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适才杨顺带了和乐公主出来,刘管家怕刀剑无眼误伤了孩子,特命几个好手先护送和乐回夏府,谁知这几人路上遭劫,公主竟被夺了去!
这人正要答言,忽听杀喊声响,指着前方道:“就是他们!他们来了!”
刘管家往前一看,却见不远处又来了队人马,当先一人穿着战甲,威风凛凛,但隔的太远,瞧不清是谁。
“是不是楚县芝?”
刘管家连连摇首,“不会,我带来的人正佯装攻城,楚县芝应当腾不出手来。”
贤皇后抢到前面,指着那人道:“是忠勇郡王!”
忠勇郡王?昌乐王的儿子?
卫时雨听过这位郡王名声,正所谓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偏又品行下流,比之昌乐王这种雅人不知差了多少,这么个公子哥怎么会带人赶来此处,还抓了和乐公主?
再离得近些,果然见那忠勇郡王怀中抱着个婴孩。
他打马上前,指着众人道:“哪里来的逆贼,竟敢擅闯禁宫刺杀陛下,还不束手就擒?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他身后便涌出一大队执刀的护卫,径直砍了过来。
卫时雨看他身后总有近千人,若是两边夹击,只怕是插翅难飞。
夏停云却皱眉道:“他知道陛下死了!”
卫时雨呸了一声,“狗皇帝死了又如何?”
刘管家立时道:“皇帝驾崩,谁来继承皇位?”
卫时雨顿时明白了刘管家的意思,隆庆帝只有一个和乐公主,他这一死,先帝一脉便断绝了,但尚有昌乐王在世,这忠勇郡王自然要来分一杯羹,这是来抢皇位的!
刘管家问道:“小公爷,您瞧他身后的人是从何而来?”
夏停云眯着眼看了看,“王府的护卫绝没有这么多,是赵府的人!”
“赵拂?”
刘管家冷笑道:“看来赵家是不愿再居于李家之下,想要先给新皇卖命了。”
“谁说他是新皇!”卫时雨大喝一声,上前道:“放下公主!”
忠勇郡王看了怀中孩子一眼,“她是公主?”
贤皇后上前道:“忠勇郡王,你快放下和乐,千万别伤了她!”
忠勇郡王仰天大笑,“陛下驾崩,公主亦死于战乱,给我将这些逆贼杀了。”
他口中说着,忽的双手一扬,竟将和乐抛到了半空中,他拿起手上长枪对准了婴孩落下的方向。
“天呐!”贤皇后当场倒地。
和乐被扔到空中,立时嚎啕大哭,她哭了半晚,嗓子都哑了。
众人都听到了婴孩啼哭,愣怔之下,纷纷住手。
贤皇后大呼一声软倒在地,卫时雨大喝救人,只见杨顺和霍枭寒当先飞身而去。
杨顺轻功无双,又离得近,脚下一抬,人便如鹰隼般飞向空中,右手一抓,已然抓到了和乐的襁褓。
霍枭寒却是一脚踢开那忠勇郡王手上的长枪,又顺势将他踢落马下。
谁知那襁褓竟在这紧要关头松了,眼见和乐从里面掉出来又要摔到地上去。
众人齐声惊呼,却见霍枭寒躺倒在地,以身为垫,双手伸出,稳稳的接住了她。
贤皇后看的心惊肉跳,浑身发软,卫时雨一直护在她身前,此刻见和乐脱险,右手一动,对准忠勇郡王发出两支长箭。
夏停云则夺过一把钢刀直冲过去,那忠勇郡王还未起身,便被两支箭钉在了地上,他大声呼痛,只见寒光一闪,一柄钢刀又架在了脖子上。
“啊,饶,饶命!”
夏停云怒道:“你竟敢对婴孩下手,我当先杀你!”
“饶命啊,燕国公!”忠勇郡王连胜求饶,十足的孬种。
霍枭寒抱着孩子,杨顺将襁褓递过来,两人重新裹好孩子,把她抱给贤皇后。
贤皇后将孩子抱在怀中泪流满面,刘管家上前和她说了几句话。
夏停云拿住了忠勇郡王,喝道:“命他们后退。”
“退!退!”
忠勇郡王何曾吃过这样的苦,鼻涕眼泪齐流,挥手叫众人退下。
贤皇后抱着和乐公主上前,她看了看后面的禁军,又看了看拦在前面的府病兵,扬声道:“我乃是贤皇后,陛下早已驾崩,膝下只有和乐公主,你们还不放下兵器,奉和乐公主为新帝。再敢为难公主,是要造反不成?”
“新帝?”
“哪有女子做皇帝的?”
“陛下当真驾崩了?”
眼见众人议论纷纷,夏停云手上的钢刀往里送了送,忠勇郡王吃痛,忙道:“正是,大家还不听皇后的话,那就是和乐公主,奉公主登基!”
禁军们都是有些见识的,也知隆庆帝膝下只有此女,如今见忠勇郡王都松了口,不免意动。
“永安郡主杀了陛下,为陛下报仇!”
禁军中不知是谁喊了句,众人立时都看向卫时雨。
卫时雨冷然道:“是谁见我杀了皇帝?”
那些禁军一愣,均说不出话来。
卫时雨又道:“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们禁军在侧,我如何有本事能杀皇帝?”
禁军们又迟疑起来,当时情势混乱,他们只听到怦然巨响,便见隆庆帝倒下了,那卫时雨相隔甚远,纵有通天本领,只怕也难下手。
何况正如卫时雨所说,几百禁军在侧,若当真是她杀的隆庆帝,这些禁军岂非护卫不力?
“那是谁杀了陛下?”
“是王统领吧,他放下站在那里大喊大叫,还跳了起来。”
“王统领为何要杀陛下?”
“我怎么知道?”
“那咱们怎么办?听谁的?”
“你管他们谁说的对,只要能让咱们升官发财就好了,谁做皇帝还不一样。”
贤皇后站到高处,抱着公主,扬声喊道:“新帝在此,还不行礼?”
刘管家带人当先跪倒,“吾皇万岁!”
夏停云带人将张庆龙按倒在地,“吾皇万岁!”
禁军们见自家将军都跪下了,不少人立时放下手上兵器,“吾皇万岁!”
忠勇郡王也被夏停云按着,对和乐公主跪倒,他身后护卫自也纷纷跟随。
卫时雨心下松了口气,对着刘管家连竖大拇指。
谁知变故又起,不知是谁一声怒喝,角落里竟有人执刀对着贤皇后砍来。
贤皇后站在高处,众人都跪倒在地,一时相救不及,杨顺起身飞去,却只抓住这人,他手上的剑已然扔出,对准贤皇后飞了过去。
众人正自惊慌,却见一人飞身而来,一把抱住了贤皇后,将她护在怀中滚倒在地。
夏停云高喝,“有人行刺新皇,拿下!”
他已认出此人乃是赵拂手下,他身后尚跟着许多赵家兵士,这些人混迹其中,自然是不会听忠勇郡王的命令,他们来刺杀贤皇后,只怕另有所图。
那些禁军一看,立功的时候到了,不待刘管家身旁的人动手,抢先冲了上去。
卫时雨扑到贤皇后身旁,只见救她之人已将她扶起,问道:“你没事吧?”
贤皇后先去看和乐,哄了她之后一抬头,立时便呆住了。
火光冲天,贤皇后一张脸红彤彤的,她看着眼前人,仿佛忘了身在何处。
耳畔的喊杀声渐渐远去,她又回到了曾经的年少岁月,又回到了那紫藤花架下。
是在做梦?还是已入黄泉,先去了来世?
“四郎?”贤皇后低声喊道。
两个字说过,清泪早已滚到耳边,她哽咽难言,几乎站立不住!
“姜郎君!”卫时雨失声而呼,“你是姜四郎?”
相救之人正是西城糖水铺子的姜四郎,他站在那里,笑的和煦,眼中亦有泪水,“是我。”
他似乎是在回答卫时雨的话,一双眼睛却看向贤皇后。
贤皇后哭道:“真是你!”
卫时雨激动的都要蹦起来了,没想到这个姜四郎深藏不露,竟然是个武林高手!她去了糖水铺子这么多次,都没瞧出破绽来。
“怎么回事?哎呀,快说啊,急死我了!”
姜四郎笑道:“我就住在左右。听见有喊杀声,便跑过来了。”
“你不是住在西城吗?”
姜四郎眼里只有贤皇后,“本来是的,但我想你,就来了。”
卫时雨大惑不解,“不对,不对,你怎么知道皇后就是你的心上人?”
虽说时机不对,卫时雨却实在忍不住要多问两句。
姜四郎从怀中取出两个荷包,上面绣着红樱桃,正是当日卫时雨送给他的。
他把荷包递到贤皇后手边,“我瞧见这针线,便知是你做的,后来卫娘子又说要去花府送樱桃,我听见你嗯了一声。”
天呐,卫时雨心都要跟着醉了,这也太浪漫了,这个姜四郎也太聪明了,而且就凭一声嗯,就能辨认出多年不见的心上人,实在是太深情了。
“卫时雨!”夏停云过来打断她的花痴。
“什么?”卫时雨茫然回首。
只见那些禁军已经砍菜切瓜般的把那赵府妄动之人都拿下了,一个个押过来跪地大喊,“请陛下处置。”
哪里来的陛下?贤皇后怀里的和乐公主还只会哭。
卫时雨只好把贤皇后往前推了推。
贤皇后不及拭泪,扬声道:“诸位辛苦,皆有封赏!”
众人连声欢呼,夏停云和卫时雨也相视而笑,忽见一人踏月而来。
“周大统领?”
“真是周大统领啊!”
从远处走来的正是周忠,禁军见了他,还不忘旧时称呼,各个眼含热泪。
卫时雨却升起戒备之心,这位周大统领最是忠心,他可不好糊弄,若是得知自己杀了隆庆帝,只怕要第一个来砍她。
夏停云将卫时雨护在身后,叫了声周统领。
周忠一愣,随即还礼道:“小公爷,我早就不是大统领了。”
夏停云亦道:“我也不是小公爷了!”
周忠一笑,他走到贤皇后身前,跪下行礼,“臣周忠,参见太后!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这一跪倒是出乎卫时雨意料,禁军们眼见周忠都认了新皇,谁还愿意再负隅顽抗,纷纷丢下兵器,再次跟着跪下,“吾皇万岁,吾皇万岁!”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