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吧？”
陈惠子的脸还未恢复血色，宋百威端详她的脸许久，直到被人呵了一声，他扭头转向窗外。
“干什么？”
“就是觉得奇怪。”
“因为何宏之？”
“有点，但不全是。”
陈惠子想起她被抬下去时看到那一眼。
他的目标明确，在横穿马路的时候眼睛死死盯着她。
她知道他是来找自己取命的。
原本可以睥睨斜视他的，但那时候腹部一阵剧痛袭来。
她先是听到一声巨响，随后便是闹哄哄的人群围在一起的声音。
“那边是怎么了？”
“好像是车祸了吧。”
陈惠子在被人用担架担上床的时候，稍微睁开了眼。
那人的眼像一把利剑戳中她的眼，她的心。
左腹的疼痛越发明显，她最终闭上了眼睛。
可就算现在何宏之死不瞑目的样子不在眼前，脑海里还是有模糊的样子。
他的周身都是模糊的，除了那双眼，像死鱼一样的眼。
“那不是你的问题。是他自己恶人有恶报。”
宋百威走过来，端了杯温水。
看到陈惠子微微撇开的头，宋百威忍不住抿嘴：“都受伤了，不能喝咖啡。喝点温水。”
看陈惠子喝下后，他略微满意地接过她的杯子。
“你刚说还有什么奇怪的？”
“奇怪？”
“哦，我觉得你比较奇怪。”
“我？”
陈惠子现在的声音不似刚刚见到时那般有气无力，可脸色还是偏白。
宋百威从来没有见过陈惠子如此虚弱的模样。
“你以前就算受了再大的伤，也不会需要像现在躺在医院这么久。”
“久吗？这才不过几个小时。”
“可你之前几分钟血就能自动凝固，自动修复。现在......”
忽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她的时候，他想问但话到了嘴边却卡住了。
“想问什么？”
“难不成......和你要回去有关？”
宋百威一边的眉头不自觉一挑。
咕噜咕噜。
像夏日鸡尾酒里气泡碰撞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大，宋百威警觉地把陈惠子护在身后。
不一会儿，面前的小型泡泡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透明泡泡。
“**oss？”
“飘。”
公众场合，飘居然在这里出现。
宋百威心里一紧，隐隐他感觉要不好的事要发生。
“陈惠子，我和你说过什么？”
飘的语气不怎么好。
宋百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尽量用身体挡住陈惠子。
“你移开点。”
空气无声，宋百威回头，撞见陈惠子警告的眼神。
他下意识往旁边一侧。
“我明明和你说过，要你好好把任务做完，这样你就可以回去了。为什么非要坏我的事？”
“不关她的事，是那个人他太坏了，他罪有应得的，**oss。”
那瞬间，宋百威感觉有一股力道把自己和陈惠子隔开，没一下子，他就被推到了另一个地方。
害怕让他瞬即做出了反应。
“不要伤害她，我保证，你要的我来，我能帮你收集任何你要的命。”
宋百威拼命想要冲过看不见的那股力道。
陈惠子抓紧床单：“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把那东西收走吧，他没什么能阻碍你的。”
咕噜咕噜。
泡泡碰撞的声音越来越大。
转眼间，陈惠子看到透明的泡泡已经飘在自己面前。
“这一次因为你，所有的事情都乱套了。原本让你收两年的寿命，你倒好，费了力气却是没有一个能用，最后还要我花力气帮你抹去那些人的记忆。”
陈惠子疑惑：“什么意思？”
“何宏之死了，你知道吧？”
陈惠子点头。
“他的命原本没这么短的，如果不是你插了一脚......”
她侧眼，看到宋百威还在挣扎，他嘴里说着什么，可是她耳鸣了，除了长长的“滴”声，她什么都听不见。
啵的一声。
泡泡破了。
一道光从破口出来，强光让她有些受不了，陈惠子伸手去遮住自己的眼睛。
与此同时，宋百威也用手臂去遮挡自己的眼睛。
咻。
随着这一声，世界忽然安静了。
泡泡碰撞的声音不见了。
陈惠子慢慢移开手。
看到眼前人的时候，她听到宋百威倒吸了一口气。
眼前的少女一头黑色的长发，圆圆的猫眼，挺直的鼻梁，还有像樱桃颜色一样的嘴巴，肤白貌美。
这脸看上去简直就是初恋脸。
陈惠子眉头微皱：“你的修为......成了？”
少女碰了碰自己的手，脸上露出娇羞的表情，但再抬起头的时候，她刚刚的喜悦已经不见。
“嗯，帮你处理烂摊子的时候，恰好触动了化成人形的开关。”
“那你还需要时间吗？”
陈惠子伸手，却意外发现少女的手，摸起来手感很奇怪。
她用力捏了一下，竟然发现自己的手可以穿过她的。
愣了下，她抬头看向飘，脸上藏不住惊讶。
“如你看到的，当然需要。”
飘回头看向发懵的宋百威，把搁在中间暗涌的力道给收了回来。
宋百威怔怔地走过来：“飘？”
他说话时脸上十分不确定：“真的是你？你长得这么好看？”
他实在难以想象当初逼陈惠子做这种事的人居然长着一张干净美好的脸。
“是我。别以为夸我我就会原谅你，你是陈惠子的助手，没有好好看着她，居然还纵容她。”
“不关他的事，你也说了他是我助理，我的意志是我的意志，他......”
脸上被什么刮过。
陈惠子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力道扫过来，她的脸侧到一边，几秒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这一下算是小小的教训。记住，如果再这样恣意妄为，我不能保证你还能回去。”
宋百威心里有种不爽的感觉。
“而且你能不能好好在这个世界活着，很难说。”
飘看向陈惠子的左腹，陈惠子立刻闭上了眼睛，疼痛感又一阵袭来。
“你怎么了？”
睁开眼，她整个人已经被宋百威抱着。
刚刚在面前警告她的少女已经不见了。
“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长得这么好看，心却这么毒。你没有怎么样吧？”
宋百威关心的眼神一过来，陈惠子立刻别过头。
她推开他：“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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