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群黑魔法术士渐行渐远,晏惟清迅速跳下台阶钻进驾驶室:“跟上去!”
王城的道路宽敞,游行队伍旁便是川流不息的车流,晏惟清驾驶着魔力酷车隐藏其中,悄无声息地跟在他们后面。
苏宇目视前方:“他叫托马斯,白种人,头发卷曲发红,脸上还有雀斑,应该很好认。”
晏惟清双手握着方向盘,正襟危坐:“他不是你们老乡吗,还是个外国人?”
“他是孤儿,不知道怎么流浪过来的,我们村有个大娘心善,给他一碗饭吃,他就再也不走了。”
晏惟清发出了感慨的声音:“独自一人在异国流浪啊,真不容易!”
“嗨呀!”苏宇话锋一转,“他才不要脸呢!有人给饭就算了,没人给,他就摸进地里偷东西吃,让人发现了可少不了一顿毒打!”
“然后呢?”喻明姝十分感兴趣。
“然后继续偷东西吃!有一回半夜钻人家菜园子里了,给起夜上厕所的大爷吓得心脏病犯了,让救护车拉走了!”
苏宇越说越激动,脸都涨红了:“他做黑魔法术士我一点不意外!”
游行的队伍脚步并不慢,没一会工夫就绕出了王城。
叶知恒顺着游行队伍前行的方向看去,远处,绿意盎然的草地上矗立着一座格格不入的黑色教堂。
离教堂越近,他的不安感越强烈,正值下午阳光最足的时刻,头顶的阳光耀眼温热,可他却没来由地感觉脊背发凉。
车里没有人说话,可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诡异阴森的黑色教堂。
不断放大的景象忽然定格,晏惟清踩了刹车,不再跟进。
他平淡地解释了一句:“再跟下去就要被发现了。”
似乎是心有灵犀,游行的队伍也停下了脚步,有序散开分成两个方队分立大门两侧。
从教堂里走出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人,他自阴影缓缓走入阳光之下,耀眼的光洒在飘动着的金色发丝上,仿佛湖面上的粼粼金光,在这片黑色中格外显眼。
那是一个长相英俊的金发男人。
喻明姝愕然:“那个人也是黑魔法术士?”
“那是三王子柏清河,”晏惟清的语气有些愠怒,“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他不仅是黑魔法术士,还是黑魔法术士的大统领。”
苏宇插嘴:“民间传言,黑魔法术士军团也是他提议组建的,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
在王城工作二十多年的老骑士给了他十分肯定的答案。
喻明姝的表情呆滞,她似乎对这个名词有些陌生,难以置信地开口:“这国不仅让黑魔法术士合法化,还把黑魔法投入军事了?”
车内一片死寂,没人开口否认,因为这是一个可怕的事实。
叶知恒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看着柏清河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丝憎恶。
“快走。”
身边忽然传来一丝微弱的哀求,叶知恒扭头看向澄砂,大惊失色。
澄砂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他十指相扣压在膝盖上,却无法抑制身体的抽搐。
“你在害怕?”
叶知恒试探般轻轻碰了他一下,澄砂瞬间转过头,眼神如刀子般射来,敌意盈满而出。
“我们离黑魔法术士很远的,没关系。你别很害怕。”
叶知恒放软了声音,伸手揉一下澄砂的头表示安抚,却不出意外地被躲开了。
澄砂的声音有些颤抖:“别乱动!”
三个正专心致志盯梢的人齐刷刷地转过头来。
喻明姝首先问:“野猪,你别老动手动脚的好不好?”
“我不是……”
晏惟清立刻接上:“澄砂毕竟是你上司,你好歹尊重人家一下吧?”
“我没有……”
苏宇还想掺和一脚:“老弟,不是哥说你,咋能干出这事儿呢?”
“……”
叶知恒彻底歇菜了。
“……快走。”
澄砂几乎是哀求地说出这句话,他的声音依旧颤抖,眼神几近绝望。
“你到底怎么了?平时那么冷静,怎么害怕黑魔法术士怕到这种地步……”
叶知恒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他自己也听不清了,他忽找到了答案——为什么一向冷静自持的澄砂看见柏清河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连忙扭头看向教堂的方向。
相隔百米之外,叶知恒与那个“圣洁的天使”四目相对。
柏清河满面春风,嘴角挂着一抹微笑,那双眼睛却像是两个无底洞,填着黑魔法的邪恶和阴沉。
他虽然是在笑,却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几乎是在瞬间,大片的黑云迅速侵占了天空的地盘,阳光被乌云遮蔽,远方亮起了闪电的光芒。
一阵窒息感凭空而来,叶知恒的身体比思维反应更快,他的心脏似乎感受到了那恐怖的压制,在身体里拼命尖叫,试图冲破血管的束缚。
整台车忽然被一阵巨力拉扯过去,在空中翻滚几圈后,重重摔在了教堂前的草坪上。
叶知恒只觉得天昏地暗,澄砂的防御魔法保护住了他们的身体,可是翻滚过程中的失重感却无法避免。
车门被打开了,叶知恒压抑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被人拽着胳膊拖出车子摔在地上。
“呕——”
叶知恒半跪在地上不顾一切地释放着自己呕吐的**,后背冷不防地被人踢了一脚。
“啧。”
他一回头对上了一张如吸血鬼般苍白的脸,白种人、雀斑、红色卷发,托马斯三元素凑齐了。
委托目标倒是顺利找到了,不过很不巧,是在黑魔法术士的老巢找到的。
更不巧的是,剑还被抢走了,叶知恒咽下一肚子愤怒和委屈,决定等待时机,暂且沉淀。
晏惟清贱兮兮地赔笑道:“王子殿下,不知道找我们几个小民有什么事吗?还用了如此粗鲁的方式,实在是……”
“小民?”
柏清河没等他说完,就饶有兴趣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他漫不经心地歪歪头,看着车牌上的“BQH250”发出了一声嗤笑:“你们都能搞到孟图的车,就没必要自称小民了吧?难怪我到处都找不到他,是你们杀了他?”
晏惟清立刻自证清白:“冤枉啊王子殿下!这件事说来话长了,我们没有杀……”
“说来话长就别说了。”
柏清河一个眼神打断了他累赘的叙述,视线环顾一周,最终落在了澄砂身上。
“澄砂,出去玩的这几天,倒是交到了不少胆大的朋友啊?”
一声惊雷劈开了天穹,澄砂面色苍白,瞳孔中倒映着柏清河那张如恶魔般的笑面。
“……澄砂?”
叶知恒满眼惊惧,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一个被诅咒侵害的医疗术士,和黑魔法术士的统领有着某种非同凡响的关系。
这简直荒谬绝伦!
在柏清河面前,澄砂撕下了自己冷静坚强的面具,心灵的恐惧迫使他只能浑身颤抖着对柏清河俯首称臣。
“殿下……”
柏清河嗓子里发出低沉诡异的笑声,他俯身捏着澄砂的下巴,一把扯掉他脸上的面罩,用拇指摩挲着那块黑色的十字痕迹。
他的声音低哑却又清晰:“这么漂亮的脸,为什么要遮住……怕他们看见我的专属印记吗?”
一切疑惑都得到了答案,叶知恒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眩晕。
为什么澄砂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出施咒者的身份?因为他知道,没人能帮他。
施咒者是一国储君,还是黑魔法术士的统领,身份尊贵、实力非凡,谁又能帮他呢?
叶知恒望着澄砂瘦弱的身影,无力感就像灌进他鼻腔里的海水,令他恐惧又窒息。
最终,他沉入了冰冷的深海,在刺骨的寒冷中,他的视线一片漆黑。
叶知恒睁眼对上了一片棕黑色的天花板。
“你醒了。”
晏惟清探头过来。
叶知恒从沙地上爬起来,环顾四周:“这是什么地方,澄砂和喻明姝呢?”
苏宇言简意赅:“我们被关进大牢了,他们两个被柏清河带走了。”
“澄砂我理解,喻明姝为啥也被带走了,”叶知恒嘴角抽搐,“柏清河看上她了?”
苏宇未置可否,晏惟清幽幽开口:“喻明姝是那国公主……”
叶知恒:“?”
喻明姝是公主?
公猪还差不多。
他很难想象喻明姝穿上公主裙的模样。
“你在开玩笑吧?”
“没有,柏清河亲口说的。”
叶知恒呆滞两秒,岔开话题:“那澄砂呢?”
苏宇耸耸肩,大胆发言:“没听说,不过看样子,澄砂应该是他的男宠吧……”
“……”
叶知恒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澄砂那张冷漠却实在美丽的脸,确实惹人喜欢,不过他似乎很害怕柏清河。
叶知恒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心凉,越想越悲愤!
“必须逃出去!”
他愤恨地一拳砸在墙上,守卫闻声走来,用剑鞘敲敲铁栅栏:“保持安静!死刑犯们。”
“死刑犯?”
叶知恒正愁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呢,一脚踹上铁杆:“谁tm给我判死刑了!我可是守法好公民,十八年来没偷过群众一片菜叶,没抢过群众一件衣裳,连恋爱都没谈过呢,我犯什么罪了?!”
守卫小声骂了一句“神经病”,转身走了。
那么无情,那么冷漠。
叶知恒席地而坐,想破脑袋也就只有勾引王子宠妃这一条罪名了。
他突然朝晏惟清喊道:“你招聘的时候不做背调啊!!你真要把我害死了,死老头!”
“一个月一千币子还做什么背调啊!你能一千块招到一个吃苦耐劳实力非凡的小队长吗!”
“……”
叶知恒沉默良久,忽然爆发:“我当小队长的时候你怎么一分钱不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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