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菌在画框背面织出银河状菌丝时,林依然发现了胡应星藏在除湿机里的秘密。老式显像管屏幕闪烁的星云图,竟是按她生理周期绘制的子宫内壁——那些玫瑰金的光斑是排卵期的恒星温床,靛蓝色暗区则是用褪黑素标注的经期黑洞。
"你想在梅雨季重新开天辟地?"依然将草莓软糖塞进他调色盘,裹着糖霜的手指划过全息投影。颜料突然在帆布分泌出雌激素结晶,在雨声中折射出虹彩。应星用刮刀挑起结晶对着窗外的雨帘:"每个雨滴都是未受精的卵细胞,我在等最像你的那枚坠落。"
深夜的实验楼泛着幽蓝冷光。依然追踪着荧光胶囊的痕迹来到地下室,撞见应星正用脐带血在培养皿上绘制星云。二十年前的产科病历铺满实验台,泛黄的B超单上,母亲子宫的阴影被他改画成猎户座星云。"这是我们的原初宇宙..."他忽然将载玻片贴在她小腹,"...在创世余晖里,你的卵泡正在孵化银河。"
警报骤然响起,应星吞下载有胚胎干细胞的情书胶囊。依然搀扶他躲进标本室时,福尔马林浸泡的胎儿标本突然亮起荧光——原来每具玻璃罐都藏着胶囊,里面是不同发育阶段的星云素描。当腹绞痛发作,排泄物在便检盒自动排列成猎户座,应星竟露出虚弱的笑:"看来我的消化系统终于学会天文导航了。"
梅雨暂停的间隙,应星在操场用除草剂烧出子宫形状。依然驾驶无人机播撒荧光粉,地面突然显现二十三年前的产房星图。校长震怒时,她掀开校服露出移植到腹部的胶囊画——三百六十五颗抗抑郁药在皮下拼出室女座星系,中央的类星体正是当年种在病房窗台的银杏幼苗。
"这里孕育着我们的室女座超星系团。"依然按下藏在肚脐的开关,胶囊内的荧光剂随呼吸明灭,"每个星期三下午三点,引力波会在这里形成爱的涟漪。"应星突然撕开衬衫,锁骨处的金星疤痕正对应她腹部的宇宙中心,手术缝合线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光谱。
拆迁队推倒老银杏那日,两人在树洞发现胚胎监测仪的终极秘密。母亲临终前录制的全息影像正在发光:"小星的胎记不是蝴蝶,是我用产房灯光投射的猎户座..."暴雨突然倒灌进树洞,浸泡多年的胶囊突然孵化——二十年前的草莓软糖正在雨中舒展成藤蔓,糖纸上的银河图案与应星最新画作完美重叠。
在急诊室最后的日子里,依然用内窥镜拍摄肠道星图。那些褶皱里嵌着的微型画框,是应星用可吸收缝合线刺绣的《创世纪》——亚当的手指触碰夏娃的位置,正是她尾椎处的蝴蝶胎记。当护士掀开帘幕,他们正用虹吸管交换胃液,抗抑郁剂与雌激素在试管中结晶成双螺旋。
梅雨结束的清晨,拆迁工地上突然长出荧光蘑菇。依然掰开菌盖,里面蜷缩着生锈的婚戒设计图——铂金戒圈镶嵌着银杏叶与胶囊碎片,内壁刻着最新公式:889 762=1651("要留我依"的谐音)。应星将戒圈套在她无名指时,积雨云突然裂开缝隙,二十三年来的星期三阳光同时倾泻而下,将胶囊星云晒成永恒的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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