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科幻灵异 > 一篇癫哥癫妹当主角的癫文 > 第16章 废弃开头3

第16章 废弃开头3

“你有病。”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像法官一样,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如此宣判。

“你骂人。”

“我没有骂人,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情况很严峻了。”医生道,“你甲状腺显示正常,脑部CT也正常。另外,MSLT显示你……“

“MS……什么来着?”她虚心求教,“听不懂。”

她倒是知道这俩字母反过来是什么意思,她曾经在某某文学网看到过它的口口版,特意去搜索过。

“多次小睡潜伏期试验。”医生不太耐烦,但还是解释了,“结果显示你可能有发作性睡病,但暂时没找到病理上的原因。你家人并没有嗜睡问题,可以先排除遗传因素。考虑到你的心理评估有中度抑郁和轻度焦虑,并且存在一定刻板行为,我认为大概率是你的精神过分紧张,导致了神经性疲劳……”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没有病?”

阿菱打断医生的滔滔不绝:“我觉得我挺正常的,没有精神问题。”

医生高傲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稀薄的怜悯:“脑子有病的人都这么说。”

阿菱虚心求教:“您怎么判断我有病呢?”

医生:“这样吧,我简单考考你:四个苹果分给五个小朋友,给你一把水果刀,你准备要怎么分?”

阿菱道:“用刀捅死五个小朋友,我一个人吃四个苹果,然后大家纷纷奔走相告,‘四果易!四果易!’。”

医生:……

见没人笑,阿菱以为他们没听懂,遂帮忙解析笑点:“‘四果易’和日语的‘好厉害’发音相似,展示了主人公吃四个苹果的轻易和旁观群众对其的敬佩,升华了主题,精妙绝伦的谐音梗令听众们忍俊不禁。”

医生扭头看向旁边抄着手的警察:“我就说她有病。”

阿菱窘迫地低下头:“不好意思,我不太会讲笑话。”

“你觉得这是应该讲笑话的时候吗?”

她顿了顿,乖顺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想适当展示我的幽默。”

俗话说,爱讲笑话的女生都不会太有病。

医生不可思议:“你是怎么想的?”

阿菱低头,翻开手里的本子。

她低头猛写,一边写一边说:“第一次报警后被抓来精神科看病,不太熟练,我下次来就知道了。”

她的表情很严肃,笔尖在纸面上摩擦,活像是搞什么学术研究。

一直强行压着嘴角笑意的警察憋不住了,打趣道:“到底谁是医生?”

少女这架势,仿佛巡视的医生在手写病例本。

医生:“你写什么呢?”

阿菱听话地将本子一转,封面暴露在他们的视线里。

《人际交往规则书(持续更新中)》

下头还有一行小字:含大量不适用的例外(我恨!)。

这是一个活页本。

医生一翻,正打开了少女刚写好的那一页。

第69条:可以适当针对别人的问题开玩笑,让气氛变得融洽幽默。

注意:

(1)对方在生气时除外。

(2)对方处于急需得到答案并且没有时间听笑话的紧迫状态除外。

…………

第(43)条是:在精神科看病时除外。

最下头是歪歪扭扭的一行字。

不适用的场合太多了,看样子还是不要没事讲笑话为好。

医生:“……”

*

“吃了这些药还没有起色的话,建议左转,精神卫生中心。”

身后传来医生不耐烦的声音,伴随着房门关闭而彻底消失。

提着两大袋药品的阿菱,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医院。

“阿菱!”蹲在医院大门前的花坛的好友站了起来。

一见她身体前倾,阿菱预防性地往后倒退两步,但还是迟了。

好友像炮弹一样,结结实实地撞了过来。

“怎么样怎么样?”她抱着阿菱的手臂,急急问道,“他们没为难你吧?”

“嗯……”阿菱迟疑了一下。

“怎么了?”好友一下子紧张起来,“情况不好?”

阿菱有些苦恼:“我本来想开个玩笑的,但……算了。”

好友:“啊!?你卖什么关子,给我讲笑话!现在就讲!”

很好,好友的请求和“少讲笑话”的规则冲突了。

阿菱波澜不惊,人类就是这种会经常碰上自相矛盾情况的生物。还好,她有完备的协调解决方法。

此时应当启动第3条规则,即:规则之间相互冲突的时候,应当以关系的亲疏,满足更亲近的人的请求。

但是——

这条规则的(2)是:医生的话除外。

所以,阿菱无情地拒绝了她。

“医生比我重要吗?”好友泪汪汪地询问。

“他比你专业。”阿菱道。

“那还是我更重要一点?”好友追问道。

阿菱:“是的。”

好友:“噢耶。”

“这很重要吗?”她询问对方。

好友看了她一会儿:“阿菱,你是一个小机器人,你不用懂这些。”

阿菱:“哦。”

*

阿菱觉得好友说得不对,她不是机器人,她身体里没有芯片和电线。

她只是反应速度慢了点。

她似乎是有什么病,但病名她想不起来了,具体的表现是她对于理解人类秩序和社交规则要比寻常人更困难一点。听不出潜台词不说,她小时候连反话都听不出来。

上小学时,整个教室闹得沸反盈天,不少孩子又是敲桌子又是唱歌。她觉得吵吵闹闹的很没劲,坐位置上自顾自地抠手。

刚毕业的实习老师镇不住场子,双手撑着讲台,眼眶含泪地悲愤大喊“不想听讲就给我回家去!”。

这句话落地仅仅三秒,在一片寂静中,小阿菱站起身,背着小青蛙的书包堂而皇之地走出了教室。

众目睽睽,居然没人阻止她。

那是阿菱第一次接触到大人世界的险恶,那么多吵闹的孩子都安然无恙,只有她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后来她觉得,自己那时候是遭遇了一场钓鱼执法。

但周围的人只会指责她:你怎么反话都听不出来?

好在,随着《人际交往规则书》的不断扩充,她现在已经跟正常人很相似了。哪怕有轻微的齿轮不契合感,她也能很快弥补回来,评价从“怪人”逆转成了“有点怪,但看着挺老实的”。

真值得感激。

只是,这次来医院,不是为了这个老毛病,而是……别的原因。

*

“不想讲就不讲吧!”好友的注意力来得快去得快,立马转到了其他地方,“医生怎么说?”

阿菱:“他喊我多吃药。”

“还有呢?”

“多吃药。”

“喔,然后呢?”

“……嗯,多吃药?”

好友提高了声音:“那不就是完全不信你的话吗?”

“嗯。”阿菱道,“我可能真的有病吧。”

都来精神科了,不得个精神病,就像到了景区不买从义乌小商品市场批发来的城市冰箱贴,莫名感觉亏了。

“他才有病!送你来这里的人也有病,全都有病!”

好友刚激情骂了一句,看到警察从后头出来,立刻换成了虚假的笑容:“叔叔,您慢走。”

“要不要送你们回去?”警察问道。

“不用不用。”

阿sir看样子只是意思一下,在好友第二个“不用”出口以前,他已经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等他一消失,好友立刻变了脸:“这什么人啊,没有一点责任心的吗?”

阿菱倒没什么感觉。她觉得警察还挺负责的,只是把她强行劝说到精神科而已,以他的视角看这也无可厚非。

他甚至还陪她把检查都看完了才走。

但《规则书》的第28条让她在这种时刻不要反驳别人,所以她只是岔开话题道:“我是不是真的有病啊?”

好友有点不高兴了:“医生不都说了,你没有病理上的问题吗?”

她缓了声,认真道:“阿菱,你如果真的把它当成病,那才是要完了。‘故事’的潜伏期很长,但它后期发展的速度会非常快。你现在还能反应过来自己在‘做梦’,等到你区分不出来的时候,你已经无法摆脱它的控制了。”

阿菱道:“‘梦’有那么大的威力吗?”

“不是‘梦’,是‘故事’,这俩是有本质区别的。”好友纠正她,“你如果每天晚上的梦都不一样,是那种断断续续的碎片梦,那倒是没必要去担心。但……阿菱,你不是一直在重复做同一个梦吗?”

阿菱也纠正她:“不是‘同一个’,非要说的话,有点像连续剧。”

“哎,都差不多,就那意思。”好友顿了顿,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盯住了她,“但最近,你的梦里,出现的东西越来越清晰,发生的事——唔,或者该说剧情吗——也变多了,这一点没错吧?”

“……嗯。”

“这就是‘梦’在转变成‘故事’的前兆。“好友宣判道,“阿菱,你的情况很严峻了。再这样下去,你会被吃掉了,就像野外被熊生撕掉一样惨。”

阿菱:“哦。”

看好友还在盯自己,阿菱沉默了片刻,还是顺从地满足了她的期待:“怕怕哦。”

好友:“这还差不多。”

*

虽然已经知道了她遭遇的是“故事”,但姑且还是先用“梦”这个更简单易懂的词吧。

阿菱做了一个不寻常的梦。

这个“做了”是进行时的意思。

一切怪异的起源发生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早上,阿菱忘了具体是什么时候,推测是始于三年前(高一)的7月份。

夏天的馥海市气候异常炎热,大早上就涌动着一股能让蝉鸣倦怠的滔天热浪。

但阿菱会选择开空调。因此,睡醒后,她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不对劲。

空调在正常运转,房间温度无比舒适,但她浑身都是汗。

汗水将头发打湿一片,在枕头上洇湿出斑驳纷乱的痕迹。

心脏跳得很快。

她大概猜到了自己做了一个噩梦,但除开依稀能想起的不停晃动的黑暗、象征着不祥的鲜红色和让人惶惶的不安心情,她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大脑似乎自行开启了防护机制,为她抽离了这部分的记忆。

记不住是一件好事,反正也没什么特别值得记的东西——那时她是这么想的。

然而,接下来,她开始隔三差五地做这个梦。

一开始,她连内容都不记得,回忆得也颇为艰难,仿佛用手在清池里捞水一样,大部分时候只有“徒劳”二字。

逐渐的,她能想起来的东西越来越多了,仿佛“梦”和她的距离在缩短。

但是,她反倒开始困惑了。

——她有什么好害怕的?

拿起床边准备好的小毛巾,她一边擦额头上的汗,一边疑惑不已。

整个梦百分之八十的内容,是她走在笔直的公路上。

一条没什么特别之处、不需要花太多心思关注的随处可见的公路。

周遭的环境很陌生,但布局很熟悉。有些像她去毗邻的地区旅游,明明是第一次去,却会脱口而出“这跟我家那边也差不多嘛”。

她就这么走,往前不断地走。整个梦就是这么枯燥单调。

只有一处,能称得上是异样。

目之所及,没有一个人。

这个地球,这个世界,空洞得仿佛只有她一个活人。

但……这有什么值得她害怕到浑身出汗的地方吗?

阿菱百思不得其解了一阵,后来“恍然大悟”:她的汗可能不是吓出来的,是在梦中走了一晚上的马拉松,给累的。

因着晚上脑子在干高强度的体力劳动,白天的阿菱有点无精打采的。好在只是成绩下降了一点这样天塌了一般的小事,其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高三那年,这个梦毫无征兆地停止了,就像它来时一样突然。

可惜,高考结束的当晚,享受了一整年晚上可以高质量睡满8小时待遇的阿菱,眼睛一闭,就回到了那条阔别已久的大马路上。

还没等她感慨两句,这一次,出现了和以前都不一样的意外。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空灵诡异的童声从她的口袋响起,伴随着“嗡嗡”的震动声,像是凝沉沉的水突然咕咚咕咚冒起了泡。

是她的手机。

*

换了其他人,碰上这种事大概要惊吓得把它丢出去了。

但阿菱没什么感觉,她平静地掏出那支手机,看了一眼。

在原本是号码的位置,没有阿拉伯数字,取而代之的是一串乱码。

【你、()*要去*(#哪里?】

“虫儿飞/虫儿飞……”冰冷的童声置身事外一般地唱着。

随着阿菱盯着的时间渐长,那串乱码陡然变了。

【接】

【电】

【话】

阿菱听话地按下了接听键。

“滋滋”、“咕咕咕嘎”。

一连串尖锐到像是巫婆拿搅拌棒摩擦满是污垢的魔法坩埚的电流音后,听筒里传来了异常正常的女音:“阿菱?你来啦?”

“嗯。”

“我正好人在本地,我来找你吧?我们一起玩。”

阿菱:“好。”

她一边应,一边回想着这声音是谁。

似乎是她某个高中同学。她跟对方的关系只能算一般,但也没什么特别需要拒绝的必要。

然而,对方并没有如同约定的那样,出现在她的面前。

但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把手机放回兜里,一抬头,却发现自己“看到了”。

她看到了清晰的马路……以及其他。

这条路是沥青浇的,呈现出偏灰的质感,中间有一条白色的车道分界虚线。

她的左手边是一个个拉着卷帘门、破败不堪的店铺,上面是红底白字的招牌。

“阿旺早餐”,“美姿蛋糕”,“好胃口炒饭”,“避风塘奶茶”,“玲姐文具店”……

这是她高中对面的店铺,每一家,她都进去买过东西。

但现在,这些店铺没了以前热热闹闹的样子,污渍和灰尘凌乱地耷在玻璃和墙面上,被抛弃在路边,静静地被时光擦除那些人类曾经活动的痕迹。

脚下传来了失重一般的感觉,她倏地惊醒了。

从那以后,梦境的细节变得越来越多,甚至,它开始编造前因。

以前,梦境没头没尾的,她一睁眼,就到马路上。

而现在,它开始为她编造“前因”。

有时候,她是坐着学校春游的大巴;有时候,她是去外地旅游,来这里中转;有时候,她是参加班级团建……

随着这些剧情逐渐丰富,她白天的嗜睡状态也在不断加重。

一开始,只有在一些人类高质量智慧结晶的难懂课程上,她会打几分钟的瞌睡。

发展到现在,她会毫无征兆地晕倒,无缝衔接地进入做梦模式。

在其他人怎么叫都叫不醒她时,阿菱终于意识到,好像……她有什么不对劲。

在去医院检查以前,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好友。

“不……不会吧……”

她没有注意到好友惨白的脸、躲躲闪闪的眼神,只是按部就班地穿好了衣服。

但在临出门的那一刻,她被好友叫住了。

“阿菱……”

阿菱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才听见好友犹犹豫豫道:“去医院……可能只是白白浪费时间而已。”

“为什么?”

她看到好友咬住了下唇,好半天,那苍白的唇瓣中才挤出一句——

“你……相信我吗?”

*

“相信。”

阿菱回答道。

其实她无所谓信不信,她觉得这没什么意义。但《规则书》告诉她,说句好听的也不会掉块肉,如果答案对她来说无所谓,尽量选择顺着对方的话头。无意义的抬杠容易惹人讨厌。

她的这个回答让好友如释重负。

于是,她从好友的口中,得知了“故事”。

*

“阿菱,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话,你可能会当做我在发疯……但是,请相信我,这个世界有太多难以解释的事情了。未来随着科技的发展,人类也许会慢慢解开这些谜团,了解这些东西的核心运作规律。但现在,你只需要记住,‘世界上确实有超自然力量’这件事就好了。

“甚至,就在你我的身边。”

好友拿起她身边的一本小说,哗啦啦地翻开。

“能想象吗?在我们翻开它的第一页的时候,一个朦胧混沌的故事就在你看不见的维度悄悄地酝酿……直到你把它合拢,然后淡忘它。”

啪的一声,书被合拢了。

“膨胀起来的‘故事’就这样,坍缩回去了。你安全了,但你并不知道,你刚刚躲过了一劫。这种事每天都会发生无数遍,绝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在生死边缘游走,他们觉得这是享乐,但享乐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好在,99.999%的人,一生也不需要支付代价。

“人不断地对着它投入感情,充满爱意或者恨意地反复描摹它的形象和细节,实际上就是在用自己的‘情感’供养一个‘故事’。它会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仔细,从一个泡沫,变成一个半透明的虚像,直到有一天……它会穿透那层屏障,跟你产生一刹那的交集。

“这就是‘梦’。

“直到这一步,你都还属于安全的范畴。但是,阿菱……你跟它的交集太多了,供养得太过头了。所以,它膨胀得太过头了,再发展下去,‘梦’和‘现实’就要颠倒过来了。”

说到这里,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盯住了她。

“阿菱,你不断地反复地做同一个梦……你是有什么‘执念’吗?”

她道:“按常理,人体有基本的防护机制,它会切断你不断去触碰这种危险的东西。”

……执念?

少女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没有。”

她回答。

*

她确实没有。

将就着活,将就着过,她对大多数的东西都无所谓,归属权也好,独占欲也好,对阿菱来说是很稀薄的存在。

所以,她才需要《规则书》来维持自己的秩序。若是依赖于其他人的良心,那跟把一只柔弱的兔子放进狼群里没什么区别。

哪怕是再善良的人,恐怕也很难忍下对一个完全不会反抗的人的欺凌**。

但在《规则书》完善以前,她似乎也没有吃过太大的苦头。那时候,她是怎么平安顺遂地度过小孩子天然的恶意还没有被道德约束起来的混沌时期的呢?

……不记得。

果然只是单纯的运气好,仅此而已吗?

她的内心生出一丝微妙的违和感,但没有再往下思考下去。

*

于是,在好友的劝说下,她去派出所寻求帮助了。

然后,就被抓到了距离最近的医院,顺便确诊了一个精神病。

倒是跟她一开始设想的发展没差。

好友兴许是担心她当真按精神问题规规矩矩地去治疗,还在喋喋不休:“‘鬼打墙’,‘幻境’,‘诡梦’……‘故事’的名字有很多,但都是同一个东西。口口相传的人多了,‘故事’就会升级成一场集体的幻觉,那也就意味着,它成为了‘神灵’……”

晚上要吃什么呢?

阿菱思索:她要抢一份酱排骨,一份黄瓜炒蛋,还要再去隔壁窗口打一碗冰冰凉凉的绿豆汤。

“不是神赐予了信徒奇迹,恰恰相反,神本身是信徒制造出来的奇迹——它因供奉而存在,又因信徒的抛弃而腐朽消散……”

啊,今天好像是周三,不提供绿豆汤。

那喝谁家的奶茶好呢……

认真地给几家常去的奶茶店排序,她提着沉甸甸的两大袋药品,走到路边:“我们坐哪一路公交回去?”

但她并没有得到答案。

*

周围一片死寂。

阿菱抬起头,头顶是很灿烂的阳光,周遭的空气似乎是受了热,蒸腾着、膨胀着,这使得远处的景物似乎在微微地发生扭曲,一种不太真实的幻觉感。

她又低下头。

脚下是一条沥青浇成的马路,呈现出偏灰的质感,中间有一条白色的车道分界虚线。

她做梦了,但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手中的塑料袋还在发出“沙沙”的声音,两大袋药品的沉重感压在掌心,意外很有存在感。

原来,从她早上洗漱、准备出门去医院开始,她就在做梦了。

怪不得,她就说医生怎么会对她的笑话没兴趣——是做梦啊,那没事了。

阿菱转过头,身后人声鼎沸的医院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出站口”三个字。

这一次,“故事”的剧情意外很丰富,这似乎不是一个好兆头。

*

阿菱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她身在一个圆弧形状的半开放车站,她的位置是一楼,能看到楼下是拱形的弧墙,铺着满满当当的商铺。

当然,惯例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痕迹。

往下走的楼梯手扶栏杆上贴满了小广告,像是粘了一圈密不透风的狗皮膏药。不锈钢材质的杆子很是暗淡,没有半点打磨的光亮,但又泛着一股油腻的光泽。像是麦芽糖里裹了同等重量的灰尘,让人只想敬而远之。

“黑黑的天空……”

这一次,阴森的童谣没响多久,就被少女接了起来。

“阿菱,你在哪里?”电话里跟日常一般无二的女音焦急道,“现在人都到齐了,只差你了……”

她挂掉了。

挂的很没礼貌,连“拜拜”都没说一句,她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生气。

像是满心期待以为是快递送餐,结果迎来的是保险诈骗。

阿菱不太懂,“她”到底在等谁的电话?

……嗯?

她看着路边静静停着的大巴车。

以前……马路上有这个东西吗?

*

“馥海特快”,车身上印着这样的字样。车身是常见的米黄色,车门大开着,透过玻璃能看到里头空无一人。

阿菱看了大巴车一眼,选择了无视,转身往旁边的步道走去。

虽然这个梦里,大马路上从来没有来往车辆,但阿菱还是很老实地走到了路沿上头。

《规则书》第18条,不要在马路上行走、奔跑以及打闹,过马路时优先选择视线范围内的人行横道。

……有点累。

她把手中沉重的两大袋药放到大巴车边,然后越过了它,继续向前。

马路向前不断延伸。

过了一会儿——也可能不是一会儿——阿菱的步子停了下来。

前方又出现了一辆大巴车。

米黄色,车身刷着“馥海特快”,最重要的是,它的左侧丢着两大袋药品。

阿菱:……

她转头看去,果然,那座车站也神不知鬼不觉地移动了过来,静静地伫立在她身后。

等她再回头看大巴时,那辆车似乎距离她更近了,近到她能看到大巴车内置的座椅是鲜红色的软垫。

它在接近她。

该醒了,她想。

可惜,她脱离“故事”变得越来越困难。

这个时候,想必好友正在奋力地摇她,然后对着沉睡不醒的她一筹莫展。

《规则书》第11条,不要让其他人担心。

她得快点苏醒,好证明她没什么好担心的。

于是,她走到栏杆边,俯身往下看。

地下一层做了很大的沉降设计,约有两层楼那么高。在上头俯瞰时,人会忍不住生出一些眩晕感。

少女的运动鞋踩在了栏杆边,然后,毫无滞涩地跃了下去。

啪的一声,她重重地在了满是灰尘的地面,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

肋骨骨折,全身剧痛,肺部被刺穿,血液从少女的喉咙口呛出。

手机滚落出来,遍布裂纹的屏幕突然亮起。

“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她没有接到这个电话,尽管有一种强烈的急迫感催促她要快点接,但一团皮肉破碎的布囊的确完成不了这样高难度的动作。

在极致痛苦的三分钟后,她被自己的鲜血活活呛死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我靠线人系统在刑侦文里当热心市民

小欢喜:成长系统

仓鼠后备军

今日有囍

最后一个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