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溪刚从另一边发现了一只被剥了皮的尸体,正准备折返回来告诉白偃月,却冷不丁看见白偃月尥着蹶子,撒着欢朝她狂奔。
黎溪:!
她立刻反应过来,扭过头就跑,便跑边冲着后面喊:“白莲花!你又惹事!”
“还扯上我!”
虽然着急,但居然没忘记唤白偃月的假名。
而白偃月竟然还有闲情逸致纠正她一句:“是白莲华!严谨!”
黎溪屈膝一跃,借力顺势飞上天,咬牙道:“我不管你了!”
白偃月连忙叫住她,“我拿到钥匙了!”
几秒后,认命的黎溪回头,将地上的黎溪捞了起来,抬头恰好和小杰的操控的怨气对上眼睛。
黎溪内心立马翻滚起难以平息的怨念,这明明是白偃月惹的祸,她凭什么要救她!
白偃月察觉到黎溪不对劲,一巴掌拍她脑门上,对上黎溪怨毒的眼睛,她一愣:“喂,黎溪,别被他控制。”
温热的手掌罩住了那双恶意翻涌的眼睛,黎溪终于获得一丝清明。
她紧紧抿起嘴唇,骂了一句后扯下白偃月的手,马不停蹄又拽着白偃月飞上天。
地上的小杰天真无邪地歪着脑袋,似乎在思考怎么办。
身后的木门打开,刘萍、肌肉男伥鬼、画皮鬼以及躲在角落的花婶露出轮廓。
刘萍语气森寒:“她好像看出来我们都是鬼了。”
既然如此,鬼殿的设置就形同虚设了。
刘萍恢复厉鬼本体,鲜血直流赤红的双目盯住了肌肉男,那伥鬼立马明白她用意——不好,她要卸磨杀驴。
他瞬间脱去人类的皮囊,如一颗即将涨破的皮球一个弹射就要冲出屋顶,却被身下暴长的黑色长发缠住四肢。
他还想挣扎,却挣不脱也扯不断周身的黑丝,只能绝望地被整个拉入刘萍肚子上张开的血盆大口中。
刘萍舔了舔嘴唇:“追。”
画皮鬼和小杰收到指令,立马窜了出去,生怕成为第二个伥鬼。
而花婶,被刚刚眼前的一幕吓得差点瘫倒在地,颤抖着躲进迷雾里。
刘萍好像没发现,又或是——发现了,但是并不在意她的死活。
她在意的,只有主给她下的任务目标——那个姓白的人类。
自从主将她和她的孩子救活,她的身心就已经无条件地奉献给主了。
她的身体突然像水一样化开,化成一滩黑色的不明液体,以闪电般的速度向外扩散。很快,这滩液体找到了白偃月和黎溪。
白偃月皱起眉,这是什么鬼东西。
还没等她想明白,那汩汩流动的黑色液体突然抽出无数细丝飞过来,缠上了她每一寸皮肤。
白偃月目光骤的一缩,她之前发挥了自己与革命战友相亲相爱的精神,磨的黎溪现在将她背在了背上,虽然黎溪对于这个有不一样的理解——她称作不要脸。
而现在,黑色细丝从她的前胸和黎溪后背的间隙中钻出来,黎溪却毫无察觉。
无数细线猛然收紧,她的肌肤被勒出数道深浅不一的印子,而她却一时没有办法砍断。
细线又一个用力,白偃月失去重心,就要被扯着坠入地面。
她惊呼:“黎溪!”
黎溪立刻回头,来不及惊讶,伸手抓住了白偃月的手臂。
一场拉锯战箭在弦上。
白偃月忍着剧痛,顺着拉她的细线看去,变身厉鬼的刘萍嘴角挂着森寒冷漠的笑,发丝飞扬包裹着她,尾端缠绕在自己身上。
刘萍一歪头,神情同她的孩子小杰如出一辙,长发再次无限制地伸长,顺着黎溪拉住白偃月的手爬上黎溪的手臂。
一时间,她们竟分不清哪里是刘萍的头发,哪里又是黎溪手臂上的刺青。
白偃月并不觉得她和黎溪关系好到黎溪要陪她一起深入险境的地步,她去推黎溪:
“黎溪,放手!”
黎溪却笑了:“白莲花,你现在装什么圣母。放手?我已经来不及了。”
她另一只手也搭上白偃月的手臂,紧紧抓住,目光挑衅地看向刘萍:“而且……”
话语间白偃月眼泪汪汪,深深被这段恶女之间惺惺相惜的感情感动:原来在黎溪眼里,她们已经这么要好了吗?
黎溪对上白偃月的满目深情,丝毫不解风情,皱着眉:“……你眼神好吓人。而且钥匙在你身上,我不救你不还得死。”
“……”
白偃月:“哦。”
恼羞成怒的她转动手腕,一只手握住凭空创造的苗刀,挥手斩断数丝,挣脱出一半身体的控制权来。
目光锁定下方的刘萍,白偃月将刀朝着她甩去,刀在空中旋转数圈,差点砍中刘萍脖子上的血线。
为了躲避白偃月扔出的这一刀,刘萍松了力气,余下的数丝也被旋转的刀顺利砍断。
白偃月松了口气,毫不客气一翻身重新回到黎溪的肩上趴着。
看来,这个刘萍的弱点似乎是脖子上那条线。
右侧画皮鬼突然出现,她指缝间两片薄薄的刀片咻的一下扔过来,白偃月偏头躲过,一缕头发被割断,轻飘飘地飘下。
狐狸眼的画皮鬼食指抹过红唇:“好可惜啊~”
白偃月有仇必报,两把短刃以同样的方式还了回去,一把刺破画皮鬼的脸,一把贯穿她那只上挑的魅惑狐狸眼。
她学着刚刚画皮鬼的话,对着盛怒之下的画皮鬼阴阳怪气了一句:
“好可惜啊——”
小杰此时也赶到,怨气凝成的凶兽身子前倾趴在地上,喉咙发出威胁的低吼。
三方虎视眈眈下,白偃月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可真难办。
这三只鬼,画皮鬼最好对付,正中她眼球的短刃说明她也惧怕物理攻击,刘萍其次,最怕被割伤血线处,而她那个儿子——还能被怨气重塑身体,实在难缠。
白偃月小声同黎溪说:“黎溪,那只长发厉鬼弱点就是脖子上那条线。”
小杰和他的凶兽不会飞,暂时可以不管,她来先解决画皮鬼,黎溪解决刘萍。
想好对策,白偃月从黎溪背上蹦下,指尖一点,空气中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将她稳稳托住。
她双手一甩,手里出现两把锋利开刃的大菜刀。握着刀的右手抽出食指在背后画了个圈,一条红绳将披散的头发捆住,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杀猪剥皮?那肯定还是菜刀好啊。
她如一只离弦的箭奔出去,在画皮鬼惊诧的目光中砍中了她的左肩,微微一笑,继续用力,左臂就被砍飞了出去。
白偃月仔细观察了片刻伤口,没有黑气,显然画皮鬼不像小杰,可以将身体复合如初。
那她就放心了。
抬头,画皮鬼剩下的那只眼球里倒影出白偃月的脸,半张脸沾着血,嘴唇鲜红,倒是比她这只真正的鬼还更像鬼些。
画皮鬼显然没想到,一个人类,居然能将她伤成这样。舌头卷出藏在下面的刀片,她一吐,刀片的位置刚好可以划破白偃月的喉咙。
白偃月自然不会对一只鬼放松紧惕,一个下腰躲过,右腿顺势一个上踢,将画皮鬼的脸皮踢离了脑袋。
画皮鬼露出了皮下丑恶的本体。白偃月做了个后空翻,又很快站好。
画皮鬼捂着脑袋尖叫一声,竟是不管不顾,直接毫无章法地朝着白偃月冲过来。
白偃月压下看到她本来面目而不由自主升起的恶心感,双刀格挡住画皮鬼的攻击,又松了右手,拦腰将画皮鬼斩断。
画皮鬼瘫倒在地。
本着斩草要除根,免得被偷袭的心理,白偃月毫不留情左手持刀又砍下。
最后她顺手将画皮鬼送进了地上小杰的嘴里,小杰也没客气,不论多少,都直接一口吞下。
拍拍手,她去看黎溪的战况。
黑色细丝缠满了黎溪双臂,甚至扯住了她的脖子,黎溪昂着头对抗,手指竟然主动抓紧了那堆细丝。
白偃月注意到她的指尖溢出了血,血里时不时有蓝色荧光闪烁。那几滴渗出的血居然像有生命一般,沿着控制住黎溪的头发丝流进刘萍皲裂的皮肤里。
刘萍的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她经受不住痛苦,松了扼制黎溪的力道。黎溪惨败的脸上出现一丝笑容,无数飞舞的蝴蝶出现,顷刻间就将刘萍的手全身占满。
刘萍还未来得及张嘴痛呼,几只蝴蝶就沿着她脖子上的血线,将血肉啃食殆尽。
小杰跑过来,失声喊道:“妈妈!”
白偃月目光顺着看过去,刘萍的肚子突然有了异动。
不妙!难道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厉鬼?
不等她多想,刘萍的肚子突然从中间裂开,一只婴儿的手伸了出来,与此同时出现的是响彻天际的啼哭。
白偃月和黎溪的耳朵瞬间被震出鲜血。
小杰怔怔地停在原地,喃喃道:“是弟弟。”
声音甚至震散了四周的浓雾,白偃月眼尖看见了不远处蜷缩着躲避视线的花婶。
她立刻叫黎溪:“黎溪!你的仇人!”
黎溪也看见了:“花婶。”
白偃月:“抓住她,我有办法离开这!”
黎溪指挥蝴蝶将地上装死的花婶捞起来,花婶似乎预料到未来的命运,挣扎着要跑,却被蝴蝶咬了一口,沉睡过去,被迫随着她们一起奔着雾气浓密的地方离去。
她们只庆幸,还好小杰现在只顾着妈妈肚里的弟弟,还来不及管她们。
白偃月靠在黎溪背上,由她带着自己飞,刚刚一战消耗了她们过多体力,因此没跑多久,黎溪就有些脱力,带着她一起坠到了地上。
她们倒是还好,花婶看样子摔得更狠,甚至被摔得清醒过来,捂着膝盖在地上打着滚呻|吟。
白偃月刚好缓过劲,也不嫌脏,顺势坐在地上。
她在黎溪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打开系统面板,戳进客服聊天:
“客服!我要联系本副本负责人,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我要举报!”
面板丝毫未动,黎溪看白偃月的眼神愈加像看不靠谱的渣男:“这就是你的办法?”
白偃月无所谓地划走装死的游戏系统,手开始在空中像模像样地画着:“别急。”
一个视频聊天面板凭空出现,随着几声滋啦响后,居然真的出现了白无常那张青白的脸。
耷拉着长舌头的白无常看见空中突然出现两张人类女孩的脸也很是诧异,还未来得及查探,就听见其中一个长相乖巧的女孩冲着他举起手,很是正气凛然地大声报告:
“白无常大人,我要举报!”
白偃月义正言辞,指着恨不得钻进地里去的花婶,“这个人,不,这只鬼,生前逃过了法网,大人明察秋毫,犯了大罪过的她,死后是不是该被扔进该去的地狱?”
白无常瞥了眼白偃月指的花婶,竟然真的回应了白偃月:“所犯何罪?”
赌对了。白偃月内心窃喜,看来这样利用地狱的规则是可行的。
她手肘怼怼黎溪:“苦主,这恶鬼犯了什么罪?”她眼神示意黎溪,你最好整个能把她关进地狱的。
黎溪睥了眼抖得更厉害的花婶,明明笑着眼底却毫无笑意,良久轻轻哼了一声:“拐卖妇女儿童。”
嘶——白偃月知道为什么花婶见到黎溪叫的却是李晓燕了。
屏幕对面的白无常道:“拐卖妇女儿童,入第九层——油锅地狱。”
“会有判官查实你们所言是虚是实。”
屏幕画面一阵扭曲。
白无常探出了屏幕,整个人出现在了白偃月三人面前。他手中的哭丧棒一抬,锁链将她们三个锁到了一起。
“现在,请三位随我去油锅地狱验证虚实。如果有人恶意栽赃,将会遭到该有的责罚。”
白无常毫无感情的眼睛暗示性地扫过白偃月和黎溪,却见两人毫无惧怕之意。
甚至白偃月还有一丝跃跃欲试,兴奋道:“走吧,判官大人。”
黎溪却是对着花婶说:“走吧,花婶。”
花婶在黎溪充满戏谑的笑意下如梦初醒,尖叫着要挣脱锁链,却被白无常的哭丧棒无情地抵住喉咙。
白无常铁面无私:“鬼差办事,妨碍公务、拒不配合者,”他哭丧棒更近了一步,冰冷地吐出一个字,“死。”
花婶被吓的蔫了,再不敢反抗,怨毒的眼睛几乎要长在白偃月和黎溪身上。
白偃月毫不在意,而黎溪——
她回复了一个灿烂而快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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