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祁坐在棺材里望着周围的景物,他数了数,以他所在的棺材为中心,周围竟足足有二十九台棺材!
他呆滞地看着四周,脑子里一片空白。
脑海中一个温润男声响起:【宿主,你还好吗?】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棺材里,你觉得我会好吗?”
【能喜提“再活一次”,宿主不觉得爽炸了吗?】
“爽个屁啊!”云祁忍不住骂出声来,“重生就重生吧,你跟我讲清楚‘半人半鬼’是个什么物种?我怎么还身跨两界去了!”
【宿主息怒啊!你现在任何活动都是要耗费怨气值的,情绪波动太大或是剧烈运动耗得怨气值是平时几倍,你身体里仅存的怨气经不起你这么玩了。】
云祁听到“怨气”这几个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活着就不容易,现在还要被这天降的“怨气值”处处掣肘。
天杀的!这重活一次怎么这么憋屈!
半个时辰前,云祁在一个像是常年放置腐物的箱子内醒来,用尽浑身解数都解脱不得。
他倒吸一口凉气,空气中潮湿腐烂的霉味从鼻腔直通肺腑。
一股难以自抑的恶心劲涌上来,正当云祁快要被那味道熏得晕过去时,脑海中凭空出现了一个声音。
【原始怨气积累值:21点。】
云祁被吓了一跳,他反射性的惊炸起来径直撞上黑暗中某个硬邦邦的东西,发出一声闷响。
他揉着额头问:“什么东西在说话?!”
【目前你正处于人鬼两界交界处,我是“非生即灭”系统。你......】
“‘非生即灭’是什么意思?我难道要死了吗?”
【准确的说你已经死了,但在没死透时意外获得了极大的法力吊住了一口气。近......】
云祁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我死了?!!!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别说他想不起来自己的死因了这种事了,他记得自己的名字,但是想不起来出生何处,家住在哪。虽然记得有个师父授他岐黄之术,但是师父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子他统统忘了!倒是药典上不知背了多少遍的字字句句,刻进骨血,成了本能,回想起来依旧信手拈来。
出大问题了!
上辈子的种种好像都蒙上了一层纱,他只记得个模糊的轮廓,若是细究便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既入鬼域,前尘已逝,往日随风。以防产生动乱,新鬼进入鬼域后,忘乡树会洗去生前的记忆。还有,听完我说的话您再发表疑问可以吗?】
云祁:......
【近年来,法力不断流失又没有及时弥补,如今你的人体濒死未死,怨气也不足,若不能吸取足够的怨气成为鬼修,待到怨气耗尽就只有一个下场。】
即使听的云里雾里,云祁仍在系统那故作高深的语气中感到一丝不安,忍不住问道:“下场是什么?”
【魂飞魄散。】
虽然听上去整件事诡异中透露着离谱,离谱中透露出不靠谱,云祁一头雾水听完系统的介绍,终于理出了些头绪:原来在系统口中,成为鬼修可以凭借鬼体存留世间,就是所谓的‘生’;如果怨气用尽,魂魄寂灭,那才是真的救不回来了。
【本系统的职责就是指引宿主找到怨气并进行吸收,契约执行期间,系统会指导宿主完成怨气吸收以确保怨气积累值维持在安全值以上。如果宿主不绑定,那么将会保持现在的样子直到怨气耗尽。】
云祁嫌弃地皱皱眉,要是不绑定,在这样的环境里不出半个时辰恐怕就会被熏死了。
“绑绑绑,我绑!”
【绑定成功,祝宿主续命愉快。】
在与系统绑定的刹那,头顶的箱子盖似乎松动了。云祁两脚竖直一踹,方才密不透风的盒子便仿佛破开了一个大洞。再用力些,这盒子的盒顶就被他从内部掀开了。他坐起来一看,自己竟一直躺在一个棺材里。
半个时辰过去,云祁依旧不能接受自己一觉醒来就成了个不人不鬼的东西。
他又直挺挺躺了回去,就算是棺材也不挑了,一边气得直哼哼一边想:他不过是个生活在修真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在人人修炼的修真界,他医术法术两手抓,平平淡淡活到了十九岁。医术倒是颇有成就,可金丹的影子却都没看到一个。
好吧,认命了,他不是修炼的料子,那就安心做个小郎中吧。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但也乐得自在随心。
可是某一天他很不幸地死了,人固有一死,死就死吧。死了又复活,活了还不能安生!
怨气,这是鬼修修炼用的玩意吧?他生前连人修的法术都没练好,现在又要搞鬼修的玩意了?
真是疯了!
还没躺上多久,系统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云祁的碎碎念:【满值为100点,小于10点将会危及现存状态,请宿主尽快吸取怨气以求自保。再次强调,宿主为半人半鬼状态,人界有仙门百家,鬼界有酒色财气四大鬼王。人鬼两界自古各执一界势不两立。如果你的鬼体被人发现,或者人体被鬼修发现,系统不能保证会出现怎样血腥的情况。】
“半人半鬼难道不是人鬼两界横着走,打遍天下无敌手吗?意思是我不光要四处奔波吸怨气,还要谨小慎微瞒身份?”
【宿主的理解完全正确。】
云祁顺口就发出一声巨大声的:“草!”
好想死,能不能现在就死!
【不建议宿主主动放弃生命,尤其是宿主刚与系统绑定不久就有了轻生的想法会被判定消极绑定,死法会极其惨烈。】
云祁无奈得连怒骂的力气都没了,一眼望去,苟活的日子好像也没比魂飞魄散舒服多少。
等到躺够了,云祁才认命般攀着棺材边坐起来。他两脚迈出棺材,小心翼翼地绕过棺材群,耳边充斥着木质地板老化后互相碰撞挤压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噪音。
【宿主已来到人界。】
云祁在清冷月光的指引下顺着台阶走下楼,不知走了多久眼前才敞亮了起来。迈出门槛时,迎面吹来阵阵夹杂着土腥味的风。
云祁跳出几步回头一望,眼前赫然是一座木楼。木楼孤零零的立在面前,四周除了几棵长势正旺的柏树再无其它店铺。他回头看向门脸,即使被尘土盖了一层又一层,牌匾上用金边瞄着的“兰氏寿材”几个大字还是分外夺目。
还真是给死人呆的地方。
云祁不知不觉走出了寿材店所在的小路,此时月已西移,整条街都静悄悄的。正是绿树浓荫的夏季,竟是连声虫鸣都听不到。
哪有一点活人的气息?
不知从何处刮来的冷风从后颈掠过耳根,阴风刺骨,云祁身上瞬间起了一层疙瘩。他拢了拢衣领,才发觉原来那阴风并不是自己害怕所致的幻觉,而是真的起风了。
风越来越大,其中夹杂的土腥味也越重。他抬头一看,朗月正悠悠挂在天边,群星闪耀,丝毫没有要下雨的样子。
短短几步的距离,那股邪风已成了狂风呼啸的架势,屋檐下的纸灯笼禁不住狂风肆虐硬生生被扯断了灯绳,滚落到地上。
云祁眼前像是糊了一层沙子,若稍不留神,报了团的沙砾便往鼻腔内口齿中钻。他费力眯缝着双眼,眼神四下搜寻,可道路两旁大多是多年弃屋,大风之下摇摇欲坠。
不知过了多久,视野内终于出现了一间尚算完好的瓦屋,破败的外表透着几分死寂,可窗户纸上似有暗淡的烛光。
云祁捂住口鼻加快步伐,急促快速的脚步声在风声回荡。
风中似有什么东西将他不停向后扯,待跑到门前时,整个人脱力地撞到木门上,木门不堪重负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一道铜锁在大风中依旧沉稳,紧紧栓住两扇门。
云祁握拳叩响门扉:“有人吗?有人吗!”
无人应答,打在窗户纸上模糊的烛光也熄灭了。看起来,这个屋子并不欢迎他。
眼见着那股邪风越刮越大,他在门边寻着块拳头大的石头往生锈的铜锁上砸去。
“铛铛”几下,钻心的疼痛伴着石头与金属相撞的声音从手腕处迅速蔓延开来,疼得他额头隐隐冒出冷汗,可他依旧不敢停下动作。
铜链断裂的瞬间,紧闭的大门从内推开,眼前惊现一只比他脸还宽上许多的大手。下一瞬他眼前一黑,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已被那只手拎着拽进了屋里。
脖颈的气管被从身后绕过来的大手死死按住,掐得他几乎窒息,鼻口处也被另一只手蒙住。
这双手竟是要憋死他!
一声独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这人怎么长成这个样子?他是人是鬼啊?”
身后这人不知道比云祁高上多少,云祁觉得自己的双脚已脱离地面,两条细长的腿使上全身力气不断乱蹬乱踹试图找到个落脚点,却都挣扎无果。
云祁死死扒着卡在他脖子上的大手,却依旧难以呼吸,声音从被挤压的喉管逃出来:“我......只是路过避风的!”
外面的风又靠近了,就像是有意在茅屋外逡巡,只等屋内的猎物出来便能扑上来给予其致命一击。
身后大汉虚着声音答道:“夫人,他与外面那东西的气息不一样,是人,不如放过他吧。”
正逢云祁频死之际,那老人摆摆手,示意那大汉将云祁放下。
得到命令的瞬间,脖子和面部瞬间轻快了下来。
云祁掉在地上,眼冒金星。
他顺过气来定睛一看。自己身前端坐的正是方才出言的老妇人,身上的华服残破不堪却依旧昭示过往显赫的身份,而站在自己身后的是两个身高九尺的大汉。几人正不加掩饰地上下打量着他。
小小的茅草屋里,竟这般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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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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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喜提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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