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冯蝦妹和冯久旺不来往,暗地里,冯蝦妹在阿婆家见过很多次冯久旺,冯久旺来看望阿婆时总会带着给冯蝦妹的礼物,虽然没怎么聊过天,但冯蝦妹觉得冯久旺人不差。
姬九思是外地人,梁惜月在逃婚,打探的任务自然落到冯蝦妹的肩上。
“我去问,”冯蝦妹指着第三个未解之谜说,“卢阿蚬呢?”
梁惜月摇头,“她什么也想不起来,不记得什么时候死的,不记得怎么死的,卢南枝也没跟我说过卢阿蚬不见的事。”
“我也是,”冯蝦妹拍拍梁惜月的肩膀,“没事,卢家在冯久旺家的右手边,到时候我问完就去卢家坐坐。”
墙上挂钟的时针和分针一齐指向十二,冯蝦妹催促着梁惜月和姬九思快睡,明天才有精力继续调查。
梁惜月见冯蝦妹起身往外走,便问,“你要回去?”
“李睦年最近在盯我,不方便,你和姬九思在这里睡,他不敢贸然进来。”
梁惜月就此作罢。
*
梁惜月睡在旁边,姬九思入睡困难的毛病奇迹般地消失了,一沾枕头,睡意挡都挡不住,两眼一闭,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姬九思再次梦见冯安平和那个男人,男人有了五官,是结婚照里搂着冯安平腰的男人的模样。
冯安平在暗示追杀她的人是冯伯吗?冯伯叫什么来着?
男人发了狠地按着冯安平的脑袋,冯安平拼了命地抓着他的手臂,长而锋利的指甲派上了用场,指甲插进男人手臂的肉里,抠出一个个血洞,划出一道道血痕。
冯安平的脑袋一会儿在水面上,一会儿在水面下,那男人铁了心要玩弄她。
“冯久明!你不得好死!你永世都别想投胎!我的朋友会来找你算账,你等着吧。”冯安平怒冲冲地大骂。
对!冯伯叫冯久明。
冯久明咧出沾满血的大牙,“你毁了我,我就要毁了你。”
虽然这对姬九思来说只是梦,但对冯安平而言是真实生活,姬九思光是看着都觉得揪心,更别提亲历的冯安平了,那时的她该有多么绝望?
“你在看什么?你的救星?”冯久明东张西望,担心有人撞见他杀妻。
冯安平说,“老实人也会怕吗?”
一双从天而降的大手遮住姬九思的眼睛,姬九思从梦里醒来。
冯安平毁了冯久明,所以冯久明才会杀冯安平?事实果真如此吗?姬九思一点儿也不信冯久明的话,信他还不如信天上能掉大馅饼。
*
适逢中午饭点,卢家全员到齐,布满大鱼大肉的圆桌只留有一个空位,冯蝦妹上来补齐刚好合适,圆圆满满。
只不过这里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李睦年。除非卢家请客或李家有事找卢家帮忙,李睦年绝对不会踏进卢家的大门。
冯蝦妹望着李睦年的后脑勺很不爽,不会是来这里蹲我的吧?借我找到梁惜月,带回去给梁族长邀功?
“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了?”卢南枝拉着冯蝦妹坐在她身边。
冯蝦妹指着桌上的大虾,“想念卢叔的手艺。”
李睦素笑着说,“我也是。”
审判的视线紧盯李睦年,像是要把他整个人看穿,李睦年浑身不自在,低头玩筷子遮掩内心的慌张。
冯蝦妹才不会轻易放过他,“稀客哟,你怎么会来这里?”
李睦年干笑了两声,李睦素立马上前打圆场,“我哥今天正好有空,我叫他来送我。”
卢姨说,“是啊,人多热闹,吃饭才香嘛,以后一定要常来。”
桌上的菜吃得七七八八了,大家放下筷子开始闲聊。
冯蝦妹不经意间提了一嘴,“阿蚬呢?饭都快吃完了也没看见她出来。”
“她啊,和男朋友出去玩了。”卢姨脸上笑开了花。
这丫头居然瞒着她!卢南枝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谁啊?”
卢姨说,“不知道,我怎么问她都不肯说,说是等确定了再告诉我。”
卢南枝更好奇了,“这么神秘?”
看来卢阿蚬的消失和男朋友有关,冯蝦妹打了个岔,“阿蚬多久回来呢?”
手指数完日子后,卢姨一拍大腿,“她这一出去都大半个月了,分明出门前她告诉我只出去玩半个月,兴许是玩得太高兴不想回来了吧,她也是,一点儿都不懂事,不回来也不支个声,让大人白担心。”
卢南枝拉着卢姨的手说,“她要不了多久就回来啦,别担心。”
大人真的在乎卢阿蚬吗?卢阿蚬消失了那么多天,要不是她“随口一提”,她们还记得起卢阿蚬不在这个家吗?冯蝦妹的心一下沉到底,几乎所有看似和睦的家庭背后都有理不清的糟心事。
*
回家的路上,冯蝦妹老觉得后面有人在跟踪她,每当回头,却又不见人影,那种关灯睡觉时蚊子明明在耳边飞但一打开灯蚊子又没影的感觉真让人窝火!
冯蝦妹特地兜了个圈子,没直接回归心居,而是绕了远路先回的自己家。
关上门不到五分钟,有人来敲门了。
“谁啊?”
“是我,李睦年。”
稀客!看来跟踪她的人是李睦年,他还真是不死心,妄想通过她找到梁惜月?
实在是不想让他进屋,冯蝦妹挡在门前和李睦年说话,李睦年站在走廊显得很局促。
“有什么事吗?”
“就是,就是,就是......”李睦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耐烦写在了脸上,冯蝦妹没好气地说,“你到底要说什么?不说我要回去睡午觉了。”
直到右手大拇指指尖掐得左手掌心出了血,李睦年才鼓起勇气,“你能不能别把我今天去卢家的事告诉别人?尤其是梁惜月。”
梁惜月从出生到现在最大的黑历史就是和李睦年这种人扯上了莫须有的关系。
冯蝦妹哭笑不得,“第一,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和别人聊你的事?第二,梁惜月不喜欢你,你去哪儿跟她没有半点关系。第三,我跟你不熟,我干嘛要为你保密?”
“可我为你保密过啊。”
“我怎么不记得我有求过你什么?”
“你忘了吗?那天晚上,你蹲在岸边给冯佬狗烧纸。”
李睦年只会拿这件事来威胁她,这说明他只看见她烧纸,没看见她招来水鬼,冯蝦妹瞬间不怵他,“苍天啊,你是不是只会玩威胁这一招?实在不行,你去告我吧,我真是受够了。”
但他为什么非要她保密呢?冯蝦妹想不通这一点,“你去卢家又怎么了呢?”
算计味十足的眼神四处乱飘,李睦年愣是不敢直视冯蝦妹,似是怕被看穿了心思,“我马上就要跟梁惜月结婚了,去别的女人家吃饭传出去不太好。”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梦!
冯蝦妹指着李睦年捧腹大笑,“求求你,别再逗我笑了,你走好吗?你现在走,我说不定心情好就答应你了。”
“记得别乱说啊。”李睦年边走边回头叮嘱。
*
以防万一,冯蝦妹隔了两个小时才动身去归心居,去的路上四处观察,走走停停,短短五分钟的路程硬是拉长到二十分钟。
姬九思和梁惜月正躺在地板望着天花板的灯发呆,姬九思在想冯安平的事解决后她要去哪儿,梁惜月在想挖出冯姨冯伯背后的故事会不会让冯蝦妹受伤,还有卢阿蚬究竟被何人所害。
木门吱呀作响,姬九思和梁惜月同时起身看着冯蝦妹说,“你终于来了。”
冯蝦妹顺便带上了那张父母的结婚照,“我想,或许会有用。”
梁惜月说,“快说说,今天打探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没?”
姬九思拿出先前分析问题时所用的白纸,继续在上面勾勾画画。
冯蝦妹说,“我先说阿蚬的事吧,卢家根本没人在乎阿蚬,要不是我在饭桌上提阿蚬,她们都忘了她多久没回家。”
“可卢南枝一直说她们姐妹关系很好。”梁惜月震惊。
冯蝦妹冷笑,“恐怕事实并非如此,卢姨说阿蚬谈了个男朋友,她是跟男朋友出去玩,阿蚬出门前还和卢姨打了招呼,说只玩半个月,但大半个月都过去了,阿蚬还没回来,不过她们只是嘴上说得好像很担心的样子,实际上根本没人动屁股跑去找她。”
姬九思一下抓住关键点写在纸上,“男朋友?出去了大半个月?那卢南枝知情吗?”
冯蝦妹答,“她什么都不知道,卢姨也不知道阿蚬谈的男朋友是谁,阿蚬没说。”
梁惜月努力地回想有关阿蚬的事,“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看到过阿蚬和她男朋友。”
*
一个月前的晚上,我家突然停电,同时手机玩到没电,我翻遍屋子也没找着蜡烛手电筒,便走去卢家找卢南枝借点照明用的东西,因为我们的家相距较近。
刚走出岔路口,我就看见离卢家门口五米远的路灯下站了两个人,凑近一看,是阿蚬和一个男人。
阿蚬和他是面对面站着,我所在的位置只能看见阿蚬的正脸和他的背面。
他带了一顶黑色帽子,发型看不大出来,他比阿蚬高一个肩膀加一个头,佝偻着背,瘦得像根电线杆子,好像风一吹就能吹走。
那时阿蚬扑在他的怀抱里,他正在摸阿蚬的头,我还以为是卢大哥又外出打工,阿蚬舍不得在哭呢。
等我拿完东西一出来,刚走到门口转角处,阿蚬一头撞上我肩膀,可疼了,到现在这里还是青紫疙瘩。
我问阿蚬发生什么事,阿蚬没回答,只是一直在说对不起,她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哭了很久。
尽管阿蚬一直低着头,我还是看见了她脸上的泪痕。
她那么伤心,我也不好多问,便回家了。
*
“其实现在想起来那人和卢大哥也不像,而且我去找卢南枝拿东西时卢大哥不在客厅,是我先入为主,以为抱着阿蚬的是卢大哥,没想过会是她的男朋友,”梁惜月猜测,“那个时候阿蚬很有可能在和他闹分手,不然阿蚬怎么会哭?但按你说的,半个月前阿蚬和他出去玩,说明感情正浓,那么一个月前又怎么会闹分手?”
姬九思说,“嗯......不谈恋爱的人不要试图搞清楚谈恋爱的人的想法,分手和好对那些人来说是家常便饭。”
冯蝦妹问,“你感觉他和我们认识的人里面谁比较像?”
“想不出来,那晚天又黑,路灯也不太亮,我只能看到那么多,”梁惜月摇摇头,“无论是他的外貌特征还是体形特征都特别普遍,海里随便抓一个男的,都和他差不多。”
白纸上多了一个箭头,卢阿蚬的死因指向她的男朋友,姬九思提议,“先把问题放这儿,讲完冯伯的事我们再讨论。”
“冯久旺,”直呼长辈姓名貌似不太礼貌,冯蝦妹改口,“冯族长说阿爸以前没那么内敛,他察觉到阿爸性格的转变是在他结婚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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