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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白姨做事雷厉风行,没用关忻接她,自己到了订好的酒店,行李一撂就去了酒店大堂等关忻。

她放下工作千里迢迢跑过来帮他们善后,关忻很过意不去,本应带着游云开一起过来,然而一场架吵得节外生枝,转念又觉游云开不在场也好,那句“到底是凌月明”扎得他的心四面漏风,从此有关“凌月明”的任何事情,关忻都不敢让游云开知晓了。

“被看见可不一定是好事”,关忻不是不明白,他只是太需要伤口愈合,好给游云开奉上一颗完好无缺的心。然而匆匆结痂的伤疤太丑陋,还是吓到了他;关忻想,自己太急了,应该将伤疤牢牢藏起的,如同月球背面那样不予表露,永远以鲜活朝向云开。

——坦诚固然美妙,但也虚幻;想一直爱下去,就得对他有所保留。

还好,现在改正还不晚。

关忻到的时候,白姨点的咖啡刚端上来。关忻未等坐定便单刀直入:“白姨,你也做过评委,这种事有没有过先例?如果退赛了,会不会影响云开后续参加的比赛?”

白姨没急着答,看看他的身后,问:“就你一个?云开呢?”

“他……有事。”

关忻用力掩藏落寞,不敌白姨火眼金睛:“你俩吵架了?”

“没有,”关忻不想给她徒增烦恼,追问,“白姨,您还没说呢,怎么能不影响他。”

关忻早在微信里就一五一十讲了个清楚明白,白姨面色凝重,啜了口咖啡,斟酌着说:“我跟Eric通电话了,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儿,全看云开的态度。”为难地看向关忻,“刘沛息事宁人,Eric当然有恃无恐。云开就是别不过这个劲儿,是吗?”

关忻说:“他受委屈了。”

“忻忻,我知道你心疼他,但这事儿怎么看,最划算的办法都是当没发生过。”白姨说,“云开到底还小,撞撞南墙不是坏事。”

关忻何尝不知,可是游云开宁折不弯,要他怎么舍得?心底暗自长叹,口上直言不讳:“这事儿来得又急又猛,对他打击太大,我怕他因此愤世嫉俗,或者一蹶不振,那就弄巧成拙了。不如先顺着他,退了赛我再循序渐进跟他讲道理,他是个聪明人,只是需要点儿时间。违约金的话,我来想办法。”

白姨惊讶:“你哪儿来这么多钱?不是要把房子贷出去吧,你可别犯傻!”

“您放心,我拎得清,那样我下个月就断顿儿了。”

“你还真算过?!”

何止是算过,房产、保单、存款,能弄出钱的他都打过主意;这些年靠自己攒出的家底儿就这么多,堪堪凑得出一百五十万,付完兜比脸还干净,甭过日子了。

关忻无视白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正色说:“我妈给我留了笔急用金,等我年满三十五岁才能支取,当年年纪不够,银行不让动,才没捐出去。”

“你现在也没到三十五啊,怎么拿出来?”

关忻眼底划过一丝晦暗:“提前拿不是不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得取得凌柏的同意。”

“……”白姨哑然,半晌轻轻一叹,“你妈也是煞费苦心了。”

得知这个条件的时刻,关忻记忆犹新,他麻木地坐在银行的会客室里,尽职的律师细致掰芽地给他解释每行条款的意思,他好像一条鱼,佁然水中,从岸上传来的声音经过水的稀释,嗡嗡的、隆隆的,他听不清,只觉得吵闹。

直到说到“三十五岁之前如需支取,须取得监护人凌柏的同意”,他俶尔活了过来,怒火融化了冻毙的躯干,热血怒吼奔流:他和凌柏已经断绝关系了,凭什么还要受他摆布——

可突然间,他听到了妈妈的声音,自内心传出,不受闷水滞拗,是妈妈住院时,拉着他的手,一再强调的话:“月明,妈妈不在了,你遇到事儿就去找你爸,你们毕竟是父子,他会帮你的。”

关忻不信——他连水杉精灵就能闭着眼睛信下去,但这句,他再装瞎也骗不了自己——他深谙母亲用意:凌柏会组建新的家庭,有新的妻子孩子,有许许多多新的亲人;但关雎死后,凌月明的亲人就只有凌柏一个。如果真到了不得不支取急用金的程度,那他一定是遇到了过不去的坎儿,也许父子俩能由此和解。

母亲之爱子,为之计深远。可是妈妈,你不了解“父亲”这一岗位。父亲要保持权威,不允许任何人忤逆,更别提凌柏是个导演,习惯了说一不二。

真到了凌月明非生即死的时刻,关忻相信,凌柏会眼睁睁看着他去死,眼皮都不眨一下。

如果是为了自己,关忻宁可去死也不会跟凌柏低头,但那是游云开,不一样的。

白姨又说:“如果凌柏不同意呢?”

“那就让他同意。”

“就算让你跟云开分手,以后再也不许交往男人,你也同意?”

“先把钱拿到手再说。”

白姨摇头:“傻孩子,你巴巴儿的舍己为人,也不问问云开的意见?况且他还有父母呢,哪头儿轮也轮不到你大包大揽啊。”

关忻愣了下,目光散滞,随即恍惚地揉着抽痛的额角。

对啊,还有他爸妈呢,自己六亲无靠,就以己度人,跟父母相比,他跟云开的关系到底隔了一层,要首先尊重云开和他父母的意愿。

又自作多情了,关忻半尴不尬:“也是。”

“我不知道你俩闹了什么别扭,但你大一些,多包容他,”白姨低头看了眼表,“我昨天联系了洛伦佐的助理,谢天谢地他私人号码没换,总之洛伦佐今晚到上海,看在你妈妈的面子上,他同意跟我们见一面,今晚会通知我时间。你去弄清楚云开和他父母的最终决定,如果不退赛了,那皆大欢喜,我们就当见个老朋友;如果还是要退——”无奈地叹了口气,“就看看怎么把损失降到最小吧。”

关忻眼波流转:“惊动了洛伦佐,那Eric——”

“洛伦佐的公关团队不是吃素的,要是当事人爆出来,又有强有力的证据,洛伦佐会第一时间做切割;问题是刘沛不爆,又没证据,而且Eric坐镇这几年,洛伦佐在亚洲区的销售额连年攀高,远远甩出去三山好几条街,没理由不用他,”白姨说,“一辈子安分守己是本事,但犯了错没把柄可抓才是真本事,能爬到高位的个个儿都是人精,和Eric硬碰硬,云开这是以卵击石。说真的,也是他命好,要不是你喜欢他,我哪儿好意思搬出你妈来跟洛伦佐套近乎?”

关忻耳尖微微一动,听得出白姨弦外之音,是在埋怨游云开顽固不懂事,遂说道:“云开少不更事,我又……辛苦白姨了。”

“得啦,你们过得好,我对你妈也有交代。”白姨又看了看表,“我还约了人,你先回去,晚一点我通知你。”

关忻点点头,起身的瞬间眼前一黑,幸而及时把住了椅子扶手;生怕白姨看出端倪,他佯作整理外套,敷衍过去,出门前在前台拿了块糖剥开放进嘴里。

甜腻在口中化开,余韵绵长,流经心窝,却好像被其中的酸苦吓退了一般,扭头就跑。

关忻浑不在意,他只需要能帮他抵挡低血糖的甜,不用别的;刚一出门,就给阿堇发了个微信,问他云开在不在旁边?

阿堇过了一会儿回了条语音:“凌老师,云开妈妈来了,给他带了新手机,您可以直接联系他了。”

…………………………………………

游云开和他妈前后脚儿到了酒店,他妈新烫的大波浪,戴了副墨镜,耳垂坠着一对儿简单的珍珠耳环,身着蓝色竖条纹衬衫配米白阔腿裤,棕色腰带,肩膀披着浅灰外搭,手中与裤子同色的棕白皮包上系了条粉色丝巾,迎风招展;见到儿子,更是步履生风,来到面前,把包往他手里一怼,红唇轻启:“一天净给我惹事儿!”

游云开跟他妈关系更好,任劳任怨地做拎包小弟,觍着脸叫了个八道弯的:“妈~”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声“噗嗤”,放眼望去,说不准是惊喜还是惊吓:“晓瑜姐?你也来了!”

来者亭亭玉立,鹅蛋脸丹凤眼,明眸善睐,唇红齿白,举手投足钟灵毓秀,一颦一笑暗香疏影,不施粉黛犹自顾盼生姿,一出现如同磁石,吸引了大堂的全部目光。她对这种待遇习以为常,穿过重重如有实质的视线,负手笑道:“对啊,我跟王姨一起来的,来看你笑话。”

游云开打小生活在池晓瑜的管束之下,不是亲姐胜似亲姐,血脉压制照样管用,追她的男生看到的是她的秀外慧中,只有游云开深知她这张绝美脸蛋下的狠辣心肠。

游妈妈——王舒蓉——立起刚做完的美甲戳游云开脑壳:“我和你爸管不了你,让你姐亲自过来管你!”

游云开捂着脑袋撒娇:“妈,你等我解释完再骂我好不好!”

王舒蓉白他一眼,指了下包:“手机给你买了,赶紧插卡,你也是,那个刘什么的赔你手机理所应当,你干嘛不要?死脑筋,和你爸一样!”

游云开只听到了第一句,兴高采烈地拿出来,嘿嘿笑说:“谢谢妈!诶呀,谁的妈妈这么好啊,原来是我游云开的妈妈呀!”

王舒蓉被他哄得根本骂不下去,强忍着笑,板住脸,又狠狠瞪他一眼,然后跟池晓瑜一起去办理入住。游云开赶紧插上卡,刚开机,就炸了锅似的,噼里啪啦崩出一堆微信,都是几天前的,他先点开了置顶的“老婆”,说的是“太受器重了,好苦恼”。

游云开点开输入框,百转千回,要说的太多,一时拿不准用哪句破题,好几次输了又删,最后退出来,打算先回复完他人再细细琢磨。可刚退出,他妈和他姐已经办理完了,让行李员把行李先送上去,又让游云开找个餐馆边吃边说。

游云开只好鸣金收锣,带她们去了附近的一家意大利餐厅,他本就食欲不振,加上半肚子面条,就只点了一杯喝的。没聊两句,他妈又是指使他去前台拿搅拌棒,又是让他去隔壁奶茶店取奶茶,合理怀疑他妈生气,故意遛他。

游云开任劳任怨,乖乖去奶茶店等单;没一会儿店门又开,他百无聊赖地看过去,池晓瑜走了进来,没等他问出口,池晓瑜朝他晃晃他崭新的手机,话里有话:“手机这么私密的物件,记得随身携带,这次幸亏有我,不然我看你怎么跟你妈交代。”

游云开一头雾水接过来:“你说啥呢?”

池晓瑜双臂环胸:“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你老婆是谁呀?”

游云开一怔,腾地满脸通红,煮熟的螃蟹似的,两只手挥出八道影:“不是,那个,姐,你听我说——”

“我听着呢。”池晓瑜笑眯眯的,“但我建议你先给你老婆回个话。”

游云开“阿巴阿巴”了一通,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在他姐的注视下,低头去看关忻的微信,他心脏砰砰直跳,一方面是不知跟他姐撒个什么样的谎才能糊弄过去,一方面是不知道关忻会说什么——他可把关忻伤得不轻,破冰的理应是他,关忻这个哑巴突然主动发微信,可别是分手宣言啊……

当年查高考成绩都没这么紧张,游云开点开一看,如鲠在喉:听阿堇说你妈妈到了,讨论出结果告诉我。

太冷静了,太理智了,字里行间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这特么比分手宣言更可怕!分手宣言起码说明关忻在乎!

抬头对上一脸看戏的池晓瑜,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姐,你恋爱谈得多——”

池晓瑜脸一黑:“谁恋爱谈得多,那是追我的多!你姐我solo至今好不好?”

这时奶茶做好了,游云开拎过袋子,不着急回餐馆,拽着池晓瑜一屁股坐到店内的椅子上,一脸诚恳:“姐,我先跟你坦白,你千万别告诉我妈啊——”

“你是gay.”

池晓瑜挑挑眉头,轻飘飘地砸下一座泰山,砸得游云开头晕目眩,半张着嘴,傻了吧唧的。

池晓瑜说:“我和阿堇都知道,就你自己不知道。”

“啊?啊?!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上学的时候就知道了啊,那时候你喜欢阿——啊咳咳,”池晓瑜一个急刹车,“我们早知道了,不然你这么大了,交个女朋友很正常,我干嘛替你遮掩啊?”

“我是gay,然后我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游云开抓狂掀桌,“你们瞒了我这么久?!”

“你别拉不出屎,怪地球没有吸引力,”池晓瑜顶着仙气飘飘的脸蛋吐出无比接地气儿的语言,违和感爆得游云开坐立不安,“你还是想想以后怎么跟你爸妈交代吧。”

如同一桶冰水兜头浇下,游云开打了蔫儿,池晓瑜催促说:“行了,赶紧给你老婆回个话儿,然后咱们得回去了。”

游云开“哦”了一声,给关忻回了句“嗯嗯,好的。”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刚拿到手机。”然后发了两张亲亲的表情包,厚着脸皮写“老婆,我爱你”。

刚发过去,对面就回了一个字“嗯”。

游云开瞬间焕发生机,刚还要回,对面心有灵犀,又来了句“你妈妈在,别聊了”。

游云开发了个“嗯嗯”的可爱小狗表情,一抬头,池晓瑜促狭地看着他:“得空儿带我去见见弟妹。”

游云开红着脸,扭扭捏捏地说:“我先问问他的意思,他脸皮儿薄。”

“啊哟,这酸臭的气息~”

跟池晓瑜嘻嘻哈哈地出了奶茶店,心情轻松不少,吃完饭,终于切入了正题,果不其然,他妈和他爸的意思都是:“人家秋雅结婚,你在这儿又唱又跳?”

游云开据理力争,被无情镇压:“游云开,我跟你说明白,我跟你爸一年也就百来万,你说退就退,咱们家一年半的收入给你擦屁股,我同意你爸也不能同意!”

游云开气道:“这个钱就当是我借的,以后赚钱我还你们还不成吗!”

“钱是一方面,”王舒蓉缓下口气,简直不想承认眼前的愣头青是自己儿子,“我和你爸两个老奸巨猾的生意人,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榆木疙瘩?如果你退赛能帮助到刘沛,那也值,现在是人家和解了,你在这儿自作多情生闷气,反而影响人家的利益,懂不懂?你想做正义的小卫士,可现在社会需要你这样的人吗?”

游云开咬着嘴唇,眼里蓄满泪花:“那我救他是我多此一举呗?小时候教育我要学海瑞,长大了又让我做秦桧,你让我怎么理解!”

漂亮儿子泪眼汪汪,王舒蓉于心不忍,说:“不是说你做的错,你想帮刘沛,但现在人家不需要你的帮助了,你成了个苍蝇胡搅蛮缠膈应人——”

“我不是想要帮他,我是想帮我自己!就算我得了第二名又怎么样?这个名次写在简历上也是个污点!”

王舒蓉说:“社会就是个大染缸,什么颜色都能染,就是染不出白色;你想染,还得看你够不够资格;你不染,就没人用你,你甘心一辈子怀才不遇?别忘了,你退赛,以后参加别的比赛也会受影响,想出成绩根本不可能了!或者你甘愿后半辈子窝在你爸那个服装厂天天扒大牌也行,我们现在就退赛。”

游云开泪如泉涌,嘴唇止不住地哆嗦,王舒蓉见状,拿出纸巾给他擦眼泪,语重心长:“你呀,太有良心,没关系,良心这玩意儿跟香皂一样,越洗越薄,以后你见多了就淡定了。水至清则无鱼,该你得的名次你就拿着,不该你得的,像那个新锐设计师扶持计划的投资,你不要,这你已经相当清白了。”

“我不要……我不要!!”

游云开大吼一声,挥开他妈的手,跑了出去。

池晓瑜担心地起身,要追出去,被王舒蓉拉住:“甭管他,死皮犟眼的东西,我不给他拿钱,看他怎么闹出花儿去!”

………………………………

游云开第一反应是去关忻怀里大哭一场,但想到关忻跟他妈一个立场,陡然停住脚步;去找阿堇,唯一懂他的人,但这个时间在工作;他晃荡在宽阔的街头,海胆似的太阳泡在泪水里,刺红了眼眶,顿生一种天下之大无处容身的悲壮。

他回了自己房间,抽噎了一通,不一会儿有人敲门:“开门,我!”

如果是他妈,他一定不会开门,但是他姐,他不敢不开,趿拉拖鞋,拉开门奉送一张哭丧着脸,池晓瑜嫌弃地说:“晦气!去把脸洗了!”

“我还没哭完呢!”

池晓瑜举起一个袋子,游云开眯着肿眼泡,定睛一看,货单上写着“草莓蛋糕”。他没出息地吞了口口水,让出了位置。

把自己收拾干净,一口草莓蛋糕送进嘴里,游云开淤塞多时的心脏终于疏通,池晓瑜坐他旁边说:“你退赛这个事儿,弟妹怎么看?”

游云开有气无力:“和我妈一样儿。”

“哟,这么通情达理,以后一定没有婆媳矛盾。”

“你别调侃我了,”游云开咬住叉子,忽然问,“我是gay这事儿,我看你接受很良好啊?刚发现的时候没觉得别扭吗?”

池晓瑜不以为然地说:“我最爱的两个男人都是gay,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游云开发现了新世界一样:“你恋爱啦?”

“什么鬼,我说的是我爸。”

“池叔是gay?!!”

“对啊,有什么大惊小怪,你还是gay呢。”

“不是,那你是怎么来的啊?”

“我是领养的,傻逼。”

“什么,你是领养的?!”游云开脑子里万花筒似的缭乱,“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啊!”

“要不你傻呢,”池晓瑜嬉笑,“少知道点儿挺好。”

游云开松了口气,又一提:“不对,‘最爱的两个男人’,一个是池叔,还有一个呢?”

“关你什么事,吃你的蛋糕吧,娘娘腔!”

池晓瑜避而不谈,专注损他,反倒让游云开愿意打开心扉,小叉子在蛋糕上戳来戳去,郁闷极了:“姐,我该怎么办?”

池晓瑜说:“正常人都会继续比赛,但你打小就不正常。”

游云开愤愤不平:“才不是,阿堇就很支持我啊,还说我需要钱的话,可以跟他借!”

“阿堇这么说?”池晓瑜惊讶,“他一直挺势利眼的,想不到关键时刻还挺仗义,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姐,你说什么呢,他可是阿堇!”游云开不乐意,“他一直很好的。”

池晓瑜睨他,不明意味地冷笑一下,转而说:“要借钱的话,不应该跟你老婆借吗?”

“他不跟我一条心!”喃喃自语,“为什么他不能像阿堇那样儿呢?”

池晓瑜眯起眼睛:“你这话什么意思?弟妹和阿堇,选一个当你媳妇儿的话,你更想要哪个?”

“当然是我老婆啊,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呢,阿堇是我朋友,不一样的。”

“你知道就好,”池晓瑜说,“说实在的,如果弟妹不阻止你,上来就跟阿堇似的无脑支持你,那他才不是真的为你好。云开你记住,真正爱你的人一定是会为你前途打算的,即便明知你会生气,甚至违背你的原则,他也在所不惜,这才是入世,是真正想跟你有未来,而不是演琼瑶剧,演完了热恋就戛然而止。”

“什么鬼,如果是强迫我接受我不想要的,也是爱我啊?”

“比赛拿名次,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想要,可是它脏了,洗不干净的。”

“但这本该就是你的。”池晓瑜叹气,“道德洁癖太重是病。”

游云开闷声不说话,接二连三的冷水磨灭了炽焰熏天的心气儿,目前除了阿堇,没人站在他这边,他不禁迷茫: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打开手机,点开关忻的界面,发了条微信:跟我妈谈完了。

关忻好像一直等着,秒回:结果?

游云开:我妈让我继续参赛。

游云开的对话框最上方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但迟迟不见消息传回来。游云开心被勒着,酸疼不已,想哭又不好意思。直到关忻回了句:方便电话吗?

游云开看了眼池晓瑜,没背着她,一通电话打了个过去。关忻温柔的声音响起,池晓瑜眼睛一亮:“云开。”

游云开的委屈愤懑霎时开了闸:“老婆……”

好一个万谷回响,被池晓瑜鄙视仍奋不顾身。关忻说:“云开,你决定好了吗?”

“我决不决定有什么用,除了阿堇,没人听我的。”

关忻顿了顿:“你还是想退赛,是吗?”

“你呢,还是坚持原来的想法吗?”

“……”

游云开带着哭腔恳切地说:“我真的好想拉黑你,可是我舍不得,你能不能别说让我丧气的话,就说你爱我?”

关忻叹息:“我当然爱你啊。”

游云开抽抽鼻子:“好,别人的想法我都不在意,我就听你的,你让我继续我就继续,你让我退我就退。”

“我不能擅自决定你的命运。”

“我心里想退,但你希望我继续,是不是?”游云开边哭边说,“那我听你的,我会继续,因为我相信你是爱我的,你是为我的前途打算。”

“云开……”

“我心里好难受,虽然舍不得,但我还是要拉黑你一下,”抽抽噎噎地叮嘱,“你回北京吧,路上注意安全,后天降温,记得把厚外套找出来,你现在这几件太薄了。”

说完不等关忻回复,迅速挂了电话,像生怕会反悔似的,麻利地把他拉黑。

关忻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他的爱像一件湿透的棉袄,云开脱了冷,穿上更冷。他手足无措。

不受控制地,他在输入框里写:我爱你。

发送,硕大的红色感叹号像一记重锤砸在他心口。

他继续写: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云开,我爱你。

无论是关忻还是凌月明,都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红锤联排,森森耸立。

对不起。

……………………………………

第二天,白姨神态轻松地带着关忻去了洛伦佐下榻的酒店,他们约在了酒店顶层的景观餐厅共用午餐。

电梯像一支窜天箭匀速上升,窗外的景观人物逐渐缩窄,变小,车水马龙如同碎钻镶嵌在项链似的马路上。

白姨没话找话:“看吧,他妈一来,还是得乖乖听话。”

关忻嘴唇嚅动两下,没做声。

“好啦,放松,”白姨拍拍关忻的肩膀,“云开这么懂事,你也得打起精神。你妈是洛伦佐的缪斯,他最爱的女人,你可不要给你妈丢脸啊。”

关忻点点头。

白姨看他神色,皱了皱眉:“忻忻,我问你最后一遍,云开确定继续参赛了,是吗?”

电梯即将到达顶层。

关忻回视白姨,张了张口。

池晓瑜父亲的故事是《向死而生》。

算是个微妙的过渡章~

多甜啊!(我计划是挺虐的,可写着写着又甜了,这俩根本虐不起来嘛!(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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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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