不是创造财富,创造商业机会的人,错的只是那些卑劣的取财手段。

李寻闻讯,召几位参军一同在议事堂议事,如今案子水落石出,可贡酒的人选倒是没了着落,沁芳酒坊大当家的犯下杀人凶案,自然失去了参选资格,如意酒坊徐家兄弟一个身亡,一个内院失火,如今也是自顾不暇,眼看十日之期就要到了,李寻要袁晏即刻给个决断出来。

“程参军,请问如今沁芳酒坊的李大当家犯了事,他的一应家产,包括沁芳酒坊,将如何处置?”

“李明福犯的是杀人之罪,其家产自然是充公,由府衙发买,充入国库。”

在现代,企业适用法人制度,尽管李明福是沁芳酒坊的实际控制人,他的罪过也与企业无关,可这里毕竟是一杀就是九族的古代,连人都做不到主体独立,更别说是企业了。

袁晏没办法用法人制度来说服这批古代官僚,只能换个路子:“沁芳酒坊共有差使近百人,这里面多少人是靠着沁芳的薪水养活一家子的人口,算起来就是几十户人家,数百口的生计,近日来我们查到的情况来看,沁芳酒坊的账上别说银子,没有亏空就是好的了。

沁芳的地契铺子都已经当了个干净,如今查抄沁芳酒坊,不过是库存的酒水,再者一些桌椅板凳,变卖过后,又值几个钱?”

程一陆近几日冷眼看着袁晏查案,也认了他有些本事,但没想到如此大是大非面前,他竟然还想着对李明福网开一面:“那依你的意思,徐进白白一条人命死在李明福手上,还要为了沁芳铺子里伙计们的生计,放沁芳一码不成?”

袁晏摇了摇头:“李明福犯的是杀人的重罪,该流放流放,该问斩问斩,李家的沁芳酒坊是李明福的营生,沁芳的公帐和李明福的私帐未必能分得开,就算是查没,也不算十分冤枉了他,但沁芳酒坊在青城州几十年积累下来的产业,如今一朝贱卖,当真是可惜了。”

李寻坐在议事堂的主座上,看了袁晏一眼:“那你打算如何?”

“府衙查抄沁芳酒坊,酒坊里的配方、器具、人员一概不动,打包出卖,由如意酒坊接手,两家酒坊强强联合,承接这个贡酒的差事。”

李寻用指尖敲了敲桌角:“主意倒是不错,只是怕如意没有那么大的胃口。”

“沁芳酒坊的大当家是凶犯,如意酒坊的徐家是苦主,虽说有徐往的娘子做了帮凶,可程参军已经查实,这徐往是清白的,徐家老太、徐进的夫人,都是被害者的家属,沁芳自然是要赔偿的,半卖半赔,如意或许能接得下来,但是后续的经营要想维系下去,怕也不易,再或者……”

“或者什么?”

李寻第一次在这里讨论贡酒之事,便提到简阳王改革造办处一事,说是造办处只出不进,遭至百姓非议,要改革就得让造办处盈利,但是作为一个特供平台,又不能直接参与市场,怎么看都是用来投资最合适。

可造办处的钱掏的是皇上的私人腰包,这投资要是赚了,皇上赚了里子又赚了面子,要是赔了,可能就要赔上袁晏的脑袋。

To be or not to be, that’s a question.

明明说好,这一世为人,只做一条安逸的咸鱼,轻轻松松地过点不打工的日子,可这短短几天时间,就因为一桩贡酒的买卖,一个人死了,一个几十年的企业也马上就要陨落了,他现在有机会为他们做点什么,也有机会把自己这一世的第一个项目完成得更漂亮。

所以他还是忍不住想试试,死一次也是死,死两次也是死,穿越已经很离谱了,万一这是无限流呢?

“或者以造办处的名义,入股如意酒坊。贡酒一事,不止在青城州、在京城,甚至全国其他州府,都是一次扬名牟利的机会,李知州此前提到,造办处的改革箭在弦上,那不如就以这一次投资酒坊试水,如此一来,有造办处的资金支持,也免如意酒坊的经营后继乏力。”

李寻是简阳王麾下的干将,被指派来青城州,也是为了能更好地推进造办处改革一事,但是毕竟事关重大,他还得去信将此事禀报简阳王,然后再做打算。

五日后收到简阳王的回信,造办处入股一事,他准了。

简阳王作为皇上同父同母的亲弟弟,性子却与皇上大相径庭,皇上中庸平和,这位亲王却锐意进取,更古怪的是,这位皇帝也不忧心自己的弟弟取而代之,反而放手给简阳王施为,旁人说他是个傀儡皇帝,他自己不恼,反而是简阳王气得吹胡子瞪眼,只是拿自己的皇兄也没什么办法。

所以这位九千岁金口玉言,袁晏就相当于有了一张金字背书,一下子就安心多了,只是不知道李寻在信中都向简阳王说了些什么,简阳王竟将他指派为造办处的副使,仅居皇上的钦差太监之下,专管造办处的投资盈利一事。

袁晏的官职可以说是一连几级跳,从李寻府上没有细分的参军岗一跃成为如今正五品,直接隶属中央,算起来跟他老爹都平起平坐了,袁晏拦下了林府给他大办升迁宴的打算,又让自己的小厮金谷推拒了一些从前狐朋狗友的宴请。

如今要在造办处任职,他自然不方便再住在李寻府上,于是带了金谷,回李府打点行囊,与诸位参军一一作别。

袁晏同赵垒不过时打个照面的交情,告别自然也就淡淡的,那程一陆早就听说过袁晏在青楼与王通判家公子哥互殴一事,对这种膏粱纨绔子弟颇有恶感,徐进一案上,却认了袁晏是有些本事,如今袁晏高升,他也明白这不是花钱就能买来的官,所以贺喜也还算发自真心。

唯有钱代,大半个月下来,已经跟袁晏混出了一点真感情,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几本青城州行业剖析送给了袁晏,袁晏请他上宝云楼小聚,就当是为自己送别,只要不牵扯到原则,钱代一向不拒绝可以白吃的饭,喜滋滋地随袁晏去了。

两杯酒落了肚,钱代的话匣子也打开了:“袁参军,不,小袁大人,这几日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有眼力、有气魄,才华过人,绝不是传言中那样荒唐无用,以后天高海阔,必是有大好的前程。”

“袁某从前荒唐,还是多谢李知府提携,钱参军指点。”袁晏自来到此地,还没有安安心心地喝上两杯,如今虽然前途未卜,但好在贡酒的事已定,他也能喘口气了。

钱代摆了摆手:“我能指点你什么,袁公子这样的家世、这样的才情,我官场上呆了十年,也就混到一个参军,虽说不愁吃穿,养得起家小,可决计不会有什么大成就了,能替李知州管管帐就已经是顶了天了,有些事情,人从一出生的时候就是定好了的。”

袁晏摇了摇手里的酒杯,问道:“我们胥国,如今是第几代皇帝?”

钱代看了看四周,袁晏专门找了临街的包房,除了他们两个,四下里并无他人:“从太祖至今,已有三代。”

“那三代之前,皇帝家在做些什么?”

胥国的皇帝出生草莽,三代之前,不过是一村之长,连品级都没有,如今他们方氏一族,不还是照旧坐拥天下。钱代明白袁晏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不敢接过话茬。

“没有谁的命是生下来就定好的,你每走一步,就会有无数个分叉口等着你,下一个选择,又会把你带去新的地方,人生在世,条条大路通罗马,钱参军又何必着急给自己下定论。”

袁晏并非法律背景的出身,按照如今流行的论调,如果家里没有人能在法律这条路上助力,最好就不要学法,否则如何就业,如何开拓案源,前路上有重重关隘在等着你,他就是这样没有助力的法学生,可还是咬着牙一路走了过来,虽然还没有等到柳暗花明的那天,就一死了之,可他还是相信,只要敢闯,只要愿意下功夫,就有前路。

“钱参军,你心思细,办事妥帖,司帐一职,虽然不像司营司理两位参军那样立威于人前,品级也不比那二位高,可是在旁人看来,这司帐一职,却是最有可能捞到油水的岗位,是钱参军持身端正,两袖清风,这才少了那些上门恭维笼络的人。”

钱代笑了笑:“大人过奖,钱某不过是胆子小罢了。”

袁晏在钱代的杯子上碰了碰:“要想不与官场同流合污,必然就要得罪人,钱参军若真是胆小,反而广结善缘,就冲你在李府中,众人待你那不冷不热的态度,也能看出钱参军是什么样的立身之道。”

钱代浅酌了一口,抬头对袁晏说道:“既然说到立身之道,钱某就在这多一句嘴,造办处说到底,是皇上的私库,那管事的太监高公公,也是皇上特派的人,听说他为人古怪,不好相处,你虽然背靠简阳王,可凡事还是要以这位高公公马首是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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