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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泥泞的废墟上,垃圾层层叠叠,**的液体从破裂的下水道溢出,蜿蜒成一条条恶臭的溪流。灰暗的天空下,一切显得破败不堪。

成群的野鼠穿梭在这些污秽中,目光凶狠而狡黠,翻找尚未腐烂的食物残渣。偶尔有几架无人机盘旋而过,吱吱作响的机械音显得格外刺耳,那是联邦基地派出的巡逻设备,用来监视废城,防止废城里的“虫民”聚众靠近联邦基地。

废城的尽头,一头野猪缓慢地从干枯的灌木丛钻出来。它的皮肤已经溃烂结痂,泛着病态的暗灰色,双眼一片浑浊,粗重的呼吸声像是低哑唢呐。它后背上的三列毒刺随着它迟缓的动作微微晃动,每一步都将泥泞深深踏进地面。

不远处,一个年轻人缓缓现身。他孤零零地站在这片无人之境,头发凌乱地扎在脑后,双唇惨白,疲惫写满面庞。他的左腿血迹斑斑,虽已止血,但仍在剧烈颤抖。他的手中握着一把生锈的大铁刀,刀柄上沾满了泥污。

野猪抬起那颗丑陋的头颅,厚实的鼻子在空气中微微皱动,似乎正在努力捕捉什么气味。空气中的血腥味令它兴奋不已,口水从嘴角滴落,带着腥臭的热气。

年轻人屏住呼吸,眯起眼睛盯着野猪。他的额头已布满冷汗,手中的刀柄微微颤抖,但目光却如刀锋般锐利。他扫了一眼四周,强忍着左腿的疼痛,朝旁边的墙头挪去。

野猪丑陋的鼻头兴奋地皱缩着,四条短腿一瞬间插入泥中,做好了随时冲刺的准备。喉咙中低哑的呼噜声带着一丝兴奋,它的灰白眼珠转了转,猛然抬头向那年轻人所在的方向看去。

那里空空荡荡——但它闻到了血腥味。

这里被称为废城。

在这片被无尽战争和**吞噬的大地上,废城犹如一场衰败的梦魇,沉默地延伸至地平线。这里的天空始终笼罩在暗灰色的烟雾之下,几乎看不到太阳的踪影。曾经的高楼大厦,如今成了嶙峋的废墟,表面覆满厚厚的苔藓和裂缝。风穿过破碎的窗框,发出尖锐的哀鸣声,带着浓重的霉味与化学废气扑向人们的面孔,让人忍不住干呕。

废城的边缘,是一堵高耸入云的屏障,厚重的钢铁墙面反射着幽暗的冷光。墙体上布满了高压气炮的炮口和激光发射装置,每隔百米还有一个哨台,武装人员的身影隐约可见。那些头戴护目镜、身穿黑色防护服的巡逻队员,用手中的枪械时刻警惕着墙外的动静。联邦基地的世界与废城截然不同,这道墙是他们的分界线,也是生命的屏障。

墙内,联邦基地的地面铺设着光滑的合金砖,整洁得令人难以置信。自动清洁机器人不间断地巡逻着,确保任何一片落叶都无法在地面上停留片刻。联邦基地中央是一栋栋整齐划一的居住楼,每一栋都设计得流线型十足,外墙涂着反射光线的材料,避免太阳炙烤时过热。楼与楼之间的绿化区,是经基因改造的植物构成的,枝叶浓密,色彩却异乎寻常地鲜艳,从紫色到蓝色,仿佛人工染过一般。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新香气,那是植物通过释放微量化学物质净化环境后留下的气息。

生活区之外,则是联邦基地的核心地带——工业区和实验区。工业区的机械设备发出低沉的嗡嗡声,机械臂精准地操控着物料的进出。废气通过巨大的管道排入净化系统,最终被转化为无害的副产品。实验区则笼罩在神秘之中,高墙之内隐藏着无数秘密。每当夜晚降临,实验区上空便会闪烁起蓝色的电弧,那是基因实验和克隆人研究的场所,未经许可的人连靠近都可能被激光炮瞬间击毙。

联邦基地的居民,或许是这片废土中最幸运的一群人。他们穿着统一的制服,步伐一致,神色冷漠而自信。他们的目光从不落在废城的方向,仿佛那里只是另一个不相关的世界。他们每天按时上下班,在实验室、办公室或机械厂中度过一生。孩子们的教育从三岁便开始,课程包括基因工程基础、企业忠诚教育以及基础军事技能。他们的日常没有惊喜,也没有波澜,因为每一个细节都被企业掌控,生活的节奏如同齿轮般精确。

而废城中的“虫民”,则是被遗弃的另一类人。他们聚集在破败的房屋内,用残存的家居材料搭建避风的窝棚。食物是最大的奢侈品,更多时候他们依靠捕猎老鼠或采集废弃食品厂中的残渣勉强度日。疾病和饥饿如影随形,每天都有尸体被随意地堆积在街角,等待风沙掩埋。孩子们的哭声尖锐而无助,却没有人会因此停下脚步,甚至连一丝怜悯的目光也没有。

陈舒河握紧刀柄,心跳如擂鼓。他的腿根上,野猪毒刺留下的伤口隐隐泛着紫色,那刺头仍嵌在皮肉间,令他不敢大意。他咬牙扶着墙头,努力抬起僵硬的右腿,将自己小心地挪到断砖残瓦堆积的墙头上。

野猪的鼻子还在空气中嗅着,渐渐靠近。

那头野猪的鼻子插进污泥里,为自己兴奋导致的高温战栗着,灰白的眼珠不停颤抖,搜寻猎物的踪迹。

陈舒河握着刀把的手微微发抖。

他深吸一口气,低头拾起脚边的一块碎砖,瞄准远处用力掷去。砖块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坠落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野猪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它低吼一声,朝声源处冲去。然而下一刻,一道寒光闪过,铁刀猛然插入它的肋骨。它发出凄厉的嚎叫,四肢狂乱地刨动着泥地,试图摆脱这致命的伤口。

陈舒河喘着粗气,从墙头缓缓滑下。他的双腿早已发软,身体微微晃动,却不敢停留片刻。

这片被称为废城的地方,是联邦基地的对立面。墙外是混乱、贫瘠与挣扎的世界;墙内则是秩序、科技与冷漠的堡垒。

夜幕降临时,废城显得尤为危险。致幻花粉在空气中漂浮,呼吸间便会使人陷入疯狂或沉睡。许多人为了短暂逃避现实,甚至主动吸食这些有毒物质。偶尔,会有废城里的孤魂试图靠近联邦基地,企图爬过那道高墙,但迎接他们的永远是冰冷的子弹或高压电流。

然而,尽管环境如此恶劣,废城里依然有顽强生存的人们。他们在废墟中挖掘,寻找可用的物资,甚至重组简陋的电力设备,为黑市的交易点提供照明。

废城与联邦基地,这两个世界截然不同,却又共生共存。墙内的人享受着秩序和科技的便利,而墙外的生命则在混乱与贫瘠中挣扎。

以下是润色后的版本:

三天前,陈舒河从一间废弃地下室的冷冻仓里醒来。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过去的记忆仿佛被彻底抹去。尽管如此,他对这个混乱破败的世界却似乎有着某种本能般的熟悉。

此刻,夕阳如血,红色的光芒将大地涂上一层黯淡的金属色。太阳正缓缓下沉,接近地平线。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甜腻的花蜜味,那是废城里无处不在的变异霉菌释放的毒气。它带有强烈的致幻作用,任何一个呼吸都可能使人陷入危险的迷失。

陈舒河停下脚步,迅速脱下外套,将其绑在头上,紧紧遮住口鼻。他努力平稳呼吸,压下胸口隐隐的紧张感,目光锁定在废城内部的居民区方向。据他所知,那片区域有基础的防护设施,毒气浓度相对会低一些。

但太阳正在坠落,夜幕的黑影正迅速吞噬光明。他清楚,时间不多了。

他的步伐缓慢而艰难,一边警惕地注视着周围无人区潜藏的危险,一边拖着受伤的腿,艰难地朝内城挪去。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带着令人昏沉的诱惑。他感到有些恍惚,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新奇与陌生。

因为——他的记忆中,似乎从未有过晒太阳的经历。

陈舒河走了很久,疼痛和长途跋涉让他的呼吸急促而紊乱,胸腔像风箱一般不受控制地起伏着。但奇怪的是,弥漫在空气中的毒气似乎没有发作。甜腻的微风一阵阵拂过,他压下心底的不解和警惕,咬紧牙关,脚步不停地向前迈去。

大地彻底陷入黑暗,远方的居民区亮着孤零零的白光,像是荒芜大地上遗落的一颗明珠,遥不可及。

但距离似乎还有很远。他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只能靠双腿跋涉。这片废城的夜晚危机四伏,他很有可能死于野猪毒刺或失水而亡。

夜幕降临,温度骤降,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寒意。漆黑如墨的天空,连一颗星星都不见踪影。这片深沉的黑暗让陈舒河感到不安。他的视线时而模糊,恍惚间总觉得前方有什么障碍物,可等他定睛看去,却只剩虚无。

恐惧如同一张看不见的网,慢慢包裹住了他。他的每一步都变得沉重而僵硬,寒冷似乎渗透进血液,仿佛冰碴子正顺着他的血管流淌,刺得他每一寸神经都疼得战栗。

耳边的微风像刀片,割过他的脸颊,寒意深袭。忽然,他脚下一绊,整个身体扑倒在干燥的尘土上。大地的触感冰凉而坚硬,最终夺走了他的意识。

模糊的声音从遥远处传来,混沌而无法辨认。呼啸的寒风变成了断断续续的人声,仿佛拉长的怪异音节——

“太晚了。”

“……烧了它……”

“藏……快……”

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将他从深渊中拉回。

陈舒河猛然睁开眼,腹部传来的剧痛几乎让他喘不过气。一头野狼正站在他的肚子上,暗灰色的毛皮在冷风中微微颤动,尾巴垂在他的脸上,浓烈的腥臭味直冲鼻腔。它低下头,鼻尖探向他的左腿,粗糙的舌头舔了一下伤口处的毒刺,钻心的疼痛瞬间袭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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