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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林园相见

林园自十年前被皇上盛赞后,汪家也为表不负圣恩,这几年一直在持续不断的修缮补充,林园说起来并不是一个彻底封闭或开放的园子。为了体现圣上与民同乐的恩恤,林园东南角是没有院墙圈着的,只开辟颇大一处建了免费茶室还备着些笔砚,平常人家不管是带人来游玩赏景或是小贩穿梭叫卖都不会被驱赶,时不时有些清谈文人在那茶室畅谈对坐也成了一景,就近的村落还有些机灵的带来些山货农食摆摊,久而久之每逢一旬就成了个有些规模的坊市。皮兴军他们一行人却是赶着马车直达了一处脚亭,说是脚亭却占地颇大穿着皂色衣衫的马奴都在此等候,若是普通客人就在此落车领取腰牌由着马奴将车赶着去往马棚,客人可自行也可由小厮带着去往各自院落依着需求或听曲或吃茶或赏景或去些店铺闲逛甚至有客栈可住宿歇脚,此间虽不曾有院墙圈起,但是一些亭台楼阁流转间已自成空间且这里各类服务都是要钱的,小厮安静行走间既是为了随伺各类客人也是为了防着一些闲杂人进来贸然冲撞。因着汪家的权势,那些间或文人雅客进来听听别人家的小曲儿赏赏院子的宜人景色也没人来赶,只地痞流氓却是没来过。皮兴军他们可是花了大价钱自然无需在此落脚,而是由马奴帮着赶着车驾沿着一处石径走了半炷香的路程,在一处石门前一行人才下了车驾,这里才算是林园真正精华汇聚的地方,非巨富豪绅或显赫世家不可入。

一行人除了淳于不虹情况特殊随伺京元和松烟跟着进去,其他人的随从女婢之类的全都被领着去到旁厅游玩歇息去了。这里算是林园的内院,无论是亭台楼阁还是花草摆件都比之前见到的精美雅致许多,下人们女婢不妖不娆小厮机灵从容,可见日常经营甚为上心。内院可分南海园朔漠厅南风苑江南汀,四处院子都占地广博只由几处青石板路连接,院子里客人们彼此轻易不可相见**安全也都有保障,这份巧思不得不令人惊叹。淳于不虹虽早早就得了成定王世子之位,但是毕竟身有残缺平日里都是深居简出,不管是声色犬马的烟花之地还是世家门阀的交友聚会都能免则免,所以这林园他也不过是第二次来。

而其他人皮兴军算的上是豪商家族二世可惜各房叔伯众多让他这个有些能耐的子弟也仅仅能分得些闲钱罢了,就连沈二也不过因是淳于不虹的姻亲才得了一群人的正眼相待,总归不管是家世还是官职都远比不得淳于不虹,离什么巨富豪绅更是相去甚远,所以表面上是皮行军花费甚巨邀请广平府的众家子弟一起来林园开开眼界,可看不到前来的全都是门内拔尖的嫡子闲材,半个混不吝都没个敢凑上来,想来不管是这门槛颇高的朔漠厅还是争奇斗艳的众位俊秀,可都是冲着成庆王世子而来。朔漠厅地上铺着厚地砖,下人们早早烧了地暖堂内四角还安放着高高的铜炉散发出滚滚热气,众人纷纷拆下围脖和袖笼脱了毡靴坐在厚厚的地毯上,前厅门窗都装上了套着苎麻布和丝布的竹帘,即能挡风又能取光。这建筑风格这内饰搭配,样样和谐精致又别出心裁的体现了北地的风韵民俗,这是可不仅仅是工巧匠们挖空心思得来的,背后更是需要巨额花费才能造就。

不待众人坐定,淳于不虹倒也不怕丢了脸面就要京元和松烟推着他四处闲逛,沈二更是离了众人跟在一起。四人绕过前厅巨大的屏风就往后门走了出去,后面看着就是个巨大的花园,一行人都不熟这花花草草,但是据说为了让每个厅子的风格一致,就连这花草也都要从西北远送过来再配专人日常养护,所以虽都知道它们远道而来,却半分水土不服之象都没有。走过画着外邦鸟兽的飞廊,绕过左右的垂花门和照壁,即是一处陇东民居的样式,左右各3个房间,站在天井即可认出是茶室和画室更有一间摆满马吊的闲处,这天井颇大左右各栽了一棵树,此间三月还只是初出发了少许嫩芽。最让人感叹的是,这房子眼见都是泥砖块块夯制,房顶更是采用了悬山顶式,若是让那久居中原的人看来定是要说不伦不类,谁人不知西北多是平顶拿来的悬山,可淳于不虹却深知这分明是陇东那边因为多雨而特有的房型,心中更是对汪二多了一份敬重。四人边走边看,兼着沈二间隙间的插科打诨,终是绕过中庭走到了后院。

这后院做成了圆形,让四面八方都能看见中间水涧里的二层木楼,木楼配着精雕细刻的纹饰还配以众多染色,看起来多了份雅致但一份南方的温婉都无,一个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小厮打着揖手,在五步外站定轻声询问道今日有陇东道情和灵台灯盏头剧可选,其中江公子一唱成名的折子戏《江南明月》更是传遍大江南北是不可多得的好嗓子。

不待松烟问话,沈二已经先开了口:“行舟,我听说这江公子可是陇东道情的行家了,一出折子戏也不过三两盏茶的功夫,要不就在这儿听一曲儿再走?”

“算了,大家伙都还在前厅等着呢,这折子戏想来人多听着更热闹,待去后面看看。稍晚点或者明天应该也有吧?”淳于不虹道。

那小厮也不抬头直视众人,只低声徐徐回到:“望贵客周知,这折子戏随时想听便来吩咐半刻后可开演,亥时后仍需演出的话请提前两个时辰吩咐下来以便这边安排。明日依然安排有陇东道情,只是换了秦腔,后日方安排灵台灯盏头剧。”

“嘿嘿,那感情好,行舟,咱们就先去后面再逛逛,回转过来,若是达鲁他们也想来听曲儿就再来吧。”沈二有些洋洋得意的说到。

“嗯,行的,便去看看后院风光吧。”不等吩咐,松烟已经推着淳于不虹往前走去,京元倒是慢了半步向那小厮浅笑着点头示意之后才缓步跟上。穿过门廊走到后面才发现,被木楼遮挡的部分居然四门打开,两边分别挂着酒瓮和棋盘,一些客人可从一边的楼梯走上二楼,这样自上而下既可将水榭木楼的舞台尽数纳入眼帘,想来还能远眺后院全景,登高赏景想来颇有一番滋味。但这还没完,待四人穿过后堂才明白为什么这里要设成二楼了。

四人仿若一下子到了武定河边,眼前景色豁然开朗,参天的大树全都光秃秃又枝杈笔直,没有树叶的遮挡,林间间隔着都有小径通往一个个有些精巧的桌椅,一些嶙峋假山错落林立隔出独立的空间。唯有一条石路直直的通往一片湖光山色间的轩阁处,远远的还能望见一段深入水中的木桥栈道,那里就是玉带湖。原本这里是一大片薄田荒林的,汪二广招附近村人不仅发工钱还能吃饱饭,就这么靠砸钱给挖出个巨大的坑来,然后从玉带河引水穿行而过硬生生灌了出来。说来也巧,这玉带河以前真就是一条名不见经传的小河,被改道之后反而充盈起来,谁能想到以前勉强供着几处村庄吃用的小河成就了眼前波光潋滟的玉带湖。沿着石路,半刻钟便到了湖边,有了玉带湖的滋养,目之所及之处都在春日中焕发出勃勃生机,一丛丛野鸭水鸟惬意的在湖面凫水翩跹,姿态美不胜收。就连向来持重的京元也开口说到:“世子爷,这处确实让人畅快,您也是难得出来要是想多待一会儿,奴才要人带件厚披过来吧?“

淳于不虹颇有些心动,平日里做足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样子,这难得的野趣着实引人驻足。正要点头,就听到后面一顿喧嚣。

”哎,看看,我说吧,世子爷他们果然在前面呢。“不是皮兴军他们又会是谁。

”哈哈,世子爷,您可是真会享受,趁着咱们一群俗人都在等着吃那西北烤全羊的时候,您倒是先逛遍了园林美景了。”人还没到声先至,说完又转向京元递上手上拿着的黑色裘衣:“京管家,我听那院子里的下人说此处有湖景,某想着世子爷大概也是需要的就紧赶慢赶让下人把我常备的裘衣给带来了,干净着呢,万望莫要嫌弃,先用着防寒吧。“

京元早在衣服递过来的时候就微躬身接了过来,笑盈盈的回到:”皮公子何须如此客气,叫我京元即可。也是怪我,没想到,正在愁着呢,您这裘衣可是帮我了大忙了。”说完就上前,将衣服妥帖的披在淳于不虹的身上。那裘衣拎着沉甸甸的卜一上身就是一阵暖意涌出带着舒服的松木熏香,内里是丝滑的银色蜀锦外面摸着又是黑色的细棉间歇缝着带暗纹的缎面,中间应该是夹着某种皮裘保暖又挡风,绣工还贴心的在贴肉的领口袖口缝上一圈绒毛,靠着精巧的女红硬是没看到一个线头织点,只在披风带处镶上两颗莹莹反光的东珠,一整个低调的奢华。

还不待淳于不虹吭声,沈二就上前去伸手东摸摸西摸摸,回头咂摸着嘴说到:“皮二啊皮二,你还真是不显山不露水呢,我可听说这裘衣是你那三叔特意从滇南给你带回来的,据说里面缝着一整张虎皮,这也是货真价实的真东珠呢。”皮兴军虽然是排行老二,但是毕竟前面那个大哥早夭,对外,都是货真价实皮家娣长娣孙,还真是第一次被人成为皮二,一时间就愣在当场。

“那我真的要厚颜先占着便宜了,沈二就是嘴快没规矩,皮公子万万原谅他。我那里有个琉璃虎盏,是爷爷前几年为我寻摸来的,京元记得回去后安排人送到皮公子府上。”淳于不虹平时就鲜少参加这类聚会,碍于身份也都表现的较为高冷,此刻居然为沈二开玩笑似的求情,顿时让在场的一干子弟对沈二又多了几分亲切,平日只晓得他是世子爷姐夫沈守备的一房表亲,但不知道和世子爷也这般亲厚啊。

皮兴军哪里会不肯,嘴上连连感谢谦让,当然不是贪图那琉璃虎盏,而是他当前身份尴尬若是能借了世子爷的势,怎么样也能从各位叔伯手上分点能做的买卖不至于一直名头响亮却不得不纨绔行事了。一同前来的各位公子也多是文人雅士,看到这湖光山色不免兴致盎然起来,众人纷纷起哄想这如何拔得头筹,一人说要吟诗一人说要做对甚至还有人说要来个钓鱼应应景,还未寻得百全法,就听间远远传来一阵旋律奇特的歌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艘不大的木船自东向西而来,船越来越近,才看见是三个文士打扮的人倚着船头其中穿青灰色程子衣的人正在唱着小调,其他二人兴致所至也手舞足蹈的配合。

一直跟在人群中的达鲁突然开口说:“世子爷,干脆就猜猜这个何地的小曲吧?”这主意新奇,就连淳于不虹也淡笑着点头。及至近处,那歌者仿若才发现他们,猛的一愣止住歌声。其中一个头戴方巾身穿砖红曳撒的男子,愣了愣,一边深深弯下腰拱手行礼,一边高声喊道:“经历司经历伍元协友同游,刚才着实放肆,若是打扰了成定王世子与诸位公子的雅兴,万望海涵。”

淳于不虹声音带笑,“原来是伍经历,我们一群闲人刚才正在打赌谁能猜到刚才的那个小曲是哪儿来的呢。”

话间,船已行至眼前,那青灰色歌者,走上前来满目带笑,朗声问道:“那不知道世子爷和各位公子可有人猜出来了?”此人面目随和,鬓边长髯修剪的整齐,言语间确实带着点儿口音,不过身姿挺拔倒不会让人小瞧了去。一时间,有人猜是江南山曲,有人猜是岭南,甚至还有人猜是琼州或者滇南一带的。忽地听人群中有人回到:“听,听着,像,像是泉州归德场的山歌《谕农》。”那歌者听闻,立马感叹道:“公子果然博闻强识,让人钦佩,不错,张某所唱正是泉州小曲《谕农》,某在家闲来无事也尝下田耕种,跟着乡野村夫一同劳作听闻此曲,久而久之便也学了去。倒叫各位见笑了。”能来着玉带湖游玩,必定是定了旁边的厅子,要么有靠山有身份要么有钱财,都不是在座普通官宦子弟得罪不起的,自然没人不识趣地跳出来说下田的必定是泥腿子之类的浑话。一番拉扯,两帮人便约定明日在他们的江南汀小聚,随后便分别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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