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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遇歧视

欧微西继续闭上眼,享受当下。

太阳暖洋洋的,实在太舒服,她不知不觉就进入打盹儿状态。

欧微西全然不知,身边的希里安已悄悄睁开眼。

他随手把鸭舌帽扣在脸上,然后别过头。

最开始,他的眼神在欧微西脸庞附近飘来飘去,偷感极重。

随后,凭借鸭舌帽给的勇气,他透过帽子缝隙,开始肆无忌惮地打量欧微西。

浓郁的阳光把欧微西白皙的脸颊晒得微微发红。

他想起第一次在岛上遇见欧微西时,她也是这样春意盎然的粉嫩面庞。

风吹乱欧微西的几缕发丝。

希里安的嘴角不自觉往上一提,眼睛一眨不眨地呆望欧微西,像个痴汉。

“咦耶——”

这时,一个声音从他头顶幽幽传来,

“你是在偷看她吗?”

闻言,“做贼心虚”的希里安吓得慌张直起身,脸上的鸭舌帽应声而落。

他这才瞧见,有三个小学生模样的女孩正蹲在野餐垫旁观望他。

她们都穿着相同的深蓝色套装,希里安认出这是附近某个私立女校的校服。

“请问,”女生中有个头发卷卷,头上戴个蝴蝶结发夹的小女孩开口问希里安,“我们能摸摸你的小狗和小猫吗?”

原来揭穿他是为了摸小狗小猫啊,希里安哭笑不得。

他无奈笑着点点头。

“谢谢。”几个小女孩开始围着Izzy和猫咪老师玩起来。

这时,酣睡的欧微西被声音吵醒。

她迷迷糊糊张开眼,看见跟前几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儿正和小猫小狗玩得起劲。

她向希里安询问了情况后,邀请几个小女孩一起野餐。希里安带的食物太多了,正好可以分享。

几个小朋友倒也不客气,道完谢后就开动。

一个戴眼镜的小女孩抓起炸鱼薯条里的薯条塞进嘴,朝欧微西说:“你长得好好看,头发也好漂亮,又长又黑,瀑布一样。”

“就是,像长发公主。”

几个嘴甜的小女孩把欧微西夸得合不拢嘴,“会说话就多吃点。”

“长发公主,你喜欢他吗?”这时,刚才的蝴蝶结小女孩指指希里安问她。

欧微西挑眉,“嗯?”

她没想到小女孩会问这个问题,思索半晌,不知怎么回答。

全场沉默一秒、

两秒、

等下一瞬,希里安反应过来蝴蝶结女孩接着要说什么时,他立马飞快抓起一块草莓塔,准备堵住她嘴——但已来不及了。

“你刚才睡觉的时候,这个哥哥一直在偷看你哟。”

蝴蝶结女孩脱口而出。

欧微西:“……”

希里安:“……” 他脸上的红晕快藏不住了。

“看样子,”蝴蝶结女孩人小鬼大,笑嘻嘻地拍拍希里安肩膀,“你还要加油哟。”

“我在努力呢。”希里安被揭穿后,破罐子破摔。他把草莓塔一把塞进女孩嘴里,抬头挺胸回得自然坦荡。

“你这么帅,还有这么多好吃的,”蝴蝶结女孩被希里安的美食收买,她左手举着芝士蛋糕,右手抱着草莓塔一顿啃,“问题不大。”

“是吧?!”希里安挺直腰板,握拳做加油状,“我也这么觉得。”

欧微西:“???”

拜托,她这个当事人还在这里呢!

两人同这几个小女孩闲聊阵后,大家趁阳光尚好,开始玩起飞盘。

你扔给我,我扔给他,他扔给她,她扔给她,最后工具狗Izzy再乖乖把飞盘叼回来,大家欢声笑语不断。

几个回合下来,所有人都大汗淋漓。

欧微西小时候看欧美电影,里面人类和狗狗一起在草地玩飞盘、奔跑的画面让她羡慕不已。

而现在,这一幕在她脑海中幻想过无数次的幸福,具像化了。

傍晚时分,野餐结束,几个小女孩也回家了。

太阳开始落山,整座科克城覆盖上一大片橙红色滤镜,热烈如火。

在情人坡的木质长椅上,欧微西坐在中间,希里安和Izzy在她两侧。

左边的Izzy把头靠在欧微西肩上。

欧微西伸出手摸摸Izzy的脑壳,又往右看看希里安。

此时天边晚霞把希里安的脸庞和发梢都照耀得红扑扑的。

猫咪老师的脑瓜儿从希里安的领口处钻出来,头顶抵着希里安的下巴,可爱死了。

她的心忽地变得柔软。

她想到下午蝴蝶结小女孩问她的——

“你喜欢他吗?”

欧微西沉思几秒后,瞥了眼希里安。随后伸出右手,随意揉了揉他后脑勺。

正欣赏日落的希里安先是一愣,随即耳后根的绯色比晚霞还通红。

他没来由地拿手朝自己脸旁扇了两下风。

呼,怎么现在还这么热。

接下来短短几分钟,橙子一样的夕阳缓缓落幕,余晖从地平线下投射到云层,天空渲染上大片奇幻绚丽的粉紫色晚霞。

杳然间一阵微风拂过,整座城市在当下宁静无比。

忽然,“铛——铛——”圣安妮教堂古老悠扬的钟声回荡天际,一大片鸟群从空中整齐掠过,时光变得悠远而绵长。

此刻,欧微西脑中倏忽冒出《武林外传》里的一句话——

“一辈子很短,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可这种心情很长,如高山大川,绵延不绝。 ”

/

天黑得很快。半个小时前还是晚霞映空的城市现在已夜色弥漫。

方才他们聊天时,欧微西才知道希里安竟没喝过珍珠奶茶。

她诧异,这种快乐肥宅水怎么能没喝过!

于是她提出请希里安喝奶茶。

欧微西报出市区的奶茶店地址,希里安驱车前往。

市区不好停车,希里安找了半天停车位,才终于把车停在奶茶店附近的一条街。

两人步行到奶茶店,买好奶茶后,往停车的那条街走去。

希里安怕欧微西今天太累,于是在路过一个巷口时,让她和Izzy在这里等,他把车开过来接她们。

欧微西说好。

希里安离开后,欧微西在原地等待的间隙,隐约瞧见小巷里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向这边走来。

白天的科克市区热闹非凡,但一到晚上,就会有牛鬼神蛇开始出没。

欧微西有些警惕,她仔细看了看对面走来的人——是一个全身黑色运动装的青少年。他半戴帽子,露出红发,脸上打满金属银钉。

欧微西知道teenager是当地人看见都会皱眉的存在。

因此她赶紧把Izzy往后拉,自己也退让几步,避免和红发男正面接触。

红发男双手揣兜,从欧微西面前经过时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欧微西垂头不语。

就在红发男同欧微西擦肩而过之际,他却身子一偏,故意撞上欧微西的肩膀,然后朝她恶狠狠吐了句,“** off!”

什么?

欧微西一时没反应过来,瞪着眼怔愣地望着眼前的红发男。

这时,红发男又冲欧微西挥舞拳头,

“你听见没?!”

“** off Chinese!滚回你的国家,别来散播病毒。”

欧微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遇上了种族歧视。

闻言,她踌躇几秒后,还是冲上去对红发男义正严辞道,“请你道歉!”

欧微西其实心里也害怕。这人面黄肌瘦,看上去像是磕了什么东西。

但在面对种族歧视和国家尊严问题时,她在心底告诉自己胆怯也要硬撑,气场不能输掉。

“请你为刚才的话道歉!”她鼓足勇气,又重复了遍。

“你说什么?!”孰料红发男闻言,竟一把扯下帽子,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瞪着欧微西。

他朝欧微西逼近,随后张牙舞爪地扯过她手里的奶茶袋,一把怒摔在地上,“你想我道歉?!没门儿!”

“汪汪汪!”这时,感受到威胁的Izzy挡在欧微西面前,开始冲红发男狂叫。

下一秒,红发男开始气急败坏。

趁欧微西脑子发懵时,他硬抢过她手里的牵引绳,伸出脚想踹Izzy。

见红发男要伤害Izzy,欧微西急得立马冲他扑上去,拼劲全力拉住他。

但红发男不依不饶,竟侧过身来朝欧微西挥舞拳头。

漆黑的小巷别无他人,一股难以抑制的恐惧骤然袭上欧微西心头,她不禁惊声尖叫。

接着,欧微西趁红发男转身的空档,一个猛冲飞起一脚,准确无误踢在红发男下面正中。

随即,对方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划破夜空,红发男痛苦地护着下面。

附近的野狗叫声,红发男的咒骂声,混着欧微西自己恐惧的心跳声,剧烈冲击着她的耳膜。

等红发男缓过神后,他一把丢掉狗绳,面目狰狞地盯着欧微西,眼里布满血丝。

他狂怒地朝欧微西冲来,一把将她往小巷深处拖去,显然已失去理智。

此刻,欧微西由于紧张和恐惧,现在已浑身麻木,无法抵抗,只能无助地发出尖锐的求救声。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一个身影火速冲到欧微西面前,用力推开红发男,同他扭作一团。

惊魂未定的欧微西在黑暗中看了半天,才瞧清这人是希里安。

希里安身手矫健,又比红发男高出一个头,两人扭打中他轻而易举就占了上风。

透过昏暗的光线,红发男瞧见对手眼中不可抑制的怒意,似乎恨不得把他捏碎。

这股强大的气场让红发男浑身不觉一哆嗦,方才嚣张的气焰顿时熄灭。

一番撕扯较量后,红发男已自知不是希里安的对手。

他竭力从希里安的掌控中挣脱出来,然后勾着背脊,像《行尸走肉》里的丧尸那般,摇摇晃晃地连滚带爬跑出小巷。

希里安想去追红发男,但又担心欧微西,只好停住脚步。

他急忙回身询问欧微西,“微西,你有事没?”言语间透露出毫不掩饰的关切和担忧。

而欧微西此时惊魂未定,嗓子干哑得根本说不出话。

她朝希里安摇摇头,眼眶却忽地发红,身体因方才的高度紧张和恐惧而依然轻微颤栗。

希里安见欧微西这样,眉头紧蹙,一双绿眸充满疼惜和懊恼。

他拳头捏得绑紧,心里自责万分:

他太蠢了,刚才不应该把微□□自留在这里!

希里安报完警后,警察没多久就到达现场。

希里安沉着冷静地同警察描述红发男的长相。

而此时欧微西的大脑却无法思考,一片空白。

她眼睫低垂,怔望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乳白色的液体正从奶茶包装里缓缓溢出。

希里安侧首,瞧见欧微西依然愣在原地。她的身体薄薄一片,仿佛风一吹就倒。

他趁同警察说话之际,不经意间伸出手,将不远处的欧微西一把揽进怀里,用宽广的臂弯紧紧包裹住她纤细微颤的身躯。

突然,他很想抱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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