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笙旷了一个早自习,直到第一节早课铃声响起,他才走到学校的后墙,那破败的砖墙好像用手一推就能将其推倒。
隋笙还是像往常一样,先把书包抛过去,但却没有听到意料之中他书包自由落体的声音,虽然他平常不怎么往书包里塞东西,但怎么着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奇了个怪了。
但还是没太在意,他俩手扒着墙,左脚一蹬,轻松翻坐在墙头。
看清墙下的人,他愣了一下,不自觉想起昨晚的梦,眼前这个人和梦中的身影不断重合。
“你…你怎么在这?怎…怎么又是你?”他说话都有些结巴。
墙下的江逾白单肩挎着他刚撇下来的书包,抬眼望向蹲在墙上的他,朝他伸出了手。
一阵风吹过,将树上的叶子大片大片的吹落下来,干枯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
“我在等你。”他又补充道:“一直都在。”
不知怎的,他今天感觉江逾白好像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好看,他心脏漏了一拍,从心底萌生出一个冲动,一个很诡异很大胆的想法:他想从这跳下去,跳进他的怀里,与他相拥。
而他也确确实实的,脑子一抽的,从这里跳下去,紧紧的抱住了他,好像两人许久未见,好像他已经失去过他一次,亦又好像现在这美好景象都是他的幻觉。他想在这一刻,永恒的拥有他,珍藏他。
两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江逾白被砸的闷哼一声,但还是用手把隋笙扣在怀里。“你想通了?”
“什么?”隋笙没明白。
“想通和我处了吗?”他虽然平时说话语调很平没有一点波澜,而现在,就连隋笙这样反应迟钝的都听出他语气中的激动。
“没…你你想多了。”隋笙从地上爬起来,不自在的摸摸鼻尖。
江逾白哦了一声,背着书包跟在他后面。注视良久,你什么时候才会看看我啊。
隋笙总感觉江逾白身后像有个有灵性的大尾巴,在刚才还在剧烈冲着他摇晃,而现在就像是受了委屈一样,耷拉下来,像被抛弃的弱小可怜无助的小狗。
真是快立冬了,隋笙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抬头望向天空中飘飘洒洒的落叶,学校后墙的那棵枫树上的叶子已经所剩无几,鸟巢中的燕子也以早已离去,只剩下萧索枯寂的窝已被风吹刮的残破不堪。
怎么会有人喜欢秋天啊。
他回过神,淡淡的问:“你怎么来这了?”
“等你。”江逾白回答语气恢复如常。怎么感觉他好像还有点生气了?
“为…?”
“因为喜欢。”他没等他问就回答了,而且答得很巧妙,没有说具体喜欢什么,一定是生气了。
“早课是什么?”隋笙岔开了话题。
“数学。”语气平淡,没有感情。绝对是生气了。
“你翘课了?”
“没,请假,说上厕所。”十分有十二分的冷漠,百分之一零零零零是生气了。
“你要是没等到我会怎么办?”
“一直等。每节课都来。”
“万一我走的是前门怎么办?”
“你还没傻到那种地步。”
……
隋笙沉默了片刻,过去准备接一下他手上的书包,谁料他竟攥得死死的,根本不撒手。拽了两下发现拽不动后,隋笙也放弃了,随便吧,他愿背就背去吧,反正压不着他。
“你…生气了吗?”他背着手,探着头观看他的表情变化。
可江逾白连嘴角都没扯一下,淡淡的又有点咬牙切齿的说:“没有。”
这死直男!那哄小姑娘也没有他这样的,脑袋干脆杵他脸上算了,那起码还能趁机增加点肢体接触。
“真没事?”隋笙说完又觉得不妥,补充道:“没别的意思奥,就是…遇事找兄弟,兄弟一定靠谱。”
……
我靠谱你六舅姥啊!我一个gay!纯纯正正的gay!你跟我称兄道弟?
江逾白握了握拳头,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没事。”他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带有三分淡薄,三分讥笑,三分不以为意,和他仅存的一分被隋笙碾压无数次但仍然坚强永远对他充满爱意的真心。
隋笙哦了一声,转过身去。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回了班。
闪光/弹在讲台上激情的用着小蜜蜂开麦,给班的学生骂得那叫个狗血淋头。
“你瞅瞅你们,啊!天天吊儿郎当的,还有一年就高考了,能不能有点紧迫感,马上就要期中了,我看你们能考几个半分哼”老头应该是被气得不轻,直接把他脖子上的小蜜蜂摔在了讲台上,发出刺耳的电流声音。
隋笙突兀的敲了敲门:“报道”
闪光/弹拧着眉瞪着他,很快将战火转移到他身上。
“哟,咱这大少爷更是不着急不着慌的,这都几点了,才姗姗来迟,你是大姑娘上轿啊,出来之前还得摸两把粉呗?”老头嘴黑的很,得着他就向他开炮。
“我……”隋笙刚想解释,就被打断。
“你什么你,拿着你的东西滚出去站着。”
……这叫什么事啊?
隋笙没做声,啥也没那就轻车熟路的站到后门门口。
“老 蛋!不不是,老师,这我就有话说了,笙哥早上请假了!难受。”李冬浩兴奋的喊着。旷课这么多次可算有一次机会可以正大光明的打掩护了。
“跟谁请的?你们班任?”闪光/弹抿了一口保温杯里的茶水。
“跟我。”
……得,还不如不说。
老头差点一口茶水喷他脸上,大骂着让他滚出去,别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叩叩”江逾白单间挎着隋笙的书包站在后门口,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来,我们接着看这道题,已知圆…”
江逾白又敲了一遍
老头再次蹙眉“又是…”抬眼看见他的大学子一声不吭的冷漠注视着他,马上变了脸色“逾白啊,愣着干什么,快进来”
“正好我刚要讲这个压轴题。”
……
江逾白挎着隋笙的书包缓缓入座,拉开凳子发出滋啦的声音。砰地一声把书包甩在隋笙的座位上。
而台上的闪光弹依旧挥洒着唾沫星子,粉笔灰满天飞。“咱们在这做条辅助线,在在这做条垂线,最后连这。”“当”他重重的用粉笔在黑板上点上一点。“都听懂了吗?”
下课铃也在这时应景的响起。
下面的昏沉如僵尸一节课的学生在此刻得以复活,死气沉沉的班级也恢复了热闹。
隋笙和李冬浩踩着下课铃,进了班。
隋笙从桌洞里掏出一袋陈年面包,大口咬着,然后狠狠的往下咽,面包有亿点干,一口吃下去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江逾白一边听着英语听力,一边把桌子上的水拧开递给隋笙。精壮的小臂随着手的用力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很有力量感,有一股性感的男人味。更要命的是他手腕上还带着一款Mido新款男士手表,骚气的很。
没有男人不爱车,没有男人不识表。
“我操!美度的表!帅死我了!”李冬浩叫着“这得□□千呢吧?”李冬浩小心翼翼的捧着江逾白的手腕细细打量。“我贼他妈想要啊!太帅了!我滴梦中情表。”
“这是人家最便宜的表,他家里有一排比这贵多了的表呢,小土狗。”许乐晗轻笑一声,往这边瞟了一眼,手上仍旧打着字,像是在与谁聊天。
“你怎么知道?你去过他家?”许乐晗刚想说,我不仅去过,我还住过呢。但马上就被江逾白眼神警告。她也就哑了声。
隋笙也闻声看过来,见没了后续,也匆匆把头转过来。
江逾白不愿意被别人碰,和人有身体接触,就把手从李冬浩手里抽出来,在他迫切的目光下,将表摘下。
他轻轻转动手腕,不经意间露出锁骨,像一幅艺术品一般,美得不像话。
按隋笙的话来说就是:骚到家了。
他眼睛直勾勾地粘在江逾白的锁骨上,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吸血鬼一样盯着自己美味的佳肴。
真变态啊。
他的注意力早已不再表上,而是在这个像是上帝精心雕琢的这件雕塑品上。他想贪婪的占有他。
江逾白察觉到他的目光,慢慢向他靠近,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扑在他的脸上,耳尖蔓延出血红色。
“好看吗?”
隋笙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层面上的,是他的手表还是他看出来他一直看他的锁骨被抓包了?
“啊?”隋笙的脑子轰地一下就炸了,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锁骨,他喉结滚动一下,往后退了一步,扭过头去,又快速的把江逾白的领子勒紧,盖住他的锁骨。
而江逾白双手抬起作出投降的手势,嘴角上升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怎么了?”
“没、没怎么。”他倏的松开了手。“天凉了,内个有失男德。”他说的前言不搭后语,脑子乱成一锅粥。
……
“你是在关心我吗?”谁料江逾白又扔给他一枚炸弹。
“不!我不是,我没有,呃…就是…”
“哦。那我知道了。我也知道我还不够优秀不配让你关心。”他说话时眼皮耷拉下来,不知怎的,让隋笙想起了他邻居家的悲伤萨摩耶,别人家的都是微笑天使,就他家的萨摩耶每天耷拉着脑袋,委屈极了。
“不是,你很优秀,也值得我关心。”隋笙又下意识的反驳。说完后他就有点后悔了,他在心里暗暗叫苦。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很关心我?你为什么关心我?”江逾白打算刨根问底了。
“是不是……”他继续猜测。
“诶诶诶,你俩干嘛呢?”周嘉树从旁边过来,“在这边捅捅咕咕,偷偷摸摸的”
被打断的江逾白瞬间黑脸。
“还能干吗?看表呢呗,怎么你以为我们几个搞基呢?”李冬浩笑了一下,继续打量这块表,“诶,树啊,看,这块表帅不帅,想不想孝敬爸爸一个?”
本来是李冬浩的无心之话,但在隋笙这种有心之人眼里就变了味,他不免得被一口水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诶?笙儿,怎么你也想当我儿子孝敬孝敬我?怎么都想当我儿子,我这魅力已经到了这样无处安放的地步了吗。”李东浩把手搭在脸上故作苦恼的样子。
“滚蛋,傻逼”
突然李冬浩叫了起来:“笙?你怎么能喝白哥的水呢?你这个狠心的负心汉,居然忍心抛弃我娘俩”李冬浩说着搂住一旁的周嘉树。
刚喝进去一口的水,听到这话喷了出去,洒了江逾白一身。
……
“内个,不是故意的啊,拿错水了,还给你。”他小心翼翼的把水推到江逾白面前,看着他的神情。
“没事”他舔了舔嘴唇,嗯,很甜。
见没什么大碍,三人继续插科打诨。
“今晚聚聚啊?就当是给咱小笙笙办的乔迁会了,叫上卫澜,咱四个挺长时间没聚了,正好叙叙旧”周嘉树提议。
“行啊,我看可以,吃完喝完就在他那睡。我放学去买食材,告诉我妈今晚不回去了,那咱们吃火锅?”
“也行,正好天凉了”
“晗姐来嘛?”
“不去!别妨碍老娘和对象聊天!”
众人唏嘘。
隋笙:没有人在意一下我这个房主吗?
“有什么好聚的,又不是见不着了”隋笙小声嘟囔。
“呸呸呸,说什么呢,这么不吉利,什么见得着见不着的,咱们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封建迷信的李冬浩制止道。
“呸呸呸”隋笙无奈只能随了他。
上课了,两人各回各座。
“你搬家了?”江逾白给他递过来一张新的演草纸。
“嗯,搬出去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T_T)”江逾白还在后面加上一个颜文字,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隋笙笑了一下,这表情怎么跟他一样,苦瓜脸,哭真的难看死了.
“忘告诉了。”
“为什么?”江逾白又把纸条推了过去。
“没有为什么,忘了就是忘了”隋笙用气音说。“不要总是刨根问底,知道吗?”
“为什么?你很讨厌我吗?QAQ”他又又又把纸条推过去。
“不是”隋笙不用看就知道他现在的苦瓜脸有多丑。
“这跟讨不讨厌有什么关系?”
“那就是不讨厌了?那就是喜欢我?(≧ω≦)/”
……好,又把天聊死了。
“不是江逾白,你有病啊!”隋笙把纸揉成一团,扔给他。“别用那么多弱智文字。会降智的。就比如你现在。”
“降智了,你会养我吗?”江逾白不死心,又找了一张纸。
“不会,我会把你扔在马路边,扔给帽子叔叔。”
“好狠的心,你个负心汉(╥﹏╥)”
……
隋笙没再理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黑板,埋头记笔记。
见他开始学习,江逾白一直到中午放学也没在找他。
知道临近放学时,大家都呜呜泱泱大结伴出校,江逾白才轻轻拽住他的衣角。
隋笙一惊,往后退了两步,“啊?” 经过上几次的经验,隋笙对两人共处一室十分敏感,生怕江逾白在说出什么危险发言。
“我还不知道你家在哪。你们聚会我可以去吗?我十天后就要过生日了,就当是我的生日礼物,可以吗?”
他说话语气很委屈,像一只流浪的小狗,祈求正乞求他收养。
他挠挠脑袋,“去呗,想来就来呗,晚上一起走就行。”
“好。”
小白白给我托梦了,告诉我让我快点更,好让他和笙笙快点在一起。(T_T)所以我就赶紧滚过来更了。(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我们小小笙要开窍咯!
小白白(故意漏出大片锁骨)带着魅惑的小眼神向小小笙投射爱心。
小白白:没错没错,我就是狐狸精,狐狸精就是我!wink[红心]
小小笙:我不造啊,突然间就开窍了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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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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